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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虛構 (姊妹篇)

誰?有話就說有屁就……

  來個急剎車,在車內我不情願地對著手機叫著。

  跟誰說話呢?那一頭傳來母親的聲音。

  不是,媽!我是跟別人說呢。我連忙把話掐斷,用謊言向母親解釋著。

  我真不知道母親從哪兒請來的七大姑八大姨,請她們一個個為我物色人選。

  雖然不是皇上選美,可連翻相親的陣勢倒也不小,這一切還得歸功於我那母
親大人。

  人家給你介紹個女的,讓你有時間安排一下和人家見個面。

  母親沒說是姑娘或是女人,只說是個女的。我理解,母親嘴里所謂女的,就
是二手貨的離婚女人,當然我也是二手啦。

  呵呵。我從嗓子里擠出笑聲,媽,您老累不累啊?到眼下也有一個排了吧,
算啦,兒子就這麽過了。

  我不管了,反正馬上有人跟你說話。母親隨即掛了電話。

  真是奇了怪了,這一回母親沒逼我,也沒哄,更沒勸,我仔細想了又想,這
並非是她老人家的風格哪,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那位美麗動人的前妻麗斯,和我一同走出圍城,讓這臺出了故障的婚姻機
器停止了運轉。我的生活從此失去了規律,但現在唯一有規律的是晚上這頓晚飯。

  如果不在此時填飽肚皮,開著出租車再跑到半夜回家那可要空腹挨餓了。

  何為,老一套不變啊?快餐店的肥波叫喚著。

  你說呢?我反問著。

  對,你不喝酒。還是白開水一杯,蛋炒飯一盒。

  誰說我不會喝?我無意義地強調著。

  會會會,問題是酒駕。肥波糾正著。

  飯沒到,白開水先上來了。

  這時手機響了,但這一回不是母親,而是李思打來的。

  李思曾經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初戀,當初被她媽的一句話「你們不適合」

  就棒打了一對鴛鴦。還好,也許那時我們對愛情還處在「萌」階段,並沒有
像陸遊的「錯錯錯,嘆嘆嘆」那樣悲切。

  何為,你在哪兒呢?

  在人間。我回答著。

  你要在天上我就不找你了。

  什麽事快說。我催問著,別慢騰騰,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哦。

  你,皮癢了是不。從電話里傳來李思怒斥的聲音。

  自從我和前妻說拜拜以後,說實話李思也挺關心我的。

  房產是怎麽分割的,兒子歸誰撫養,每個月的撫養費是多少?這些還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也為我物色後備人才,隔三差五地給我帶來女人讓我一觀容顏,只可
惜我總是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

  我給你安排好了,今晚七點半在如意茶館見面。李思很武斷地說。

  不見。我回答的很直接。

  說真的,不是我不想見,而是我疲憊了。疲憊的不是身體而是我的心理。二
次婚姻遠比之前還要慎重,無論是對方還是我。

  要考慮的也太多了,是否有房子、收入多少、有孩子嗎、有幾個、兄弟幾個、
父母是否健在,健在是否有退休金、由誰來撫養,婚後是否與父母同住?上帝啊,
人要不要活啦,每天不吃飯也顧不上這些。

  這回可不是我的主意呀!李思向我推委著。

  那是誰?我問。

  是伯母托囑我的事兒。李思說。

  你什麽時候和我媽聯手了呀?我問。

  難怪母親有反常表現,原來從中冒出個李思。

  何為,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再也不管你的事兒,但這一次你一定要來,只當
是幫我的一個忙好嘛,好讓我在伯母面前有個交待。李思倒過來求我。

  為了兩全齊美,給母親有個交待,我對著電話不停地嗯嗯嗯著。

  我邁出餐館的那一刻,肥波端著炒飯在我的身後大喊,餵,去哪兒,飯上來
啦。

  我沒轉身,也沒答理肥波,只是急匆匆地上了車,因為離李思說的相約時間
只差十分鐘了。

  我剛上車,就有人拉開車門坐在我的邊上。

  去桃園新村。上車的人對我說。

  我擡頭一瞧,呵,原來是個美人胚。三十多歲,染著黃發,低領衫露出深深
的乳溝,乳房里紋著一朵小小的玫瑰,正怒放在那里。

  美女!我用下巴示意著她。

  美人胚不解地看著我,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好像在尋找哪兒有不對勁
的地方。

  怎麽啦?她說。

  我解釋說,安全帶。

  開車,打轉方向。我從車內的鏡子里看著這位美人胚子。說真的,長得真美
麗又特性感。對這樣的美女我見多了,這樣裝扮的美女不是浴城或是足療店的就
是娛樂城的小姐。

  到了桃園新村,美人胚立即下車,然後就撥打手機。

  我在小區大門口呢,你快出來。美人胚對著電話說。

  美女付費。我對美人胚說。

  我還要走呢。她解釋著。

  對不起,我有急事不能在這里等。我說。

  你敢拒載?這女人像是吃了嗆藥,我也有急事,你等會兒。

  不多時,從小區里走出一個中年男人。我隱約聽到美人胚在向他要錢,大意
是她給他做「陪遊」,他欠她陪遊費。現在的人搞的名目太多了,出差時約個小
姐,一路上了以寂寞,這樣也不會被老婆發覺,只是花千兒八百的。

