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第一部 第一集 第一回 初遇
「先生,請問要魚還是要飯呢?」空姐彎著身子,禮貌地問。
沈文侖依然閉著眼睛,雙耳戴著聽筒,悠然地躺在已靠低了的坐椅上,口里還不停哼著歌兒,對那空姐的說話全然沒聽在耳里。
坐在一旁的李志賢見著,便探過頭來向空姐說:「給他魚好了,我也是。」
空中小姐把兩份魚餐遞上,志賢把手肘用力碰撞文侖兩下,文侖登時張開眼睛,茫然地望望志賢,一邊拿下耳筒,一邊問:「甚麽事?」
志賢搖搖手上的餐刀,文侖才明白過來,望見身前的魚餐,便指著一塊黑黝黝的東西叫道:「這是甚麽?」
「鳗魚。」志賢張開嘴巴,把一塊鳗魚納入口中。
「是你給我拿主意?」文侖軒著眉頭,一臉不滿地問。
志賢點點頭,繼續吃著盤上的美食。
文侖睜大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回頭四處找尋空中小姐,志賢在旁道:「不用找了,剛才的空姐說只剩下鳗魚,其它都沒有了,你便將就點吧!」
「叫我怎能將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生人最怕就是吃魚!」
「你不要嗎?」志賢側起頭問,筷子已伸到他的鳗魚上,老實不客氣便夾到自己盤子來,文侖只好張著嘴巴望住他。
「那……我現在吃甚麽?」文侖的五官經已聚成一團。
「不是有牛油面包麽?將就點吧!」
「將就,將就,你就只有這兩個字,有沒有想過我的肚子!」文侖無奈地拿起面包,一臉不滿地加著牛油。
「津本叔叔曾說過,今晚會替咱們接風,到時你吃他一個翻天覆地便是了。」
「今次咱們要停留日本一年,可是日本說大不大,說細不細,人海茫茫,要到哪里去找你母親!」文侖咬著面包說。
志賢聳聳肩膀,有點無奈說:「我也不知道,但我會盡力去找。」
「不知爲甚麽,我總是認爲,津本此人必定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只是他不說出來罷了。」
志賢停下一切動作,怔怔望住他:「你怎會有這樣認爲?」
「我只是直覺,但我的直覺向來都很靈驗。」
「去你的!」志賢斜睨他一眼:「要是你的直覺這麽厲害,就不會有飯不吃,現在硬要來挨餓了。」
「甚麽……你這個天殺的。」文侖登時跳起,剛巧有個空姐行過,他一手便把她執住,嚇得那空姐低呼起來。
※※※
李氏集團,是個國際性的大財團,業務可謂包羅萬有,地産、酒店、百貨、貿易,范圍之廣,在亞州地區可列入十大企業之內。
志賢便是李氏財團始創人李展濠之子,他與沈文侖自小學時期便已認識,一直至今年大學畢業,二人由同學變成好友,再由好友已變成生死之交,他們興趣相投,同進同出,可謂無所不談。而文侖自小便常在李家走動,他與志賢的家人,自然也相當熟悉。
兩人今年才踏出大學,便在李氏集團工作。
剛巧今年夏天,李氏集團與日本第一大飲食集團──東丸商社簽了合約,獲得香港、大陸、台灣的經營權,打算在這三個地區開設上百間的飲食連鎖店。
然而,在合約上的規定,每個購入經營權者,在形象、裝飾、管理、服務等,必須與日本相同,並須要派員親到日本實習一年,能熟習掌握營業的概要。
志賢和文侖,也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內在里都存有一股日本熱,中學期間,二人業已開始乘著暑假,多次往日本遊玩,平日在夜間也學習日文,其目的只是方便看漫畫、明星雜志、影碟等事兒而已。
當二人得知這個消息后,便由志賢出面,提出往日本實習的要求。
沒想到事情相當順利,志賢才開口,李展濠便馬上答應了,但附有一個條件,就是要志賢在這般期間,務必把他同父異母的母親找回來。
原來在十多年前,李展濠因工作關系,經常到日本工作,在那段期間,他認識了一位美麗女子,她是台灣僑胞,在日任職小學教師,名叫駱貴芳。
后來,駱貴芳與他生了一個女兒,豈料兩人的事情,卻被李展濠的發妻知道,便是志賢的母親。
接著她便鬧到日本來,最終,駱貴芳爲了不願拆散李展濠的家庭,便忍痛帶著女兒稍稍離開,從此李展濠便失去這對母女的消息。
當年,李展濠曾委托私家偵探尋人,但始終如泥牛入海,至今仍是音訊全無。
※※※
文倫和志賢離開海關,推著行李車才踏出成田機場的大堂,便看見一張兩尺高,三尺闊的大紙牌,上面寫著二人的名字,由一個矮矮胖胖的小個子雙手高舉著。
二人相觑一笑,便朝那人行去。
當他們來到這矮子面前,那人擡起頭,交替望望二人,再望望那張紙牌,志賢用那帶點生澀的日文說:「我便是李志賢,他是沈文侖。」
「哦……對不起!」那人立即放下紙牌,躬身道:「李部長,沈部長,我是下木洋一,是津本社長遣我來接兩位部長的,請多多指教。」
見下木躬身成九十度角,兩人那曾見過這樣的禮數,再聽見下木稱呼他們爲部長,當下便忙了手腳,一時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下木沒等他們說話,接著開口道:「兩位部長的行李交給我好了,請跟我這邊來,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兩人跟隨推著行李車的下木,離開機場大堂出到侯車間,來到一輛白色的豐田房車前,身穿白衣的司機早已站在車旁,見了三人行來,立即打開后座車門,禮貌地招呼二人上車。
下木把行李放入車尾箱后,便坐回司機身旁,轉眼間車子已離開成田機場,走上高速公路朝東京方向駛去。
經過個多鍾的車程,車子已經進入東京區,穿過行人如浪、熙來攘往的市中心,車子再轉左駛進足立區,這里是一個住宅區,四下里十分幽靜。
下木轉過頭來:「津本社長已經爲兩位租下了房子,離這里不用幾分鍾車程便會到達。」
文侖問道:「這里似乎距離市中心很遠,出外會方便麽?」
「這里是足立區的西新井,從你的住宅走數分鍾便有公車站,乘共車若十五分鍾路程,便到達山手線的日暮里站,交通也很方便。」
文侖點頭應了,車子已駛進一條橫街,來到一棟兩層高的小房子前停下。
「已經到了,兩位部長請下車。」下木已打開車門。
兩人下車后,擡眼望著這棟白色的小房子,前面還有個小小的花園,兩旁卻種著紅紅白白不知名的小花,再看四周環境,寂無一人,異常清幽悄靜。
下木提著行李來到屋前大門,掏出鑰匙開了門,把行李放在玄關,便將手上的鑰匙交給志賢:「津本社長已在新宿飯店的富味月訂了飯廳,兩位可以先休息一會,今晚七時我會再前來接送兩位。」
「麻煩下木先生了。」志賢把鑰匙放入口袋。
下木離開后,便仔細打量屋內的環境,果然十分精致清爽,接近玄關,是個西式的客廳,有著兩張白皮長沙發和茶幾,靠牆的矮櫃,上面放著電視和音響,客廳的另一邊,便是飯廳,六人用的餐桌和開放式的廚房,設備相當整全。
正當志賢回過身來,便聽得從二樓傳來的急遽腳步聲,見文侖快步走了下來,在玄關處提起自己的行李,朝志賢道:「你呆在這里干麽?快收拾行李吧。」甩下一句說話,便匆匆上樓去了。
不多久,志賢已提著旅行箱走上樓來,一條走廊通往四個房間,正面的房間正打開著,門外還放著一對鞋子,想必是文侖在里面了,他將手上的行李放在走廊,朝他的房間走去。
才踏進房間,不由眼前一亮,房間很寬敞,全是和式的擺設,地上鋪著榻榻米,有一行入牆衣櫃,文侖正蹲在衣櫃前挂著衣衫。
「咦……相當不錯的房間,我還沒睡過和式睡房呢。」
文侖笑道:「你有的是銀子,要住和室還不容易,回家后把你房間重新裝飾一番,不是可以了麽。」
志賢也除下鞋子放在門口,走到一張屏門前,一手拉開,原來是一個浴室,笑說:「美中不足,要是和式浴室就更佳了。」
「我有浴室便足夠了,理睬它是西式還是和式,我這麽大一個人,還不曾住過有浴室的房間!不同你,光是房里的浴室,便大過我家的廳子。」
志賢笑一笑:「我也該去收拾收拾了。」說完便走了出去。
不到五分鍾,志賢的罵聲很快便傳到房間里,人也接著跑進來:「不公平,外面這兩個房間又細又無浴室!來,老規矩。」說著間已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日幣:「要字還是要圖案?」
「兩面也不要,我只要這間房,誰教你這個大少爺遲遲不上樓來,你一出世便高床軟枕,來到日本,也該讓老朋友享享福吧。」
志賢瞪了他一眼,心里雖然仍有點不甘心,但還是把硬幣放回袋中。
※※※
富味月位于新宿大飯店的七樓,是一間高級和食店。
文侖、志賢由身穿和服的女招待帶領至一間和室,並向二人道:「津木先生早已在春櫻廳等候了。」
春櫻廳是個寬敞的和室,屏門一開,便即看見一位兩鬓斑白,年約五十的中年人,正在迎著笑臉道:「你們到了,過來坐。」
津本是李家的常客,他每次到香港,必會到李家來,志賢當然與他相當熟悉。
津本和文侖是首次見面,二人坐下后,志賢便與二人介紹一番,隨后彼此寒暄一會,津本便叫待應上菜。
一會兒,長型的和幾上,每人面前已放上一碟美食,碟上盛著才得一二米厘厚,外層黝黑帶刺,內層雪白晶亮的東西。
只聽津本笑著道:「兩位賢侄,嘗試一下這「虎豚」皮,肉質極是爽口,但以我個人來說,還是喜歡吃皮多過吃肉。」
文侖早已聽得雙眼發呆,魚對他來說,自細便早已無緣,不知爲何,只要帶一點點腥味,他便會産生想惡的感覺。
然而,他見對方誠意懇切,再怎麽說也不能拂人家的美意。
志賢側過頭用廣東話低聲笑道:「將就點吧,不要掃人家的興致喔。」
文侖苦笑一下,但隨即斂去,嘴臉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滿,一直和二人有說有笑,不住強笑下去,幾經艱難,才把眼前的食物吃進肚子里!不……應該說吞下去才是。
他想著大難終于過去了,豈料隨著而來的,馬上叫他眼前一黑。
穿著華麗和服的女待應,開始在和幾上擺上十多盤和食,津本又笑道:「說到河豚,每一部份都能吃,除了肝髒有毒外,只要四十克便能毒死五萬六千人。但肝髒是最好吃的。」
「好厲害的毒,今趟不會有魚肝吧?」志賢瞪大眼睛凝望著眼前的東西。
「放心,志賢你既然害怕,便不吃好了。」津本笑著說。
文侖指著那一碟碟的東西,問道:「這十多碟是甚麽名堂,擺放得挺講究?」
津本道:「這是河豚全餐,一共有十品。」便開始每樣介紹:「這是白灼�絲冷盤、皮、肉刺身、精子刺身、魚腦、魚肝、烤魚春、烤魚排骨、炸魚、河豚生窩及粥。」
文侖早已聽得胃部抽筋,而志賢那句「將就」,又在他耳畔響起。
今晚除了河豚外,還有以熱清酒白灼魚精子,整杯乳白色,發出濃郁的香味。啊……我的天,連酒都是是魚,文侖在心中喊苦不叠。
到后來,三人便談到正題,津本道:「今次你們倆人來東丸實習,我已安排了部長一職給你們,相等你們機構的經理級,但只是副部長而已,在該部門,總部長便是你們的上師。爲何我會安排你們在領導階層里,這是東丸的規矩,海外實習的上層員工,若不是身在領導層就職,是很難了解公司的管理層次,在這段期間,一切員工條例,你們都與東丸其它職員一樣,同樣要遵守執行,薪金亦是由東丸支付。」
接著又是一些有關職務上的談話,說說談談,不覺間便過了一小時多。
離開富味月時,志賢向津本問道:「我有一事想問津本伯伯,聽我父親說,你曾經是我異母的好朋友,今次父親遣派我來日本除了實習外,還有一事是要我尋回異母,不知伯伯你可有我異母的消息,可否提供一些線索給我?」
津本先是眉頭一聚,搖頭道:「我也接到你父親的電郵,已經委托了私家偵探幫忙,要是有消息,便會馬上通知你。」
下木開車把二人送回新西井住所,文侖才踏腳入屋,便把心里的恕氣全發了出來:「那個津本必定有心耍弄我,這麽多東西不吃,偏要吃甚麽河豚鬼餐!」
「味道不錯呀!」志賢躺在沙發上,輕松地道:「�風味,�特式,真要找一日再去吃它一個痛快。」
文侖聽得心頭起火,怒盯住他:「一定是你,是你暗示津本,說甚麽不曾吃過河豚,有機會要嘗嘗等諸多說話,要不然怎會如此合你口味!」
志賢側著頭沈思:「我好像上一年是說過,沒想到津本還會記得我的說話。」
「你……」文侖氣得攥拳踢腳,在廳子踱來踱去。
「剛才見你的筷子只是東一點,西一點,卻不見你夾東西,看你還沒有吃飽吧?」
「還用說,給你這樣一說,肚子又打鼓了,看看冰箱有甚麽東西能醫肚。」便朝廚間走去。
「不用找了,我早便看過,雪櫃里甚麽也沒有。」志賢站起身:「這樣吧,瞧在老朋友份上,我請你出外吃如何,順便買些汽水零食回來。」
「總算你還有點兒良心,好吧,便到「美侬屋」吃馬肉鍋。」
「你倒懂得吃,但你看看現在幾點鍾,還記得上一次吧,他們晚上八時便關門了。」
文侖搔搔頭:「到新宿去,吃完還可以打遊戲機。」
※※※
二人在新宿吃完東西,便踱進歌舞伎町。
因爲要來這著名的夜市區,兩人出來前,經已褪下光鮮的西裝,改換上便服,志賢一身皮褛牛仔褲,文侖卻穿了一件黑絨身金黃皮袖的棒球褛,左前襟繡著一個大V凸絨字,下身是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一身日本青年的打扮。
走進正街,眼前到處都是閃爍的霓虹燈,轉過橫街,街頭巷尾都是色情海報和招牌,大膽程度著實驚人,色情商店、夜總會、遊戲機店,可謂隨處可見,四下彷似彌漫著那陣幽暗,而又帶點淒迷的氣氛。
兩人跑進一間遊戲機店,此店相當大,分有上下兩層,遊戲種類極多,只見店里人頭攢動,層層叠叠。
志賢這時正與一個日本青年斗賽車,玩得甚是起勁,文侖在旁看了一會,便朝志賢道:「我到處走走。」志賢揮手響應,再繼續他的亡命飛車。
文侖在人叢中左轉右轉,最后來到二樓,這一層卻比下層清靜多了。
原來這層樓一半是咖啡廳,一半是夾玩具的遊戲機,一座座玻璃櫃的玩具箱,都已被人占據著,而文侖卻是此道的高手,他懂得選擇那台機器才容易獲獎,也曾試過在十局中便夾取了八件玩具。
便在此時,一張少女的聲音,突然自他身后響起:「茵茵,快停,下去夾它……唉!又落空了……」是普通話,好甜美的聲音。
