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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

  柳如是
  作者:黃泉“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胎花落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肏滿頭,莫問奴歸處。”《卜算子》——嚴蕊青樓女子並非自甘墮落風塵,而是命運的捉弄,她們甯可作山花肏滿頭的農家婦。百步之內,定有芳草,青樓中也不乏德才兼優的人物。本文的主角─柳如是,就是身陷青摟,心懸海宇的才女。
  ※※※※※※※※※※※※※※※※※※※※※※※※※※※※※※※※※※※※柳如是(一六一八∼一六六四),祖籍吳江(今江蘇),本姓楊,名愛,曾改名爲影憐,又自號河東君……等等。
  柳如是十歲時,就被賣入盛澤鎮的一家妓院─“十間樓”。“十間樓”妓院主人是明未名妓“徐拂”。徐拂通識琴棋書晝,豔名著稱江南。柳如是進“十間樓”
  以后便在這位“養母”指導下,學習賣笑生涯所必需具備的各種技藝。
  柳如是生得姿容俊美,天貿聰穎,琴棋書畫一點即通,不但很快地成爲“十間樓”里,才貌超群的名花,后來還名列“金陵八絕”之一(詳見拙作《董小宛》)。
  當時吳江,有一個被明思宗─朱由儉罷了宰相官位的周道登,此人是個老色鬼,家中雖妻妾成群,他仍以無嗣爲由,到處尋花問柳。“十間樓”自然成了周道登獵豔的目標,而柳如是更是首當其沖,被周府強行買進去。
  當時周道登已是六十多歲的老翁,柳如是卻是年僅十四的孩子。但滿口仁義道德的達官貴人家,正是天良喪盡、道德無存的地方,一枝鮮花頓時被那罪惡的制度給踐踏了。
  別看周道登年逾半百,床第間可不輸年輕小夥子,雖然沒有粗長的陰莖,但他的調情技巧,卻能讓接觸過的女性們高潮叠起、畢生難忘。
  周道登雖美其名爲納妾,卻因爲柳如是是妓女身份,所以周府爲了避免招搖,而盡量低調行事,一切俗規喜慶、宴客全免,直接洞房。
  洞房里,柳如是淡妝輕衫靜坐床沿。薄施脂粉的柳如是更顯得秀慧端莊,若不說,誰會認爲她是煙花巷女;麗質天生的容顔,若有所思的蹙著眉,令人徒增幾分愛憐之心。
  周道登走近柳如是身前,伸手輕拍著柳如是的香肩,彷佛是在疼惜、愛憐、安慰。突然,周道登五指一曲,“嘶!”柳如是的上衣應聲而裂,粉白的酥胸乍然裸露,渾圓堅挺的乳峰蹦跳而現。
  柳如是自然的反應“啊!”的驚叫一聲,雙手連忙環抱胸前以遮羞,一面縮身躲上床角;一面以驚嚇、羞愧、疑惑的眼神看著周道登,她真的茫然了,不了解周道登爲何如此!
  周道登一對邪淫的眼光看著柳如是,他喜歡看女性受驚嚇的神情,似乎女性無助、哀痛的表情,更能激進他的情欲。一種幾近變態強暴的快感,讓周道登有如猛獸正在玩弄著垂死掙扎的獵物,他目光如電的注視著柳如是,移動身子再次逼近,“唰!唰!……”連續的衣布撕裂聲,讓柳如是幾乎全裸著。
  柳如是有如驚弓之鳥,卻也不知所措,只在一陣慌亂的驚叫中,任由身上的衣物一片一片撒落滿地;雙手一陣遮遮掩掩,卻也擋蔽不了外泄的春光。
  周道登有如餓虎撲羊一般,擒住了柳如是,嘴唇如乍雨般的紛落在她的胸前,“啧!啧!”如嘗美味佳肴的聲響連連不斷。貪婪的舌頭刷在細柔的肌膚上,讓柳如是覺得一種濕涼的騷癢感,不禁寒顫陣陣。周道登這種對性愛狂野;對異性溫柔的極端行爲,竟然讓柳如是慢慢激發出潛在內心深處,屬于自然、野性的欲望。
  周道登的手捏在乳房上:時而力重千均彷佛要捏爆它們,時而輕揉微觸有如春風拂挲;唇舌在乳尖上:時而牙齒輕咬微疼,時而含住猛吸,柳如是面如紅霞、身彷蟲蛇的呻吟、蠕動了起來。肌膚上觸感的愉悅,竟然牽動體內深處的熱潮,讓柳如是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淫情欲望。
  周道登移動著跪在柳如是的雙腿間,把枕頭墊在柳如是的臀下,登時弧線高凸的恥丘、稀疏柔細的毛發、薄肉微開的細縫……一覽無遺的呈現在眼前。接觸時刻即將來臨,柳如是不禁悲痛、哀戚、恐懼起來,一顆心緊張得怦怦亂跳,全身也僵硬、緊繃著。
