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芳華(下)
我的眼珠欲裂,將這情景絲毫不落地刻入腦中。千般憤懣巨石一樣壓上我胸
口,讓我艱於呼吸。
如霜的淚水,我的淚水,混在一起從我心頭湧出,透過創痕滴落,濺成點點
血花。
先是按住兩團軒軟的臀肉,繼而大力無節奏地拍打,於永年開始了猛烈的撞
擊,粗大的陰莖給如霜的身體陣陣波瀾。
「嗚……」如霜含著陰莖的口中發出不堪的呻吟。
兩人交合之處有淫靡的液體帶著微弱的光亮滴下,破碎。
此刻,這裡便是一個人體器官展場。於永年和其他男人的角色是陰莖,如霜
是陰道,而我……則是睾丸。
於永年換了姿勢,騎上如霜的身子並且命令如霜爬行。他的巨大體重讓如霜
雙腿顫抖。
在如霜不斷交錯的陰唇擠弄下,於永年積累著變態的快感,也許……還有他
死時的痛苦指數。
「停下,母狗,讓我玩玩你的屁眼兒……」
「不要……」幾乎不堪重負的如霜四肢顫抖,卻在聽到這句時依然一口氣喊
出。
「哼哼……怎麼?以前沒玩過啊,那就更好了。」於永年手扶著巨大的陰莖
移前,讓上麵沾著的精亮淫液塗滿如霜的臉,「這可由不得你,你還是乖乖聽話
吧……」
「你躺在下麵,和我一起幹她,讓她也常常雙管齊下的滋味。」剛剛那個挺
著漲紅陰莖的巴基斯坦人終於等到了發洩欲望的機會,躺到如霜身下便是一陣急
戳。
「賤貨,放鬆你的屁眼兒,老子來給你開苞了……」接著,便是一聲撕心裂
肺的慘叫……
*** *** *** ***
終於,夜了。
禽獸們的淫行也可以在捕食中告一段落。
「如霜,你這是何必?」看著渾身精液淫唇紅腫肛門流血的她,我問。
「這樣……能讓我好過一點兒……也算是我有眼無珠的報應吧……」
「你並沒有錯,哪來的報應?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比死更難受?」
「我一直在想從前我們還沒有長大的時候,我們被人欺負,你總是哭,我就
拿著磚頭到處找人拼命,其實我的心裡也很害怕……直到十五歲那年,從那時候
起我就知道:隻要有你在,我這輩子再也不用害怕了……」
窗外,夜空靜謐,群星閃爍。
折磨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左臂被他們扭斷的時候,十幾條陰莖圍著如霜,
我聽見她痛苦的哭喊;右腿被他們打斷的時候,二十幾條陰莖圍著如霜,我看見
如霜的淚水和我一樣已經流幹,目光呆滯,氣息奄奄;一側的所有肋骨都被他們
打斷的時候,我已經昏迷,失去意識前,我聽見被數不清的陰莖包圍的如霜回光
返照般叫喊:「浩……我欠你的……隻能還這麼多了……」
又一天後,我被陽天所救……他是查幹的人。
七十九天後,傷口基本癒合的我不顧陽天的阻攔坐上了去B市的火車,這個
地方我沒有勇氣再多盤桓一秒。
「我冒了天大的危險才救你出來。答應我……忘記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你
的仇我會替你抱。」這是查幹對我的唯一要求。
其實他高估了我。如霜死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也隨她破碎,再沒有任何
意義能夠解釋我的苟延殘喘。
到達B市三天後,我遇見了高潔,準確地說是高潔救了一個昏迷路邊的流浪
漢。然後,她用自己的故事點燃了我。
*** *** *** ***
從前的五個月裡,我曾經忘記了自己是誰。
現在,躺在高潔的床上,抱著她熟睡的嬌軟身體,我記起我的名字叫做冷浩
做殺手的時候,我的代號是老六。
白色的紗窗外有霓虹的倒影,撲朔迷離。
從現在起,我由尋找死亡變成等待死亡。
星期一。
高潔告訴我她的辭職被齊懷遠拒絕了,因為齊懷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她