文侖循聲望去,眼睛立時呆住,只見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在夾著玻璃櫃的毛公仔,而站在機旁的一個少女,卻一臉頹喪的樣子,而她那少少的頹喪表情,更顯得她可愛動人。
見站在機旁的少女,一頭長長的直發,淺粉紅色的及膝厚絨大褛,內穿白色高領毛衣,黑色長皮靴,穿著十分清純鮮麗,而她那儀淑體閑,秀外慧中的臉蛋上,有著兩個淺淺的微渦,大大的眼睛,清澈而烏亮,閃著迷人的光芒。
文侖早已被這姱容深深迷住了,眼睛再無法移開,而雙腳更不聽他的控制,一步一步的朝她那座遊戲機走去。
當他來到機前,才看清楚她身旁的另一個少女,短短的直發,身穿水籃色連帽魚夫絨褛,明眸皓齒,只是眉目間帶著一股開朗俏皮的味道,同樣是個俏麗可愛的女孩子。
「茵茵,妳看這個Q太郎趣致麽,我想要這個。」那長發少女指著說。
「好,看本小姐的本領吧。」短發少女掏出一百圓硬幣,投入硬幣槽,玻璃頂上的鐵铗開始移動,短發少女睜大美目,手指按在操縱鈕上。
只見鐵铗由橫至直,慢慢向前遊移。將到達Q太郎的位置時,短發少女按下操縱鈕,鐵铗緩緩降下,鐵铗往內一收──噢!又落空了……
「氣人!」短發少女跺腳道:「我就不相信夾不到它。紫薇,你還有硬幣嗎?」
叫作紫薇的少女搖搖頭:「都給你用完了,我怎會有。」
「我現在去兌換硬幣,妳站過來這里占住位置,記住不要讓給別人玩喔。」
紫薇點點頭,依她所說占住玻璃櫃,茵茵已快步往兌換機跑去。
站在一旁的文侖,從口袋里掏出一堆硬幣放在手心上,從大大小小的硬幣中,掏出幾個一百元日幣來。
紫薇正自無聊,才發覺文侖的存在,見這個子高高,樣子英俊得嚇人的青年,正不住地在掌心選硬幣,已心知他正想要玩這台遊戲機,她不由躊躇起來,占著不給別人玩,確實有點不好意思。
當文侖擡起頭望向她時,不知爲何,紫薇的心房突然砰砰亂跳,身子不由往一旁移開,尴尬地朝文侖點點頭。
文侖見著,也向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便站在控制台前,把三個硬幣放在機台上,當他正想投入硬幣時,茵茵的聲音已傳了過來:「兌換好了……咦!紫薇妳爲何讓了給別人……」立時見她鼓著腮幫子,文侖也向她微微一笑。
紫薇圈住她的手臂,脆聲道:「茵茵,不要少氣嘛,讓他先玩咱們再玩好了。」
「要是給他夾去Q太郎,到時妳別后悔。」茵茵不滿地說,忽然又笑道:「瞧他手硬腳硬,看他也沒有這個本事。」
文侖心想:「妳便睜大眼睛看看吧,不氣死妳我不姓沈。」接著將硬幣投進機內,鐵铗開始往橫移動。
「咦!紫薇,妳怎麽硬盯著人家。」茵茵再望望文侖:「我明白了,瞧來這個日本仔確實蠻帥的,難怪我這個好表姐看得眼也不眨了。」
「妳不要亂說嘛,人家怎會……」
「還說不是,要不然妳爲甚麽會臉紅。」
「不要再說好嘛,再說我便不理妳了。」
文侖不住在心里發笑,既然妳認爲我是日本人,我就看看妳這鬼靈精說甚麽。
這時鐵夾已往前移,來到Q太郎的位置,鐵夾的叉頭,早便對正毛公仔頭頂的繩圈,當鐵铗落下時,叉頭便準確地插入繩圈內。
「紫薇不好了,這個日本仔真的把Q太郎夾去了。」茵茵跺腳叫道。
而紫薇也睜大眼睛,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如此輕易地便把Q太郎夾去了。
文侖自孔口取出Q太郎,刻意地把它放在控制台上,繼續投下第二個硬幣。
「紫薇妳看他多可惡,放在咱們面前耀武揚威。」
「不要亂說話,給人家聽見多不好意思。」
「才不怕呢,日本仔又怎會懂得咱們的言語,安啦!」
「茵茵,他又夾到一個了,好厲害哦。」
「厲害又怎樣,瞧他這副打扮,一看便知,這人必定是這里的太保,又長得這麽帥,也不知他玩弄過幾多個女孩子了。」
「不要這樣看人啦,我看他並不像這種人。」
文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忍笑是這麽辛苦的,但現在又不能不忍。
「妳今天怎麽呀,總是給人家說好話,要是給洋平知道,保證氣死他。」
「他知道又如何,我與他半點關系也沒有。」
「但他並不是這樣想呢。」
文侖聽見二人的對話,原來眼前的紫薇經已有了男朋友,心里不知爲何,不禁有點酸溜溜的,先前還想找機會與她搭讪,看來只好算了……
他在心情不佳下,第三局便落空了。
文侖取起兩個毛公仔,右手的是Q太郎,而左手的是鐵甲萬能俠,望望身前二人,便用普通話朝她們道:「送給妳們。」
此話一出,紫薇和茵茵登時張大嘴巴,二人同時呆住。
他……他是中國人……?
文侖沒有理會她們,微微一笑,硬把公仔塞在她們手中:「這是小意思,取去好了。」說完便轉身離開,踏出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笑道:「妳是紫薇,妳是茵茵,好多謝妳剛才對我的誇獎,拜拜!」這次真的大踏步走了。
這時,兩人呆呆的站著,每人手上還捧著一個毛公仔,二人猶如兩根燃點著的蠟燭,臉上早已燒得通紅。
第一部 第一集 第二回 情欲
座落澀谷宇田川町的住宅區,街道上早已靜谧一片,四下阒無人迹。一座三層高的洋樓,自頂層的窗戶里正射出柔和的燈光。
「嗯……嗯……」渾身一絲不挂,全身赤裸的紫薇,正仰躺在一張寬闊的大床上,在她那天仙似的俏臉上,已泛起一陣陣酡紅,額頭之上,早以微微滲著汗水。
只見紫薇螓首斜側,星眸半閉,水汪汪的瞳眶里,卻盈滿著激情的色澤,優美的小嘴,正自輕咬著攥拳的小手:「咿……咿……唔……」的輕吟聲,不住在她口里綻放出來,確實蕩人心魄。
這種能令世上任何男性都會神魂飄蕩的輕吟,教那正跪在她胯間的男人更爲興奮,腰臀動得更是猛烈,一根黝黑的寶貝,瘋狂似的不停在紫薇那豔紅嬌嫩的寶穴抽出插入,帶著「滋噗、滋噗」的淫蕩聲。
因沖刺而搖幌著的大床,正把擱在紫薇臉側的Q太郎弄得擺動不休。
這個全身精光的年輕男人,年約二十多歲,就是在茵茵口中的栗原洋平,他和紫薇本是同事身分,但在半年前,在洋平熱烈的追求下,終于從數十名對手中,竟讓他獨占鳌頭,把這個萬人迷的天使追到手來。
然而,在紫薇的心底里,總是存在著一股複雜的隱疾,若說她不喜歡洋平,似乎又不是,要不然她堅守了接近二十年的童貞,又怎會奉獻給了他,但要是說很喜歡他,紫薇又不敢坦然承認,她甚至不想和茵茵說,她和洋平的關系,早已經到了這個階段,更不想給其它外人知道,尤其是公司里的同事,洋平己經是她的男朋友了,究竟這是爲甚麽會如此?可能連紫薇自己也不知道,說到洋平,他更加無法知曉!
可是洋平太喜歡紫薇了,她的要求,她的說話,洋平總是會視如聖旨,從來不敢違拗,男女之間的感情,就是如此地奇妙,叫人無從量估。
這時,紫薇正羞澀地張開著雙腿,兩腳屈曲,而洋平正雙手按著她的膝蓋上,推往向外分開。他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寶貝,不住地抽出插入,巨大的棒頭,每次都把膣內的甘露抽灑出來。
噢!這種動作太過罪惡了,太淫泆了!紫薇在一片蒙胧的眼睛里,見著洋平正低頭凝視著二人的交合處,令她害羞得無法正視,但另一面又帶給她一股難言的嶄新趣味。
紫薇感到洋平的巨大,不停地磨蹭著自己逼仄的膣壁,每次都帶來陣陣酸麻舒服的快感,尤其他的狠插,每一記都直搗深宮,宛如要被戳穿了似的,然而那份縱樂的美妙,確實教人熒惑心醉。
洋平每次的抽插,能每次都挑起她體內的火焰,直至紫薇無法忍耐,隨著他的插弄,把腰肢放蕩地迎湊著扭動,要求他更深入地要她。
啊……老天!在洋平眼中,胯下的天使是如此地甜美,一對大小適中,圓挺嫩白的玉乳,就在他的沖擊下,一下一下的上下晃動,幻成一道無法形容的乳波,更令他迷醉的,在她那絕豔的俏容上,總是泛著因�受不住身體上的欲火激情,而自喉中發出細小性感的呻吟,光是這一點,足已令洋平瘋狂。
「噢!洋平……我……我受不了,不要了,停一會好嗎……」紫薇顫抖著聲音,用純熟的日文輕喊著。
「不,妳會受得的……我實在停不下來……」說話間,洋平不但沒有緩慢下來,倒反而動得更爲激烈,臀部飛快的摝動著,不停捅戳。
「啊……」在寶貝的猛烈抽戳下,這份甜蜜的折磨,讓她真想昏死過去。
洋平放開揪著她雙腿的手,改而伸手向前,毫無忌憚地伸向她渾圓的雙峰,他一面揉搓,一面享受著寶貝和掌上的快美感覺,眼睛卻緊盯著紫薇的俏臉,看著她歡愉時的臉容變化。
洋平貪婪的攻擊,立時曾添了紫薇欲肉的騷動,她可以感覺到,除了膣室的磨蹭與充實外,平素自豪的優美雙峰,已經雙雙落在洋平的手中。他一只手用拇指撚撚著一邊蓓蕾,而右手卻力度適中地,正把玩著她另一邊乳房。
嗯!實在太美了,不要停……繼續玩我,搗我……我願意死在你的大寶貝下……啊……要死了……!紫薇不停地在心中吶喊,但始終不敢喊出聲來。她的性子本來就十分害羞,人又溫文柔順,更不是一個淫蕩的少女,這樣淫亵的言語,她又如何能說得出口,但畢竟她是個十九歲的正常少女,在這樣激情的肉欲下,實也難怪她産生如此放縱的欲念。
咿唷……我忍不住了,再要深些……嗯,要丟了,真的要丟了……
紫薇登時渾身一個痙攣,陣陣陰精如潮湧出,直澆向洋平的棒頭,人也接著癱瘓了下來,無力地任由洋平繼續蹂躏她。
然而,洋平也好不了多少,適才在一輪的急攻下,不但干得雙雙痛快淋漓,自己也早已力盡筋疲,已到強弩之末,只見他狠狠抽動了幾下,巨頭抵緊她深處,馬眼倏然暴脹,幾股炙熱的濃精,接著噴射而出。
啊……好舒服……!紫薇不禁暗叫起來。
洋平脫力地伏在她身上,不停地喘氣,紫薇卻溫柔地伸出雙手,摟抱著他滿布汗水的身子,親密地擁緊著他,一對玉峰,牢牢貼在他胸膛,而她的乳頭,因剛才的激情而變得更爲挺立,摩擦著他的肌膚。
正自緩緩垂軟的寶貝,現在仍然藏在她的膣道里,大概洋平還不願意拔出來罷,他一心要等待著下一輪的攻擊,因爲眼前的美女,實在叫他要極都不能會滿足,更何況今日在幾經艱難下,才能說服她肯在這里過宿一夜,若不把握今晚的機會,盡情地快活一番,下一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月何日了。
二人默默地擁抱著,直到洋平漸漸回過氣來,開始輕吻著她的頸背,再用舌頭舔洗她的耳朵。而紫薇卻側起脖子,好讓他更容易進行。
洋平的牙齒咬住她的耳垂,熱呼呼的氣息,是如此地教人興奮。
「剛才舒服嗎?」他在她耳畔喃喃的誘惑著。
「嗯!」紫薇低應一聲,把他抱得更緊。
「那種感覺真好,我快要爲妳瘋狂了,紫薇妳知道嗎?」他稍稍轉過半邊身,大掌立即蓋在她一邊乳房上,開始溫柔地撫弄。
「不要,讓我再休息一下好嗎。」紫薇沒想到洋平這麽快又要纏過來。
可是洋平卻充耳不聞,忽地把頭一底,以唇代手,品味著她迷人的乳峰,而當他含在嘴里吸吮時,紫薇不由輕呼了一聲,過不多久,在洋平幾番撥弄下,那股快感使她不得不拱身迎向他,修長的雙腿,也不耐地挨擦著他。
「不要了,你這樣下去,會把我搞迷糊的。」這句溫柔而全無抗拒力的說話,說了等如沒說,反而令洋平更爲興奮,這也是紫薇的可愛之處。
洋平的手往下滑,撫著她仍插著寶貝的唇瓣,撥弄著她突起的核心。
紫薇試著用手去推開他:「不要,洋平請你不要……啊……」他感到洋平的手指,意貼著他半軟不硬的寶貝伸了進去。
只見紫薇小嘴一張,表情顯得既可愛又迷人,在霎時的驚恐下,紫薇反射性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指抽出來。
「握住我,」洋平道:「就像這樣。」他反握住她的手,逼迫她的手指握住那半硬的他,而他的手指,再度進入她的花穴里。
紫薇被他這樣一搞,渾身又是一個劇顫,握在手上的寶貝,落在掌中竟濕濡濡的,全都是自己和他剛才的淫水精液,想到這里,不禁令她滿臉通紅。
「幫我捋動他,好讓他快點硬起來。」洋平輕咬著她的耳珠,沙嗄地說著。
紫薇本想不願意爲他這樣做,雖然曾和洋平也親蜜過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匆匆行事,尤其先前的兩次,還讓她痛了好幾天,直到今日,她還不曾認真正地碰過他的東西,今回著著實實的握在手中,卻是第一次。
但不知爲何,這根不硬半軟的東西,握在手上確實令她有些難以形容的感覺,使她又不大願意就此放手,在洋平的誘導下,便開始輕輕爲他套弄,而洋平插在她體內的手指,也不知何時,已經曾加至兩根,登時把紫薇掘弄得扭腰擺臀,吟喘不已。
「紫薇,妳是如此地緊,太美妙了……」淫亵的說話,不住在洋平口中綻出,誘惑著這個續漸動情的絕色天使。
在紫薇生澀的套弄下,使洋平更感難受,不多久便開始硬挺起來。紫薇同時也感覺到他的反應,那東西不但又硬又熱,且不停地脈動著,而那棒頂圓圓的頭部,卻暴脹得更大更圓,這種奇妙的變化,令紫薇真想直起身來看個究竟。
當她正自胡思亂想之際,洋平突然把她的小手移開,紫薇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已烙上了她,舌頭深深地進入她腔內,狂亂地吸吮著她口里的甜蜜。
不消片刻,紫薇便失去了控制,變得和他一樣狂野,只見她牢牢箍著他脖子,把他龐大的身軀往自己身上拉,豐挺的美乳,熾情地磨擦著他的肌膚。洋平確也算是這方面的能手,他知道怎樣碰她,何時在哪里施加壓力,及如何讓她在自己懷里融化。
洋平的動作變得愈來愈粗野。他抽回插著的手指,然后在紫薇的耳畔道:「再次握住他,帶領他進入妳的小穴。」
啊!好淫蕩的舉動呀,太羞人了,他怎能�這樣對待我,要我做出這種動作,他真是的……紫薇心里雖然這樣想,但體內的淫欲火燒,卻令她無法不去依從他。
只見紫薇滿臉酡紅,把雙腿往外八字微分,緩緩伸手提著他早已發硬的大寶貝,把他的巨頭輕拉抵著花穴口,繼而徐徐推開唇瓣,也沒等洋平插進,她已淫蕩地把臀部往前一挺,圓大的巨頭,整個掖了進去,被她緊密狹窄的牝口包含緊箍著。
「妳做得很好,今回讓妳來干我好嗎?」洋平淫邪地笑著。
紫薇給他一說,直羞得忘把頭扎在他腋下,嬌嗔道:「我不理你了,你好壞。」
