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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之後再戀你(完)

台北九份風景區。

  晚上,天氣有些轉涼了,空氣帶著微冷的濕意。

  沿著散步的石闆階梯往上爬,再鑽進一條小巷中,可以找到一家裝潢得十分
溫馨的木造民宿。

  推開兩扇樸實可愛的木門,裏邊的櫃台前面,一對看起來像是情侶的男女正
在辦理登記的手續。

  「是不是要過夜?」身材微胖的老闆娘笑咪咪地詢問。「我們有打折喔,保
證比其它的民宿便宜,房間視野很不錯,而且很幹淨,物超所值啦。」

  楊舒童點點頭,有些腼腆。「我們要一間房間。」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一直沒
出聲,讓她全權處理。

  「沒問題啦,我找一間比較大間的給你們。」

  「謝謝……」

  五分鍾後,跟有些過度熱心的老闆娘拿了鑰匙,楊舒童和男人一前一後上了
二樓,穿過擺設充滿著歐洲鄉村風味的走廊,打開位在最裏邊的房門,雙雙走了
進去。

  環視房間的布置一眼,楊舒童微微笑著,輕細地說:「這裏真的很不錯,風
景還滿漂亮的,民宿的老闆娘人很親切,而且住宿費用也很公道……上一次我聽
來店裏買花的客人提過,就一直很想來……你覺得怎麽樣?」她轉身看向男人。

  男人長得很好看。

  他英俊的眉眼帶著神秘的憂郁,那樣的憂郁氣質又特別容易喚起女人天生的
母性,讓女人忍不住想擁他入懷,好好呵愛。

  他的挺直鼻梁和唇型形成完美比例,身材並不魁梧,但肩膀好寬闊,再加上
窄窄的腰身,削瘦的臀部,雙腿十分修長,是屬于精勁的模特兒身材。

  男人輕抿方唇沒有回答,黝黑眼底閃爍著楊舒童熟悉的欲望光輝,燒著兩小
簇火焰,看得她臉紅心跳,不由得垂下粉頸。

  「你……你覺得……我、我們要不要先沖個澡?」她結結巴巴的。

  和這個憂郁俊男在一塊,早就不是楊舒童的第一次了。

  男人那雙強健有力的臂膀,不知道己經抱過她多少回,但是他隨便一個眼神,
仍是輕易地就讓她亂了呼吸。

  男人還是沒說話,隻是慢條斯理地脫去西裝外套,解開領帶。

  他腳步緩緩移近,忽然間摟住她的腰,兩人的下半身猶如連體嬰一般地緊貼,
跟著,他一手支住她的後腦勺。

  「你……」剛仰起小臉,楊舒童就被他結結實實地吻個正著。

  男人的舌鑽進她的齒關,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這個法式的深吻將他清爽的
氣息霸道地染遍她的口鼻,瞬間奪去她說話的能力。

  他這麽、這麽的渴望她嗎?!

  像是餓了好幾餐的狼終于獵捕到新鮮美食,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裏。

  楊舒童模模糊糊地想著,全身的細胞在他親密的擁吻下漸漸蘇醒,敏銳地感
受著他的體溫和氣味。

  他們並不是戀人。

  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稱不上。

  說穿了,就是一對借著網絡這無遠弗屆的現代科技所認識的寂寞男女,偶然
在某個聊天室裏留了言,相互有了交集。

  他不知道她是誰,她也不認得他的長相,卻在第一次相約見面後,她和他就
上了床,發生親密關系。

  很不可思議嗎?她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畢竟現代社會中,什麽樣稀奇古怪
的事都可能發生,他們並未傷害到誰,隻是兩個寂寞的靈魂彼此慰藉,在對方的
懷裏追求一點點感動。

  一切是由她主動提出的,他是她送給自己的二十六歲生日禮物。

  在二十六歲之前,她的感情空白如紙,不是沒有男人追求她,是生活和工作
環境中,一直都遇不到讓她心動、有感覺的人。

  但是,第一次與這個男人面對面時,在他深邃沈靜的凝視下,她的左胸竟莫
名其妙地急跳起來,跳得好響、好響,讓她聽得清清楚楚,她難以自制地紅了臉,
前所未有的熱力席卷全身。

  就是這個男人。

  就是他了。

  一個聲音俏俏地、堅定地在耳畔輕喃,她克制不住胸口岩漿般的熱流,有股
想去親近他、貼靠他的沖動。

  就是因爲那樣不尋常的沖動,讓她願意把純潔的身體給他,讓自己在他的擁
抱下,徹底體驗到男女的欲望情潮。

  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持續一年多了。

  男人一直很寡言,不喜歡說話,就算說了,也極少談到自己。

  盡管兩人在性方面有著無比的契合,楊舒童還是不了解他,但一些事卻在不
知不覺間變成習慣。

  他們習慣在星期五晚上見面,而見面的目的通常隻有一個──

  上床。

  她從不曾後悔當初的抉擇,就算兩人沒有未來,她還是可以珍惜當下,能遇
上他,把自己給他,她真的不後悔。

  「等一下……唔唔……等一下……」楊舒童好不容易掙脫他熱唇的糾纏,大
口、大口的呼吸,飽滿胸脯因高低起伏,輕輕觸貼著他的寬胸。

  「我們慢慢來,好不好?」她羞紅著臉頰,在他灼人般的銳利目光下細聲要
求。

  男人微微瞇眼,仔細地打量著她秀氣的五官,頭再次俯下。他的吻落在楊舒
童粉嫩的頸部,吮著、舔著、啄著,像在享用一道最美昧的甜點,怎麽反複品嘗
都覺得不夠。

  「嗯哼……」楊舒童忍不住呻吟,水汪汪的眼眸不禁閉了起來。

  她反手抱住他,纖指撫摸著他的背脊,然後滑進他濃密的發絲裏。

  星期五的夜晚,越夜越美麗。

  她不再是原來那個沈靜、單純的女孩。

  自從遇見這個男人之後,她的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她認識了自己的另一面,那些狂野、熱情、淫蕩的因子,在他的挑逗下被全
面喚醒,展露無遺。

  忽然間,她笑了出來,邊笑邊躲,因男人正在攻擊她敏感的耳朵。

  「不要,你、你越來越壞了……」她撒嬌地說。

  這個夜晚,她可以假想男人真的是她的愛人,假想兩人正深深相戀著,而他
結實的擁抱和寬闊的胸膛就是她最安全的慰藉。

  她愛上這個遊戲了,重複著一次又一次,無法戒除。

  這樣……是不是很可悲?