去做,她也拒絕。她決定從明天起不再去上班。而我,自然也陪她一塊。
三天的時間有時候像三年,有時候,像三秒。
「答應我,永遠不要讓我流淚……」和她作愛的時候,她不停地這樣說,彷
彿乞求。
星期五。
一起去接高曉,卻發現她已經不在學校。
這時,高潔接到齊懷遠的電話,然後她大罵,卻沒有眼淚。我開始相信:在
我幾乎已經不在意報紙上新疆公安廳副廳長於永年即將來B市出席遠方集團捐贈
會的消息時,她也已經快要不會哭泣。
幸福和苦難突如其來的時候,很多人會誇大幸福,忽視苦難。
有時候因為懦弱,才有平淡的生活。
(三)永遠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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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來了,黑暗留在後麵。但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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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曉被他們劫持了。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禽獸,遠不止於永年一個。
齊懷遠的條件隻有一個,讓高潔陪他的客人們一晚,隻是一個晚上。
高潔問齊懷遠B市那麼多美女,隻要他一鉤手指頭,來的人可以排到兩條街
外,為什麼偏要她?
我聽到齊懷遠電話裡的聲音,隻有一句:「這次的新疆客人非比尋常,換了
別人,我不放心。」
高潔轉過頭看向我,然後呆住了。我想她一定是看見我的眼睛發紅嚇的,因
為我自己都感覺得到眼睛裡似乎有火噴出。
但是她不知道—─齊懷遠,遠不能激起我如此滔天的憤怒。
新疆的客人……報紙上的捐贈儀式……於永年……申清……
以為夢魘的種種畫麵……一種痛就那麼忽然地橫亙心頭,山一樣壓住我,使
我艱於呼吸。
原來忘卻,持續不到永遠。
若地獄之火,將一切焚燒,燃盡悲傷,我願陪葬。
「阿浩,我……」高潔猶豫了,其實她的決定,我早已知道。
一麵是愛人,一麵是女兒,母親的選擇不需再問。
「不要怕,還有我呢。」
「你……」
「相信我……我愛你和曉曉。」我抱她在懷裡,感受她顫抖的感激,竟有了
些輕鬆……為了她們,值得。
星期五。夜。黑雲密佈。
好容易哄了高潔睡著,腦子裡總閃著她的眼睛,迷蒙的,卻像能把人看穿。
去的路上,不停環顧著四週,想記住一些東西,卻什麼也看不進眼裡。
我是殺手,沒有槍,我還是可以殺人。
遠方大廈燈火通明。
頂樓十六層便是貴賓接待室。我知道此刻於永年一定在那裡,也許,還會有
申清那個王八蛋。
輕而易舉地騙過門衛走上十六樓,我感覺自己的腳步聲像是追魂曲。接著,
我竟意外地發現兩個本該站在客房外的警衛倒在地上。
裡麵一片死亡般的寧靜。
我撿了警衛的配槍,然後走到這一層的拐角處撬開監控室。
打開設備,顯示器上卻有一個讓我吃驚的場麵:一個黑罩蒙麵人倒在地上,
右臂和大腿浸入血泊,十幾個人正以槍指著他,包括申清和陽天。
齊懷遠蹲在沙發邊的角落正慢慢起身,褲子上有大片的濕痕。
於永年好整以暇地脫去身上的防彈衣,「邊疆聯的殺手,老四楊仇是吧?哈
哈……又一個落在我手裡的……」
蒙麵人沈默。我心中卻一震:查幹真的動手了,儘管不全是為我。
蒙麵人被兩個警員拖起身子,似乎已經昏迷。
「陽天,交給你處理……」於永年又麵向齊懷遠,「齊先生,別緊張,可不
可以找個人來把地毯換掉?」
齊懷遠長時間地發愣,然後才小心地點了點頭。
陽天帶著兩個警員拖走蒙麵人。
客房的外廳居然還剩下了近十個人,我全無機會,有些怪自己來得太莽撞。