「好了,好了,看妳害羞成這個樣子,還是由我自己來操刀吧。」說著腰肢望前一挺,一條筋肌亢暴的寶貝,登時齊根沒進,把個紫薇硬塞得堂堂滿滿,脹得舒服異常。
紫薇只感到這根熱烘烘的巨物,經已全嵌入她體內,完全地占有了她,自己緊仄的膣道口,卻箍得這個可愛的來客一絲不剩。
但奇怪的是,這個來客竟然久久不動,使她不禁詫異起來,便微微張開眼睛,卻見洋平臉帶邪笑,癡癡地望著她。
紫薇羞得連忙合上眼睛,接著響起洋平的聲音:「來,今回我們換個特別的方式。」他尚沒等待紫薇的回應,便雙手把她身子抱起,讓她和自己對坐著。
這一下頓把紫薇嚇了一跳,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一對美目,瞪得又圓又大:「洋平,你怎麽了?」再看看眼前環境,只見自己被洋平緊緊抱坐著,胸貼著胸,最要命的是,他那根挺硬的寶貝,仍是密不透風地插在寶穴里,而兩人雙腿,卻彼此交叠著,直直的伸向對方身后。
「我們今回要面對面坐著干,妳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我的大寶貝,好讓妳知道他是如何地干弄。」洋平得意地笑說。
「不……我不要這樣,羞都羞死了!」紫薇不禁吃驚起來。
「這有甚麽麽害羞的,妳看。」話落便輕輕把紫薇的身軀推開,雙手緊拉著她的手臂,二人的身子,一下子便連成一個V字,只有下身緊接著。
「我不要看,洋平你欺負人……」紫薇馬上側起頭,又如何敢去看他。
洋平裂嘴一笑,便開始挺動腰肢,大寶貝一下一下的抽插起來。
哦……洋平壞死了,怎會想出這種姿勢來插弄人家……啊……好深,今回又要給他弄死了……咿……舒服……紫薇在心里還沒罵完,洋平已開始狂抽猛插。
「妳看看這些淫水,不住在小穴噴出來了,妳低頭看看。」
「不看……我不要看……」紫薇嬌柔地輕聲嗔罵,便忙忙咬著下唇,強忍著下體帶來的美妙悸動。
洋平當然全看在眼里,他早已心中有數,知道這個外表斯文柔順,內里欲熱情如火的絕色天使,遲早都會屈服在自己的寶貝下。只見洋平改用左手拉著她,右手忽地五指基張,便把紫薇的左乳,整只握在掌中搓揉。
「啊……洋平……」紫薇終于喊出聲來了,醉人的輕喚,著實迷倒世上的任何男人。
洋平頓覺自己真個福緣不淺,能給他認識了紫薇,真不知是幾生修到的福份。他愈看著眼前的美女,愈感興奮異常,胯下的寶貝,不由更狠猛地狂搗,直把紫薇搗得長發飛舞,乳波四起,嘤嘤之聲,不絕于耳。
快要死了……洋平你好狠啊,這般猛插人家……啊……好深,插得好深,爽死人家了……!紫薇此刻已快到欲潮的頂端,熊熊的欲火,燒得她抛卻了一切的矜持,只見她撥開了洋平拉著自己的左手,雙手往后一撐,穩住那顫抖不已的身軀,竟主動地挺晃著下身,正面迎著洋平的寶貝,不停往前抛。
這一幅縱欲放蕩的淫泆畫面,直看得洋平雙眼發呆,沒想到平時可愛斯文的紫薇,在激情的沖擊下,竟會主動地做出如此淫蕩的舉動來。
洋平猛地吞了一下口水,知道是時候到了,只見他腰部往后一縮,一條閃潤生光的寶貝,竟突然抽離紫薇的玉穴。
正自樂在其中、高潮將至的紫薇,驟覺膣壁倏地一空,不禁由云端直墜了下來,登時美目大張,露出一臉求欲不滿表情:「洋平你……」
洋平把她擁近身來,讓她整個優美的嬌軀緊貼著自己,低聲道:「坐在我的大腿上。」
紫薇只得依著他,雙手圍箍著他的脖子,渾圓的美臀,一下便坐在他大腿上,由上至下,兩人的胸腹全緊貼在一起,而紫薇胯間的玉門,不用說也自然地貼著他的寶貝,惹得她芳心卜卜亂跳,神魂飄蕩。
「妳想我現在插進去嗎?」洋平在她耳邊問。
紫薇頓即嬌羞起來,哪敢回答他的說話,只是把頭埋在他肩膀上,不住搖頭。
「妳這樣搖頭,是代表不要嗎?」
紫薇知道他存心揶揄自己,氣得她輕揮玉拳,小手一下下的打著他背部,低聲嬌嗔道:「你好壞,明知人家……」
「妳不說,我又怎會知道。」
「不知道便算了。」
「妳真的不說。」洋平伸手握住自己的寶貝,不停地在她肉縫磨蹭:「說呀,說想要我的大棒兒,要我的大棒兒干弄妳,快說呀。」
「你好變態呀,要人家說這種話,我不說……啊……不要……求你不要」
「真的不要我的大棒?好,妳不要,但我硬是要給妳。」說著雙手把她臀部往上托高,讓寶貝挺抵住她的玉穴口,還不時挺動下身,使巨頭在她的唇瓣進進出出:「快給我說,要還是不要?」
紫薇立時被他弄得淫水淋浪,只得死命抱住洋平的腦袋,輕咬下唇�忍著,可是身子被洋平這樣托起來,使她胸前的一對乳峰,正好貼在他臉上。洋平一個多謝,張嘴便把她一邊乳頭收納入口中,徐徐吸吮舔弄起來。
啊……!這一來,紫薇因身體的悸動,不得不抱得他更緊,口里不停嘤咛著:「洋平……我……我要……」
洋平心里發笑,道:「妳要甚麽,說出來吧。」
「我要……啊……」洋平的巨頭又猛地往上一頂,整個大菇頭直嵌在她入口處,接著又抽了出來。
紫薇實在難以忍受,擡著小手輕打他背部,嗔道:「洋平你這個壞蛋,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我說是了,我……我要你的那個,紫薇喜歡洋平的大東西,求求你行行好,把你的大東西弄進來吧,紫薇再受不了……」她當然知道洋平的心意,明著是存心難爲她,要她說出這些淫詞豔語,這樣他才會滿意。紫薇雖然知道洋平用意,但誰叫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早就給他惹得欲火焚身,還有甚麽可說,現在只得把心一橫,紅著臉一口氣把心底話說了出來。
洋平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先把巨頭對準她的玉穴,接著緩緩把她身軀往下放。
「啊……」紫薇感到他的寶貝,正在分開自己的唇瓣,接著續漸深入,終于全根直插著子宮深處,這一愉悅的充實滿足,使她來不及等待洋平的抽插,卻主動地抱緊著他,臀部飛快地上下抛動起來。
嗯!他的東西括得我好舒服……又插到底了……啊……!紫薇的臀部不住起落,心底也不住叫著淫語。
洋平見紫薇開始發浪了,再也不用托著她腰臀,這一對回複自由的雙手,再次圍攻她身上的要塞,見他一手圍著她纖腰,一手卻包住她一邊乳房,而紫薇的另一邊玉乳,自是逃不過他的利嘴。
紫薇三點受擊,直樂得嘤聲連綿,再過一輪的插弄,她也按忍不住了,身子猛然一抖,陰精宛如水閘大開,浩瀚洶洶,澆得洋平胯間雙腿淫液淋漓。
「紫薇妳的水真多,現在該輪到我了。」洋平把她放回床上,讓她返回先前對坐的姿勢:「這次妳該會肯看吧。」
紫薇已經渾身乏力,實沒有氣力回答他,只見她雙手往后�,低頭望著兩人間的接觸處,見著一根粗黑的寶貝,不停地在自己的花園抽出插入,一隱一現的,而每次插入,卻脹得她舒服無比,而那一抽拔,敏感的花唇,同時給寶貝連著淫水往外抽帶出來,這幅景象,委實淫亵不已。
洋平愈弄愈是起勁,他一面捏玩著她一邊乳房,一面用力抽搗,把紫薇方剛滑落的淫欲再度挑起,使她開始迎湊著他的動作,俏麗的臉龐上,再次露出熾情的欲望。
在強而有力的干弄下,才不到兩百抽,洋平已覺抵達爆發的邊緣,便把紫薇仰躺在床,提起她雙腿,開始淩厲的最后沖刺。
「啊……洋平你快點射吧,我……我受不了……」紫薇因過度激情不住晃動頭部。
「妳要我射甚麽……說給我聽……」洋平沙嗄著聲音喊叫,下身不曾停頓半刻,繼續他的狂抽猛插。
「精液……洋平的熱精……啊……射給我,全射給紫薇……」
「射在哪里?」
「嗯……子……宮……射在紫薇的子宮里……求求你……」
洋平今日終于獲得勝利了,平時文靜害羞的天使,就在剛才的訓導下,已經開始不再矜持了,竟能說出這種淫浪的說話來,心下不禁有點自豪起來:「紫薇同我一起丟好嗎?」
「好……一起泄,你再用力插,我快又要丟了……啊……是這樣……子宮要被戳破了……怎會這樣舒服……啊……」紫薇樂得張大雙腿,腰肢不住亂挺,口里發出的淫穢汙語,恐怕連她自己也察覺不到。
不久,洋平再也按忍不住了,一陣快美的抽搐后,炙熱的精子倏地狂噴而出,徑往紫薇的子宮澆去,直至涓滴不剩。再看紫薇,亦同時抵達高亢的滿足,見她早已渾身虛軟無力,不停地喘著大氣。
※※※
窗外的晨光,正一絲絲地射了進來,正好照射著這對全身赤裸的男女,紫薇緩緩醒轉過來,昨夜的激情,使她昨夜睡得很香。
她望望牆上的挂鍾,已經是早上七時多了,但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有一段時刻。紫薇看見身旁的洋平,卻背向著自己,似乎睡得正熟,她不經意的伸伸手,方好碰著一件軟綿綿的東西,回眼望去,竟是那個渾身雪白,口唇大大的Q太郎。
紫薇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尤其是那個俊逸的青年,他的俊臉,忽地再度出現在她眼前。她伸手取起身旁的Q太郎,伸出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點戳著他的大口唇。她如癡如迷地亂想了一會,終于長長歎了一口氣,把Q太郎放回她枕旁,側轉身軀,看著熟睡中的洋平背部。
看著看著,腦里又想起自己和洋平的激情,那是一次多麽淫蕩的交合,現在回想起來,不禁也爲之臉紅,但當時那份�悅的感覺,確實是令人難忘,這種帶著解放式的淫蕩激情,竟是如此地美好,如此地令人心醉,若是昨夜的不是洋平,而卻換上是他……
啊!我想到哪里了,這怎麽會……紫薇不禁爲自己的癡傻笑了起來。
但腦子里,始終無法抛開那個影子,眼前赤裸著的洋平,不知何時,竟然會變成他的幻影,令紫薇不由靠向他,把整個優美的身軀,牢牢貼緊他,再徐徐伸出小手,從后圍向前擁抱著這個裸男。
這樣親昵地抱著他,真的好舒服,要是我用自己完美的裸體去引誘他,不知他是否會和洋平一樣,用他那寶具狠狠干插我?我真的好期待啊,期待著你那根充滿活力、又粗又壯的寶貝進入我,你知道麽!到那時,我必定會更淫蕩地奉獻給你,主動地用手把陰唇翻開,迎接你那根可愛的寶貝來臨。是真的,我真的好想要你喔……
紫薇一面遐想著那淫邪的畫面,而身子卻在不知不覺間,竟緩緩地在洋平的背部磨蹭,一對圓挺優美的乳房,不住刺激著他的背脊,同時也刺激著她自己,挑起她體內潛在著的原始淫欲。
啊……實在受不了!紫薇在心里吶喊著,攀過洋平前身的玉手,忍不住慢慢往下移,終于把他握緊在手中,早晨的男性興奮,令那寶貝早已硬直起來。
紫薇不明白男人的生理狀態,見他竟然發硬的挺著,不由大爲奇怪,還道洋平不知是否正自發著春夢。
她輕輕地爲他套弄,直弄到洋平感到有異而驚醒過來:「紫薇妳好俏皮,竟敢不問自取。」
紫薇見他突然發話,心里不由一驚,正想要收回小手,卻被洋平伸手攔住:「我問妳的說話,爲何不答我?」
「你既然不喜歡,我以后不取是了。」紫薇努著小嘴道。
「生氣了,算我錯了好嗎,其實妳如此主動,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著翻過身來,伸手把紫薇擁近身來,好讓她爬伏在自己胸膛,享受著她那嬌嫩迷人的完美身軀。
「我不懂你這句說話的意思?」紫薇一面把玩著他的棒兒,一面擡著她那絕麗的俏臉,脈脈含情的望著他。
「世上的男人,雖然不能說全部,相信也會有一大半和我的想法相同,那種想法,當然就是希望自己的女人會比別人的漂亮,還要她在外人面前,能夠時時刻刻保持最優美的一面視人。」
「你所說的「優美」,是包含著甚麽?」
「要外表莊重斯文,性格溫文柔順。」
「原來你們這些男人,就是只喜歡這個,瞧來這種女性,恐怕也不會少呢,還有其它嗎?」
「當然有,除了以上外,最重要的是,便是和老公做愛時,必定要像個淫婦,主動地能挑起對方的情欲,盡情放縱地投入性愛的樂趣。常言道,在外像貞婦,在家像淫婦,這樣的女人,才算是出得廳堂,上得大床。」
只見紫薇用心地聽著,直到洋平說完,才微笑道:「那麽我合格嗎?」
洋平把她擁得更緊,笑著道:「在外面來說,論到斯文和漂亮,到現在爲止,我仍未發現有哪一個能取勝于妳,但說到在床上,這個還離合格這兩個字很遠。」
「不會吧!」紫薇有點不服氣:「難道我昨晚的表現還不好麽?」
洋平笑道:「是有點改進,卻不是十全十美,這等事情,是要慢慢來的,雖要一步步慮積經驗,半點也心急不得。」
「現在呢?我不是很主動嗎?」只見她那只猶如春蔥般的小手,正牢牢緊握住他的寶貝,熾情地爲他套動,而上身的一對渾圓乳房,同時淫蕩地在他胸膛上磨蹭。竟使出手段來盡情挑逗他。
豈料,卻聽洋平說:「這樣算得了甚麽,恐怕連五十分都不滿。」
紫薇聽得心中有氣,用力朝那寶貝拍打了一下,痛得洋平跳了起來:「妳想殺夫嗎……」
「誰叫你這樣說,我就是不相信我連五十分也沒有,你騙人!」
「既然妳不相信,我現在便教曉妳,好讓妳知道滿分是甚麽東西,受死吧。」洋平說話一落,便把紫薇壓倒在身下,伸手往她胯間一探,那鮮嫩的蜜穴,早已濕濡濡的了。
「原來妳已經給我準備好了,看著這一點,便多加妳十分吧。」接著把她雙腳往外一分,握住寶貝便望里一挺。
「啊……洋平你……」才喊了一聲,洋平已挺起身軀,跪在她胯間狠勁地抽插起來,直干得紫薇嘤聲四起,淫液亂飛。
到得后來,紫薇又再度渾然忘我,淫聲浪語的叫聲,登時響個不休。
這一回合,直弄了接近一小時,兩人方洗漱一番,匆匆趕緊上班去了。
第一部 第一集 第三回 上班
紫薇自從那夜和洋平瘋狂一晚后,每日下班便躲在家里,數日來洋平已好幾次約會她,她總是借題推拒。紫薇只想單獨留在家里,好讓自己靜心想一想。
那一夜確實令她有所改變,紫薇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體里,竟潛在著一股如此恐怖的淫欲細胞,這是她從不曾察覺的!若不然,這幾天下來,腦海里總是想著那個人,甚至想到能和他每日瘋狂地做愛,而遐想中的情景,又是如此地淫亵下流,害得她每夜都要爲他手淫一番方能安睡。
怎會如此,難道我真是一個淫蕩的女孩嗎?或是每個女孩子都和我一樣,只是表面看不出來罷了!