  她不太願意思索這個問題,她要的隻是情人給予的溫暖,想象著有人能夠愛
她,將她圈在懷裏細細呵疼。

  這是一個短暫又甜美的夢。

  在每次與他見面的星期五晚上,她總像在作夢。夢中,她被熱烈地愛著,夢
醒,她又回到現實生活,就是如此而已。

  男人的唇再次回到她小嘴上,將那兩片玫瑰般美麗的朱唇溫暖含住。

  楊舒童嘤咛一聲,藕臂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頸項。

  這一年多來,在男人精心的調教之下,原先青澀的她已經懂得如何響應他的
熱情。

  她小巧的瑰舌也學著探入他的嘴裏,貝齒還頑皮地輕咬他的下唇。

  他的舌抵近過來,她就逃開,他後退了,她卻進一步地挑釁,和男人大玩攻
守的遊戲。

  「妳也越來越壞了……」男人終于出聲,呼吸變得粗嗄。

  她灑落銀鈴般的笑音,眼眸亮晶晶。

  突然間,她的笑聲變成驚呼,因爲男人忽然彎下腰,兩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分
別穿過她兩邊的膝蓋,跟著捧住她的俏臀抱了起來,隔著裙褲的布科,他的男性
象征剛好緊緊抵住她張開的腿間。

  「你、你……」她的姿勢並不雅觀,但隻要輕輕扭動、掙紮,腿間立刻受到
刺激,一股暖潮在小腹中騷動舞蕩,悄悄地泌流出來。

  男人持續熱吻著她的唇、她的肌膚,在她發燙的耳畔低語:「喜歡這個姿勢
嗎?」

  「好醜,才不喜歡……」她費力地擠出話來。

  男人卻說:「等一下,我想這樣要妳……」

  「什、什麽?」站著……做愛做的事嗎?楊舒童喘息著,心咚咚咚地亂跳,
不可思議地眨了眨情欲氤氲的眼睛。

  男人又不說話了。

  忽然,他將她壓進柔軟的床裏,邊吻著她,修長手指開始靈活地解開她的衣
服和裙扣。

  「唔……不要離開我……會冷……」她全身赤裸了,秀氣的胸罩和底褲被他
脫掉,直接拋到地闆上。

  雪白的胴體完全展現,泛出一層誘人的玫瑰色,近近去聞,彷佛還散發出甜
甜的香氣,引得男人不斷地分泌出唾液。

  「等一下就不會了。」男人起身迅速脫掉衣褲,重新回到她身邊,颀長精壯
的身軀無一絲贅肉,親密地欺上她的柔軟雪白。

  伏在她的嬌軀上,他一隻大腿抵進她兩腿之間,邊是有意無意地磨蹭著,邊
己垂下頭理在她渾圓的胸脯裏。

  他張開嘴,像初生嬰兒般眷戀無比地吸吮著她的乳尖。

  「嗯啊──」快感瞬間竄起,楊舒童不禁弓起身體,那兩朵嬌梅在男人唇舌
輪流的滋潤下,變得硬挺殷紅,敏感得不得了。

  她蹙著眉心,唇瓣不斷地逸出羞人的呻吟,手環住他的背,跟著滑進濃密黑
發裏,揉弄著他微鬈的發絲。

  男人在她身體的每一處點火,他的舌沿著她腰間曼妙的曲線往下,對著她可
愛的肚臍眼熱熱地吹氣,引得她又笑又躲。

  「會癢,討厭啦……嗯,不要啦,你好討厭……呵呵呵……」唉,她又習慣
性地對他撒嬌了,這場美麗的星期五之夢,就讓她當一下受寵的小女孩,好好地
享受男人的呵愛吧。

  這一邊,男人似乎玩上瘾了,舔弄得更厲害。

  聽見她逸出細細嘤咛,全身被擺弄得虛軟無力,他性格的唇似有若無地揚起
弧度,一縷黑發落在他寬額上,帶著幾分邪氣。

  下一刻,他跪坐在她兩腿中間,不由分說地闆開她的膝蓋。

  「不要……」這個動作好羞人。

  楊舒童有些抗拒,想合起雙腳,但他的手堅定有力,硬是將她兩邊的膝蓋掰
開,讓中間那朵潮濕的紅花對著他綻放。

  「唔……不要、不要這樣……」老天,這真是太色情、太淫蕩了。

  她腦子裏模糊成一片,半合著眼睛,小手握成秀氣的小小拳頭,無助地抵在
唇邊。

  男人依然故我。

  他甚至擡高她的腰,讓她張開的雙膝幾乎要碰觸到她自己的秀額,而那朵美
麗的嬌花就在他眼前,滲泌出勾人心魂的氣味。

  他粗糙雙手略略掰開她的腿間,隨即,他的唇舌湊靠過來。

  「啊!」楊舒童蓦地瞪大眼睛,全身如同被電流竄過,明顯地戰栗了。

  他對著女性最柔軟的私處撤下無數個吻,他的舌惡劣地攻擊著那頂端的初蕊,
珍珠般的小球兒在他老練技巧的對待下漲紅、突出。

  然後,他的舌緩緩探進她的花穴中。

  「哈啊……哼嗯……」女人難以自制地呻吟。

  他的侵入越來越深,嘗著她的蜜液,潤澤她的窄徑,又一下子深、一下子淺,
一會兒吸吮舔弄,一會兒又輕輕啃咬,在她身上點起可怕的欲火。

  「唔……你、你不要……」楊舒童已經搞不清楚到底要說什麽,她小小的頭
顱在床上搖晃,肌膚上的玫瑰色越來越紅,毛細孔彷佛都透出高熱。

  絕對的瘋狂。

  每一次,在這個男人的懷抱中,她永遠能體驗到驚人的滋味。

  不顧禮義廉恥,沒有道德枷鎖,追求著男女情欲最淋漓盡緻的發揮,像兩頭
野獸的交媾。

  她強烈地需要他的充實、他的溫暖,她的身體渴求被喂食,也渴求釋放,那
團熊熊的大火越燒越熾,隻有他能爲她熄滅。

  男人眼神變得更加黝暗,在她身軀因承受不起刺激而輕輕抽搐時,他終于放
下她的腰,「好心」地給了她幾秒鍾的休息時間。

  楊舒童抽著氣,胸脯劇烈起伏,剛掀開眼睫想要看他,男人卻再次扳開她修
長的腿。

  這一次,進入她體內的不是他的舌,而是那灼熱的、巨挺的男性,借著她腿
間的濕潤,緩慢又堅定地頂進。

  「哈啊──」她再次吟叫,狹窄的花徑被撐到極限,男人的火源一路燒了進
來,緊緊地嵌入,飽實了她的空虛。

  他伏在她身上運動起來,腰臀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挺進、撤離、深入、淺出,
底下的女人像蛇般扭動起來,渴望無比地弓向他,大張著雙腿歡迎他一下下的穿
刺。

