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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神仙

「當當當」,「當當當」。

  一個漢子敲著小鐘走過田間的小道,道旁的田地里,有的人老老實實在耕地,
有的人卻躺在那里吸大煙。耕地的沒人誇獎,吸大煙的也沒人敢罵。村長聽到鐘
聲後揮揮手,示意大家可以下晚工了。

  殷從喜和媳婦兒李春紅也在田間勞作,他們可不敢偷懶,老老實實拿耙子打
土旮旯。聽到鐘聲的時候,心里卻沒有絲毫放松,苦活兒雖然結束了,但真正的
苦難才要剛剛開始。

  「打倒資本主義!」「打倒國民黨走狗!」「打倒走資派!」戲臺底下站著
一群穿土黃衣服的人,年紀大的也就四十來歲,年紀小的卻有5 、6 歲的孩子跟
著喊,大多都是男人,但也有不少的幾個是那娘們兒咧著嗓子在喊。

  殷從喜和媳婦兒李春紅跪在戲臺上,身後用身子綁著牌子,上面寫著「國民
黨走狗」五個大字,面對前面激情張揚的人群,屁都不敢放出一個。殷從喜他爹
是國民黨一個軍官,抗日時候死在戰場,也算是為國捐局的英雄。他娘是個知書
達理的富家小姐,丈夫去世後有著娘家接濟,日子倒也還過得去。殷從喜因為家
世不錯,從小就去學堂,算是北膏腴村少有的讀書人,年紀大了以後就一直在村
子里當老師。沒想到碰到了文化大革命,一下子成了走資派,他爹又做過國民黨
軍官,他娘又是地主家女兒,老婆李春紅也是富農家女兒,所有成分合在一起,
全村都沒有比他更適合批鬥的。

  這些批鬥的人稱呼自己為紅衛兵,大多都是村里一些地痞流氓,平時無所事
事,下田也不好好幹活,合在以前,都是懶在家里吃西北風的懶漢,沒想到時來
運轉,碰到了大革命。於是這些人搖身一變,手里拿起了語錄聖經,開始成為新
中國的衛道士。

  「殷從喜,你知罪嗎?」,臺上站著的是隊長賈勇兵。賈勇兵倒不是懶漢,
以前一直是村子里一霸之類的人物,平時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事情沒少幹。

  「我知罪,我知罪,我是資本主義走狗」,殷從喜顫顫巍巍的說道。口里還
滴著血,身上到處都是腳印。

  「大聲點,沒聽到」,賈勇兵一腳朝著殷從喜手臂踢下去,殷從喜本就已經
被揍得夠嗆,毫無防備之下就被踢到戲臺的地面上,口里又吐出一口鮮血。

  「賈隊長,我們知錯呀,求求你放過我們吧」,媳婦兒李春紅趕緊求饒,她
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腮幫子還淤青著,身上穿著的汗衫扣子也掉了兩顆,兩只
奶子在身體晃動的時候不停震顫著。

  「老子還沒搭理你呢,你就敢搭腔」,賈勇兵走到李春紅跟前,一把就撕開
了她的汗衫,兩個奶子如同大白兔一樣就跳了出來。賈勇兵一只臟兮兮的手就摸
了上去,如同揉面團一樣,如同有多大仇恨,兩個奶子在她的抓捏下很快紅了起
來。