茵茵!茵茵也是和我一樣嗎?
但這種事情,實不適宜用茵茵這個蕩女來衡量,紫薇對她最清楚不過,知她十五歲便已經給男朋友破了,這幾年間,在她身伴的男人,點點指頭總有二三十人吧,而她也向紫薇承認,在這大夥人中,和她有過關系的,足有大半以上。
當時紫薇聽聞,著實吃了一驚,茵茵比她還小四個多月,上月才踏上十九歲,這個年齡便已有如此豐富的性經驗,那時還是處子之身的紫薇聽來,確實是匪夷所思。
紫薇也曾問過她,問她對那種事是如何看法,茵茵卻坦然回答,說那事便和上了毒瘾無異,只要妳嘗過甜頭,就會永無止境,其中的樂趣,真是美好得令人難以形容。當時紫薇聽后,也不覺爲然,但和洋平那個后,便開始感受到她那句說話的個中道理。
紫薇看看床邊,趣致的Q太郎,仍是醒目地放在床頭的小櫃上。
這幾日來,每次看到Q太郎,紫薇便會感到開心,她不願意把Q太郎收藏起來,還刻意放在當眼的地方,她害怕見不著它,自己便會把那人漸漸淡忘過去。
她每晚睡覺前,都會把它捧在手里輕撫一番,想得心熱時,便會幻想著和他做愛,自然又手淫一番,好讓自己能做個美夢,在夢中再能見到這個又神氣、又帥呆人的青年。
「紫薇,我可以進來嗎?」房門外響起表妹茵茵的聲音。
紫薇連忙把Q太郎塞入被窩中,跳下床來跑去開門,見茵茵手上捧著一個托盤,盛著一碗白白的東西。
「姨媽炖了糖水,吃完再睡吧。」說話間已踏了進來,把糖水放在小櫃上。
兩個表姐妹,自細便住在一起長大,茵茵原名是跟親母姓,名叫駱芷茵,父親是個黑道無賴,在她出世不久,便抱棄了妻女,從此不知所縱,母親是紫薇母親的胞妹,在茵茵三歲那年,母親也因病去逝,由紫薇母親收養下來。
這一對孩提玩伴的表姐妹,直來感情便相當好,聚在一起時便不時談談心底話,尤其是茵茵的性史,他總愛在紫薇跟前揚耀,還常笑她太過保守斯文,不懂得盡情享受人生,遲早會變成老處老。
「咦!那個Q太郎呢,怎麽不見了?」茵茵的目光果然銳利。
「甚麽Q太郎嘛,妳總是胡言亂語。」
「妳不用瞞我,這幾日來妳都把它放在這里,現在怎麽不見了,妳放在哪里?」口里說著話,身子卻一屁股坐到床上來。
「我不小心弄汙穢了,見它又不是甚麽貴東西,早已經不要了。」
「真的,難道妳真的忘記了他?」茵茵傻呼呼地側著頭想了一會,口里咕哝著:「莫非我是想歪了……咦……?」
茵茵坐在床邊,身子不覺往后一仰,雙手剛好按著一件軟軟的東西壓在被子里,不禁奇怪起來:「這是甚麽?」正要伸手往被里摸去,紫薇見了大急起來,連忙捉著她的手阻止,這一舉動,更使茵茵起疑,望望紫薇那雙頰泛紅的臉孔,心里登時明白過來。
「原來在這里。」也不理紫薇的阻止,二人便撲在床上妳拉我扯,終于給茵茵搶在手上,取出來一看,笑道:「Q太郎不是很雪白干淨麽,哪里汙穢了?」
「快還給我……」紫薇伸手去搶,茵茵眼捷手快收藏在背后。
「還給妳也可以,但妳得老老實實答我一個問題。」茵茵俏皮地說。
「妳一定沒有甚麽好東西,我才不答妳,快還給我。」
「好!妳不答,我現在就把它丟了。」茵茵作勢要走出房間。
紫薇急了:「妳敢……」
「我爲何不敢。」茵茵又突然轉口:「不好,我先將它藏起來,直到妳肯答我問題爲止。」
「好了,好了……妳問吧!」紫薇快被她弄得要哭了。
「妳是否每晚都抱著Q太郎睡覺?」茵茵笑吟吟地問。
這個問題確叫紫薇難答,一時如鲠在喉,遲遲說不出來,若說沒有,茵茵自然不信。若說有,她必定追問個不休。
茵茵見著立即道:「妳不答,我便不還給妳。」
紫薇知道若不與她說,今晚恐怕會給她纏上一整夜也說不定,到時實不知會弄到何時,最重要的是,要是給她收藏起來,今晚便無法見著Q太郎了。
紫薇想到這里,于是便干脆豁出去,嗔道:「妳無非是想知道我對他感覺如何,我現在就說給妳知,是!……這可以了麽?」
「果然好坦白,但這樣對妳來說,實在太殘忍了,妳又不知道那人是何方神聖,又不知他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再說東京這麽大,想再要碰著他,恐怕十年八載也未必給妳碰得著,人海茫茫,妳要到哪里去找他喔!」
這番說話,在紫薇心里不知想了多少遍,她明知與此人是無緣再見,但心里就是忘不了他,只有等待時光慢慢將他洗淡,這一點她是理解的!
但她確沒想到,原來一見鍾情並非一件好事,竟會讓她帶來這個無限的煩腦!
「算了吧!我看妳也不要多想他了,他人品如何妳全不了解,況且妳也未必會再遇見他,妳不要忘記,歌舞伎町是遊客出沒的地方,他既然懂得說普通話,大有可能是遊客也說不定,依我看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把一切感情放在實際上,再說,公司那個栗原洋平對妳不是很好嗎,人也算是英俊,又是桑田部長的得力助手,前途可謂無可限量哩。」
「這個……」紫薇垂下頭道。
「妳不妨給他一個機會,先和他交往一下看看發展如何。」說完把Q太郎送回紫薇手中。
當茵茵轉身要離開房間時,紫薇突然叫住她。
茵茵回頭,看見紫薇表情怪怪的,一臉紅暈,美目低垂,不由笑問道:「怎麽了,是否有甚麽心事想與我說,好讓我爲妳解憂,妳就不妨說來聽聽,我想多少也能幫上點忙。」
「茵茵,我……」紫薇欲言又止,頓感不知如何對她說才是,她曾想過,多日來困擾著自己的事情,相信只有茵茵才能爲她解困,但要和她說自己與洋平的關系,一時確實令她有點兒踟�。
「快說嘛,再不說我便不理妳了。」茵茵嘴里說著,人卻坐回床上來。
「茵茵,其實……」紫薇終于鼓起勇氣,一口氣把洋平和她的事說了出來,一旁聽著的茵茵,不由聽得表情百變,笑口吟吟。
「不要笑人家嘛,我己經把一切都告訴妳了,其實在妳來看,我是不是很淫蕩?」
「好呀!前幾天妳說要到仙台找朋友,恐怕夜了要住在那里一晚,原來全是欺騙姨媽的,我去說與姨媽知,說妳當日其實是去風流快活,和男人整夜造愛。」
紫薇擁緊著她,柔聲道:「茵茵不會的,是嗎?我的好茵茵。」
「我才會呢,誰叫妳瞞了我這麽久。」
「對不�,是我不好,就原諒我一次好嗎!」紫薇當然了解茵茵的爲人,嘴里雖是這樣說,但必定不會亂與人說:「茵茵,快回答我,我是否很淫蕩,我真的很害怕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一點妳可十萬個放心,更不用害怕,光是以我自己來說,我和男人肏弄的瘋狂程度,恐怕妳連想也不敢想,但我在人前,除了妳之外,又有誰能看得出來。說到性這方面,集這幾年的經驗,我也可以說是半個專家了,妳今次真是問對人了。」
「妳便快說吧。」
茵茵執著紫薇的嫩白小手,輕輕拍著說:「其實不論男人女人,是老是醜,體內誰沒有欲念,只是如洋平所說,在外人前面沒有表露出來而已,尤其是我們女性更甚。但我相信,我們女人隱藏體內的欲火,大部份女人都會比男人強烈,只是終日強忍抑壓,不願讓人知道自己淫亵的一面,別給人在背后叫淫婦吧了。就因爲長久的壓制,當有機會發放出來時,馬上便會一發不能收拾,連男人也無法可以招架,這一點妳明白嗎?」
紫薇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一半明,一半不明,我一直以來,都認爲男人是比我們女人好色,那這燈紅走綠的色情場所,都不是多爲男人而設嗎?」
「就因爲男人沒有女人的那份矜持,男人好色便成了天經地易之事,但女人好色,便會給人叫淫婦,「色」和「淫」這兩個字,其輕重分別自然是不同,因此世上只有人叫「色男」,卻沒有人叫「淫男」,因爲這個「淫」字,似乎是專爲我們女性而設的。紫薇妳可有留意,在網絡還沒有發明之前,色情小說的作家,大部份都是男性,因爲他們不怕在外被人指指點點,女性便不同了,所以色情女作家爲數極少。但現在不同了,皆因網絡發達,在網上發表色情文章的女性,一日比一日增多,色情成份比男性作者更露骨、更熾情,大膽地寫出她們內心的心聲,甚麽喜歡讓人輪奸、群交、亂倫等文章,近日已經風行網絡,這些若不是女性的存在欲望,她們又如何能寫出這類淫亵的文章。」
紫薇默默地聽著,豈料茵茵才一說完,便靠近身來笑問道:「紫薇,洋平的棒兒大嗎?」
這一問,立時叫紫薇呆住:「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大,這麽粗,這麽長吧。」紫薇用手指比一比。
「也不算小了,瞧來他插入妳那里時,想必妳也舒服死了,我說得對嗎?」
「第一二次,他弄得我真的很痛,但后來就好多了。」
「洋平可有叫你幫他含那個,吃他的精液?」茵茵興致勃勃地問。
紫薇吃驚道:「不……這個怎可以,他那個這麽穢,怎能把他含入口中,要是他叫我這樣做,我以后再不理睬他。」
「妳真是的,難怪洋平說妳連五十分也沒有,連棒兒也不敢含,有甚麽樂趣可言,紫薇妳知道嗎?本小姐對男人的殺著,都是全靠這張嘴,男人就是喜歡女人含,更喜歡射精在女人的口里,只要妳能把他含在嘴中,望住他臉容的愉悅表情,那份自豪感,真個美妙極了,尤其把他吸出精來,他更把妳愛死了,下一次妳不妨主動和他試一試,保證妳回味無窮。」
「我才不會試呢,想起便惡心了。」
「要是換了那個Q太郎帥哥又如何,妳肯試嗎?」
紫薇頹喪著說:「我……我不知道……但又怎會有這個可能,我們又不認識。」
「世事很難說的,或許妳再有機會遇見他也未可知,好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今晚妳就做個好夢吧,拜拜!」說畢便站起來走出房間。
紫薇仍是癡迷迷地坐在床上,想著茵茵剛才的說話,難道女人真是一個淫蕩的東西,相信不會全都是這樣吧!