  就是這種可怕又美好的快感,喚出楊舒童深藏的另一面,讓她喪失理智和羞
恥,拋除平常的保守和沈靜,跟隨著男人的撞擊而舞動,在劇烈的搖擺下發出喜
悅的叫喊──

  「啊啊……啊、啊……再、再深一點……求求你……求求你……」

  男人如她所願,擡高她的纖腰,激烈地律動著。

  「嗯……嗯……」楊舒童雙手抓住床單,小臉漲得通紅,男人在此時低頭封
住她的小嘴,熱舌竄進她口中,淹沒了她陣陣的吟哦。

  熱力持續燃燒了一陣,就在楊舒童覺得快要暈厥之前,男人忽然將她兩隻藕
臂拉向自己的頸項,低嗄地要求:「抱緊。」

  「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她的十指在他頸後交握,攬住了他。

  隨即,男人蹲了起來,那硬挺的部分還埋在她體內,他健壯臂膀再一次分別
穿過她的膝蓋,捧住她的圓臀,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高。

  他挺直站立起來,她整個人挂在他身上,房裏的溫度飙得好高,把兩人的肌
膚都蒸出薄薄的汗水來。

  「你、你……這樣可以嗎?」楊舒童氣喘籲籲,咬著被吻腫的紅唇,楚楚可
憐地望進他的黝目裏,「我很重的……」

  男人微微牽扯方唇,又不說話了。

  反正,她很快就會明白這樣到底可不可以。

  他的十指在她後臀交握,牢牢支撐著她,下一秒,他的腰幹再次前後地律動
起來,在她濕潤的蜜穴中穿插。

  「哈啊啊──哈啊──」她又蹙起眉心叫喊起來,頭顱無助地往後仰,柔順
的長發也隨著男人陣陣的撞擊飄蕩。

  老天……她會瘋掉,要不然,肯定會在這樣劇烈的刺激下失去意識。

  一個人還能承受多少?!

  他爲她帶來的快樂,多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終于,她忍不住哭了起來,淚水沾濕著雙頰,男人卻揍過來,用舌舔去那些
鹹鹹的喜悅珍珠。

  「嗚嗚嗚……不行了,人家沒力氣……頭暈啦……」喃著,她雙手竟緩緩松
開,沒力氣再攬住他了,整個身子癱軟下來。

  他讓她躺回床上,卻不給她休息機會。

  跪在床上,他壓著她的雙腿又是一陣急攻,擺弄得她哀哀地哭喊,已毫無能
力反擊。

  每一次交鋒,總是她先敗下陣來。

  他的需求時而溫柔、時而強悍,深刻地在她身上烙印,在她體內放縱,在她
靈魂深處燃燒。

  「還要嗎?」他沙啞的嗓音彷佛有絲玩昧,注視著她迷亂的神情。

  楊舒童隻顧著嗚嗚抽泣,長發在床上四散開來,小臉不住地左右搖動,根本
說不出話來了。

  「不要?」他俊挺的眉挑了挑,手掌揉搓著她晃動的豐乳,低低又說:「妳
要的……我比妳還了解妳的身體,還有妳的反應。」

  「嗚嗚嗚……」太多、太多的甜美滋味了,她的身心處在極端的興奮中,被
驚人的快樂淹沒。

  「可憐的女孩……」男人憐惜地給了她一記親吻,腰下的攻勢稍稍停緩

  下來,但就在他的唇離開她的小嘴,滑向她雪白的咽喉時,他又一次發動攻
擊,力道和速度比先前任何一波都要猛烈。

  「哈啊、啊啊──嗚嗚嗚……」

  「老天……」男人的氣息明顯粗重,緊盯著她通紅的臉蛋。

  「在裏面……可以嗎?」他緊繃地問,速度越來越快。「可以嗎?」

  「嗯哼……」楊舒童迷迷糊糊的,邊哭邊點頭。

  得到允許,他忽然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深深撞進她體內。

  埋在那溫暖的女性園地,他抽搐著,隨著叫喊釋放出濃灼的欲望,一波又一
波,將種子盡情地撒下……

  眼前爆開五彩缤紛的煙火,灑落無數的光芒,楊舒童在男人的釋放中達到高
潮,她緊把著他的寬肩尖叫出來,同時,腿間更泌出涓涓的愛潮,品嘗到男女間
最純然的歡喜。

  這一切,太美、太美了……

  流著眼淚,她卻滿足地笑了。

  噙著那朵美麗的微笑,在男人體溫的覆蓋下,她終于放松一切,滿足地沈進
黑甜鄉裏……  星期一早晨。

  冬季己到末尾,天氣雖然仍有涼意,但蜜色的陽光透過雲層淡淡滲出,添了
不少溫馨的感覺。

  位在台北信義區精華地段上的一家花店,盡管坪數不大,但因位置剛好在街
角,經營者又是一名長相秀美、氣質高雅的女老闆,再加上她包裝和搭配花材的
能力極好,人又親切,生意一直都很不錯。

  「舒童姊,中盤那邊送來的十盆橄榄郁金香我搬進來了,外面的花也都噴了
水,玻璃我剛才都擦過啦,還有沒有什麽事要做?」花店的早班工讀生李香育今
年剛上大學,是個愛笑又充滿元氣的女孩。

  正在店裏整理成把波霸玫瑰的楊舒童指起臉蛋,秀氣地笑著。「妳坐下來休
息一下,早餐吃了沒?我多做了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就放在桌子那裏,快去吃。」

  李香育跳起來,眉開眼笑地輕嚷:「舒童姊,妳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妳知不
知道,小的對妳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少來。」楊舒童搖搖頭,笑罵了一句,「快去吃啦。」

  「遵命。」小女生俏皮地行了一個童子軍禮。

  三分鍾後,李香育手裏拿著美味的三明治大口啃著,還替自己沖了一杯三合
一咖啡,晃過來坐在楊舒童面前的高腳椅上。

  「怎麽了?」楊舒童感覺到她奇特的目光,不禁停不手邊的修剪工作,疑惑
地揚起秀眉。

  李香育嘻嘻笑,好暧昧地眨眨眼。「舒童姊……妳男朋友很帥耶。」

  楊舒童怔了怔,心髒莫名其妙急跳了一下。「什麽……什麽男朋友?我沒有
男朋友啊。」

  「厚,還狡辯?!曉青告訴我,說上個禮拜五晚上,她和一群朋友到九份泡
茶兼聊天,看到妳和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走在一起,就差沒牽手。」朱曉青是花
店的另一名工讀生,和李香育是室友。

  楊舒童輕咦了一聲,臉頰泛出可疑的紅赭,仍故作鎮定。

  李香育皺著俏鼻,有些不滿地抗議:「舒童姊有男朋友就早說嘛,害人家還
一直想介紹系上的年輕講師給妳認識,拚命幫妳物色對象哩。」

  楊舒童暗暗做著深呼吸,沈靜地牽了牽唇。「那個男人不是我男朋友啦,隻
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們之間不牽涉感情,要的僅僅是填補彼此的空虛,借著對方的身體尋求溫
暖,這個目的並不複雜,所以……可以算是「普通」吧?