  周道登先用舌頭舔一下,留下一些唾沫在屄上,再以姆指揉著陰核,一面調好進入的位置,然后用力向前推進。“啊!”柳如是哀呼了一聲,周道登從她的體內,可以感覺到她正在微微的顫抖著。
  初試云雨的柳如是,覺得下身一陣陣火辣的刺痛,淚水如決堤暴洪般滾滾而下,自然反應的要縮身躲避,怎奈雙腿被周道登有力的牽扯住。柳如是扭身欲避的動作不但沒能如願,反而讓周道登藉勢把雞巴又深入一些。
  周道登開始作淺入淺出的動作,藉由雞巴感覺柳如是陰道中的溫暖、緊密。柳如是緊張的情緒、僵硬的身體,似乎讓周道登的動作不能順暢如心,遂氣喘噓噓的說:“小如,放輕松一點,僵硬著反而會增加疼痛,等會兒美味自然會來……”
  柳如是不知是聽勸;或是已經麻木無力,緊繃的肌肉終于慢慢松懈,緊張的情緒也慢慢感受到,在刺痛中的另一種酥癢的滋味。柳如是體內似乎有一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天賦,陰道中不覺中汨出一些濕液,讓周道登抽送的動作越來越順溜。
  周道登慢慢的把所知所能的淫技一一使出,深轉淺磨、輕擺重肏……讓柳如是漸漸感到體內被搔括頂撞的快感,刺痛的感受卻變成被淫虐的痛快,充滿痛苦、淫蕩、滿足的呻吟聲,從她的喉嚨深處,夾著不規則的喘息迸出。
  “還會痛嗎?”周道登動作沒停頓問道。柳如是閉眼喘息,點頭又搖頭,雙手卻緊抓著身側的床單不放,仍然“嗯嗯”的嬌喘著。
  此時,周道登抽送的頻率漸漸加速,動作也越來越大,柳如是發出的低喚呻吟,漸漸地升高,扭動的下身彷佛在指示,體內某些騷癢的角落極需撫慰;又彷佛是在催促著體內的快感能量快快爆發。
  交合的動作似乎已經達到極速,其引爆的高潮快感,必定是驚天地、泣鬼神的……
  ※※※※※※※※※※※※※※※※※※※※※※※※※※※※※※※※※※※※柳如是到來周府,使原本腐敗的周府,更是卷起層層汙穢的波瀾;爭寵、爭産、爭權,一時間鬧得烏煙瘴氧。周道登原有的妻妾,一致把柳如是視爲眼中釘;政敵、仇家們又想利用閣老娶妓的醜閣把他搞臭。
  生性剛烈、自在潇灑、又聰明的柳如是,對那些愚妄卑鄙的行徑,一律不予理睬,只按照自己的願望去追求自己應該擁有的東西,但周道登其中一名小妾─若蘭,卻暗施毒計陷害柳如是。
  若蘭這日在柴房中,與府內一名年輕的男仆翻云覆雨之后,慫恿他引誘柳如是,然后再揭發奸情,藉以驅除斗爭的障礙。
  這名年輕的男仆叫來福,長的高大挺拔,雖談不上俊美,但是也有一點斯文之氣,周道登的妻妾幾乎有半數以上和他有私情,府中的婢女們更是明目張膽的互呷飛醋。淫邪的來福早就觊觎柳如是的美色,如今又有若蘭暗中相助,當然樂于應允。
  若蘭藉機找來柳如是,以酒菜款待,說是聊天敘親,暗地里卻頻頻勸酒,把柳如是灌醉,然后跟來福把她扶至內室,讓來福趁醉淫了她。若蘭則到府中遛達,藉機找來人證以捉奸在床。
  不料,來福一來不願一廂情願的辦事;二來對柳如是也有一絲真情,所以趁著若蘭離開之際,將柳如是暗藏它處,讓若蘭找人捉奸時撲了個空。待柳如是宿醉微醒正疑惑著,來福便將事情原由說與她知,並且表明自己的愛慕之心。
  柳如是一聽真是既驚且怒,心想堂堂的宰相府邸,竟然是如此的?濁不堪。來福不顧主仆關系的表明愛意,卻沒趁醉侵犯,表現出他的愛欲分明,這倒跟柳如是的個性蠻近的,讓柳如是不覺中情愫暗生,少女的情懷逐漸滋生。
  柳如是正在迷惑著是否接受來福的情意,來福卻一把緊摟著她,四唇緊貼熱烈的擁吻著。被愛情沖昏了頭的柳如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來福的熱情,而衣裳漸寬終不悔,同赴巫山戲云雨……
  來福以手指在柳如是滑膩的肌膚上輕劃著,偷情的的刺激、溫柔的膚觸,讓柳如是輕微的顫抖著。兩人緊貼的肌膚,正互相感受著彼此逐漸上升的體溫。
  來福的唇離開了,輕咬著柳如是柔軟的耳垂,然后向下親吻她的粉頸,柳如是藉著嘴唇的被解放,開始吐出夾著呻吟的氣息。這時,來福的嘴唇,停留在柳如是充血微硬的蓓蕾上輕吮著,而手掌卻滑向腹下,緊貼在恥丘上,細長的中指剛好觸按著肉縫上端。