※※※
文侖和志賢經過數日的休息,今天便是第一天正式到東丸上班的日子。
二人才登上開往日暮里車站的共車,志賢就馬上一臉不滿道:「我說要乘出租車,你硬是說不要,現在看看,車上擁擠成這個樣子。」
「大少爺,做人要能屈能伸才是。何況日本的出租車昂貴得驚人,要我每天乘坐出租車上班,不如要我的命好了。」
「由我支付車費這可以了吧。」
「千萬不可,倘若我受了你恩惠,打后我的日子休想會有日好過。」
志賢瞪著他:「你這句話是甚麽意思,我是這種人嗎?」
「唉!我做人最講原則,既然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我絕對不會免強去做。」
志賢再無話可說,但想到一會又要成爲山手線的人肉罐頭,不免又皺起眉頭。
東丸企業大樓位于銀座商業區,是一棟二十多層高的商業大樓,這時正是上班時間,只見東丸職員不住魚貫進入大樓。
偌大的入口大堂,牆壁地板全以白云石鋪砌,對正玻璃大門入口的盡處,便是訊問櫃台。
一個身穿深籃色制服,領口束著籃白間條領巾的女職員,手上提著一個公文袋,來到訊問處朝內里兩名女職員道:「明美,這是業務課兩名實習部長的職員證和計算機咭,麻煩妳交給他們。」
那個叫明美的接過,笑道:「聽說這兩人年紀很輕,是真的嗎?」
「我怎麽知道。」那女職員回了她一個微笑:「一會兒妳看見他們不是知道了麽,現在急個甚麽。」
坐在明美身旁的短發女職員,這時笑道:「明美一定又想打他們主意了。」
「我才不會。」明美嬌嗔道:「妳爲何不說說自己,剛才還不停問我,爲甚麽兩人還沒上班,看來想打他們主意的人是妳吧。」
短發女職員撥撥發鬓,大大方方道:「若然長得英俊蕭灑,那又何妨。」
外面的女職員道:「看來妳兩人都是想著歪念頭,這一回好了,他們剛巧是一對兒,妳們一人一個,不是正好嗎!我不說了,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我。」
那女職員離開后,櫃位內的兩人便回到工作上。
這時,文侖和志賢剛好踏進大堂,按照津本的說話,是要先到訊問櫃台領取職員證。
兩人快將走近櫃台,文侖倏地眼前一亮,嘴角不禁綻出狡黠的微笑。
然而,志賢對他那異常的反應,卻全然不覺,當他來到櫃台前,志賢才發覺到,櫃台內的一名漂亮短發女職員,正在睜大美目,張著圓圓的嘴巴呆望著自己兩人,她那種趣怪的表情,使他不禁感詫異起來。
只聽文侖用日語朝她笑道:「小姐早晨,咱們是歌舞伎町的太保,人稱東京雙煞,是來這里取件東西的,識趣點快拿來,要不然有妳好看。」
志賢和坐在一旁的女職員聽見,當下呆若木雞,怔怔地望著文侖,半日說不出話來。
「你是……你是!」短發女職員讷讷道:「你就是業務課的……」
文侖再也不戲弄她了,笑著點點頭:「沒想到會和妳成爲同事,聽說妳有東西交給我,是麽?」
原來這短發女職員便是駱芷茵,她萬沒料到,那個新任實習社長,竟然就是令表姐終日魂牽夢萦的人。
茵茵連忙打開公文袋,從袋里取出兩張職員證及兩張計算機卡,看看上面的照片無誤,便道:「沈部長,李部長,津本社長早已交落過,他正在辦公室等候兩位,麻煩兩位請先戴上職員證,我現在就帶兩位去見他,請跟我來。」
茵茵走在前面領路,兩人在后跟著,經過一排的升降機間,來到盡頭處的一部才停下腳步,文侖用普通話朝她問道:「爲何不用外面的升降機?」
茵茵開始露出她平日俏皮的嘴臉:「大機構嘛,高級職員自然要有專用升降機。」
志賢在旁早就感到奇怪,禁不住問道:「你們是認識?」
茵茵笑道:「可以說是,但在今日之前,我連他姓甚麽也不知道。」
這時,升降機門打開,三人走了進去,茵茵按下十八字樓,文侖道:「Q太郎和鐵甲萬能俠還好嗎?」
「鐵甲萬能俠嘛,我要回家找找才能答複你,但說到Q太郎,我知道它正被人在家中當菩薩般供養,就差沒有燒香罷了。」
文侖聽后,心里自然高興,笑道:「找日有空,大家出來吃頓飯如何?」
「看你這個高興模樣,想約紫薇出來才是你的真心話吧。」茵茵斜睨她一眼。
「不,大家都來,同胞嘛,難得在異地相遇,必定要好好慶祝一番。」
「你爲何不去親自問她,若然她答應,我倒沒有問題。」
文侖不禁皺起眉頭:「我問她……我往哪里問她?」
「你們若然有緣,總會相見的,哦!到了。」升降機門打開,茵茵領著二人走出,即見一面大玻璃門阻隔住。
茵茵掏出計算機磁卡,按在門旁的精片器上,「卡」的一聲,玻璃門便開了,茵茵接著道:「十八樓至二十三樓,是社長級以上的高級職員辦公室,出入都要用計算機磁咭核對身分。」
三人來到第三個房間,茵茵先敲敲門,便推門而入:「津本社長,沈部長和李部長已到。」
津本從辦公桌站起身來,一臉堆歡道:「兩位請坐。」
茵茵待二人走進房間,便退身出去,並且把門掩上,連忙飛跑似的朝升降機走去。
業務1課位于東丸大樓六樓,茵茵氣匆匆地走出升降機,這里沒有玻璃門相隔,也不須要用上磁卡,一轉右便是職員辦公間,一排排的辦公桌,少說也有近百職員。
只見茵茵左穿右插,來到靠近一列房間的辦公桌,可是桌上的坐位空無一人,她連忙地找著一個職員問道:「你可知紫薇往哪里去?」
「她好像在桑田部長的辦公室。」
茵茵走到桑田部長的房間外,隔著玻璃窗望去,果然看見紫薇站著的背影。
她等待了約十分鍾,紫薇終于出來了,茵茵一見,兩步便搶了上前,一把拉著她道:「他……他……那個Q太郎來了。」
紫薇聽得不知所以,睜大眼睛望住她:「妳到底在說甚麽,我一點也不明白。」
茵茵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道:「我是說送妳Q太郎的人,他來了東丸。」
紫薇的眼睛睜得更大:「他來做甚麽?」實在有點不敢相信。
「他是來上班的,原來這個人,便是新上任的實習部長,我剛剛帶了他們到津本社長辦公室后,便馬上來通知妳。」
紫薇並沒有聽見她后面的說話,她的心房開始急促地砰砰亂跳,口里卻喃喃道:「實習部長,怎會這樣巧。」
「便是這麽巧,沒想到他快要成爲妳的上司。我不和妳多說了,一會兒妳便會看見他,我現在先走了。」茵茵說完揮揮手便轉身走了。
紫薇呆站了很久,才回到自己辦公桌,眼睛不停盯著入口,心里卻不知是驚是喜,腦袋只覺亂成一團。
半小時后,紫薇終于看見兩個雄姿英發,樣貌俊朗的年輕人,正在津本社長身旁,一同步了進來,而其中一個,不正是她朝思夢想的青年麽,立時不自覺地雙頰飛紅,心兒跳得更急更劇。
堂上的職員看見新任部長進來,全都把視線集中在二人身上,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女職員,都投著仰慕的目光,這二人實在帥透了!
當文侖經過紫薇的辦公桌時,他並沒有留意到她,他一面與津本傾談,一面往前走,最后三人便進入桑田部長的辦公室。
紫薇怔怔地看著他擦身經過,卻不敢回頭望他,只是心慌意亂,腦子空洞洞的,良久才能平服心情。
文侖委派在業務1課,而志賢則在五樓的業務2課,二人的上司除津本外,便是桑田部長,他是1、2兩課的總部長。
文侖和志賢均有自己的辦公室。文侖剛在自己的辦公椅坐下,便有人敲門,接著推門而入,是一個年約二十,身穿深籃制服的女職員,手里捧著一杯青茶,禮貌地道:「沈部長,我是楢崎愛美,以后請多多指教。」話后把茶放在桌面上。
文侖對她這種殷勤的舉動,一時顯得不知所措,忙站起來還禮:「多謝!」
那女職員見著,不禁掩口輕笑,忙道:「這是我的職責,請部長不用介意。」
「哦!」文侖點點頭,有點不安地朝她投以一笑。
待女職員出去后,他便想起剛才津本的說話。
在日本工作,有很多地方是不同其它國家,員工必須要有辦公室精神這個理性認識。
日本公司內,沒有人可以獨領功勞,功勞是該部門全體的榮耀,出錯,也是全體的責任。日本人最講究禮貌,早上上班,踏進辦公室便要朗聲向同事問好,女職員要負責斟茶或咖啡,也要負責辦公室清潔。
職員犯了錯誤,是一件很嚴重的問題,會對不起雇用你的公司,可以一,但不可再,后果不問而知。
東丸是一個國際性的飲食集團,是屬于服務性行業,員工要永遠記住「顧客第一」這句座在銘。臉上永遠要挂著微笑,有耐性替顧客服務是主要的態度,真誠待人,對顧客說話不可隨便敷衍了事。
文侖心想,難怪剛才的女職員要掩口而笑,這確實是個重男輕女的大男人國家,在電影里,不是常見日本男人對女人疾言厲色嗎!
這時,房門再度響起,進來的是個年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見他一臉笑容,朝文侖自我介紹:「我叫栗原洋平,是業務1課的課長,請多多指教。」
「你好,我是沈文侖,第一次在日本工作,還有很多地方不大習慣,相信以后會有很多事情須要閣下指點。」
洋平在公司里,素來便是個喜愛向上司阿谀奉承的人,今次進來也是爲這目的,豈料,文侖的態度,卻教他有點意外,他哪曾見過這樣平和的上司,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心下卻有點不把文侖放在眼內,但文侖畢竟是他的上司,落點媚藥是不能少的。
洋平笑道:「沈部長果然爲人客氣得很,我今次進來,是代表一大夥同事的。」
文侖眉頭輕輕一緊:「是甚麽事?」
「是這樣的,今日既是兩位部長新上任的好日子,大夥兒打算爲兩位接風,二來,又可以大家聯絡感情,打后在工作上,彼此多少會有點幫助。」
「這個……」
「部長不要推辭了,這是咱們的少少心意,就這樣決定吧!」
文侖笑道:「既是這樣,我也不敢揮你們美意。」
「是了,還有李部長,便麻煩部長你代咱們通傳一聲,要他務必參加。」
「好的,就交給我吧。」
洋平離去不久,便從衣袋掏出手提電話,將洋平請客一事通知了志賢。
第一部 第一集 第四回 紅娘
首天的工作,雖然並沒有進入正常的階段,文侖卻沒有離開過辦公室,因爲手上確有大量的資料要看,尤其是東丸的營業方針,他是不能夠敷衍的。
接近下班時間,洋平進來通知他,大夥兒認爲他是中國人,所以打算吃中國料理,已經在「四川飯店」定了坐位,時間是晚上七時,並寫下飯店的地址。
七時,文侖二人乘坐出租車來到千代田區,「四川飯店」位于全國旅館會館六樓,當他們才一踏進來,便有一接待員上前招呼,接著帶領二人來到一個客廳,原來已有十多人在坐。
洋平一看見二人,便馬上開大嗓子道:「兩位部長終于來了,這兩個坐位是專程留給你們的,請坐,請坐……」
文侖剛坐落,在十多對正望著自己的眼睛中,突然看見一對令他難以忘懷的眼睛,是紫薇……她怎會也在這里?他立時呆在當場,確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洋平給他兩人依次介紹各人的名字時,文侖竟全沒有聽在耳里,但當介紹到紫薇時:「這是李紫薇,她也是中國人,卻是咱們東丸之花。」
紫薇嗔道:「不要這樣說嘛!」
其中一個叫雄次的笑道:「她還是咱們栗原課長的女朋友呢。」
文倫一聽,心頭不禁抽搐一下,雙眼怔怔地望著二人,嘴角露著苦澀的微笑。
只是紫薇瞪了雄次一眼,似乎像怪責他多嘴似的,隨即垂下頭來,而洋平卻高興地搔著腦瓜子,露出一排白齒,臉上帶著半分自豪,半分傻氣。
文倫忽然想起在遊戲機店茵茵的說話,記得她曾說過洋平這名字,原來便是此人,更另他不曾想到的,便是茵茵和紫薇兩人,竟然同是東丸的職員。
又想,既然她沒有當場否認是他的女友,而洋平又擺出這副自滿的模樣,再加上雄次的說話,似乎這已是公開的事實。算了吧,她己經有了男朋友,自己再胡思亂想作甚,倒不如大大方方,放開心情,大家盡情開心一番好了。
文侖笑道:「洋平果然好眼光,我先恭喜你得到如此漂亮的女朋友,直是令人羨慕。」
洋平喜道:「不是呢,咱們還在剛開始,實談不上甚麽。」
紫薇平素極爲內向,人又容易害羞,不是像茵茵那樣開朗多言,更不懂得與人爭便,聽見洋平這番說話,說甚麽談不上,心中不免有點氣惱!紫薇心想,難道我給你干了還談不上甚麽,心中雖然極度不滿,但也只是瞪了他一眼。
一會兒,待應已開始上菜,似乎全都是帶著辣味的四川菜,但最爲突出的,便是那盤樟茶鴨。
日本人吃飯,自然是少不了酒,尤其是現在這個場合。
只見各人你給我斟,我給你注,一小瓶一小瓶,不覺間也不知喝了多少瓶。
文侖和志賢也時常吃日本菜,對于日本清酒並不覺得特別喜好,倒不及啤酒或白蘭地,只覺清酒甜甜的,甚麽超特級、特級、或是一級和二級,兩人絕對辨別不出來。
據知一瓶八公升的特級清酒,平均賣價是三千日元,但在這兩個外行人眼里,還不是一樣,何況文侖雖是刻意放開心懷,但心底下卻終于存著一股無形的醋意,心情不佳,加上一杯在手,自然喝得教人多,只見他如長鯨吸川,兩三口便一杯下肚,連在旁的志賢看見他這副樣子,也不禁皺起眉頭。
酒喝多了,說話也會隨之而多,一個名叫廣山望,年紀接近五十的職員,帶著半醉道:「兩位部長都是中國人,你可知道張大千這個人?」
志賢道:「當然知道,他是我國的書畫大家,大大有名堂。」
廣山望道:「聽聞張大千在東京住的時候,只在這家飯店吃東西呢。」
「這間「四川飯店」,在東京豈不是很受中國人歡迎?」
「這個自然,就像你們愛中國山水畫,咱們日本人愛浮世繪一樣,人總是有點愛國心的。」
志賢笑道:「就等于日本人愛櫻花,中國人愛牡丹,覺有覺好,覺有覺美。」
廣山望道:「說起櫻花和牡丹,我便說一件你們中國人鮮有人知,而又很有趣的事給你知。」
志賢興趣來了,連忙問道:「甚麽事?」
