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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無罪

我叫葉天堂,認識我的人都稱呼我一聲葉先生,我當然知道這是大家看得起我說的奉承話,也更清楚也是多謝了各位兄弟的擡舉才混得了幾頓飯吃,我一生無做壞事,爲何會這樣對我。

2039年12月20日,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不光是因爲我被抓,也不是那天是我的生日,而是我記得抓我的那個人是我的好兄弟,他叫嚴重。

那天確實是個晴朗的日子如同往日一般的清晨,我早早就起床去晨跑,在解放路交叉口向北那裏,嚴重開著一輛白色的警車在等我,我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跑了上去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這時從裏面走出來幾個身穿警服的人,他們將我按倒在地,我擡頭時發現嚴重轉過身,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我被戴上了手鏈。

警車從我家的小區經過,我看到了阿梅回來時買菜興高采烈踏著碎步走回家,在聽到幾聲警聲後,她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下,就在那麽一瞬間,她手裏的東西落得滿地都是,一直追著警車跑,大聲叫我的名字。

阿梅追了多遠的路我沒有計算,我垂下頭,雙手抱著後腦勺沈思片刻,然後我擡頭望著嚴重,我問他能不能把車停下來我跟阿梅講兩句。

答案不置可否。

我望著阿梅逐漸離我愈來愈遠,慢慢成了一個小點直至消失不見。幾天後,我見到了阿梅,她告訴我是因爲我開免費網站才被抓的,舉報我的那些人她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她說會盡快爲我洗脫罪名,我笑了笑,我本無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望著她憔悴的臉龐柔柔地說了一句,這幾天,你瘦了。多加保重身體。

你也是。

我點點頭。

寫不下去了,太煽情我受不了,就此打住,這個應該能想象得了,俗套的劇情爛大街了。

時間回到十二月十九號那天晚上,我很晚才到家發現阿梅竟在沙發上睡著了,我脫下了外衣放在沙發了,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床上,這時她突然睜開了眼,問我你回來了。我柔情地點了點頭。

阿梅打算起身,她問我吃飯沒有,要去熱點,我說早吃過了,阿梅說,也是,這麽晚回來,想是吃過了。她問我明天有什麽安排,我說能有什麽安排,還不是照樣。

後來她提醒我,說明天是你的四十歲生日,要不要搞個生日派對,我說不必了,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阿梅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靜靜地摟著我睡,最後她擡起頭,眨著眼睛問我,那我明天在家簡單的爲你準備生日蛋糕好不好。

我說:你喜歡就好。

阿梅佯裝生氣道,什麽叫我喜歡就好,我明明是爲了你。說罷她用手輕微地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笑了起來。

阿梅那個動作簡單熟絡,不拖泥帶水,我才覺得她今晚特別得漂亮!這女人是豔也豔得,素也素得。尤其她今要穿的是綢緞般的白色絲質睡衣,那張臉被托得嬌媚而華貴。

她用手指點我額頭的那一瞬間,又撮起嘴兒朝我吹了幾口氣的嬌態,幾個小動作一氣呵成,白皙臉上笑成的那兩個小酒窩,顯得她的嘴唇更加水汪汪。

我的牙齒暗地裏一咬,心想阿梅這女人,平時倒沒什麽,今晚簡直漂亮得——漂亮得一塌糊塗!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阿梅雙手捧著我的臉,朝我唇瓣蜻蜓點水般了吻了一下,淺嘗辄止,已令我食指大動。