  賈勇兵淫笑著說到「這他媽就是資產階級的奶子」,說完,賈勇兵繞著走到
李春紅面前,揮起手臂就朝著李春紅奶子扇了過去,「啪」的一下,李春紅奶子
上又是四個手指印。

  李春紅羞愧難當,可也沒辦法,只能哼唧唧的趴在地上哭。旁邊的丈夫殷從
喜兩眼朦朧,淚混著血流在臉上,可也無可奈何。事實上,他們還不是最痛苦的,
臺下還站著他們夫婦倆的兒子殷旦,他不滿十歲,性的方面他不懂,他只是看著
父母在臺上受欺負心里難受。可他只是個小孩子,哪能打得過這些大人,就算打
得過,這時候整個國家都是他的敵人,他又能怎樣。他只能站在那里哭,旁邊的
村民沒人理他,大部分人都是看熱鬧,心里對殷從喜一家既不同情,也沒想落井
下石。少部分人心里卻高興的上了天,平時看著殷從喜一家像個文化人,打心眼
里看不起這些大老粗,現在機會來了,還不得好好吼幾嗓子,更有那些個漢子看
著李春紅的一對白嫩奶子,口里都流出了口水,恨不得上去也像賈隊長一樣摸個
夠。其實殷從喜一家平時知書達理,也沒看不起過街坊鄰居,只是階層之間的差
距就如同天塹一般,沒文化人看著受過教育的人走路都覺著他們在嘲笑自己。剩
下些村民也有不少心地善良的,看著一個女人在臺上受辱也難過,可這是整個國
家的趨勢,誰敢說三道四,只能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事實上,多年以後的如今,北膏腴村的殷旦還當上了縣里的處級幹部。當初
批鬥他父母的那幾個人還在村子里吃土,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好像是哪一年的
中秋來著,整個北膏腴村的地上,路邊墻壁上,都貼著「賈勇兵你怎麽還不去死」

  的白紙條。那時候村里人議論紛紛,大家心里頭都知道這是殷旦幹的,因為
賈勇兵這老畜生還活得好好的,雖然只是個每天在村廣場曬太陽的等死老頭。一
個如此對待過自己父母的王八蛋,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折磨死他。

  批鬥的不只是殷從喜一家,還有很多人,大多是祖上成分有問題的,這些人
有的不甘受辱,當天晚上把繩子往房梁上一捆,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但是人哪,
無論多艱難的處境,總是掙紮著想活下去。殷從喜就是這種人,白天下地,傍晚
受批鬥,晚上回家後拿藥水擦擦自己和媳婦兒的傷口,嘆口氣,嘿,還是活下去
吧,興許將來風向變了呢。

  當時的我也只是個跟殷旦差不多大的小孩兒,白天大人下田的時候我們就在
山上玩,倒是也有上課的地方,但老師也不管,畢竟他們也只是祖上成分沒問題,
肚子里稍微有點筆墨水的老百姓。晚上就有盼頭了,村東頭有個老頭姓關,也不
知道他名字,關老頭年輕時候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並且識字。晚上沒事的
時候,關老頭就給我們講故事,有他自己的,也有書上的,像西遊記、水滸、封
神、楊家將這些故事。我自己最喜歡聽西遊記和封神榜這樣的神話故事,關老頭
又是個講故事的好手,聽著他講書里的那些騰雲駕霧的故事,迷的我恨不得他是
我爺爺。其實不止小孩兒,大人們也有不少愛聽,就憑著這一手能耐,關老頭總
能討到煙抽。當然,那時候其實都是煙葉,拿旱煙袋抽的。

  「哇,哇,哇哇哇…………」,我三姐哭的撕心裂肺,臉蛋憋的通紅。

  「唉,怎麽辦啊,老頭子」,我媽兩眼通紅,急的只在原地跺腳。

  「還能怎麽辦!摳出來唄。」,我爸瞪著兩眼,他當過兵,平時總是不茍言
笑的,倒是沒人敢惹他,可脾氣卻說不上好。

  「我來吧,我來吧」,我急著喊。我三姐其實是拉不出來,大鍋飯吃不飽人
啊,並且也只有一頓。村里每戶人家都沒什麽糧食,我上面有三個姐姐,本來應
該還有一個弟弟的,不過夭折了。那個年代的人,小孩夭折如同家常便飯,餓死
的,病死的,什麽的都有。糧食都在村委會(其實當時叫大隊)里,爛了,發黴
了,但那是國家的糧食,怎麽能給老百姓。結果老百姓吃什麽的都有,最多的就
是合著樹皮吃,但樹皮很難消化,就會卡在腸胃里拉不出來,這個時候小孩兒就
會非常難受,我三姐就是這種情況。