廣山望笑道:「日本人吃牛肉,本應是近一百年的事。但在公元七一零年之前,就有人吃牛,只是當時的牛,只是養給士大夫們吃,老百姓並不能亨受。但這種禁肉食期間,鄉下人山高皇帝遠,也管不了那麽多,大吃其肉。尤其在江戶時代,已經把肉食當爲常事,不過他們不敢說。到后來,因爲只能在家里偷吃,卻做不了生意,要開店,官府便會來抓,那怎麽辦呢?當時只好用別的形象來做廣告,好像畫一幅櫻花的招牌,賣的一定是馬肉;畫紅葉的店鋪,出售的便是鹿肉。最妙的是賣豬肉,商人稱豬肉爲牡丹,后來干脆叫它做「山中的鯨魚肉」。
這些稱呼流傳到現在,馬肉照叫櫻,豬肉別稱牡丹,只要你想吃馬肉或豬肉,只須叫這兩個名稱,他們便知道你想吃甚麽。」
志賢笑著說:「你不說我真不知道,有機會我也要試一試。」
談談笑笑,這頓飯便吃了近三小時,終于曲終人散,文侖竟然喝清酒也能喝醉,還要志賢把他扶上出租車。
※※※
晚飯后,洋平免不了又向紫薇埋手,便向紫薇提出到他澀谷的住所,不知爲何,今晚的紫薇竟一口答應,洋平看見如此順利,不禁喜出望外,連忙招了一輛出租車,朝澀谷飛馳而去。
二人才一踏入家門,紫薇剛除了鞋子放好在玄關,洋平已急不及待從后把她抱住,兩只巨掌,同時繞向前來,一手一個把紫薇的雙乳握在手中,恣情搓揉。
「洋平不要……你會弄皺我的衣服,不要喉急嘛……啊……還不放手……」
「我實在等不及了,來……」洋平拉著紫薇走進客廳,便伸手去除她的衫。
紫薇無法,只得任由他把自己脫個精光,不多久,兩人已寸縷全無。只見洋平的寶貝早已高高地豎起,那個圓大的棒頭,同時閃著濕潤的光芒。
見著大棒兒這個興奮模樣,令紫薇也爲之一醉:「洋平,我們到房間里去好嗎?」
「今日試試新鮮在廳上做一次,不是很好嗎。」洋平把她拉近身來擁抱住:「啊……抱住妳真舒服,妳的皮膚又白又嫩,好滑喔!」說著,洋平的右手已探向她胸前,紫薇微征側開身子,好讓他的大手把自己包容。
「紫薇的乳房真的好滑好挺,喜歡我這樣玩妳嗎?」
「嗯!喜……歡……我喜歡……」紫薇也不視弱,伸出小手,一把便握住了他的寶貝,輕輕的替他套弄起來:「你這個好硬好熱,好好玩喔……」
「妳既然喜歡就盡情玩好了……噢!弄得我好舒服,是這樣了……再用力套……紫薇妳的手藝越來越厲害了……」
二人就這樣站立擁抱著,一個撫乳,一個弄棒,直玩了十多分鍾,洋平才把紫薇放倒在沙發上,讓她雙腿八字大開,把個紅豔鮮嫩的寶穴全露了出來。
不知爲甚麽,紫薇今晚似乎特別熱情,她不但任由洋平爲所欲爲,仍主動地提出淫蕩的要求:「今晚盡情玩我,現在便干我,玩我……」
這時的洋平,早已跪在她身前,正面向著她早已滲出淫水的牝穴。他用雙指把紫薇的瓣唇往外微微分開,露出鮮紅的膣壁,隨見他把頭一探,便埋頭湊了上去,舌頭不停地撩撥著她突出的陰核。
「啊!你……你怎可以……啊!不要伸進去……我……我受不了……要死了……」洋平的舌頭忽地闖了進去,不住在內里卷動撬撥。
紫薇舒服得早已忘形,使勁地把洋平的腦袋按緊:「怎會這樣舒服……太美了,不要停,舔我,我喜歡你的舌頭……啊……不能咬……啊!會死哦……不能再舔了,快來干我……求求你用大肉棒干我……」
洋平滿意地擡起頭來:「這麽快便想要了嗎?」
紫薇用力點著頭:「要……我好想要……」便彎身探手握住他的寶貝,急不及待的往自己拉:「用大肉棒插我,我實在好想要你……」
「今晚妳怎地這麽心急?」
「來罷……我好想要你……」紫薇淫蕩地用手指分開自己的陰唇:「插我,快些干紫薇哦……」
洋平看見紫薇這副淫蕩樣,又如何按忍得住,便連忙伏身上去,雙手按在沙發背上,寶貝剛好碰著紫薇的蜜穴。紫薇卻連忙握住寶貝,大大把兩腿分開,緊握住大棒,先把巨頭在唇口磨蹭一會,才把巨頭塞入小穴中:「啊……進來了……」
洋平沈身一挺,「吱」一聲已全根直沒,直戳紫薇的深宮。
「嗯……好美好深……脹得人家好舒服。」只覺那火紅炙熱的寶貝,開始出入地磨括著,括很紫薇淫水連連,黑眸蒙眬。
啊!戳到底了……文侖……我終于給你了……文侖,大力插我罷……就是這樣,我喜歡文侖你啊……你知道我喜歡你嗎……啊……好舒服,爽透了……紫薇要文侖干,要文侖盡情玩我呀……紫薇好開心啊……文侖你知道嗎……!這時的紫薇,經已滿腦子都是文侖的影子,似乎洋平只文侖的一個代用品。
「嗯……要快丟了,不要停……」紫薇的臀部不住往前晃動迎湊,而洋平卻一下一下地狠插。
「不得了,真的要丟了……完了……」倏地一個痙攣,紫薇終于一泄如注,立時淫精四噴。洋平見她高潮連連,便一下抽了出來,同時連忙跳上沙發,提著那根淫水淋漓的寶貝,卻抵住紫薇的小嘴:「紫薇……張開嘴來。」
滿足后的紫薇,正自昏沈沈地回味著,隱約聽見洋平的說話,她連眼睛也不想睜開,便依著他的說話微微張開小嘴,豈料一根巨物直闖入口腔內。
紫薇一驚,連忙睜大眼睛,才知曉是甚麽一回事,不由又氣又惱,但洋平的寶貝已經撐滿了她小嘴,腦袋又被洋平緊緊按住,叫她想吐也吐不出來。
「嗚……嗚……」紫薇的反抗聲,全被寶貝塞回去,使她無法發出一言半句。
只見洋平不停挺動腰肢抽插,下下直抵紫薇的喉頭,這次她真的氣怒了,用力伸手推向洋平,幾經辛苦才把洋平推開。紫薇按著喉嚨一連咳了幾聲,方開口罵道:「洋平你……你怎可以這樣對我……我要回去了……」
這時的洋平,才知道自己一時忘形,只好連連道歉,但紫薇怒火正熾,又如何肯聽他的,只見她忙忙穿回衣服,也不理睬洋平的苦苦要求,一言不語便開門走了出去。
洋平自知不是,又見她正怒在頭上,實不敢再向她多加癡纏,只得由她先行回去,待紫薇怒氣過后,再作計較。
※※※
次日,天氣特別冷,昨夜剛下了一場雪,早上正在溶雪,氣溫更變得異常寒冷,文侖和志賢雖然在西裝外加上了大褛,手上戴著手套,還是冷得雙腳麻痹。
文侖踏入辦公室時,便和其它職員一樣,朗聲問好,但目光卻向四下搜索,希望能捕捉到紫薇的位置所在,終于在距離桑田部長辦公室不遠處,發現了紫薇,文侖朝她點頭一笑:「早晨!」
紫薇用她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望住他,似乎在目光中,含著有甚麽話要想說似的,但最后仍是回應了一句早晨。
自從昨日的接風酒會后,紫薇經過洋平那一役,心情便一墮不起,回家途中,一股煩亂的心情,一直纏繞著她不肯離去。
待到她一踏進家門,茵茵便馬上走過來扯著她問:「怎樣,他有和妳說話麽?」
紫薇知他是問文侖,便搖搖頭,向她送上一個苦澀的微笑,便徑自走回房間,但茵茵卻不願放過她,跟隨而入。
「他不是想和妳說一起出來吃飯麽,爲何會不說話?」茵茵不停地追問。
紫薇沒她辦法,便將當時的情形向她說,茵茵聽完,便搖頭道:「這個也難怪他了,若然是我,認爲妳已有了男朋友,我也不敢當著衆人面前和妳多說話呢。」
「算了,我也不願再想這件事,妳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紫薇,妳老實說,到底妳是否喜歡洋平?」
「我也不知道,人已經給了他,說甚麽也沒用,可是今晚洋平……」
「洋平他甚麽了?」
紫薇四下望望,發覺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要是母親出來聽見便不好了,便拉著茵茵回房去,把剛才的事全說與她知道。
茵茵聽后,也爲紫薇氣惱:「沒想到他沒得妳同意便這樣,強奸嗎?真是過份?」
「不是嘛,要是他好聲好話,或許我肯和他那個也說不定,但這樣強來,當我是甚麽東西,一點也不尊重我。」
「瞧來妳也不十分喜歡他,是罷?」
「怎麽說呢,起先他待我真是很好,覺得他人又沒甚麽,便和他一起,想來真有點像人有我有的感覺,要是說我很喜歡他,真是有些說不上來,但自從半年前和他發生關系后,己經打算不再有二心,可是……」
「和他發生了關系又怎樣,現在那個女孩子沒有經過多次戀愛才結婚,若個個都要是處女,那些男人便不用娶老婆了。依我說,只要是誰好,便嫁誰好了,這才是真話,既然妳並非很喜歡洋平,再繼續下去也沒有甚麽麽好結果,不若剩著今次這件事把他甩了,這豈不是好,況且以表姐妳的條件,找一個比他好十倍的人,再也容易不過,妳不妨考慮一下。」
「這個……」
「甚麽這個那個的,妳就是做人太過軟弱,小小事都放不下。不要忘記,妳喜歡的人,此刻正出現在眼前,而妳和他的偶遇,就像上天注定似的,依我看妳和他才是一對。」
「茵茵,說實話,我對他如何,妳大概也知道,但說到他,我想過或許是我一廂情願,說不定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也未可知。」
「妳也說得有道理,以他這副帥得醉人的尊容,誰會相信他沒有女朋友。」
紫薇原先的說話,本想是來安慰自己的,而現在聽見茵茵的說話,使她更感絕望和難過,當晚終于失眠了!
才第二天上班的文侖,工作教昨日多了許多,連吃午餐的時間也沒有,只是托職員爲他在飯堂帶回一個便當,草草了事,直到接近六時,志賢才來到他辦公室:「甚麽?還在忙嗎?」
「不要說了,今日池袋分店給一名客人投訴,弄得人人風聲鶴唳,桑田便把這件事情交由我處理,一會兒我還要到池袋去呢。」
「現在快六時了,還不動身。」
文侖嚇了一跳:「甚麽?我要馬上去了,你來嗎?」便忙忙收拾桌上的文件。
「一起去罷,我也想看看你的工作能力。」
※※※
池袋分店,位于池袋車站東口的繁華街,當你走出車站時,迎接你的是一包�免費的宣傳紙巾,還未走完一條街,紙巾已多得兩手拿不了。
還有一個特點,無論走在東池袋或西池袋,總會見到街上一群群穿著橙色長大褛的男孩,或是染了一頭金發,穿著超短迷你裙的女孩,迎著寒風,向途人派發的士高傳單。若碰上一個熱情的,更會半推半拉,拖著你進內。
SWEET便是東丸其中一個連鎖店的商標,全國有近百間分店,店內全以粉紅色裝飾,並且以士多啤利爲餐廳形象,無論餐具、桌巾、甚至是坐椅,都有一顆紅身黑點的士多啤利,極具時代氣息,而光顧的客人,大都是以年輕人爲主。
文侖二人才踏進池袋分店,便有女待應上前招呼,文侖從口袋掏出職員證,並道:「我是總社業務1課的部長,他是2課的李部長,我是爲了有關客人投訴一事而來,想見一見中田店長。」
女待應先是一愕,她沒想到眼前的人,會是這樣年輕便能擔任總社部長的要職。見她連忙躬身:「請兩位部長跟我進來,中田店長在辦公室。」
中田店長是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當知道二人是總社派來的部長,便禮貌地招呼二人坐下,並說出今日發生的事情。
原來是一個男顧客,向一名女待應要了一杯雪糕咖啡,但送來的只是一般的咖啡,便要求那女待應更換,女待應無奈只好從新換過,但她轉身不久便和身旁另一待應說,這客人明明說是要咖啡嘛,而這句說話剛巧被客人聽見,便大罵起來,最后由店長出馬道歉,才把事情平息,但那客人還不死心,向總社投訴要嚴懲那名女職員。
文侖聽后便道:「這女職員過往在工作方面如何?」
「也算不錯,但今日之事……」
文侖截著道:「那女職員現在這里麽?」
「在,我馬上叫她進來。」
不久,中田店長便帶著一個身材胖胖的女職員進來。」
文侖打量著她問:「妳便是三島杏子?」
「是。」她微微點頭,似乎有點害怕的樣子。
「剛才中田店長已經把事情說了,但妳要記住,爲了公司的聲譽,絕不能開罪顧客,他們永遠是對的,連背后說顧客的不是,也是不應該的行爲。既然妳是首次,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但可一不可再,妳明白嗎?」
那女職員不停口說「是」,不用被嚴懲或開除,自然是開心的。
兩人離開了池袋分店,已經是晚上七時多了,文侖便提出晚飯后才回家。
他們在東池袋的橫街轉來轉去,卻發現一間名叫「小次郎」的小店,門前聚有十多人在等候著,文侖上前一看,見是一間中日雙替的面飯店子,價錢很大衆化,便向志賢道:「咱們也等等吧,看來這店子很不錯呢。」
約四十分鍾后,終于有坐位了,二人坐下,便用廣東話指著牆上的菜色,你一句我一句的找著菜式,突然一張純正廣東口音在旁道:「兩位不妨試試咱們的煎餃子,這是本店的招牌貨。」
二人望他一眼,是個身穿雪白廚房服的年輕待應,原來是同鄉,文侖便好奇問:「你也是來自香港麽?」
「不,我是大陸來的僑生,從廣東來日本讀書,這店子里除了一名大廚外,其它人都和我一樣,全都是廣東來的。」
文侖笑道:「這確實很少有呢,滿店員工都是中國人。」
「沒辦法呢,日本人都不願意開夜班,只剩下咱們這些中國僑生肯來做,人工又便宜,人又賣力。」
文侖道:「這個也沒辦法,身處異地,不賣力點又怎能生存下去。」
兩人點了東西,正在閑聊間,忽然又有一張聲音從旁響起:「兩位部長也來這里吃飯,真是很巧哦。」
擡頭一望,竟然是洋平,志賢笑道:「原來你也來了,一個人嗎?」
「不是,還有紫薇,咱們便坐在那一邊。」洋平用手一指。
二人看去,果然看見紫薇坐在那里,並向二人點頭行禮。
「既然這麽巧,相請不如偶遇,兩位部長過來一起坐好麽?」
文侖搶先道:「不用了,咱們還有朋友沒到,下一次吧。」
「這樣,我也不打擾了。」話后便回到自己的坐位。
志賢詫異道:「咱們有朋友來,是哪一個?」
「你這個人怎地如此不通氣,他們一對兒出來玩,咱們怎能作電燈泡。」說著仰頭喝了一口日本啤酒。
文侖看見他們二人在一起,心里雖然有點不舒服,但又能夠怎樣!到今日,文侖終于可以正實,洋平確是她的男朋友無疑,也同時接受了一件事實,便是他與紫薇已經肯定無緣。
※※※
幾日后,文侖接到一個內線電話,竟然是茵茵,約會他下班后在街角的咖啡室見面。
文侖剛進入咖啡室,茵茵已經在坐,他要了一杯咖啡,笑著道:「方才接到妳的電話,真是有點意外。」
茵茵小嘴一翹:「若不是爲了這件事,我才不會給你電話。」