  在溫柔的愛撫下,讓柳如是自然地表現出,少女特有的嬌羞與柔弱,顯的虛弱無力的哼吟,真令人聽了難以自禁。當來福把柔軟的舌頭,淺淺地探入柳如是潮濕的肉縫中時,柳如是不不自主的挺著下身,並發出淫蕩的呼聲,只覺得陰道里有一股熱流騷癢而出。
  來福?吸一口酸腥的濕液,只覺情欲難忍,龜頭上竟泌出幾滴透明的液體,隨即翻身壓上了柳如是的身體。來福保持著一慣憐香惜玉的溫柔,輕輕地進入夢寐以求的禁地。“啊!”柳如是身體起了一陣痙攣,比周老爺粗硬的雞巴,讓她再次感受到初夜的刺痛,按抓在來福背脊上的手一緊,留下一道道淺紅微血的痕迹。
  當來福在一陣激烈的抽動后,抽搐著把濃濃的熱精射在柳如是體內時,柳如是早已在高潮的暈眩中毫無所覺。在激情漸退后,柳如是仍緊擁著身上癱軟的軀體,不舍的夾含著?道內漸軟的雞巴,回味著高潮的感受,想著:“……原來男女交歡是這麽愉悅之事……”這種愉悅她還來不及從周老爺那里感受,卻在不該發生的偷情中得到了。幸亦不幸?柳如是疑惑了……
  ※※※※※※※※※※※※※※※※※※※※※※※※※※※※※※※※※※※※柳如是在周府,本來就像一只羔羊陷于狼群之中,她的一言一行都在衆目睽睽之下,因此她的私情很快就被周老爺的妻妾們發現了;于是攻擊、惡罵,像陣陣刀箭一齊向她襲來。對于那些在虛僞的封建禮教下求生的人們來說,以爲這真的抓到了對手的把柄,可以置柳如是于死地了。
  不料柳如是毫無懼色,而且理直氣壯與對方抗爭,並戳穿她們的陰謀,而且不隱瞞自己偷情的事實,弄得對方理屈詞窮,束手無策。但那本來是罪惡淵薮的宰相府,卻標榜要維護名聲,而仍然把柳如是、來福、若蘭等人逐出門外,落得兩敗俱傷。只是可憐的柳如是,又被周道登給賣回了妓院,再度過著迎新送舊的妓女生涯。
  ※※※※※※※※※※※※※※※※※※※※※※※※※※※※※※※※※※※※這次的經曆,使柳如是懂得:作爲一個婦女嫁給宰相與賣笑維生,實質上並沒有什麽差別,都只是做男人們的玩物罷了!
  這種醒悟讓柳如是看透了社會的虛僞和欺詐,因而更加狂放不羁,漠視種種騙人的禮教。這時,柳如是改名爲影憐,表示自己身在濁世,而知已難求,所以只有顧影自憐而已(爲了不混淆,以下仍以柳如是述之,而不用影憐)。
  身在周府的一年多里,柳如是最大的收獲,便是有機會閱讀許多珍藏的典籍,使她在無形的薰陶中學識大有長進,使得重操舊業的她,更能以詩文出衆而名聲流傳文壇,許多文人騷客也也因此慕名而來。
  柳如是尤其把複社成員朱征輿、陳子龍和李存問三人當成至交閨友。他們的學問、結社反對閹黨的精神,使柳如是佩服不已,特別是對年齡相近的朱征輿,更是覺得他是可以付托的對象。但煙花場中的經驗,使柳如是不敢輕信任何男人,所以對朱征輿也要考驗一下。
  在一個寒冷的冬季里,柳如是托信約朱征輿來。朱征輿對這位才貌出衆的姑娘早已傾心向往,更在眉目間互有靈犀之通,只是每次都是結友前往,也不敢造次,而這次蒙單獨相約,簡直喜出望外。
  第二天,雪花紛紛。興奮得一夜未眠的朱征輿,匆匆趕往柳如是所在的“白龍潭”船房。其實,柳如是也沒有睡好,她在反覆思考著這一步踏出的后果,直到清晨,她卻故意賴躺床上不起。
  朱征輿迫不及待地趕到潭邊,即呼喚船工搭上跳板讓他上船,船工卻笑著對他說:“影憐姑娘尚未起床,吩咐說:要是相公真有情意,就請站在水里稍候罷!她梳妝好了,再請你上船。”
  朱征輿毫不遲疑的跳入水中。潭面上簿簿的冰破了!寒冷剌骨的潭水深及朱征輿的腰臀,癡情的他就這麽站著,或許愛情的熱度抵得過酷冷的潭水罷!
  這一切,柳如是在船窗內看得清清楚楚,她慶幸自己終于找到了一位癡情郎君。柳如是立即走出船艙,請船工把朱征輿請進她的臥艙。柳如是幫朱征輿換掉濡濕的衣裳,用她那滾燙的身子去溫暖在瑟瑟發顫的情人。
  這時,兩人心中久久醞釀的愛情,如同決了堤的水,洶湧地沖出心扉,彙流在一起。作爲煙花女子對于男女間的性事,雖然已屬家常便飯,但那都是逢場作戲而已。此時,柳如是似乎又?到了,跟來福間那種愛的滋味,她又深深地沈入了愛河中了!