等樓道裡完全聽不到腳步聲,我起身。細心地檢查槍裡的子彈和槍栓,然後
便聽見監控室門被打開。
我迅速欺近來人身側,以槍頂上他的頭,卻發現來者竟是本該離去的陽天。
「陽天……怎麼是你?」
「冷浩?跟我來……」
*** *** *** ***
穿過這家很不起眼的酒吧前廳,我被帶入一間黑暗的貯藏室,便看見了傷處
已經包紮處理過的老四。
「老四,剛剛那人真的是你?」我問。
陽天說:「這是我們的計劃,是我要他刻意暴露。這樣於永年會放鬆警惕,
而明天晚上的才是正菜。」
「明天?」
陽天點點頭,「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介入這件事,你隻是希望於永年死,我
們會做到。」
我卻不相信:「你怎麼做?你的把握在哪裡?」
「這個……是秘密,總之,我不希望看到明天晚上你出現在那裡。相信後天
的報紙不會讓你後悔這個決定。」
「老六,聽陽天的,我們有把握幹掉於永年。」楊仇的聲音。
「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保重!再見!」我走出屋子,心裡的決定卻沒有
改變。
*** *** *** ***
再次回到高潔的家,已經是午夜。
「阿浩……你去了哪裡?我好害怕……」臥室裡的所有燈都開著,高潔裹著
薄被縮在窗角,聲音顫抖。
「別擔心,我心太亂,出去走走而已。」我拉起被,抱她入懷,「別怕,我
在呢……曉曉也會沒事的……」
「阿浩……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可是曉曉是我唯一的
女兒,我……」
「你沒有錯,換了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我不會嫌棄你,但是你要答應
我:這件事結束後馬上帶著曉曉走,去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
「你去不去?」
「我當然也去,我們一起忘記從前,快快樂樂地生活……」我的心竟忽然一
痛。下了決心的事卻沒有實施,我似乎也失去了那種決然。
「可是以前的事,真的能忘記嗎?」
「能的,隻要你開始新的生活,過去自然會遠去,就像落葉,秋天的時候雖
然厚厚滿地,但雪來的時候,很少有人還能看得見……」
「阿浩……到時候,我再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
「阿浩……你怎麼不說話?你不願意嗎?還是……你怎麼哭了?」
「我現在想和你做愛,可以嗎?」我輕柔地拂過她的絲發。
她起身來吻我的臉,把我的淚吻進口中,「阿浩,我都沒有哭……」
我的手瘋狂一般解開她的睡衣,自己的淚依然洶湧。
她的唇火熱,吻過我身體的每一寸,最後含住我挺立的下身。
她包容住我的時候,我感覺到一團溫暖流過,漸漸擴張、充盈。
我抱住身上的香軟肉體,彷彿飄進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然後是一瞬間的恍惚,然腦中兩個女人的影子重合,煙花一般綻放出美麗,
最後歸於消逝……
*** *** *** ***
星期六。
高潔拒絕了我的隨行。
「等著我和曉曉回來,過新的生活。」這是她走前的最後一句。
我換上一件黑色的棉布襯衫和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以一個殺手的身份去
見證於永年的死亡。
再次輕易地潛入遠方大廈十六層,我看到兩個警衛居然把耳朵貼在門上。
原來吸引人的不隻是美好,還有醜惡。
我再次撬開監控室,就看到了高曉被蒙著嘴綁在椅子上。
高曉的眼睛看向我,透著絕望。
我微笑,用眼神安慰她。有我在,不要怕。然後解開綁著她的繩子。
「阿浩哥哥……」
我抱住她:「別怕,有我呢,別怕……」
「可是媽媽……」