  美人胚的音量有點放大了,沒錢還裝大爺,今天不給錢不行。

  那男人讓她小聲點,說明天一定一定給。

  我不耐煩地摁幾聲喇叭,美人胚這才坐進車內。

  去哪兒?我問她。

  她的電話鈴聲特大,來電時響起的音樂都跟上低音炮了。

  姐,我就到。美人胚回應著對方。那邊又傳來催促她的聲音,快點啊。

  我再次問她,去哪兒?

  她向前指了指,寧安路如意茶館。

  李思來電話說,何為,怎麽還沒到呀?都過了十幾分鐘啦!

  馬上就到,我掛了電話。

  到達茶館前,我靠邊停車。但沒有急於走進茶館,而是等著美人胚付錢。美
人胚翻弄著包,但半天也拿出一個子兒。

  對不起,我忘帶錢了,你跟我去拿吧!美人胚笑著說。我終是看到她的笑臉
了,笑起來很美麗,像是掛著春風的桃花。

  可我心里一樣的不情願,暗自念道,我靠!侍候半天的娘們原來是個沒錢的
主兒。

  我跟著她,她走進茶館我也進茶館,她上二樓我也上二樓。在二樓的一角,
我一眼就看到了李思坐在那里。

  姐,借我點錢,我忘帶錢了。美人胚對李思說。

  原來你們認識呀?李思驚奇地說。

  什麽呀,他是開出租的,我車費沒付呢。美人胚解釋著。

  李思看著我倆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倆真逗,怎麽這麽巧啊,這回車費免啦!

  李思說要上茶,可美人胚要吃飯。美人胚說,肚子叫哄哄的,喝啥茶呀姐,
算我蹭你的下次還你。

  正好我也沒吃,我們換了個地兒,在一家餐館里坐下來。李思給我倆分別介
紹了一番。

  他是我以前的同學叫何為;她叫伍詠梅以前和我是同事……

  他?

  她?

  我和美人胚異口同聲。

  我想,我可以逢場作戲,但我絕不會要這樣的女人做老婆。不問美人胚是怎
麽想的,我心已決。

  服務員走過來,遞上菜單,請點菜。

  李思剛接過菜單,就被美人胚搶了過去,姐,我來我來。

  別宰我呀,便宜點兒。李思心疼道。

  小雞燉蘑菇、糖醋排骨、紅燒大蝦。美人胚還要點,李思著急地快要跳起來
說,幹嘛,吃得完嘛你,你別把我當是你娘啊。

  美人胚這才停下,嗯嗯,行啦行啦。

  菜剛上,李思來了個電話,我不知道是她故意這樣安排還是真正的巧合。

  我有點事兒,你們慢慢吃,再說我已經吃過了。說完,她像是完成使命似的
離開,把我和美人胚拋在這兒。

  伍詠梅看起來特瘋癲,像是餓死鬼投胎猛吃猛喝,好像我並不存在。

  一陣大吃過後她才猛擡頭,吃呀!

  她吃了一嘴的油膩這才與我客讓起來。

  我微微點頭,嗯嗯!

  伍詠梅。知道她的名字,我不再在心里暗念她是美人胚子,但這樣叫讓我感
到特不自然。

  叫我阿梅就行了,叫全名感到生遠了,對吧,何為哥。

  我聽了一陣惡心,如同伍詠梅說的,叫她伍詠梅倒顯得生疏,可是要我叫阿
梅又感到親昵過了。我跟她還沒到那一步呢,再說了,我也不想有那一步。

  我開門見山問她,你現在做什麽工作?