  朱征輿雖然嬌軀在抱,卻顯得幾分羞怯,不知從何處開始下手。柳如是媚眼瞪他一下,牽起他的手放到乳房上。朱征輿頓時覺得手心接觸著兩團細膩的豐肉,情不自禁地輕輕撫摸起來,並且突然智開頓悟般,開始用手指輕輕捏弄著乳尖,挑逗著柳如是的情欲。朱征輿胯下的陽物也漸漸地撐起了!
  柳如是輕輕握住朱征輿的勃起物,軟綿綿的嫩手里感受著熱趟的硬棒,眼神里不禁露出喜悅、淫蕩的神彩。柳如是手指一緊,移動著手腕套弄著雞巴,朱征輿的呼吸逐漸急遽、混濁起來,一股熊熊的欲火正逐漸的猛烈。
  柳如是突然平躺床上,雙腿微分、直伸雙手迎向朱征輿,只嬌媚的說聲:“抱我!”這時,柳如是小腹下光滑的陰阜,兩瓣細嫩的肉唇……緊緊的牽引住朱征輿的眼光。
  朱征輿再也忍不住沖動,一下就撲到柳如是身上,雙手擒住她的豐乳用力揉捏著,不規則的喘息中,把暴脹紫紅的龜頭,在柳如是的胯間與玉腿根部胡頂亂撞,一副急著想把雞巴肏入迷人的洞屄,但卻不得其門而入的糗樣。
  柳如是嫣然一笑,微爲推開朱征輿,柳如是先彎曲著膝,把雙腿分開,如此一來,朱征輿便很清楚的看到,她的陰唇微張,夾著嫣紅的陰蒂,宛若玉蚌含珠般的美景。柳如是引導著朱征輿的雞巴,讓他的龜頭抵頂著陰道口,朱征輿緩緩的沈下,及柳如是微挺腰身的配合著,“滋!”雞巴逐漸消失在洞口!
  朱征輿自然的開始抽送起來,雞巴上緊箍的束縛,陰道里濕膩的潤滑,讓他覺得精神越來越亢奮,緊繃著肌肉,讓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朱征輿彷佛無視于窗外寒凍的季節,竟然全身冒出熱汗,滴落在柳如是雪白的肌膚上。
  柳如是緊緊的摟抱著朱征輿,雖然以她妓女的生涯中,陰道里抽動的雞巴,對她而言只是稀松平常之事,甚至有時無法激起她的性欲。可是,現在朱征輿的雞巴,卻讓柳如是感受到深深的愛意,心理的情欲高于肉體的誘惑,也讓她少見的淫欲急速地竄升,甚至淫蕩的扭動、呻吟起來。
  潭上的船屋無風卻激烈的搖擺著,潭面上陣陣的漣漪,激蕩著薄冰互撞“叮叮??”亂響……
  ※※※※※※※※※※※※※※※※※※※※※※※※※※※※※※※※※※※※柳如是本來以爲,此后自己能脫離賣笑生活,把終身托付給有情,而又尚無妻室的可心人;但殘酷的現實往往都跟善良的弱者作對。
  朱征輿與柳如是幽會的事,很快傳到母親的耳朵里。朱征輿的母親視兒子的行爲是大逆不道,從喝斥怒罵,一直到棍棒相加,最后還將他看管起來,不準走出家門。
  唉!男人們總是爲了把看中的女子弄到手,可以色膽包天,甚至不惜做出一些違法犯禁的事;可是一旦獵物到手了,他們就顯出輕薄的本性,甚至不把對方的情義放在心上,徒讓許多癡情女子獨受感情的折磨。這時的朱征輿也甘當“孝子”,而無情地背叛了枕席間的山盟海誓。
  情人一去不返,柳如是備受相思的折磨。經過各方探詢,才明了自己看錯了人、用錯了情。但是,多情人往往容易受感情的驅使,柳如是雖然已經知道朱征輿的負心,卻又存著一絲幻想,希望他能不忘兩人合歡時,無限的溫情而回心轉意。
  柳如是又托人通知朱征輿,要他一定到白龍潭去一次。朱征輿自知理虧,本來無臉見被自己玩弄和舍棄的佳人。不過,習慣于歌館酒樓的人,總是經不住美色的引誘,朱征輿硬著頭皮去到白龍潭。當朱征輿登上飄溢著熟悉清香的船屋時,一股淫欲的熱流不禁流過全身,待到他探頭向艙內一望,被肉欲沖動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朱征輿看見曾是懷中令人傾倒的玉人,此時凜然站立在案前,令人見了不禁心生畏懼,案上放著柳如是曾爲他彈唱用的七弦琴,和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劍。朱征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定了定神才進人艙內。
  柳如是正視著朱征輿不發一語,半天,朱征輿才膽怯地問道:“影憐姑娘喚小生前來,不知何事?”