  我爸遞給我一根鐵絲,當時還叫洋條,那時候火柴叫洋火,煤油叫洋油,顧
名思義,西洋玩意兒。我讓三姐蹲在地上,擡起屁股,三姐下面跟我不一樣,這
我早知道了。那個年代的小孩兒,整天穿著開襠褲,彼此褲襠下什麽東西,早就
一清二楚。三姐的小穴還只是一條縫,再下就是屁眼。

  「三姐,你用力拉」,我大聲喊著。

  三姐臉上帶著淚花兒,腮幫子鼓著用力往肚子里壓,我輕輕的把鐵絲捅進三
姐的屁眼里,慢慢的,感覺到勾上了硬東西,輕輕的用力,勾到屁眼外面的時候,
才看清是一截樹皮,剩下的就放心了,繼續輕輕往外拉,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勾了四五次後,終於給三姐清理幹凈。這種事情我並不覺得臟,因為三姐只比我
大兩歲,大姐二姐比我們年紀大得多,平時不算親近,但三姐一直對我很好,有
好吃的總是給我,自己卻舍不得吃。

  稍微擦了擦屁股,我三姐兜起褲子,臉上終於有了笑顏。

  「還疼嗎,姐」,我趕忙問道。

  「沒事兒了,不疼了,還是四兒有本事」,我三姐臉上還掛著淚痕,但高興
卻是實在的。

  「他當家的,這也不是個事兒啊,老是這樣孩子怎麽受得了!」,我媽憂愁
著說道,站在那里只搖頭。

  「這能有什麽辦法,家家都這樣,誰家也沒糧食啊,糧食都交給大隊了」,
我爸憤憤說道。

  「那些糧食我看一直都在倉庫存著,還不如給家戶分點」,我媽揶揄著,一
臉不高興。

  「你懂個屁,我們是為了,…………,嗯,對,共產主義」。

  午飯後我爸媽會午休,接著下午繼續下田。我小孩兒睡不著,就在門口石頭
上乘涼。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吃了樹皮拉不出來,但我膽子大,自己就敢拿鐵絲從
屁眼往外摳,其它小孩兒都佩服我這一點。我現在仍然記得那一天,我躺在石頭
上,做著孫悟空變雞肉的白日夢,突然之間,我看到空中一個黑點慢慢飄過,快
到我頭上的時候,突然開始往下掉。那個黑點越來越大,等到足夠近的時候,我
才發現那是個人,然後就是duang 的一聲,那個人就掉到了河溝里。

  我趕忙從石頭上下來,跳到河溝里,跑到那個人身邊看。他穿著跟村里人不
一樣,是個袍子。雖然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身上卻沒流血,倒是砸了個大坑
出來。我聽關老頭講過故事,說豬八戒就掐過孫悟空的人中,然後救了齊天大聖。

  我也有模有樣,學著掐那個人的人中,慢慢的,這個人腦袋動了起來。我當
時也是膽大,一點都不害怕,又跑到家里舀了一瓢水,回到河溝後給這個男人往
嘴里灌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後,他「吭吭」幾聲,就醒了過來,我得承認,當時
他醒過來的時候我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樣都不死。

  這個人醒過來後,迷茫地看著我,似乎搞不清楚當前的狀況,卻沒有絲毫疼
痛的跡象。

  「這是…………?」「這里是北膏腴村,你從天上掉下來了」,說著這話,
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喔哦…………」,這個人長呼一口氣。「沒想到飛著的時候竟然睡著了」,
說完他還搖頭苦笑。

  什麽@ !@ 飛著的時候@ !我當時心里有點吃驚,雖然我是個小孩兒,可在
天上飛那不是神仙的本事嗎!