  茶香菇和小雞燉,口味就是好。伍詠梅說。

  聽說你有個女兒,她今年多大了?我轉換另一個話題。

  服務員。她擡頭大叫了一聲,好菜沒酒真是可惜了。

  請問還需要點什麽?走過來的服務員輕聲地說。

  兩瓶啤酒。

  我不能喝。說完我指了指外面的車。

  那就來一瓶。她說得幹脆,全然不理會我的問話,倒像個吃白食的乞丐,餓
鬼投胎似的。

  順便給我來碗飯。我對服務員說。

  我看著這個不著四六的女人,所答非所問,真的拿她沒招。

  我低頭扒飯,她喝酒如水。

  我吃好了。她說。

  我擡頭看著她,瞪著大眼不停地打嗝。我指了指桌上的那杯水,呶。

  我在心里暗罵李思,你在哪兒給我請這麽一尊神來。

  一共八十八塊。服務員過來說。

  說是李思請客,誰料到她接個電話就走了,單還是得由我買。

  伍詠梅攤開雙手聳著肩,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沒錢。我現在真的恨起李思來,
她這是幹的什麽好事啊,有頭沒尾。

  還有這娘們做事也不掂量掂量,我們家那口盛米的壇子是用來插花的嘛?給
我弄來這麽一個小姐跟神似的,能過日子嗎。算了,出了這扇門我們就各奔東西。

  伍詠梅跟著我,我上車她也上車。

  你回家吧,我還要跑車去。說白了我在逐客。

  我也回家。她說。

  調頭,開出寧安路。

  你住哪兒?我問伍詠梅。

  呵,沒想到她這麽一會兒就睡著了。伍詠梅,伍詠梅你住哪兒?

  我沒地方住。說完她又閉上眼睛。

  我操你呀,伍詠梅驢唇不對馬嘴,一時說要回家一時又說沒地方住,我真不
知她葫蘆里賣的是哪一味藥。

  其實我知道伍詠梅在裝傻,她根本並沒有睡著。

  餵,下來好嘛,我沒時間陪你玩,第一次相見怎麽你就這麽歪膩呢?我停下
車,給她打開車門。

  我今晚就交給你了不樂意嗎?我看著她那副表情心里暗罵著,真他媽的是一
只雞,一只人人有錢都可以睡的賤雞,至少我當時是這麽認為的。

  我氣憤地掏出電話打給李思,電話接通後,我直接大罵,李思你想玩死人呀,
你在哪兒給我弄來這副狗皮膏藥一貼就粘上了。快滾過來送她回家,操!

  結果是我發了一通牢騷,李思絲毫不生氣,反而在電話里爽朗大笑。

  我憋著一股氣,求爺爺告奶奶的央求李思,問她:你不是說她是你的同事麽?

  此時李思卻心神淡定地告訴我,以前和她同在一家超市,現在在浴城洗腳。

  李思還說,怎麽了?阿梅人挺好的呀,無論性格還是脾氣,為人都很好的呀。

  好,好你媽個頭呀,我憤恨地掛了電話恨不得把它給扔出去。

  伍詠梅讓我感覺是個千面女郎,現在她像個小可憐蟲。

  伍詠梅說,要借我那兒住幾天,在沒弄到錢以前她不敢回去,因為她向房東
老太太保證過,今晚一定給錢明天搬走。她說那個長得像頭豬的房東老太太催著
要房,說是她的兒子要結婚了。這還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她還欠人家一年的房租,
昨天老太太下令,如果再不交錢搬走就把她的東西扔出去。

  伍詠梅說了這些然後下車,一言不發呆呆地站在路邊,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你幹嘛?我對她喊著。

  人的心可能也分兩極,一是堅強的硬,一是疼痛的軟,伍詠梅所說的觸動我
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上來啦!我拉下車窗又一次對著她喊,但她站在那兒卻無動於衷。

  我下來,將她拉上了車,我看到伍詠梅的臉上有淚。

  我可沒欺負你呀,哭什麽呀?

  樓下的那間門臉,與麗斯離婚時就分割給她了,我只好將伍詠梅帶上二樓的
套間。

  開門,亮燈,我指給伍詠梅,說淋浴在那兒,洗發膏和香皂都有,毛巾就用
那條新的吧。然後又對她說,你睡那間,另一間是我兒子住的。

  說完我要下樓,伍詠梅說你去哪兒。我回答她,才十點鐘,我再出去轉轉到
十二點才回來。

  零點後我才回來,那時伍詠梅還沒睡,我問她,你怎麽沒睡,她說在等我。

  我呵呵著,有必要嗎?她沒再答理我。沐浴後的伍詠梅穿著白白的長衫,蓋
住內褲,露出修長的美腿站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聞到了她的體香和發香。

  我看著伍詠梅,立即又收回目光,我知道此刻心跳加速,怕離婚一年多的我
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畢竟是個男人,一個健全的男人。