  朱征輿這一問如同一股寒風,把柳如是心中殘存的幻想吹散了。柳如是苦笑著說:“我想請問先生一句:先生曾許下要與小女子白頭終老的誓言,還算不算數?
  你我的關系是斷是續,就聽先生一句話!“
  朱征輿在柳如是的嚴厲眼光下,自己似乎縮小了許多,他低著頭,斷斷續續地說:“家母家規甚嚴,小生也無能爲力,姑娘還是另找出路吧……”
  朱征輿的話未說完,柳如是猛然揮起長劍,將七弦琴攔腰砍斷,並用劍指著朱征輿,憤恨地喊道:“沒想到你也是如此負心絕情的東西!”說罷將劍擲在地上,紛紛熱淚奪眶而出。
  柳如是這一喊、一砍,似乎已經把全身的勁力用盡了,只是一邊抽泣、一邊說道:“你走吧,你我的關系已經如同此琴!”說完頹然的坐在地上,朱征輿又羞又怕趁機趕緊逃走了。
  被人欺騙的創傷還在淌著鮮血,不幸的柳如是,又因朱征輿之母爲了絕除后患,以家勢影響松江知府方嶽貢,立用來曆不明莫須有的罪名,將之逐出白龍潭船屋。
  初次用情的失敗,生活上漂泊無依,柳如是陷入了極度的困境中,所幸她的智慧、知識和對現實的清醒認識給了她力量,即使接連遭受如此沈重的打擊,她仍未灰心喪氣,而是痛定思痛,對過去的生活進行了回顧和反省。
  當然,這回顧和反省是痛苦的,也是哀傷的,不過這正表現出柳如是正視現實的勇氣,正是憑著這股勇氣,她從這困境中走出來。
  ※※※※※※※※※※※※※※※※※※※※※※※※※※※※※※※※※※※※祟祯初年,陳子龍成了複社的領袖,並以詩名馳譽于當時。陳子龍本來跟朱征輿同是柳如是的花月朋友,只因當時柳如是傾心于朱征輿,陳子龍雖落花有意,卻也不便挖朋友的牆腳。
  當陳子龍看到朱征輿像秋葉一樣的離開了柳如是,追位之心便適時地燃起。柳如是也欽佩陳子龍的文才和膽識,如此一來,兩位老朋友頓時成了新知己。
  但陳子龍對柳如是愛其才更愛其色,幾年的交往中,僅止于互相贈答詩詞以表達友好的感情,從未有肌膚之親的欲求、與舉動。陳子龍這種行爲,讓柳如是忌俗憤世,認爲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的觀念,因而改變不少,當然愛慕之心更是日積月累的聚增。
  祟桢六年(一六三四年)秋天,陳子龍上北京應試,柳如是終于按捺不住,先表露愛意,在臨別前寫了《送別》詩兩首給他。
  其一:“念子久無際,兼時離思侵;不自識愁量,何期得澹心。要語臨歧發,行波托體沈;從今互爲意,結想自然深。”其二“大道固錦麗,郁爲共一身;喜時宜不盡,別緒豈成真。衆草欣有在,高木何須困。紛紛多遠思,遊俠幾時論。”
  陳子龍一見這傾吐真情,寄托期待的詩篇,不禁喜出望外,立即解下腰懸的玉佩作爲臨別贈物,並即寫下《道別》詩一首,許下了“永爲皓首期”的諾言,懷著滿心的喜悅,踏上了去北京爭取功名的行程。
  陳子龍只因人在考場,心在船房,做著“且醉吳姬(指柳如是)褛”的風流夢這樣一來榜上無名的結果,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了。不等放榜,陳子龍自知結果,便急急地離開北京。一回到了家鄉,陳子龍首先去船房,會見這位使他名落孫山的佳人。
  二人見面,互相傾吐愛慕之情,久久的相思債,得到了加倍的償還,以肉體的結合再加深互相的愛慕之意。
  柳如是緊閉的眼,抖動的眉,床第老手竟是表現出羞澀之態,陳子龍也不不客氣的吻著她的額頭、眉眼、臉頰;手輕輕撫摸她的耳,她的秀發。陳子龍的嘴唇,再順著那迷人的曲線,滑到柳如是的胸口,逗弄著兩個山丘。柳如是的情欲遂像激爆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淫蕩的呻吟著。
  幾年來,柳如是發育得更有成熟女人味了,豐滿的雙乳挺而不垂,細腰豐臀,讓扭動間更覺性感,而股間處更是芳草萋萋,平添許多神秘感,令人有一窺究竟的沖動。
  隨著互相愛撫,柳如是與陳子龍淫欲的興奮劇增。當陳子龍的手觸到,濕液濡滿的神秘之處時,兩人幾乎同時忍不住,急于感受性器交合的快感。柳如是翻身跨上陳子龍,幾近慌亂的湊近下體,“滋!”一聲,四、五年來的苦相思,盡融入在“啊啊!”滿足的呼聲中。