文侖有點不解:「到底是甚麽事?」
「我先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你必須要老老實實答我,我才會與你說。」
「私人問題?」文侖更感疑惑:「妳且說出來聽聽,我可以說的自然沒有問題。」
茵茵盯著他,樣子極爲認真地問:「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原來妳是問這個,難道妳想做我的女朋友?」
「我是說真的,並不是和你說笑,快點回答我。」
文侖微微一笑:「既然妳想知,我不妨同妳說,普通女朋友多得數不清,若說到親密的,以前有過,現在沒有。」
茵茵皺皺眉頭,有點懷疑:「我不相信,以你的條件怎會沒有女朋友。」
「我說的是真話,妳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但妳問這個作甚麽?」
茵茵沒有回答他,只是望著他沈思,似乎要深思他的說話真假。這時待應送上咖啡,文侖開始加糖。
「還記得嗎,你曾說過約會我和紫薇出來吃一頓的,我叫你直接和她說,你有說嗎?」
文侖不由一怔:「我……我近日工作有點忙,遲些日子我會再約妳們。」
「我看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是認爲紫薇有了男朋友,不方便約會她,我說得對不對?」
文侖無法否認,只得點點頭:「這是理由之一,我不想令洋平有所誤會。」
說到這里,茵茵的臉上終于有點笑容:「這一次我再認真地問你,必須老老實實對我說,不能說假話。」
文侖越來越覺得奇怪,也不明白茵茵爲何像審犯人似的,只是不住地發問,便道:「妳究竟想知道甚麽?」
「我想問你,你是否喜歡紫薇?」
「我……」文侖確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一時不知如何答她,最后仍是鼓足勇氣:「我也不想說假話,沒錯,但我當時不知她已有了男朋友,所以……」
茵茵截住他話頭:「要是她沒有男朋友呢?」
文侖笑道:「這個我當然高興,但妳不要說笑了,難道洋平不是她男朋友!」
「沒錯,洋平本來是她的男朋友,怎麽說呢!總之紫薇一直並不很喜歡他,到今日爲止,他們的關系已經劃清界線了,你明白麽?」
「這怎麽會,我前幾天明明看見他們出雙入對,這還會是假。」
「你是說那日在池袋遇見他們,據我所知,那日是紫薇約會他的,是向他表白自己心意,打算要和他分手,而洋平也同意了?」
文侖點點頭:「是麽,他們發生了甚麽?」
「這個我不便告訴你,因爲是他們兩人的事,但紫薇的心事我最清楚不過,她是我的表姐,咱們自小玩到大,而且又住在一起,有甚麽不談。」
文侖的眼睛綻出一绺疑惑,道:「今日妳約我出來是……」
「我對你說吧,紫薇這幾日總是悶悶不樂,連我也爲她擔心,我問她爲甚麽,她就是不說,到昨天晚上,我實在不忍再看見她這副模樣,便纏了她一夜,才知道是因爲你不曾理睬她,連多望她一眼也沒有。其實她很早便對我說,自從那日在新宿見過你后,每晚她就抱著Q太郎睡覺,那時,我便知道她對你有意思了,但她素來內向,人又害羞,不敢出言表白罷了,雖然她並不喜歡洋平,但那時畢竟是她男朋友,爲此她一直自己暗自發愁,那種痛苦心情你知道嗎?」
文侖聽后,大罵道:「我真該打,她現在人在哪里,就算洋平現在仍是她男朋友,這又如何,只要他們還沒結婚,我都有權追求她,直要把她追到手,紫薇現在在家嗎?妳告訴我她的電話號碼,我現在便打電話給她。」
「看你,突然會急成這個樣子。」
「妳行行好,我不想紫薇再多傷心一晚,妳就說給我知吧。」
茵茵伸出手掌,道:「手提電話,借給我。」
文侖連忙取出電話交給她,茵茵快速地按了號碼,不一會,電話似乎已有人應:「是紫薇嗎?我是借文侖的電話,我知道妳有來電顯示,若想和文侖說話,妳便再撥電話來,他正等待妳的電話。」她一口氣說著。
「喟!給我和她說話……」茵茵沒有理會他,手指一按,便斷線了。
「她想和你說話,自然會來電話,若不然,你便沒希望了。」把電話遞回給他。
文侖將電話放在桌面上,眼睛目不交眨地盯著電話。
時間不住地流走,五分鍾,十分鍾,電話還沒有響起來,文侖開始坐立不安了,心急地朝茵茵問道:「她會不會不打來,我給她電話好嗎?」
「你急個甚麽,要來便會來,急也沒有用。」茵茵顯得泰然自若。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文侖急不及待搶過電話:「喂,喂,是紫薇嗎?」
對方良久還沒有出聲,文侖急壞了:「妳是紫薇嗎,我是文侖呀,求求妳和我說句話好嗎?」
接著電話傳來一張清脆的聲音,話聲極度溫柔:「我是紫薇,茵茵在嗎?我想和她說話。」
「她在,但我想先和妳說。」文侖定一定神:「紫薇,我想見見妳,我有很多說話要和你說,妳可以出來嗎?」
「我……」靜默一會,紫薇道:「好吧,你現在哪里?」
「我來找你,妳在家是不是?我會叫茵茵帶我來,妳等我,我很快便會到。」
「你對茵茵說,半小時之后,我會在家里附近的愛詩咖啡室。」
「好,我馬上來,愛詩咖啡室是嗎?」
「嗯!我要收線了,一會兒見。」接著電話傳來「嗚嗚」的斷線聲。
茵茵笑著問:「紫薇在愛詩咖啡室等你嗎?」
「是的,今次真的要多謝妳了,咱們現在就去。」文侖連忙取起插在桌上的賬單,而他的心思,早已飛到愛詩咖啡室去了。
第一部 第一集 第五回 遇襲
由青山明治大街轉左,進入一條幽靜的橫街不遠,便看見愛詩咖啡室的小小木招牌,二人才踏出出租車,文侖便即快步朝咖啡室門口走去,茵茵突然在后叫道:「我不去了,你自己進去吧。」
文侖立住腳步,回頭問道:「爲甚麽?一起進去吧。」
「對不起,今晚要看電視劇集,我要回家了,拜拜……」一揮手便轉身走了。
文侖連忙搶上前去,一把捉住她:「拜托,拜托,請妳不要走,送佛送到西嘛。」
茵茵擡起頭,皺著柳眉望了她一眼:見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便道:「好吧。」
二人推門走進咖啡店,四下一望,便看見紫薇單獨一人坐在靠牆的位子上,正在張望過來,茵茵向她揚揚手,大踏步走上前:「妳來得很早喔!」
「不,我也是剛剛到。」紫薇細聲說著。
二人點了飲品,這時,文侖和紫薇雖然面對面,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見紫薇低垂螓首,臉上映著微紅。
茵茵在紫薇身旁看見,不停地搖著頭:「看你們,一個終日想著對方,朝夕悶悶不樂;一個接了電話,便心急如焚,惟恐坐火箭也嫌慢,現在見面了,又一聲不響,真不知你們搞甚麽!」
文侖終于開聲了:「對不起,茵茵已經和我說清楚了。」
紫薇把頭垂得更低,不敢和文侖的目光接觸。
「唉!」茵茵實在看不過眼:「你呀,這說話不是多余的嗎!既然我和你一起來,紫薇再蠢也知道我和你說清楚了,你爲何不干脆說,我好喜歡妳呀,自從那日見了妳之后,日夜都想著妳。這不是更直接了當。」
紫薇聽得臉上更紅,斜睨她一眼。而文侖更覺難以開聲,確實是個很尴尬的場面啊,他活了這麽大年紀,何曾在女孩子面前說過這等肉麻的說話。
「我,我……」平時言語流利的文侖,現在望著眼前的紫薇,竟然結結巴巴起來,緩緩說著:「我不知該怎樣說才是……」
「你不知怎樣說,由我來替你說好嗎?」茵茵瞪了他一眼,便俟身到紫薇的耳邊來:「這個混人,原來也和妳一樣,竟然同樣是玩一見鍾情這回事,若不是我告訴他妳和洋平已一刀兩段,恐怕他永遠也不敢和妳說話。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還要回家看劇集,先走了。」
「不……不要走!」紫薇扯著她:「陪陪我嘛。」
「妳又怎麽了,開場白我已經代你們說了,打后那些卿卿我我的說話,難道還要我來代說嗎?」
文侖當然知道紫薇是害羞,便打算岔開話題,先行安撫一下這尴尬的場面再說,便道:「茵茵坐一會吧,我還有些問題想問妳。」
茵茵無奈,便雙手支腮,撐著頭把眼睛交替地望往二人。
「倘若我沒有猜錯,你兩人是台灣僑胞,是麽?」
茵茵搖頭道:「不完全對,紫薇是純中國人,父親是香港人,母親是台灣人,但我卻是混血兒。」
「中日混血兒?」
「嗯,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紫薇母親的胞妹,我和紫薇是表姐妹關系。」
「你們自細便在日本長大?」
「我和紫薇都是在日本出生。」茵茵不耐煩地皺皺眉頭:「你問完了罷?現在到我來問你,我曾看過你們的履曆,李部長真的是李氏集團的太子爺嗎?」
文侖點點頭,便把他和志賢的關系和她們說了,再問道:「妳們在東丸任職已很久了嗎?」
「咱們才念完高中,津本社長便介紹咱們進入東丸,屈指算算,快要兩年了。」
文侖笑著說:「原來是津本社長介紹的,沒想到妳們和他也有關系。」
茵茵點頭道:「津本社長是我姨媽的好朋友,他很多時來咱們家呢。」
「原來如此。」文侖微笑響應,突然腦間一閃,便想起志賢的異母來,紫薇是姓李,父親是香港人,她母親又和津本是朋友,莫非這麽巧?
想到這里,便連忙向紫薇問道:「紫薇,不知可否告訴我,妳父母親的名字?」
紫薇見他這樣問,不由大感意外,但還是向他道:「我父親叫李豪,母親叫駱貴芳。」
「甚麽?」文侖一聽她父母的名字,登時睜大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太好了,雖然紫薇說父親的名字叫李豪,但與志賢的父親姓名甚是相近,況且其母親的姓名原全正確,瞧來她的母親確是志賢的異母無疑,他萬萬沒料到,紫薇便是志賢同父異母的妹妹。
文侖呆呆了一會,立即掏出手提電話,趕忙按下號碼,不久:「志賢,我有重要事找你,快過來一趟,你抄下地址……」他向茵茵問明咖啡室正確地址,將地址告訴了志賢。
紫薇和茵茵都大感奇怪,同時張大眼睛望住他的一舉一動。
茵茵實在按忍不住了:「你叫李部長來這里干甚麽?」
「當然有我原因。」便朝紫薇問道:「妳父親也在日本是嗎?」
紫薇搖著頭:「我出生不久,父親便已經死了。」
「是妳母親說的?」
紫薇點頭,茵茵卻在旁道:「你好奇怪啊,才一見面便要查三代似的,到底是甚麽一回事?」
文侖沈思了一會:「紫薇,妳還挂念父親嗎?」
紫薇連忙點頭:「當然挂念,但人都過世了,想又怎樣!」
「我若然沒有猜錯,妳父親不但還在人世,而且將會很快便和妳見面。」
「真的!」紫薇和茵茵同時喊叫出來,紫薇忙問道:「你怎會知道?」
「你父親原名應該叫李展濠,也即是李部長的父親。」他便將李展濠的往事與兩人說了一遍。
當說完之后,紫薇卻呆在當場,無法說出話來。茵茵立即道:「聽了你這番話,看來是假不了,原來津本社長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不和紫薇的父親說罷了。」
「或許是伯母不願讓他知道,所以要求津本不要說出來。」文侖說。
「現在咱們應該怎樣做?要通知姨媽嗎?」茵茵托著腮幫子說。
「不!」文侖道:「待志賢來這里后,大家再詳細相量一下。」
三十分鍾后,志賢終于推門而入,一眼便看見他們三人,正低著頭談得入迷,連他走近桌邊,三人還沒有發覺。
「談甚麽談得這般起勁?」志賢敲敲桌面,三人馬上擡起頭來。
文侖一看見他,便扯他坐在身旁,立即指著紫薇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連東丸之花也不知道,我還是人麽。」
「不只是這樣。」文侖靠近他道:「她便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甚麽?」志賢險些要跳起來,望望文侖,又望望紫薇,一臉狐疑道:「你不是說笑吧。」
「我像和你說笑麽,就是說笑也不會找這個來說。」文侖瞪了他一眼。
「妳真是我的妹妹?」志賢探前頭朝紫薇問。
「我不知道,或許是吧!」紫薇確實不敢斷定,但心里早就承認了。
文侖便把剛才的說話慢慢說出來,在各方面如此地巧合下,志賢又怎能夠不相信。
「這回可好了,若給老爹知道,他不知會多開心!紫薇,妳知道嗎,爹找妳們兩母女已有十幾年了,這段期間,爹從不曾停止過。」
紫薇聽后,也不禁淚水盈眶,茵茵笑道:「妳應該開心啊,還哭什麽。」
志賢道:「現在咱們便去找媽,紫薇妳認爲如何?」
「不可以!」文侖馬上道:「既然伯母有心逃避世伯,若給她預先有所察覺,無疑打草驚蛇,說不好伯母又會用其它辦法避開,豈不是前功盡廢。」
「沒錯,你說得很有道理。」茵茵接著道:「一定不要給姨媽知道。」
志賢向紫薇問道:「紫薇,妳意思怎樣?」
「我也認爲不要讓媽知道。哥,不如先和爹說一聲,看他意見如何,你說好嗎?」紫薇這一句稱呼,叫志賢感到一陣溫暖,他是獨子,突然多了一個這樣可愛的妹妹,真是說不出地喜歡。
「好吧,乘著明日是星期天不用上班,大家便來我家好好商量一番。」
文侖當然高興,他怎會放棄這個和紫薇見面的機會,忙道:「志賢的提意很好,明天我一早來接你們。」
茵茵聽見,當然明白文侖的心意,不由掩嘴發笑。
※※※
次日早上,文侖來到竹下通的麥當勞,這是昨夜和紫薇約定等候的地方。
文侖並沒有坐在店內,只坐在麥當奴門口的白色沙灘椅上,手里捧著一杯可樂,望著眼前的人群,和那些悉心打扮,同一模樣的年輕男女。只見男的都上一身打釘皮褛,染成金色的雞冠頭,女的一大束金發,剛蓋過臀部的特小短裙,七至八吋高的長靴,再加上深褐色粉底、白色眼線、籃色眼影,十足是個被弄髒了的Barbie公仔。