  那人看我一臉驚呆的樣子,酣然一笑,「小兄弟,剛才是不是你救醒我?」

  「我也沒幹什麽,只是掐了掐你的人中,給你喝了口水而已」,我不敢邀功,
只是對自己救了個人感到很高興。

  「雖然也不會出什麽大事兒,不過總算是你一番好心了」,這人笑的很慈祥,
讓人感覺如沐春風。這時候我才敢細致打量他。他皮膚不像我們莊稼人那麽黝黑,
非常白皙,眉毛淺淡,一雙丹鳳眼,最奇怪的是他穿的袍子,表面有如同一陣煙
在流動,腳上也沒穿我們下地穿的布鞋,是雙靴子。

  他微笑著任我打量,「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緣,剛才,嘿嘿,這個,……,
說出來都有點不好意思,我在天上飛著的時候睡著了,然後,然後就忘了用功,
結果就掉了下來,嚇到你了吧?」。

  「沒有,沒有」,我趕忙搖頭。

  「小兄弟,其實,我是道家修行之人,你可能聽不懂什麽是修行,但我們道
家講究緣法,既然碰上了,你也算是,嗯,怎麽說,也算救了我一下吧,總得回
報你一下,我問你,你想不想做我徒弟?」

  什麽!做徒弟!他可是會飛的,那不就是神仙的徒弟!我可是親眼看著他從
天上掉下來的,總不會是騙子吧。再說,就算是騙子,我這種窮家的小孩子,有
什麽值得騙的。我趕忙學著聽來的故事里的人物做法,立馬跪下。

  「徒兒拜見師父!」

  「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我竟然收了個徒弟」,我師傅這時也高
興的很。看到師傅高興,我也跟著呵呵傻笑。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宋誌平。」

  「好好好,誌平啊,師傅叫關之切,其實我已經快400 歲了」

  「哈」,這下我可是吃驚的要緊,師傅看上去也就30出頭的樣子,雖然故事
里的神仙能夠長生不老,但真正遇到一個,還是很難相信。

  師傅讀懂了我的表情,「呵呵,修行中人,壽命終歸是比普通人更長一些,
但也不是長生不老,再過100 來年,我也難免會化為一把黃土」。

  我懵懵懂懂地點點頭,一時很難消化這些東西。

  師傅接著說:「我本是明朝一秀才,沒做上大官,機緣巧合之下,卻走上了
修行之路。其實我本身早已錯過了修行的年紀,但是當時我師傅跟我有緣,為我
灌頂,我才能夠修行」。

  「灌頂??」,我滿臉疑惑。

  「對,灌頂,就如同自行車,你見過自行車吧,假如你不會騎,而我會,然
後我給你灌頂,你就會了。你不會別的國家的語言,我給你灌頂,你也能懂了」。

  自行車我也見過,村里只有少數的幾家才有,很難騎的,兩個輪子就可以跑。

  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多麽的幸運,因為灌頂是只有大修為者一生才只能
使用一次的技能。當時師傅跟我談了很多,跟我聊了很多修行的事情,我大都似
懂非懂,他說不要緊,讓我慢慢體會。師傅不是個喜歡爭鬥的人,他性子靜,估
計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在天上飛的時候睡著吧。之後他為我做了灌頂,因為他
還有事情在身,就先飛走了,不過他說以後只要我晚上盡量把腦子靜下來,就可
以在腦子里見到我,說是在我腦里留了一道神念,雖然我也不知道神念是什麽東
西。

  最後還留給我一枚戒指,為了防止我丟掉,師傅還做了個鏈條給我掛在脖子
上,鏈口很小,根本取不下來,說等到我將來自己能修行了,就可以取下來了。

  具體戒指是什麽,他也沒細說,只是讓我慢慢修行,有不懂的就問那道神念。

  那天下午我十分興奮,連和小夥伴們上山打鳥都沒興趣。這可是神仙啊,像
孫悟空一般的人物,好吧,我師傅估計沒孫悟空那麽厲害,但也足夠我開心好一
陣子了吧。晚上照常去聽了關老頭講故事,哎,對了,關老頭也姓關,不會跟師
傅有什麽關系吧。哈哈哈,我又瞎想了。不過那天關老頭講的是楊家將的故事,
我對這些故事沒那些神話故事有那麽大的興趣,要是平時肯定也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現在麽,嘿嘿,咱以後也是神仙了,就擱議吧。