我迎合起來,在她嘴唇邊緣狠狠地咬破一點兒皮,阿梅痛得哼出了一聲,接著我用力一吮,血從她唇瓣流了下來,那血腥味激發了我的性欲,喚醒了我隱藏了幾十年的殘暴兇狠氣息。

那抹鮮紅的血汁噬噬溜溜一聲全進了我的嘴裏,甜得我張著嘴吧唧吧唧地吮吸。阿梅見此也不甘示弱,立馬在我嘴角邊也咬了一口,這還不算,兩手把我脖頸勒得勁,差點喘不過氣。

我努力掙紮了一下,把自己的魔爪往她身上探入,將她摟在懷裏撫摸著。誰也不忍心開口說話,兩人靜靜地摟在一起,享受著這血腥味,感覺彼此的心跳。

過了好一會兒,阿梅咬著我的耳朵,柔聲說:從來沒有這麽銷魂過,我要——

我聽了很感動,睜開眼睛望阿梅,說:寶貝兒,我會讓你永遠這麽銷魂的!說罷我就抱著阿梅狠狠地摔在床上,然後把褲子上皮帶解開,勁頭往柔軟舒適的床墊上抽了一鞭。

阿梅妩媚的眼神似乎在訴說她心裏的欲望,我火急火燎地脫光了身上的衣服,飛奔到床上,將阿梅身上的衣著剝得一幹二淨。

我將阿梅壓在自己的身下,喜歡看她如怨似訴難受的表情,聞見她哭哭啼啼掙紮無助的哭訴,尤其是阿梅被我操得哭眼抹淚的樣子更讓我非常有征服她肉體的成就感。

我望著自己胯下的陽物在她的陰道裏進進出出,不停地抽送,染滿淫液與白色顆粒狀小白點被我的陰莖從陰道帶出來的點點滴滴的,將她大腿根處,臀下沾了幾塊小白點。

瞧著被單被阿梅的淫水打濕,我愈覺興奮,愈是激起我內心的欲望。這時我恨不得掐住阿梅的脖子要她帶著哭腔給我唱《征服》:就這樣被你征服,就這樣爲你流下眼淚。

于是我就會加快陰莖的抽插速度,雙手也不停在蹂躏阿梅的奶子,捏緊她的乳頭,抽出另一隻手在她的屁股處鞭打,聆聽著阿梅痛苦的帶有哭腔的呻吟聲以及啪啪的打炮聲,這種強暴一般的性交所帶給我的快感,是筆墨文字不能形容的,伴隨著自己的鼻息越來越重,身體開始向上彎曲,屁股上下迎合撞擊,會讓我更加筋疲力竭。

最後我癱倒在阿梅的肚皮上,呼吸由急促轉爲平緩,慢慢從她身上滑下。阿梅這會兒撲進我環裏,溫存一會兒,用食指在我的乳頭邊緣畫圈圈,我再次輕輕地摟著她,手捧著她的乳房把玩一番。

我離不開她的乳房,不是讓它貼著我的胸膛、臉龐,就是想單純的用手撫弄著它。聽著阿梅平緩的呼吸聲,我知道這滿懷著甜蜜的女人睡著。

次日一早,我醒來時,阿梅已不在我身邊,想起昨晚她說的話,我翻個側身睡,這會兒從廚房裏聽到她的牢騷,她說沒有了泡打粉,家裏冰箱裏的雞蛋也不多,在廚房裏囔了一陣子,我已沒有睡意,來到廚房看她忙碌的樣子。

認識阿梅,是在我年輕時最困難的時候,當年我獨自來廣州打拼,山窮水盡時是阿梅幫了我大忙。在那段時光我記得很清楚,也許永遠也忘掉自己窮困時的艱苦日子。

二十年前,那時我還小,不到二十歲,獨自一個人帶著母親給我的三四百塊錢來廣州打拼,原以爲掙錢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更是對外面的世界很憧憬,我從來沒有想過掙錢是件辛苦的事,真的沒有想過。因爲逢年過年我見到村裏人穿著亮麗的衣服回到家鄉過年過節,看到他們給家裏人的紅包,添置家具,爲家人買新衣服。

大家都羨慕得很,都會說上那麽一兩句:誰家的孩子有出息了,出去沒幾年就發達了。

大人們一唱一和的說起相聲來,真的把我們這些小孩子騙的團團轉,在我離開家裏的那天晚上,母親跟我說,天堂,你想出去打工,媽也不打算攔你了,出到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外面人心複雜不比家人,在家裏有媽照應你。

記住,找到工作了就要好好幹,千萬不要半途而廢。

那時的我的心早已飛到外面的世界去了,根本沒有認真聽母親講話。

母親也知道,歎了口氣,說,天堂,好好照顧自己,別餓瘦了,幹活要緊,但也要吃飽飯呀。

行了,媽,我知道了,你真啰嗦。

我不耐煩地回答母親。

可是等我跟著村裏人到了廣州,碰了幾次壁,在找不到工作的情況下,幫著村裏人幹了幾次活,才發現掙錢真的很難,非常辛苦。

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真實的,耳朵聽到的也不全是真話。

大家見面都隻說三分話,我們聽的都是弦外之音,各自揣測對方話的意思,看他們想表達什麽。

哎,現在想起自己看到別人穿著的身光頸靓,就以爲他們在外面打工生活過得很好,錢賺得很輕松。

真是夠傻的!年輕人的幻想總是那麽不切實際,我也承認自己在外面打拼的幾年時間裏,錢掙的不多,不求富貴,但起碼不會餓死也是事實,每次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看著簡陋的二十來平方的單間,又想起當初出去打工的時候,自己拍著胸脯跟家裏人打包票,一定要混出個所以然來。