  陳子龍的手忙碌的在柳如是的大腿、胸前、小腹、臀部……磨擦、碰觸。隨著身體急遽的起伏,柳如是的頭甩亂了秀發、波動著豐乳,汗水、淫液混雜著濕染了接合之處。
  兩人緊閉著雙眼,彷佛正在享受著;或期待著更多的親蜜。兩人緊緊的擁抱、親吻、翻滾……一切就那麽自然。而陳子龍胯間的硬物,緊迫的抽動在柳如是溫潤的蜜洞里,肏入、鑽動,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達到高潮,而且愈攀愈高、愈攀愈高──攀向那永無止境的顛峰。
  ※※※※※※※※※※※※※※※※※※※※※※※※※※※※※※※※※※※※只因陳子龍已是有妻有妾、還有兩個女兒,所以跟柳如是,也只能做一對地下鴛鴦,離群幽居在松江城南門的南樓。在當時,男人們三妻四妾本來是司空見慣的事,但讀書人另辟別室狎妓,人們就認爲不太光彩了。
  陳子龍的祖母對此事大爲惱怒,就曾指使兒媳婦們,領著一幫女眷沖到南樓,叫嚷著要攆走那個野娼婦。此事搞得陳子龍既傷了心,又傷了面子,處境極爲尴尬。
  崇桢八年初,陳子龍又添了一個兒子,使他心中設想娶妾傳宗的理由,被孩子落地的哭聲給打破了;柳如是又備?過作妾的滋味,也無意做人妾。這樣,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各自心中都罩上了一層陰影。
  清醒的柳如是曾在一首詞中寫道:“留他無計,去便隨他去。算來還有許多時。人近也,愁回處。”表現出她既無計挽回愛情斷裂的危局,又不忍與情人割舍的複雜心情。
  柳如是估計的“還有許多時”其實,這個難以避免的時刻很快就來到了,就在同年夏天,這對有著真正愛情的戀人便正式分手了。
  正是相聚時難別亦難,柳如是與陳子龍之間,除了男女恩愛外,還有著共同理想和志趣,因此離別給雙方帶來的痛苦都是加倍深沈的。別后的相思愁緒更如一江春水無窮無盡!幸好他兩人都是既有柔情、又有剛腸的強者,也都能找到一種積極的方式,來填補愛情失去以后的心靈空虛。
  陳子龍回到家中,伏案苦讀,打算透過科場施展自己遠大抱負;柳如是則重返盛澤鎮,找教她在“十間樓”謀生的“養母”徐拂。不過柳如是和陳子龍雖然分道揚镳,兩顆心卻互相牽系著,彼此都寫了不少詩詞,以寄寓跟對方的深切懷念。
  ※※※※※※※※※※※※※※※※※※※※※※※※※※※※※※※※※※※※柳如是在“十間樓”雖然重新執花界牛耳,成了花中魁首,后來還從徐拂手中買下了“十間樓”,成爲“十間樓”的新主人。但這是后話,因爲眼前還有潛伏的危機在等著她呢!
  就在柳如是憑藉自己嬌好的容顔,卓越的才學和獨特的作爲名震江浙的時候,危險也就“慕名”而來了。
  祟桢八年,太仆寺少卿謝立賓這個大貪官,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四出漁色獵豔,當然柳如是也不能幸免。謝立賓挖空心思、千方百計企圖把柳如是弄到手,把柳如是逼的急出病來。
  爲了避開惡人的魔掌,柳如是只好悄悄藏到嘉興去養病。但那位六十來歲的淫棍卻窮追不舍。柳如是是名花、是才女,也是對付狡猾惡人的斗士,她先在嘉興放出空氣,說她要返回盛澤鎮。誘著謝立賓折身回盛澤時,柳如是卻已在去杭州的路上;當謝立賓探知上當,又急忙趕回杭州時,聰明柳如是則已從容的登上,密林蔽天的橫云山了。
  橫云山,柳如是與陳子龍分手以后,她曾獨自一人來到這里排遣她滿腹的哀愁,並寄寓于山上的尼姑庵內,潛心閱讀佛經,想藉此來轉移她對愛人的思念,那是永遠難以忘記的時刻。今天柳如是避難來此,時過情未遷,橫云山又讓她回到了令人斷腸的日子。
  她在《詠寒柳》一詞中這樣寫道:“有恨寒潮,無情殘照,正是蕭蕭南浦,更吹起,霜條孤影,還記得舊時飛絮。況晚來,煙浪迷離,見行客,特地瘦腰如舞。
  總一種淒涼,十分憔悴,尚有燕台佳句。春日釀成秋日雨,念疇昔風流,暗傷如許。縱饒有,繞堤花舫,冷落盡,水云猶故。憶從前,一點東風,幾隔著重簾,眉兒愁苦。特約個梅魂,黃昏月淡,與伊深憐低語。“