  我去沖澡了。我說。

  伍詠梅嗯一聲。

  沖完澡走進臥室,沒想到伍詠梅竟然坐在床上。她走近我,將我擁抱。我明
白,像她這樣的女人性是很隨意的。我無法自控,特別是一年多來沒碰過女人的
我。

  兩臺舊機器迅速地運轉起來。對於離婚的我和她,進展如此迅速,我說不清
這是艷遇還是誰的桃花運;或是屬於無所謂的一次交媾,或是一次交易。

  消火敗毒,人仰馬翻。

  小姐畢竟是小姐,將我擁抱後采取溫柔攻勢,時機成熟後脫光我衣服來個
「觀音坐蓮」的姿勢,伍詠梅的動作十分嫻熟,屁股扭動地利害,雖然腰酸腳軟,
卻玩得十分歡暢,她嬌羞輕暈道:啊,好舒服呀,好久沒碰到這麽大的男根了,
你的陽具在我陰道里面好像會動了一樣,旋轉地利害。我就像騎在一匹馬上馳騁。

  我想不到伍詠梅的話說得那樣粗鄙,露骨,但一想到她的職業,我有什麽理
由責怪她麽,倒是顯得自己虛偽做作。

  是,我是想操女人,愈是淫蕩的女人我就愈是操,操得更加歡暢。

  我見伍詠梅搖晃地異常激烈,身上的那兩只大白兔更是跳得利害,似乎在表
明女主人現在歡快的心情是激昂的,兩顆乳頭宛如紅梅,隨著起落之勢上下搖蕩,
十分惹人喜愛,一時禁不住,我伸手朝那神聖的女峰上探去,捏著把玩,盡情地
蹂躪,肆意地撥弄她的粉嫩乳頭。

  伍詠梅有見及此,將我兩手按在乳峰上揉搓,她忘情地把自己光滑的手心也
放在我手背上,像是教我怎麽揉捏她的乳房如何舒服,在某些部位甚至往複不停
地擠按。

  我不由得呵出笑聲,果然是床上不倒翁,這馬騎得真熟練,怕不是一天三朝
都學不會呀。

  伍詠梅斜乜我一眼,哎呀,人家都讓你白玩了,還取笑人家,說時她捉緊時
間扭動屁股,加快馬力,須臾聞言伍詠梅「哎」的一聲,一股溫熱滑膩的淫水從
股溝處泌了出來。

  兩人的恥毛都濕了,昏暗中水光閃爍,霎時迷人,這小小的蜜洞居然容得下
平時軟綿綿的鼻涕蟲,一到關鍵時刻變成大蟒蛇也絲毫未能將里面的容器捅破。

  也難怪陶淵明特意將夫妻之間的洞房寫得如此露骨,「林盡水源,便得一山,
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掏陰莖,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次,豁然
開朗。流連忘返,沈迷其中。」

  伍詠梅完事後立馬穿衣走人,真像一只雞。而我也像個嫖客,提褲就不認賬。

  我對著她的身後說了句,阿梅,我給不了你什麽。這句話一出口,我感覺自
己特不是東西,真他媽的厚顏無恥。

  伍詠梅轉身,我知道我不是你要的人。

  伍詠梅可能從中年男人那里要到了錢。我相信伍詠梅為了錢啥事都能做,甚
至那個男人要是再不給錢的話她會跑去告知他的女人,用這個來威嚇他。

  中午回來的時候發現伍詠梅在家,我看到做好的飯菜很是欣喜。我看著她,
現在感覺那句話的正確性,有房不是家,女人才是家。

  吃飯時伍詠梅對我說,能幫個忙嘛!

  什麽事兒?我問。

  幫我搬家。她說。

  我問,搬哪兒去?

  伍詠梅睜大眼睛看著我,然後用食指朝下指了指。

  這兒?我感到驚訝,那長大嘴巴吃驚地表情足以塞得下一個臭雞蛋。

  嗯!伍詠梅說,還沒找到適合的房子,但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這間房租給
我。

  我沒來得及回答,伍詠梅又說,可我暫時沒錢,能不能寬容我一兩個月給租
金。

  錢不是問題,房間空也空著,我這樣想。再說,我的心里有個齷齪的想法,
有伍詠梅在,我的個人需要算是可以解決了,這樣我們可以互補。

  我當下點頭,同意了她的想法。我覺得自己也是小人一個,太唯利是圖了,
和昨晚對伍詠梅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伍詠梅真能想得出,跑老城區租了這兩間破舊的小平房,室內加起來也不足
三十平米。我和她進入小院的時候,房東老太太從對面的屋子里沖了出來。

  我的小姑奶奶,我當你失蹤了。老太太咧咧著,是搬家吧,那錢呢?