就這樣幾年過去了,我一想起當初自己給家人的誓言,總覺得是那麽刺耳,臉蛋發熱渾身不自在。

如果日子一直這樣下去也好,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不炒的工作,我辛苦了幾年,學的東西不多,又面臨著失業,我除了自怨自艾並無所求。每天過著酒鬼的生活,當初去找了幾份工作也被拒了,那時我最怕就是回到出租屋裏,尤其是面對包租婆。

七月的天時正是酷暑時節,距離我失業已經半年了,每天醒來就咣當逛街就是睡到肚子餓得咕咕叫才願意起床。我不敢開燈,尤其是晚上包租婆來收房租時,她敲門我不敢回應,生怕她知道我在這裏,叫我交房租。

拖欠房租也有了兩個月,再這麽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覺得自己很窩囊,早上起的早,晚上要等差不多十點才敢回租房,我生怕與她見面,上樓梯時更是蹑手蹑腳得朝二樓方向走去。

每一步樓梯我的心都懸著,生怕自己的步伐響亮驚動了她,她住在一樓,平時晚飯是六點左右,門大開,一般到九點就關門。

我平安無事地避免了與碰見包租婆的機會。可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有時躺在房裏蹭WiFi追劇,有時一睡就是一整天,有時早出晚歸,總之永遠都要避著她。

每次我出去時,都得從她的門前經過,她家大門朝著樓梯,幾乎七點左右就一直敞開著直到晚上九點三十分才關。可每一個樓上的人下來,她幾乎都會與他們打招呼。剛開始我覺得她很熱情,在經過幾個月後,因爲沒錢交房租,一碰到她自己就會産生一種痛苦而又膽怯的感覺,使我羞愧得皺起眉頭。

這倒不是因爲我膽小和逆來順受慣了,甚至完全相反;但是,從某一個時期起,我就處在煩躁不安的緊張狀態,像是犯了疑心病。我一直在苦思冥想,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不僅怕見包租婆,甚至怕見任何人。我被窮困壓得透不過氣來,回到簡陋的出租房裏,稍微開水準備洗澡時,這時我聽到對面的一個女孩的聲音,她在抱怨自己真傻,爲什麽要支持正版,我仔細貼近牆壁,她的牢騷持續了五六分鍾,分明是跟一個男人在吵。

男人說:我叫你不要開會員你偏不信。

女孩說:我開怎麽了,我這是支持正版。

男人說:然後呢?

什麽然後,女孩話一說出便後悔,男人看她時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像鬥嘴的公雞一樣,買了還不是一樣。

話以至此,我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

現在我身著藍色的囚衣出現在法庭被告席上受審,很多人都來了,有些打著橫幅在爲我呐喊助威,說什麽盜版有理,白嫖無罪。

我在法庭上的態度很好,在被關在監獄裏幾個月後,我終于得以重見天日。

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讓我汙濁的心被洗滌得一幹二淨,我把胡須刮得幹幹淨淨,闆寸頭,幹淨利落,穿著囚服來到了現場。

當法庭辯論開始的時候,一個頭頂“維護正版”的男子站了出來,他手拿幾十頁厚的稿子在數落我的不是。

我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胡說八道。我知道他不過是歪曲事實,爲了自己掙一口飯吃容易麽,大家都不容易,他口裏念念有詞,說些冠冕堂皇的正義淩然的話讓我覺得惡心。

這個世道真的隻是非黑即白麽?

然而在這幾年搞盜版視頻網站時,我的想法有所轉變。

或許因爲人年紀大了,或許是我對黑白間千絲萬縷的關系了解得深了,黑白必須並存——這是我搞盜版十年的體會。

我這樣說,並非是說盜版無錯,隻想證明盜版的存在是合理的,正版與盜版不是誓不兩立,而是相互同存,我對這條定律堅信不移,直到我成了被告也不會改變。我想說的是,在現實世界裏,正版也需要利用盜版來推銷。

我見過不少自以爲購買正版,舉報盜版的家夥,她們自以爲自己的想法很正確。更有一些激憤的正版維護者說爲什麽不把那些衆所周知的盜版網站一鍋端?

很多時候,這其實並非最好的辦法,任何行業都不能一家獨大,我們不能因爲打擊盜版而讓正版光明正大,盡管很多人不願承認,盜版的存在正是爲了維護正版的合理性。

正盜必須並存,就是這個意思。

遠的不說,就拿快播倒下以後,我們到底被正版侵犯了多少消費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