  「那……」李香育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笑嘻嘻又問:「就算現在
普通,以後也不會普通吧?舒童姊,他是不是在追妳?」

  楊舒童拒絕回答。

  李香育毫不氣餒,追問到底:「唔……他肯定在追妳,要不怎麽會帶妳到九
份去約會呢?呵呵,可是他也太遜了吧?竟然連手都沒牽到?」

  事實上,那個男人除了牽她的小手外,該做的全都做過了。

  楊舒童內心歎息,淡然失笑地說:「妳愛情小說看太多了。」丟下話,她重
新將注意力放回面前等待整理的花束上。

  李香育雙肩一聳,把最後一口三明治丟進嘴裏。

  「好吧,我承認我天生浪漫,喜歡香豔刺激的情節,不過本人的分析能力可
是一等一的好喔,舒童姊,透露一下你們兩個相處的情形嘛,我馬上可以判斷他
是不是在追求妳哩。說嘛、說嘛──」

  他和她之間的「相處」……怎麽說得出口?!楊舒童兩頰瞬間燒起灼熱,連
忙別開小臉,假裝忙碌著。

  「咦?舒童姊,妳臉紅了耶。」小女生驚奇地瞪大眼睛。「哈哈哈──被我
猜中了,他真的在追妳。」

  「妳、妳……吃飽了就快來幫忙,這些波霸玫瑰要一朵朵用緞帶紮成花束,
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李香育灌完咖啡,咚地躍下高腳椅,熟練地拉起緞帶綁花,還是不肯罷休地
說:「舒童姊,不要想轉移話題喔,呵呵呵……反正呀,再過幾天就是西洋情人
節啰,他如果真有心,就一定會好好把握這個浪漫的節日,做一些好浪漫、好感
動人的事,妳等著看就是啦!當然啰,我和曉青也會密切地觀望,給予最高度的
注意。」

  情人節嗎?楊舒童沒再反駁,心裏卻淡淡苦笑。

  小女生想得太美好了,那個男人不是她的情人。

  她沒有情人,男人就隻是床伴而已,如果要說得難聽一點,也可以稱作「炮
友」。

  她必須要實際一點。

  可是爲什麽一想到他,想到星期五之夜的瘋狂交纏,想到他強而有力的擁抱
和熱烈的沖剌,以及那深邃憂郁的眼神,她的心會如此浮動?如此不安定?彷佛
隱隱約約期待著什麽。

  這樣很不好啊……

  她不禁無助地咬唇,害怕自己把夢作得太深、太入迷,在夢境裏走得太遠,
把現實和夢幻攪和在一起。、

  這樣真的很不好……

  又是星期五。

  明天星期六剛好是西洋情人節,花店早就收到數不清的訂單,大多數都是趕
著明天一早要取貨,因此楊舒童忙了一整天,等到工讀生離開,花店準備打烊,
她瞄了眼挂在牆上的彼得兔時鍾,差五分就十點整了。

  她在昨天晚上就傳了e- mail給那個男人,告訴他今天晚上她有事,會
忙得很晚,所以不和他見面了。

  將外面招牌和店裏的燈全關掉後,她走出店外,用遙控器按下電動鐵卷門,
等鐵門完全關起後,她提著小包包,懷裏還抱著一束清新的百合花,想拿回去插
在公寓客廳的花瓶裏。

  她既然是花店老闆,自個兒的住處多少也要用美麗的花朵裝飾一下呀。

  公寓離花店隻隔兩條街,她習慣步行,有時心血來潮也會騎腳踏車。

  剛走了幾步,在人行道的一盞路燈下,男人斜倚在那裏,兩指夾著一根煙,
正徐緩地抽著。

  「你……」楊舒童還以爲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男人仍在原處,隻是臉龐被
一團團的白煙籠罩,有些看不真。

  「你怎麽在這裏??!」她頓住腳步,紅唇不可思議地微張著。

  男人抽完最後一口,將煙丟在地上,用腳踩熄了,淡淡出聲:「等妳。」

  「等……等我?」楊舒童吶吶地重複著,忽然記起一件事,「你知道我工作
的地方?!」

  這一年多以來,他們「約會」的方式很特別,總是選在某個地方碰面,一起
度過纏綿的夜晚後,又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中,他不曾來接她,她也不會要求
他接送。

  她一直以爲,他根本不清楚她的事情,就如同她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

  「嗯。」男人輕應了聲,眼神深邃。

  「你怎麽會知道?」

  他沒回答,隻是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潇灑地踱到她面前,一瞬也不瞬
地盯著她不放。

  楊舒童臉頰滾出灼度,心髒跳得越來越響了。

  「你、你爲什麽要等我?」

  「今天是星期五。」他嗓音低沈,清冽的男性氣息夾在夜風裏,愛撫上她的
嫩臉。

  楊舒童忍不住垂下粉頸,小聲地說:「我用e- mail告訴你了,我、我
今天會忙到很晚……因爲好多訂單,明天是、是西洋情人節,有很多人買花,我
要準備很多東西,還要幫客人設計包裝,還要……還要巧克力裝飾,所以……所
以……唔……」她的下巴被男人擡起,嗫嚅的小嘴被熾唇密密封住。

  他在人行道上深吻她。

  楊舒童雙腿發軟,懷裏的百合花束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連包包也提不住,可
憐兮兮地掉落在她腳邊。

  這是怎麽回事……

  她腦中模模糊糊的,力氣彷佛被抽光了,要不是他強壯臂膀環住她的腰,說
不定連她也要跌坐在地上了。

  片刻過去,他終于離開她微腫的嫩唇,粗嗄的鼻息顯示出高昂的欲望。

  「我要妳。今晚。」

  楊舒童喘著氣,臉頰紅通通。

  「我、我……可是……哇啊?!」她驚呼一聲,因男人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竟然霸道地將她扛上肩膀。「你幹什麽?放我下來呀!」

  他按她的意思放下她,卻是將她塞進停靠在路邊的轎車前座裏,替她扣上安
全帶,跟著,還把地上的包包和花束撿起來,一把丟到後座去。

  楊舒童瞠目結舌,隻能定定地望著他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然
後發動引擎,以迅捷又平穩的速度駕車離開。

  「你、你……我們要去哪裏?」她觑著男人英俊的側臉,被他「出軌」的行
徑嚇了一大跳。在她的印象裏,他雖然寡言、沈默了些,還不曾這麽霸道又大男
人過。

  他是怎麽了?!