  伍詠梅沒答理她,只是從包里拿出錢來。老太太接過錢,然後伸出右手的食
指在舌尖上粘點唾沫點了起來。

  不夠呀,還差五百呢。老太太瞪著伍詠梅。

  伍詠梅這時卻看向我。

  我感到自己上當了,覺得伍詠梅是個特有心計的女人,那會兒不說借錢,或
是錢不夠房租,而是把我像鴨子一樣趕上了架,現在我是上套了。我掏出五百大
毛遞給老太太,老太太只給我們一句話,搬吧。

  好在伍詠梅並沒有什麽物件,一個活動櫥,一只臺扇,還有就是鍋碗瓢盆。

  母親打來電話,那個女的怎麽樣呀?

  我知道她是在問我昨晚的事兒。在我心里,伍詠梅只是風月場上的人,並不
是我要的那種過日子的女人。別說是我,即使伍詠梅站在母親面前,也過不了她
那一關。

  您就歇歇吧!我掛了母親的電話。

  我和伍詠梅同居起來,但不是夜夜升歌。

  我說伍詠梅是位千面女郎,這話一點不為過,她沒做演員真是可惜了。

  這個月我輪夜班,白天可以休息。伍詠梅在家從不開空調,她說耗電。她一
個人在家坦胸露腿我習慣了,可那天我看到她竟然抽起煙來。我把她拉到陽臺,
打開窗子,對她說,下次再抽就在這兒,OK!

  伍詠梅不說話,只是呵呵地笑,然後吐給我一句:裝,你就使勁兒給我裝,
男人哪有不抽煙的。

  我在伍詠梅的對面坐下,看著她胸前的那朵玫瑰。

  伍詠梅覺得我看她一陣發毛,說,你想幹嘛,說著雙手護住胸部,好不讓它
們春光外泄。

  我鼻腔里哼出來,早幹嘛去了,在我這兒裝。

  鬼知道你是不是想非禮我?伍詠梅嘴硬道。

  我又一次被她逼得呵出聲來,就你?撇撇嘴。

  我怎麽了,很差了,別忘了昨晚你欲仙欲死的情形——

  我趕緊打斷她即將開列出來的話,這種事說出來也沒意思,直截了當說:聊
聊?

  聊聊?我們這不正聊著麽?

  我一陣無語,這也就聊天。好在伍詠梅是逗我玩呢。

  她說,快說聊什麽吧,不然我要去睡覺了。

  我知道,伍詠梅的生物鐘亂了。她這號人是白天睡覺晚上工作。

  我停頓半天,才對她說,說說你的從前吧。她明白我的意思,是問她怎麽離
婚了。

  伍詠梅說,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卷走家里所有的積蓄帶著情人跑了。只是在
離婚的時候才回來一次。

  情人?我真不知道她前夫的那個情人是何等的尤物,盡有本領讓他拋棄如花
似玉的伍詠梅。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問。

  打工時認識的。伍詠梅說,他那時對我也真的好,當時爸媽並不同意,畢意
我們那里離這兒太遠了。媽說,婚後要是想回一次娘家都不容易。

  你是W 省人?我問。

  伍詠梅點頭,是H 市。

  那是個很富裕的城市呀!我的意思是你怎麽天堂不去呢,非得往地獄鉆,來
我們這個小小的縣城,而且他的前夫是下面鄉鎮一個地道的農民。我嘆,情字真
的害人,害了阿梅。

  你呢?伍詠梅問我時打著哈欠。

  說真的,即使到現在這樣的境地,我都沒有怪罪過麗斯。她是五星級酒店的
前臺收銀員,成日跟那些有錢人來來往往,談笑風生,況且每周才回來一次。可
能是我整天忙於掙錢,忘記了她的存在,對她不夠關心吧。

  就為這個呀?伍詠梅感到不解。

  也不全是。其實我不想提及過去,到現在我還愛著麗斯,可又不得不分手。

  事發那天晚上,我開車去酒店接她回來,令我沒想到的是麗斯正與某位公子
哥在他的豪華套間里里翻雲覆雨。要不是林生親眼看到,我根本不知情。

  離婚還是麗斯提出來的,可我不想離,我對麗斯說,我們搬出去住吧,把自
己的房租了。換個地方對麗斯要好點兒,要不然那些長舌婦會在背後指手劃腳地
評說。

  可麗斯對我說,她錯了,這不是住哪兒的問題,問題是她讓我在人前擡不起
頭來。

  那到底怎麽啦?伍詠梅追問。

  那位公子哥勾走了她的魂。說完我搖了搖頭。

  我去冰箱里拿了兩瓶紅茶,回來時伍詠梅已在椅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