  這首詞,總結了柳如是與陳子龍那一段難忘的愛情,有怨有愛,表現得委婉曲折,一唱三歎,讀來令人情傷。
  ※※※※※※※※※※※※※※※※※※※※※※※※※※※※※※※※※※※※凶險四伏的環境,使柳如是累積了豐富的求生本領和經驗,她想著:雖然她采用迂回戰術使謝立賓到處撲空,但他到處都有爪牙,像她這樣一個弱女子,終歸難逃虎口。她又想:在那權勢至上的專制社會,必須有一個權勢更大的人作靠山,才能幸兔不測之禍。
  崇祯十二年二月間,柳如是在一次酒宴中認識了文壇領袖錢謙益。柳如是馬上想到,這個年過六十的老學者,正是可以庇護她的人。酒會之后,兩人經常詩文往來,彼此都佩服對方的才華和學識,錢謙益人老心少,對柳如是的師詞、文章書法,都大爲贊賞。
  在接觸當中,這位“風流教主”甚至按捺不住陣陣春心蕩漾,但錢謙益一副黑面孔,一頭白發,實在其貌不揚,在一位花容月貌的青年女子面前,是何等自慚形穢呀。不過,錢謙益的心並未因肉體條件的限制而卻步,他給柳如是的詩文中總在贊美中,夾帶著言外之意。這一點,對于天資聰穎的柳如是來說,當然是不難識破的。
  曆盡了坎坷仕途年過六十的錢謙益,能遇到這樣一位紅粉知己,的確豔福不淺,他在接納柳如是爲妾時,揮筆寫道:“買回世上千金笑,送盡生平百歲憂。”其歡娛之情躍然紙上。而處于二十三歲妙齡的柳如是,也有了一種到了大樹下面的安全感,因此彼此都得到了心理的滿足。
  這對忘年夫妻,朝夕厮守在新居,兒女情和詩文趣,使他們的結合並不亞于少男少女們的新婚燕爾。老情郎時時入迷地欣賞著他嬌豔的少妻,嘴巴還對著柳如是的耳朵輕輕說:“我愛?烏個頭發白個肉。”;伶俐的少妻則應聲回道:“我愛你白個頭發鳥個肉。”這真是老夫少妻間最爲絕妙的情話。
  柳如是有過與周道登、陳子龍兩人的妻妾相處的痛苦經驗,這時她再也不願跟錢謙益的妻妾遭遇了。她先是與錢謙益在外“暗渡陳倉”,過了兩個多月,二人又結伴去蘇州等地度過了,一個多月未正式結婚的蜜月,然后老情郎獨自返回拂水山莊籌備婚禮。
  崇祯十四年夏天,由柳如是導演一出,可謂空前后的結婚戲。船娘出身的柳如是,不僅不忌諱自己以往的經曆,還要白發新郎在茸城湖上設彩船迎娶她。
  當天,接得喜帖前往祝賀的紳士,和看熱鬧的平民百姓,擠得人山人海。此時的錢謙益更是返老還童,喜笑顔開。
  在沿岸人群歡聲笑語的聲浪中,只見一艘裝飾得五彩缤紛的彩船從湖的一端駛來,湖面忽然響起陣陣箫鼓、飄來縷縷清香。船中端坐的柳如是,如鮮花叢中一只彩蝶,引起沿岸一片喝采聲。
  有人憋不住便向錢謙益打聽:“請問錢翁,新娘是何方仙姑臨凡?”
  這位彼幸福沈醉了的新郎卻顧左右而言他:“請諸公多多飲酒,至于在下的新夫人,會讓諸位認識的!”
  當錢謙益上到畫船,把新人從畫船迎上彩船的時候,他才高聲宣告誡:“將與在下結爲百年之好的這位美人,就是佳人兼才子,藝苑篷山第一流的柳如是姑娘。”
  這一宣布,竟引起了爆炸性效應,大名鼎鼎的錢謙益學士,用如此鋪張的大禮,邀集了這麽多的達官巨紳,隆重迎娶的原來是一個妓女!?官吏們、紳土們才發現自己來爲這樣的婚姻捧場,又承認其合法性,完全是上當受騙了。
  老百姓也火上加油,大肆笑鬧,使整個湖面沸騰起來,接著,石頭瓦塊像飛蝗一樣朝彩船打來,新郎和新娘卻毫不在乎地看著賀客們的騷亂,自入船艙內舉行他們的婚禮大典。等他們的儀式完成,船上已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瓦瑰、石頭了。
  柳如是含笑對錢謙益說道:“夫君,看來客人們鬧得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回去吧!”說完即起槳離開,船后尾隨著一片吼叫聲。
  錢謙益與柳如是的婚姻是典型的才子美人的結緣,加上柳如是是才女,他們便成爲靈與肉都結合在一起的真正夫妻。
  床第間的歡愉,錢謙益雖然耐力差,硬度也不夠,但是柳如是總是不厭其煩,按捺著滿腔欲火陪著,盡量以手指讓自己先得高潮,讓錢謙益做最后的善后進入。
  有時興趣所至,錢謙益偶爾也有如神助的奮戰不懈,真讓柳如是高潮連連、告饒不已。