  男人輕抿俊唇,仍舊習慣沈默。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好專注地駕駛著,然而,那直視前方的黝黑目光,卻
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輝,讓楊舒童不禁心跳加快、輕輕戰栗……

  夜,才要開始……

  他帶她回到他的住處。

  他的住所雖然也是公寓,但卻是位在天母高級住宅區的大坪數住所,有專屬
車位,還有警衛二十四小時站崗,比起她那溫馨的二十三坪老舊公寓,不知豪華
多少倍。

  她心裏是訝異的。

  一是他帶她回來,允許她踏入他私人領域。

  二是他的經濟能力似乎很不錯,他的住處除了地段佳、占地廣外,連裝潢擺
設都很有品味,有著他自己的風格。

  另外,還有一點最教她驚訝,這麽大的空間裏,竟然隻有他一個人。

  難道……他也和她一樣,是個連兄弟姊妹都沒有的孤兒嗎?

  父母親在她高中畢業那一年因交通意外身亡,雖然爲她留下一筆爲數不少的
保險金,讓她能順利讀完大學,完成自己開花店的願望,卻也留下她獨自一個,
而這些年來的孤寂,她早就嘗盡,也漸漸習慣了一切。

  隻是在一些團圓的節日裏,她的心會特別孤寂,就隻是這樣罷了……而他,
跟她是一樣的嗎?

  是因爲身上都似有若無地散發出孤寂的味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因同病相憐
而彼此吸引,才會一拍即合,用肉體的歡愉彼此喂食嗎?

  她問不出口,也無法想得太多。

  因爲,男人正忙著膜拜她嬌美的裸體,在熱氣彌漫的浴室中,蓮蓬頭不斷地
灑下熱水,打在男女交纏的赤梁身軀上。

  「嗯……哼嗯……嗯、嗯……」楊舒童背靠著牆,一隻玉腿圈在男人腰間,
隨著男人一下下的侵占,喉中斷斷續續進出呻吟。

  他的巨能在她腿間放肆,俯下頭,他的唇含住她乳尖上的水珠,熱烈無比地
輾轉吸吮,彷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果實。

  「唔……」楊舒童攬住他頸項的手改而搭在男人肩膀上。

  她下意識仰起玉頸,將高聳的胸脯頂向他的唇舌,渴求他更多的愛憐。

  「別急……」男人喘息地低語,埋在她體內的硬挺暫停進擊,舌已回來她的
唇瓣上。

  他粗糙手掌以折磨人的速度和力量,揉捏著她兩團豐盈。

  「好熱……我頭好暈,我、我站不住了……」她可憐兮兮地哺著。

  男人似乎在笑,那笑聲沈沈的,像大提琴的音色。

  「靠過來,我抱著妳。」他誘哄著,讓她雙手環住頸後,也讓她修長的玉腿
緊圈在他腰上。

  捧住她的臀,將她泛紅的嫩背抵在瓷磚牆上,他開始另一波的攻擊。

  「哈啊──慢一點……求求你,求求你慢一點……啊、啊啊……」楊舒童被
大量的刺激淹沒,腿間像被一把狂烈的火燃燒,他的進出每一下都牽扯著她的靈
魂,讓她忍不住放聲尖叫。

  「我要妳,就是要妳而已……」男人再次宣誓,巨大在她的包裹下享受到驚
人的美妙滋味,但他還不想這麽快結束一切。

  那團火再一次深深撞進她體內,楊舒童哀喊一聲,小嘴立即被他擄獲,僅能
發出可憐的悶哼。

  他暫緩攻勢,卻邊吻著她,邊將她抱出浴室外。

  臥房中雖早已開著暖氣,但沾滿水珠的肌膚一下子接觸到浴室外的空氣,楊
舒童仍反射性顫了顫。

  還來不及有其它反應,男人己將她壓進柔軟又溫暖的大床裏。

  他的舌在她小嘴中糾纏、吸吮、攪弄,而他的下半身則深入她的花徑,飽實
著她的空虛,磨蹭著她最敏感、最柔嫩的蜜地。

  楊舒童的雙腿從他的腰際松開了,虛弱地挂在他的臂彎上,承受著男人的掠
取。

  「喜歡這樣嗎?」他低啞地問,沾濕的鬈發性格無比地散在額角,幾滴水珠
更因他的動作滴落在她胸脯上。

  「嗯哼……」楊舒童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聲音全化作嬌吟和哀哼,身體裏的
猛火燒得她渾身顫抖,那溫暖的甬道不禁收縮了。

  「老天……」男人被突如其來的緊窒感狠狠包含,極度的快感如雲霄飛車般
飙升疾馳,讓他也跟著戰栗了。

  聽到他壓抑地呻吟,楊舒童迷迷糊糊掀開眼睫,被他俊臉上彌漫的濃烈欲望
深深吸引。

  他要她。

  狠狠地擄掠,也毫無保留地給予。

  他們就像兩頭不受道德拘束的野獸,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奔馳,在蔚藍的天
境飛躍。

  他用力地糾纏著她,將堅硬的部分嵌進她的柔軟裏,一次又一次。

  而她小嘴中不斷發出的叫喊,充滿激動和喜悅,直接鼓舞了他,讓他更爲茁
壯、驕傲,在她腿間攻城掠地,同時又爲她帶來驚人的快樂。

  來到了臨界點,男人捧高她的臀做最後的沖剌。

  「喝啊──」他喉嚨中滾出野蠻的吼叫,把底下的女人折騰得淚流滿面。

  然後,那猛烈火源再也按捺不住,霎時間,爆出一團團的火花。

  「嗚嗚嗚……」楊舒童哭喊得更大聲,赤裸肌膚被高熱染紅了,她收縮著,
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和男人一起飛往天堂。