竹下通只是一條長約四百米的街道,大部分店鋪,並非甚麽高級名店,而多是小型時裝店、首飾店、精品店。但千萬別小看它們,因爲極有機會「寶物尋歸底」。
文侖等待了約十分鍾,便遠遠看見一個清純漂亮,有著柔順的長長直發的少女行來,只見長發迎住寒風,往后輕輕飄舞,紫薇終于出現了。
「來了很久嗎?」紫薇微微笑道,經過昨夜一晚的交談,她面對文侖也不如開始時這般害羞了。
「我也是剛來不久,咦!茵茵怎不和妳一起來?」文侖四下望望。
「她說有點事,遲些兒自己去西新井。」
「可是茵茵怎知道我家的地址?」文侖不解地問。
紫薇笑道:「你忘記了她的職位麽,全東丸的員工數據,只要一按訊問中心的計算機便行了。」
文侖恍然大悟,便替紫薇買了一份漢堡餐,談談吃吃,彼此的感情在不知不覺間進展了不少,談起來有說有笑的,看來二人此刻的心情,確實相當不錯。
漢堡包和可樂早便吃完了,紫薇道:「咱們也該起程了,哥還在家等著呢。」
文侖怎肯放過這個和紫薇單獨的機會,便馬上道:「時間還早,難得今天是假日,陪我走多一會再回去好嗎。」
紫薇看見他的神色,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只得微笑著說:「你想去那里?」
文侖沈思了一會:「我每次經過靖國神社都在門外走過,今回便到那里走走吧。」
紫薇似乎相當順得人,便點點頭向他送上一個甜甜的微笑。
二人行了不久,文侖便主動牽著她的小手,紫薇也沒有推拒,任由他握住。
靖國神社確是散步的好去處,只見四周古樹郁蒼,葉稠陰翠,內里的建築物,朴素中不失典雅,今日大概是好日子吧,二人走到離神社不遠,便碰巧遇著有人在此舉行婚禮,一對新人,分別穿著傳統的日本結婚服,男黑女白,撐著紅傘,一行人緩緩而行,煞是奪目好看。
兩人不禁看得入神,望著這對新人走進神社,才手拖著拖手離開,文侖徐徐道:「沒想到這里的風景如此美,但往日我每次經過靖國神社,便有股�烈的反感,所以從不曾進來過。」
「反感甚麽?」紫薇像一頭溫馴的小貓,依偎著文侖輕聲問。
「就因爲日本最狠毒的軍閥東條葬在這里,每每經過這里,我都會有一陣惡感。」
「原來是爲這個,這也難怪你,身爲中國人,又有誰不憎惡他。」
「一想到南京大屠殺,我的血液便會沖上頭頂來,便想起把嬰兒扔去用刺刀插死,一個個跌地的頭顱,朝日新聞的比賽殺人大標題,哇!一想這里,我胸口便要爆炸了。」
「似乎你對日本人沒有多大好感,是嗎?」紫薇說。
「也不能這樣說,外國人迷戀日本東西和文化,大多數是一個過度時期。確實,要向日本學習的地方很多,但日本人的思想還是潛伏著危險,如硬把教科書竄改,是我們直得留意的事,我敢和自己說,我絕不是盲從的追隨者。」
※※※
直到下午,文侖和紫薇才回到西新井的住所,在大門外便聽見志賢的叫罵聲:「喂!妳不要捧牠過來,快走開,走開……」
兩人在門外對望一眼,心里同樣想著,不知屋內發生了甚麽事,文侖馬上掏出鑰匙開了門,便見茵茵手上捧著一頭雪白可愛的北京小狗,正在后追逐著志賢,口里卻叫著:「我就是要「小白」咬你,看你往哪里走。」
「到底發生甚麽事?」紫薇望著眼前的情景,不由看傻了眼。
文侖看了一眼,心下早已明白了大半,便向紫薇道:「你大哥這個人,素來天不怕地不怕,他就只有一個至命的死穴,就是害怕長著毛茸茸的東西,不論貓狗老鼠,就是一只雞都怕得要死。」
「會有這樣的怪事,很小見喔,看他高大威猛,怎會如此膽小。」
「有很多事是不能憑外表看的!」文侖笑著說。
志賢望見二人回來,如獲救星,連忙跑過來躲在文侖身后:「你快給我擋一擋,這個丫頭想謀殺我。」
茵茵怒瞪著他:「你說甚麽?我現在便殺了你。」口里說著便要沖過去。
文侖大字似的伸開手攔住她:「妳真的要把他嚇到心髒病發嗎。」
茵茵指著他道:「你給我說說,爲甚麽人可以進這間屋,狗便不能,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紫薇走上前來:「茵茵,把「小白」交給我。」
她接過小白,向文侖道:「這里有地方安置牠嗎?免得牠到處跑。」
文侖想想,便道:「屋子后面有個少空地,妳跟我來。」
通過飯廳,推開一度白色的木門,卻是一個若十呎見方的小空地,四周圍著六呎高的圍牆,靠著入口的左邊,放了一台洗衣機,看似是個作曬衣服用的地方。
二人將小白放下,讓牠在那里隨處走動,而小白似乎很滿意這個小天地,顯得異常地活潑。文侖和紫薇回到客廳,便看見二人分坐沙發兩旁,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文侖惟恐他們會一觸即發鬧起來,便向紫薇打個眼色,坐在志賢身旁道:「你可有給世伯電話?」
志賢點頭道:「今早我撥過電話回家,但爹不在,馬管家說爹有要事去了美國,要十多天才能回來,我再撥爹的手提電話,可是接不通。」
「如此說來,就算能通知了世伯,他也未必能馬上來日本,咱們先不動聲色,待世伯來到日本,再找機會安排二人見面,大家認爲如何?」
「我正有此打算。」志賢道:「紫薇,妳千萬不能讓母親知道,還有津本,要是給他們知道,咱們的計劃便完了。」
紫薇也想看見自己的父母複合,當然點頭同意。
※※※
很快便過了幾日,志賢已經和父親取得聯絡,當李展濠知悉這事后,顯得極度興奮,說會盡快來日本,大概他仍有公事在身,卻不能說出準確的日期。
文侖和紫薇每當下班后,一連幾日,每晚都約會在外,連公司的同事也知道二人正在交往,而當中,最不開心的人,自然是洋平。文侖的出現,他便馬上失去了紫薇,怎不叫他不氣憤。
今晚,二人來到六本木一間名叫「篁」的日本料理,這店設計得相當特別,讓人有置身竹林里的感覺。而店里的牆壁上,吊著一些古色古香的挂鍋,還有蓑衣和竹帽。
在紫薇的介紹下,先來十種不同的山中野菜,俱是小小一碟,吃完后便是烤山鸠和鹌鹑,清酒是用竹筒盛住,注入竹杯里喝。紫薇說許多吃不慣日本菜的外國人,都喜歡來這里試試。
吃完晚飯才不到九點鍾,因紫薇住在原宿,他們便乘日比谷線至惠比壽,再轉車回到原宿,出了車站,文侖似乎還不想和紫薇分開,指著一間彈珠店說:「進去玩一會兒再回去好嗎?」
「這都是日本人的玩意兒,原來你也喜歡玩這個。」紫薇笑說。
文侖只是笑笑,其實他對這玩意兒全不感興趣,他總不明白,這玩意有甚麽魅力,可以令日本人如此地瘋狂沈迷。
他拉著紫薇走了進去,一踏進店內,吵耳的「嘩啦嘩啦」聲直貫耳朵,一百幾十部的彈珠機,閃耀著五顔六色的光芒,像向著客手招手般,同時叮當铿锵地響個不停。
日本人有句說話「上班、彈珠、地下鐵、睡覺」,這是白領們刻板生活的四大節目,由此可知,彈珠在他們心目中的重要性。
彈珠又叫「柏仙高」,五十年前首先在名古屋出現,時至今天,已瘋行全國。
文侖和紫薇停在一台打麻雀的彈珠機前,這一款式的「柏仙高」,在中國人來說,確有點兒親切感,二人看得有趣,文侖便馬上坐上去。
他取出一千圓日幣,從機旁的售珠器購了二百個彈珠,他還沒有把彈珠放在槽坑內,便看見右下角控制彈珠的杠杆上,夾著一個百圓硬幣,心想上一個客人真是胡塗,玩完后連夾著的錢幣也忘記拿走,他便順手把硬幣取了出來,放在機面旁,才放進彈珠,開始扭動杠杆,以扭力控制彈珠彈出的力度。
豈料他才開始玩之際,突然有人「碰」一聲,用力一拍彈珠機台,嚇得二人連忙往那人望去,卻是個滿臉惡氣的中年人,開聲罵道:「你這對眼睛生來襯托的嗎,有沒有看見這個牌子,還敢弄走我的硬幣,我問你想怎樣?」
二人循那人手指望去,才看見機台的最上角,插著一張紙牌,寫著「用膳中」三個字,登時知道這機台原來是有人玩的,只是去了吃晚飯而已。
文侖見那人凶巴巴的,一副要打人的模樣,便把紫薇拉在身后,一面喊Sorry,一面用普通話說對不起。
只見那日本頭皺起眉頭,一句也聽不懂他說甚麽,便知道眼前二人原來是遊客,怒氣便不由下了,便揮手叫他們走,文侖立即牽著紫薇,急步朝大門走去,但才走了幾步,那日本頭從后叫著他們,二人回頭,那人指著槽坑,意思是要他們取走那些彈珠,文侖馬上揮手示意不要,拉著紫薇飛快地走出彈珠店,這才定下心來。
「嚇死我了,那人好凶惡喔!」紫薇拍著仍是跳得砰砰直響的胸脯。
文侖也伸伸舌頭:「妳看見那人頸口的紋身嗎,那人大有可能是甚麽山口組或黑幫的人物,不是我裝傻扮啞,今晚真不知后果如何。」
紫薇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進去這種地方。」
「怕怕了!」文侖道:「原來那人是用硬幣夾定那杠杆,便可準確地控制杠杆的彈珠力度。」
「看他那惡狠狠的樣子,極有可能他費了不少時間,才能調教好的,難怪他如此生氣了。」
文侖送了紫薇回家,他回到西新井時,已是十時有多了,街道上杳無人迹,幽黯靜穆,只有微弱的街燈灑在路面上。
離家門尚不到兩公尺處,突然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來,文侖看見二人也略爲一愣,但他素知日本是個長治久安的國家,連偷雞摸狗的小毛賊也很少見,可是當二人續漸接近時,他的想法便改觀了。
雖然街燈黝暗,但三人的距離緩緩拉近,使文侖清楚地看出眼前這兩個人。只見二人頭戴棒球帽,一人身穿黑皮褛,而另一人穿著一件夾綿風褛,穿在內里的樽領毛衣卻高高地翻起,剛好掩蓋住他們的嘴巴,只剩下雙眼和鼻子露出來而已,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臉孔,而最教人心寒的,便是兩人手上都握著一根叠球棒,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掌心上,在靜默的黑夜中,發出「拍拍」的聲響,甚是嚇人。
文侖心知眼前二人來者不善,便停下步來,眼見回家的路已給兩人封住,往前沖近家門似乎機會極底,他望望四周環境,看可有逃避之處,便在此時,兩人分左右兩邊快步走上前來。
文侖本想轉身逃跑,但想起自己身穿西服大褛,腳下卻是一對皮鞋,走起來確實礙手礙腳,便打消了這念頭,便高聲問道:「你們想怎樣,是要錢嗎?」
身穿黑皮褛的人道:「小子,識趣便把銀包取出來。」
「好,取去把。」文侖銀包里只有兩萬日圓左右,便不假思索,掏出皮銀包往他抛去:「錢你已取去,可以讓開了吧?」
那人看也不看,便把銀包袋進衣袋里,把叠球棒在手心上打了幾下道:「你還要留下一件東西。」
「甚麽?」文侖聽他這句說話,便心知不妥。
「沒甚麽,我只是要你一手一足便結了。」那人說得極爲輕松。
文侖心底一寒,眼前這兩人明著不單只是爲錢而來,身子不由速急地往后一退,幸好他在香港曾學了幾年空手道,兼且他素來手腳靈活,人又高大健碩,比起這兩個人還要高出半個頭。
他雖然不是愛打架的人,但在學空手道時,卻得到基本上的守攻知識,文侖知道對方手持長武器,只要能和他貼身搏斗,對方的武器便不能大派用場,再看二人均是用右手,而手上的球棒卻在身前,棒的前端指著左方,對方若要發力揮動武器,必須要側身由左至右橫掃過來。
文侖看明了這一點,再看看自己手上只是提著一個公文皮包,決不能當作武器,但用來權作盾牌,確是一件不錯的物件。他想到這里,便曉得要先下手爲強,速戰速決,免得對方二人同時出手,自己可就吃虧了。
只見他大喝一聲,疾如閃電,一躍便躍至黑皮衣那人跟前,二人見狀,不禁一呆,萬沒想到他竟敢先行反擊,但那人此念方起,球棒正要發力之際,文侖的膝蓋已用力一頂,正中那人肚腹,那人一陣劇痛,自然腰腹一屈,身子前傾,頭部剛好來到文侖胸口,這正是文侖所希望的,再見他一個肘捶,右頰看看實實吃了文侖一記重擊,人也橫飛出去,在地上連滾幾下,半日也爬不起來。
另一人已掄起球棒,直朝文侖背膀處砸來,而文侖早以防他從后攻來,眼角到處,便即回身,提起公文包擋開這沈重一擊,右腳隨之飛起,皮鞋硬硬的底部正中那人胸口,給踢得連退幾步。
文侖剛才的一聲大喝,在靜寂的夜間早已驚醒不少附近的鄰居,幾處民居開始一先一后亮起燈來,怎至有人走出露台觀看。
這時志賢也在房間探頭出�外,饒是街燈微弱,但他還能認出其中一人是文侖,大驚之下,連忙急奔下樓,才打開屋門,便見剛才伏在地上的人緩緩爬起,並高舉球棒,正要往文侖頭上打去。
「文侖小心后面!」志賢大嚷一聲,同時狂沖出去。
這時文侖正好踢中那人腰部,驟聽見志賢這句說話,也不敢回頭多望,人便往橫躍開,果然一股棒風自身側落下,文侖正要還擊,忽然感到另一人的球棒將近眼前,他連想也不及,下意識把頭一側,意欲避開,豈料還是「噗」的一聲,腦側給球棒擊中一下,他登時金星直冒,天旋地轉,便昏了過去不醒人事。
二人看見得逞,又見有人走近前來,便回身便跑,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
志賢見文侖被擊在地,心里更驚,也不再追二人,趕忙走到文侖身旁,見他早已昏在地上,一連幾聲全無反應。
這時,亦有幾個鄰居走上前來,有人開聲問發生甚麽事?
「我兄弟回家被劫,麻煩那位幫忙給我叫救傷車?」志賢擡起頭急道。
「我看要馬上送他到醫院去才是。」另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往遠處一指道:「我的車子在這那里,快扶他上車吧。」
「這就麻煩你了。」志賢十分感激,便和二個日本鄰居把文侖擡上車,然然他飛快地跑回家中,取了證件銀包和手提電話,與那鄰居開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