  ※※※※※※※※※※※※※※※※※※※※※※※※※※※※※※※※※※※※(尾聲)
  崇桢十七年三月,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軍攻陷北京,崇祯皇帝倉皇逃出紫禁城,在煤山東麓自缢而死。
  五月十五日鳳陽總督馬士英等人,擁立崇祯帝的從兄朱由崧在南京建立南明小朝廷,改元弘光。
  錢謙益被诏封爲禮部尚書,诏下之日,錢謙益即偕柳如是從常熟去南京就任。
  在任上,柳如是到處結交有志之士,奔波于高官大臣之間,極力扶助丈夫,從事恢複明朝的事業。
  無奈小皇帝庸碌無能,大權又被馬士英、阮大铖等奸佞之徒所操縱,柳如是空懷報國熱情,卻獨木難支將傾的大廈。
  弘光二年五月,清軍打到南京,二、三十萬南明守軍望風而逃,弘光帝朱由崧丟下南京自己逃命去了,此事史稱“乙酉之變”。
  柳如是看到明朝滅亡的命運已無可挽回,便勸錢謙益一同以身殉國,來個“你殉國,我殉夫!”但踐謙益貪生怕死,不願爲故國作烈士。柳如是沒有想到,這個名滿天下的東林黨首領,竟是一個軟骨頭,在極端失望之下,她轉身奔向后園荷花池,想投水自盡,要與明朝共存亡。
  錢謙益料到烈性的妻子的打算,便尾追上去將她緊緊抱住。這時,家丁回來報告說清軍快要進城了。錢謙益便吩咐使女們好好守住夫人,絕對不能出事,自己則匆勿去到城外,代表南明政權,跪在雨中迎接清軍。之后,錢謙益還供上金銀實物和珍貴古玩百來件,向新主子表示忠心。
  這年秋天,清政權召南明降臣去北京接受封職。北上的當天,衆降臣都攜帶妻妾,唯獨柳如是不肯隨行,她身穿大紅服裝,屹立道旁,悲憤地看著自己那晚節不保的丈夫在清軍的押送下離她而去。
  明朝皇帝姓朱,柳如是著紅袍,暗示自己的反清複明之志。衆降臣面對一個女子這種壯舉,都感到羞愧難當。錢謙益更恨不得鑽到地下,他悔恨交加,在途中寫下了“衣朱曳绮留都女,羞殺當年翟?班”這樣深深自責的諸句。(※注:翟?,古代貴族婦女乘坐的車飾的雉羽,翟?班,謂婦女輩。)
  順治三年,做了半年清廷禮部侍郎,和明史飽副總裁的錢謙益,稱病返回老家,用詩酒消耗他剩馀的生命。這時他常爲一些不遂意的事情而生氣,抱怨“不如死了!”柳如是便譏諷地說:“公不死于乙酉,而死于今日,不已晚乎?”
  這其間,柳如是一如既往,從事反清複明交際活動。錢謙益爲了挽救同妻子的情感,便作起兩面人來:穿著清代衣冠,做著幫助妻子的事業,共同資助致力于反清複明活動的黃毓淇。
  后來黃毓琪統領起義軍從舟山出擊常州,披強悍的八旗軍打敗。清廷查知錢謙益與此事有關,下令緝拿他。正在病中的柳如是“蹶然而起,冒死從行”緊隨丈夫一同去到南京。柳如是知道丈夫一人前往,就無生還的希望,自己在南京有許多故舊,可以代爲流通。另一方面,柳如是又上書官府,要求替夫受死,或與夫一同受死,后來她花費了巨額資財,才保住了丈夫一條命。
  六十六歲的錢謙益和三十歲的柳如是,雙雙回到錢謙益的老家常熟,從此兩人全力以赴,投身于反清複明運動。
  康熙三年五月二十四日,這位令人豔羨的幸運錢謙益與世長辭,享年八十五歲,把一個破落的家留給了不滿五十歲的柳如是。
  錢謙益死后,錢姓族人以爲柳如是得到了狠多遺産,以錢朝鼎爲首,糾集一幫人打上半野堂,逼著柳如是交出三千兩銀子。
  正受著喪夫之痛的柳如是,不願同這些暴徒糾纏,加之明政權已無恢複希望,恩愛的丈夫又永遠地離開了自己,這位無意苟活人世的奇女,藉口葡上樓取銀子。
  當暴徒發覺上當之后,才沖上褛去,打開樓門一看,還爲夫披?戴孝的柳如是已經自缢身亡。
  柳如是與錢謙益生的女兒,在書案里翻出母親的遺書。遺書寫道:“我來汝家二十五年,從不曾受人之氣。今竟當衆被淩辱,娘不得不死。娘之仇,汝當同汝兄出頭,拜求汝父相知。”
  后來,那幫逼死柳如是的暴徒,被以:趁家主新喪逼死主母的罪名伏法了!
  而這位煙花場中的絕色奇女、翰林中的奇才,一生暗淡中閃著光彩,悲慘中顯出力量。她的思想品格和勇敢行爲,可以跟多仁人志士、騷客文豪相提並列,在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