  我一個人就先溜了回來,快走到家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只灰兔子,笨笨跳跳
地貼著墻根走。這可是一只兔子啊,如果能逮住,爸媽跟三姐就能吃一頓肉了。

  我褲兜里還揣著彈弓,這個彈弓的皮筋很有勁,那只兔子不大,估計打中的
話能夠讓它受傷跑不動,至少也能讓它慢下來。我悄悄地跟著它,突然,它就不
見了。

  不會吧,我當時想,難道還能碰上個兔子精。我走過去細看,原來那里有個
洞,它鉆過去了。當時的我也沒細想,其實那座房子是我鄰居姚爺爺家的,他家
窮,房子都是土坯壘起來的,院子卻很大,里面有不少樹木灌叢。當時我只想抓
到那只兔子,就到墻根樹下站好,然後順著樹爬到他家院墻上,院墻不高,我就
直接翻了進去。

  村子里的家戶院子大多都很大,有的兄弟姐妹多,也活了下來,然後就是幾
個兄弟一起擠著住,如果成家了的話更擠。有的家戶兄弟少,還沒活下來,院子
一般就一人住。姚爺爺老伴早死了,只有一個女兒,早些年嫁出去後那戶人家嫌
她爛,就跟她離了,她沒辦法,只能回家住。我輕輕地踮著腳,眼里尋找著兔子
的蹤跡,既然兔子進來了,院子里說不定有兔窩,如果有,那可發達了。還沒走
兩步,卻聽到姚爺爺的聲音傳過來,我趕忙停住腳步,家里沒人,或是睡下了還
行,要是姚爺爺在院子里乘涼,那翻墻過來就不好了,雖然鄰里鄉親的姚爺爺不
會說什麽,但我爸估計會揍我一頓。

  姚爺爺院子里有不少樹,我輕輕地走過去,那時也沒燈,蠟燭也不是一般人
能燒得起的東西,家戶大多點煤油燈,所以院子里很暗。其實我只是想走過去跟
姚爺爺打聲招呼,告訴他有只兔子跑了進來,說不定院子里有兔窩。雖然我翻墻
進來的,但小孩子嗎,估計他也不會怪我,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逮兔子了。

  「洗好了嗎爹?」

  那是姚姑姑的聲音,姚爺爺的女兒我稱呼她姑姑,小時候對我很好,姚姑姑
很大方,有好吃的舍得給小孩兒吃。

  「嗯,洗好了」

  姚姑姑把姚爺爺腳擦幹,然後把洗腳水豁了出去。

  「丫頭啊,爹琢磨著,還是得再給你找個漢子嫁出去啊」,姚爺爺抽著旱煙,
眼睛在黑暗里一閃一閃的。

  「怎麽找啊,大家都知道我懶,還不是爹你慣的,什麽家務都沒做過」

  「嘿嘿嘿,寶貝閨女嗎!自然舍不得。唉,不該那麽慣你啊」,姚爺爺搖搖
頭,臉上倒是沒什麽不該的表情。

  「還是跟爹在一起好,那個王八蛋還好,他媽總是讓我幹這幹那的,你是要
兒媳婦兒還是要奴隸啊!」

  「也是啊,那個老婆娘也忒不是東西」

  「就是就是,還是留在爹身邊最好」

  「呵呵呵」,姚爺爺笑著搖搖頭。

  「爹,今晚有精神嗎,要不再給你舒服舒服?」

  「嗨,算了,別太累著你」

  「給爹做,怎麽會累!」,說完,姚姑姑走到姚爺爺身邊,姚爺爺穿個大褲
衩,讓我目瞪口呆的是,姚姑姑直接把姚爺爺的褲衩脫了下來,然後開始做更讓
我吃驚的事情,她開始含著姚爺爺的雞巴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