  在沒有任何防護之下,他在她體內大量噴射、釋放,將濃稠的欲望傾洩而出,
埋進那柔軟園地的最深處。

  太美了……他胸中的騷動終于平緩下來,身體肌肉也緩緩放松。

  他在女性溫潤的胸脯上眷戀了片刻,靜靜調整氣息,跟著,他翻身在床上躺
平,一隻強健的臂膀還占有性地環著她的纖腰,將她抱到自己懷中。

  「看妳哭成這樣?」他取笑著,拇指溫柔地擦拭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才一
次就受不了了嗎?」

  「我……我忍、忍不住嘛……」她連說話都還在抽搐,有氣無力又脆弱地靠
在他胸口喘息。

  「體力這麽差,不行喔。」

  「嗚……是你太用力啦,你、你……人家腰好酸……」她輕聲抱怨,小手掄
成秀氣的小拳頭,不痛不癢地捶著他的寬胸。

  男人發出低沈笑聲,忽然抱高她的腰,讓她泛紅的臉蛋面對自己。

  近距離和他凝視,楊舒童差點停止呼吸,心髒又開始加速了。

  「你……怎麽了?」

  男人目光沈了沈。「爲什麽不喊我的名字?」

  「什麽?」她有些無辜地眨眼。

  「我想聽妳在高潮時叫我的名字。」

  「啊?」

  男人微微出力勒住她的腰,讓她的裸體緊貼在他身上,一邊是精壯強勢,一
邊是柔嫩馨香,兩個極端在些微的摩擦下,又要激迸出火花。

  感覺火又要燒起,楊舒童費力地擠出話:「你……你真的叫作……邵倫?」
那是他在網絡上用的名稱,雖認識一年多,她卻從未確認那是不是他的真實姓名,
直到現在才問出。

  他瞇了瞇眼。「當然。楊舒童。」

  她臉頰綻開羞澀的玫瑰,咬咬唇。「你不用連名帶姓地叫我。」

  他似有若無地笑,突然抱住她翻身,重新將她壓在身下。

  「小童……」他沙啞地喚著昵稱,唇已俯下,牢牢捕捉了她。

  楊舒童一顆心顫抖起來,身體和欲望下意識跟隨著他的挑逗翩翩起舞。

  邵倫……邵倫……

  他說,那真的是他的名字。

  她忍不住在心裏甜甜呼喚,一遍又一遍。

  他還說,想聽她充滿激情地呼喚出他的名字……

  她想對他說,她也是一樣的。

  渴望聽他用那種獨特的沙啞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的小名……  在經
過男人幾近瘋狂無度的索求後,楊舒童睡得很沈,但盡管四肢酸軟,全身懶洋洋,
平常的生理時鍾仍是讓她在清晨六點半左右睜開了雙眼。

  男人就趴睡在她身旁,淩亂的鬈發看起來有些孩子氣。

  他的睫毛好長,都快跟她的差不多了,男人擁有又長又翹的睫毛,再加上一
對憂郁深邃的眼睛,實在是好看到罪過的地步。仔細打量著他的睡容,她心裏泛
出異樣感覺,心房像被某種力量牽扯著,漫出不知名的熱潮。

  他和她之間,真的越來越難拿捏了……楊舒童悄悄歎氣,隱約害怕去面對心
中真正的聲音。

  收拾心情,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裙穿戴整齊,原本提起
包包想離開了,卻瞥見昨晚那束百合。

  幸好她在包裝紙裏裝了水,可以供莖部吸取水分,雖然過了一夜,百合花仍
舊美麗。

  她微微笑,在他客廳的酒櫃裏找到一隻寬口的玻璃瓶,盛了些水,跟著將花
束拆開,把百合花放進去,然後擺在客廳角落的茶幾上。

  花味如此清新,花態如此優美,她怔怔看著,心中浮動著柔軟。

  「情人節快樂……」她俏聲地說,想起男人此時在床上的性感睡容,瑰唇不
禁又逸出笑意。

  該走了……

  她的情人節算是提早度過。

  她有一個星期五的夜情人,在他懷裏,她嘗到那些甜蜜又醉人的激情滋味,
短暫也好,夢幻也罷,她該知足了……

  提起包包,她獨自走出男人的住所。

  今天花店的生意簡直忙翻了。

  除了先前下訂單的客人前來取貨外,楊舒童也和一家快遞公司合作,請人幫
忙送花到各個指定的地方。

  而李香育和朱曉青兩個工讀生今天都跑來幫忙,在楊舒童的調教和傾囊相授
下,兩個小女生配花和包裝的能力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兩人個性開朗活潑,反
應也快,和一些客人沒幾句就哈啦起來,替楊舒童拉來不少生意,也分擔了不少
的工作量。

  「呼,好累……」到了傍晚,店裏的生意終于空閑下來,李香育爬上高腳椅
坐著,不住地捶著膝蓋。「舒童姊,做完今天這一攤,我看花店可以連休三天啰。」

  「我們花店本來就是星期日公休,明天就是星期天,休一天剛剛好,有錢賺
就要趕緊嫌,幹嘛那麽多休假?」朱曉青是標準的金牛座女孩,吃苦耐勞得不得
了,雖然隻是大一學生,但已經很有理財的觀念。

  楊舒童忍不住微笑,忽然彎身從桌櫃下拿出兩份包裝精美的小方盒,分別遞
給她們。「情人節快樂。」

  「哇啊──舒童姊,妳幹什麽?!」李香育瞪大清亮眼瞳,差些從高腳椅上
跌下來。

  楊舒童溫柔回答:「結妳們的情人節小禮物。我幫妳們各挑了一條手練,打
開看看。」

  兩個女孩怔怔地接過盒子,對望了一眼,懷著興奮心情拆開禮物,看見楊舒
童特意爲她們挑選的個性銀飾,不禁雙雙叫出──

  「舒童姊,嗚嗚嗚……妳害人家好感動啦……」李香育眼眶竟然紅了。

  朱曉青捧著盒子,定定看著手煉,又擡起臉定定看著楊舒童。「有人送我情
人節禮物耶……舒童姊,我有禮物耶,嗚……妳怎麽對我這麽好?」

  楊舒童像大姊姊一樣拍拍兩個小女生的臉。

  「那是因爲妳們對我很好呀,自從你們來了之後,真的幫了我好多忙,我真
的要好好謝謝妳們才對。」唉,就是一件小禮物而已,怎麽會這麽感動?她笑意
加深。

  「哇啊──我受不了啦!」李香育忽然撲過來,像無尾熊一樣巴住楊舒童。

  「嗚……人家也受不了啦!」連一向理智的朱曉青也「凍未條」,張開手臂
把她們兩個一起抱住。

  「妳們!…這是幹什麽籲?」楊舒童想笑,眼眶卻熱熱的。

  就在三個女生抱成一團的時候,門上的鈴铛響起,有人推門進來了。

  「有客人啦……」楊舒童帶笑提醒著,在她身上亂蹭的兩人道才放她自由。

  「歡迎光臨!」

  「您好,有什麽需要嗎?」

  李香育和朱曉青立正站好,很有元氣的出聲招呼。

  進入店裏的是一對男女。

  男的身材十分修長、挺拔,穿著剪裁合身的鐵灰色亞曼尼西裝,五官很英俊,
眉宇間帶著耐人尋味的憂郁氣質,很容易就會勾起女人的母性。

  挽著他手臂的女子是標準的古典美人,秀氣雪嫩的瓜子臉,額上有明顯的美
人尖,她的鳳眼微微挑起,爲她恬靜的氣質添上幾筆妩媚。

  哇啊……俊男美女,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名工讀生美眉不禁被眼前迷
人的一幕吸引,心裏贊歎得不得了。

  然而,這一刻,楊舒童的心彷佛被尖刀刺中,那把刀正惡意地淩遲著,剜得
她一顆芳心鮮血淋淋,痛到極端,那樣的痛也就變得無知無覺了。

  「倫,今天是特別的節日,你是不是該表示點什麽?」古典美人笑睨了眼身
旁的男人。

  男人抿著方唇沒出聲,一對眼卻直勾勾望著楊舒童。

  大家被他奇異的目光弄得有些胡塗,不禁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向楊舒童。

  「呃……舒童姊,妳認識他喔?」李香育近乎耳語地低問。

  朱曉青咦了一聲,瞇起眼仔細打量起男人,越看越覺得熟悉。「舒童姊,他
是不是……我在九份看到的那個男人啊?」當晚天色已暗,又方點距離,她不是
看得很清楚。

  「不要胡說。」楊舒童連忙否認。她相信,此時此刻,她的臉肯定蒼白得沒
有一點血色。

  有點想要掩飾的味道,她主動走近,菱唇硬是牽扯出一抹笑弧,輕啞地間:
「有……有什麽可以幫你們的嗎?」

  不哭,心好痛,但她不能哭……

  更何況,她有什麽資格在他面前落淚?

  盡管兩人昨夜熱情如火,像陷入熱戀的男女般擁抱對方、親吻對方,埋進彼
此的身體裏,但那又如何?畢竟……他和她隻是床伴,利用星期五的夜晚,相互
索求性愛歡愉的床伴。

  她沒有資格傷心。

  「先生想買花嗎?」她強迫自己迎向他,承受他深沈的注視,沒察覺唇角的
笑有多麽僵硬。「今天是……是西洋情人節,我們店裏的波霸玫瑰、紫露玫瑰和
……和雪紡玫瑰都賣得很不錯,價格也合理,先生要不要參考看看?」她的指甲
俏俏指進柔軟掌心裏。

  男人眉心淡蹙,不知在想些什麽,神情有些憂郁,卻自然而然地散發出該死
的性格。

  此時,古典美人終于從周遭團團的花束中收回視線,瓜子臉笑得好溫柔,對
著楊舒童說:「妳就是花店的老闆呀?」見楊舒童點頭,她又輕柔地說:「我之
前就聽過一些朋友提到妳的花店,他們都很稱贊妳喔,說妳配花和設計包裝都很
有水準,也很有感覺,既然今天日子這麽特別,妳幫我配一束花好不好?看什麽
樣的花束適合我?」

  楊舒童再次颔首,古典美女對她笑,她也隻好打起精神回給對方一抹淺笑。
「我馬上幫您搭配……兩位請稍等一下。」

  隨即,她避開男人的目光,將注意力放回花材和包裝紙的挑選上,一旁的李
香育和朱曉青很有默契地遞來剪刀和膠帶。

  她讓自己忙碌,不去胡思亂想,耳朵卻還是聽見古典美人對著那沈默的男人
說話,語氣像小女孩般地撒嬌。

  「哪,等一下你要付錢,就當是你買花送我啦,唉唉唉,你這人很討厭耶,
就算我們很熟,認識了那麽多年,感情好得不能再好,這種浪漫節日裏,還是要
記得送花呀。」

  她說的每個字像針般煨刺著楊舒童的心。

  「啊!」忽然,她輕抽了口氣,指尖不小心被剪刀劃傷了,血立即滲出來。

  「舒童姊?!」

  「有沒有怎麽樣?!」

  兩個工讀小女生嚇了一跳,忙要過來查看她的手。

  古典美人也怔了怔,關心地問:「是不是受傷了?」

  「我……我沒事,我很好,沒事……」楊舒童連忙搖頭。

  她抽出衛生紙壓住受傷的指尖,傷口不是很嚴重,才想繼續手邊的工作,一
道黑影突然襲近,不由分說搶下她的剪刀。

  「你?!」基本上,不隻楊舒童瞠目結舌,其餘三人的眸光也都瞬也不瞬地
落在男人身上,驚訝地看著他像捧住什麽寶貝似地捧住她的小手。

  「放開。」楊舒童急急抽了回來,也不管是不是會弄痛傷口。

  「妳受傷了,在流血。」他終于出聲,挺俊的眉蹙得更緊,很不滿地瞪著她
把手縮到腰後。

  「謝謝你的關心,我等一下會貼OK繃。」低垂頸項,楊舒童聲音清冷。

  不理會周遭的人,她動作迅速又俐落地整理手邊的花束,上包裝紙、緊緞帶,
動作一氣呵成,然後遞給那位古典美人。

  「小姐,您的花。」

  「呃……喔!」古典美人如夢初醒,緩緩接過那把花束。是香水百合和初蕾
紫玫瑰,還搭著幾朵清雅的海芋,淡紫色的包裝紙配上深紫緞帶,柔雅中有甜甜
的妩媚。

  瓜子臉淺淺笑了。「噢……謝謝妳,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歡。」

  古典美人朱唇掀了掀,還想說些什麽,楊舒童卻先一步開口:「小姐喜歡就
好,總共是七百五十元。」

  「七百五十元……噢……好、好,七百五十元,倫,還不忖錢?」古典美人
擡起手肘撞了男人一下。

  男人抿抿方唇,神色好難捉摸,他沒掏出錢包,卻沈靜地間:「爲什麽離開
的時候不讓我知道?」

  是指今早離開他住所的事嗎?楊舒童心髒咚咚大響,險些驚跳起來,臉蛋已
迅速酡紅。

  這是什麽意思?!

  爲什麽挑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難道……他就不怕女朋友生氣、吃醋嗎?!

  還是他想炫耀什麽?帶著女朋友來這裏,向女朋友暗示她的存在,也向她炫
耀他的炙手可熱?

  他怎麽能這麽惡劣刀怎能?!

  深呼吸,她忍著不落淚,吃力地控制聲音。「先生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聽不
懂你的話。」

  男人臉色沈了沈,又說:「妳的百合插在客廳的花瓶裏,是妳送給我的情人
節禮物。」

  楊舒童呼吸略微急促,兩眼氣惱地瞪著他,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真的認錯人了。」她不讓他再繼續「胡鬧」下去,隨即轉向傻楞在一旁
的李香育,淡淡地交代,,「香育,妳幫他們結帳,我到後面化妝室洗一下手。」

  丟下話,她掉頭就走,看也不看他了。

  晚上,兩名工讀生回去後,楊舒童讓自己在花店裏多待了一些時候。

  思緒好亂,像被貓咪抓得亂七人糟的毛線,那心痛的感覺仍然持續著,如何
也揮之不去。

  打烊後,她在沁冷的夜風裏散步回到住處,公寓就位在巷子裏。

  她掏出鑰匙打開一樓的公用大門,擡階而上,爬到三樓,又打開公寓的鐵門
和大門,正要踏進去,身後突然傳出異響。

  她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轉身,一隻大手猛然捂住她的嘴,溫熱又熟悉的體
味襲來,跟著,男人己抱著她強行進入她的公寓裏。

  楊舒童掙紮起來,動作太大,結果男人竟然拖著她一塊跌到客廳的沙發上。

  「你幹什麽?!唔……」男人以唇封住她的嘴,利用身材的優勢,手掌已扣
住她的秀腕,將她柔軟的身軀制服于身下。

  「不要,唔唔……放開我……」她傷心又氣憤,無奈在他霸道的攻勢下,情
緒沒辦法清楚地維持,而體內的火苗被成功地煽燃了,將那些屬于理智的東西一
一摧毀。

  男人今晚很不一樣,力道激烈中帶著野蠻,像是要將她整個吞進肚裏,又像
要徹底掠奪她的一切,不留分毫。

  這完全不符合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把她當成什麽了?!難道欲火一熾,就可以隨隨便便闖進她的家,拿她當
洩欲的工具嗎?

  他有那麽美的女朋友,爲什麽不去找那個古典美人,偏偏要來這裏欺負人、
惹她傷心?爲什麽?!

  「我不要,放開、你放開!」她奮力地扭動、掙紮,眼淚終于如泉水般不住
地湧出,浸淫著整張通紅的小臉。

  「不放。」他惡劣地回答,忽然把她橫抱起來,神情有些狂亂,似乎也氣得
不輕。

  「你、你私闖民宅,快放我下來,要不然我報警抓你!」她持續在他懷裏掙
紮。

  男人根本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冷哼了哼。

  小公寓裏隻有兩間臥房,他抱起她往距離較近的房間走去,不等她抗議,已
用腳踢開門,瞬間,女性的柔軟香氣撲鼻而來,正是她的臥室。

  「你出去,我不要你進來。這裏是我家、我的房間,我不要你進來。」邊流
著眼淚,她邊掄起拳頭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

  「妳昨晚去過我住的地方,爲什麽我就不能來妳的公寓?」他惱怒地沈著臉,
雙臂一拋,將她丟進綿軟的床上,精壯身軀隨即欺近,兩手分別壓住她的手腕,
他跨坐在她身上,垂著頭俯視她。

  楊舒童眨著浪眸,倔強地嚷著:「是你硬把我帶走,我……我才不希罕你住
在哪裏,你出去,我不要你在這裏,你走、你走呀!」

  她的叫喊讓男人的怒火更爲張揚,再次以唇堵住她的小嘴,在那芳口中放肆
席卷。

  「不要……」楊舒童嘗試著踢人,卻被他的雙腿夾得好緊,隨即,男人開始
進攻她的粉頸和酥胸,在那柔嫩肌膚上留下一連串的紅印。

  「我是第一個進入妳房間的男人吧?」他朝著她泛紅的肌膚噴氣,用單手抓
住她的兩隻細腕,固定在她頭頂上。

  楊舒童難堪地流淚,他的碰觸和親吻如野火燎原,把她沈睡的欲望全都喚醒
了,可是她的心也如同被丟在火盤上煎烤,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咬咬唇,她不禁沖著他否認──

  「你是第一百個、一千個進到我房間的男人,你少臭美,以爲我隻和你上過
床嗎?!我有很多網友,我和他們每一個都上過床,和他們每一個!」

  「說謊。」男人臉色鐵青。明知她故意說謊話氣他,還真被道小女人氣得七
竅生煙。

  「才沒有!」

  「沒有才怪!」他低吼,又狠狠吻她,空出的一隻手掌扯開她的上衣,擠進
她的胸罩裏,略帶懲罰性地揉搓她的胸脯。

  「嗯哼……」乳尖在他粗絕掌心的挑逗下,變得硬挺充血,楊舒童忍不住逸
出羞人的呻吟,小腹裏燃燒著一團火,帶來可怕的燥熱和空虛。

  這太丟臉了。

  他下午才惡劣地把女朋友帶到她花店裏炫耀,根本不顧她的感受,晚上卻爬
上她的床,對她予取予求。

  而她卻無力趕走他,全因爲她不夠堅定,在內心深處,她對他仍然欲望如潮,
渴望被他擁抱,被他占有,被他狠狠地充實……

  但如果僅僅是肉體上的渴求,也就算了,糟糕的是,她發覺心好痛──

  因爲他有女朋友而心痛。

  也因爲發覺他與她真的隻能是床伴的關系而心痛。

  更因爲,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對他用了真感情而心痛。

  怎麽能讓他的身影進駐心房?她怎麽將現實和夢幻全攪和在一起了?怎麽能
這麽不小心……這麽的傻呵……

  男人的手在她腦中思緒紛亂的時候,緩緩探進她的腿間,那裏早己一片潮濕,
誠實地展現出她的欲求。

  「嗚……今天不是……不是星期五,你不能……」她還在做最後的抗拒。

  男人吮著她發紅的耳畔,低啞地說:「就算不是星期五,我也要狠狠要妳。」

  他的手指在蜜液的滋潤下,猛然滑進她身體裏,隨即模仿著結合的方式,大
動作地劇烈抽插起來。

  楊舒童尖叫著,身體不禁弓起。

  這一切的一切,將她的理智全然驅逐了,隻剩下折磨她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