我看向監視屏,一絲不掛的高潔正在於永年的身上狠命地動作著。
「曉曉別看,在這裡等,哥哥馬上帶你和媽媽走……」
門忽然被撞開,兩支槍伸進來,接著,又是兩支。
於永年這個老兔子。
「舉起手……」
麵對十幾個人,我隻能無奈地舉手。旁邊的螢幕裡依然有高潔咬牙切齒的呻
吟。
兩個人搜走我身上的槍後,扭住我的胳膊,卻都被螢幕裡的撞門聲吸引得調
轉頭。外麵的人反應極快地趕去。
我回頭看向螢幕—─是陽天。
門開了,陽天擡手便是一槍,我卻聽到了高潔的悲鳴。
「高潔……」「媽媽……」我和高曉幾乎同時喊出聲。
高潔大腿中彈倒在床上,她的身下卻閃出豔色的橘火。
陽天倒下時麵有不甘,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失敗。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太詭異,我卻隻能作為看客。
我被帶到了客房,一起的還有哭泣的高曉。
「太精彩了,於廳長果然神機妙算……申清佩服。」申清推開身上的高潔,
披起衣服,吹著手中的槍。
原來我和陽添都被騙了,和高潔上床的,竟是申清。
於永年和齊懷遠一起從門外走入,齊懷遠的臉色慘白。
「齊先生不用擔心,這些事和你沒有關係,我亦不會對我們的合作有任何非
議……」於永年拍著齊懷遠的肩膀。
「阿……阿浩……曉曉……你……沒事吧?」床上的高潔看到了我和高曉,
拼命地用被子掩住自己。血,瞬間便染紅了被子。
「媽媽……」
「冷浩?媽的,怎麼又是你?你的命還真長啊!」申清怨毒地看向我,然後
手中又噴出兩道槍火。
「啊……」我攤倒在地,中彈的兩條腿再也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阿浩……」「阿浩哥哥……」兩個女人同時驚呼,但回應她們的隻有男人
的淫笑。
「哈哈……這個應該是你的女人吧,你欠我的債也算還了一點了,一會兒我
一定再好好招呼她一次,歡迎欣賞……」申清的發洩還沒完結,又扯住了高潔的
頭髮。
「齊懷遠……你們這是幹什麼……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們……可
以走了吧?」高潔卻是意想之外的平靜。
「走?哈哈……我的美人,你想得太天真了。」於永年沒有看我,徑直走到
高曉身前,「小姑娘,還是處女吧,哈哈,一會有得爽了……」
「於永年……王八蛋,你敢碰她,我殺了你……」
「你?冷浩?哈哈……我記得六個月前你似乎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於
永年輕描淡寫地笑笑,「我讓陽天殺你的時候,從他給我的照片上發現了問題,
然後才有今天他的死。知道嗎?你在不做殺手的時候,就像是個傻瓜……」
門又被關上,隔開了我們跟世界。
「王八蛋,老天真是照顧我,居然讓你再栽到我手上……你會後悔為什麼生
下來是人。」申清晃著仍然堅硬勃起的陽具走過來,一腳踢在我的小腹。
「於永年……你要是敢碰高曉,我一定會殺了你……」我弓起身體,痛苦地
抽搐扭曲了我的聲音。
「操你媽的,還敢嘴硬……」我的頭上又挨了申清一腳。
「唉……申小弟,和他動什麼氣啊?來點實在的不是更好?」於永年對著申
清向床努努嘴,然後走向高曉,眼中又是獸光。
申清走到回床邊,惡狠地扯起高潔中彈的腿,挺著肉棒猛然插入高潔的身
子,在高潔的慘叫中發狂挺動。
「臭婊子,這會兒開始叫床了,剛剛幹你的時候怎麼死人一樣?」
「看這個婊子多他媽賤,非得給她來點狠的才叫,你叫……叫啊……」
床邊,又有陰莖圍了過去,又會有一些鮮血中的快感聚集、迸發。
我痛苦地低下頭。
一百八十六天後的今夜,一切又在重演,我仍然無力阻止。
「啊……不要啊……」高曉的泣喊也響起。她掙紮,卻無濟於事,於永年仍
然從容地撕掉她的保護。
高曉的上衣已經全被扯裂,少女初放的花苞嫩生生挺立,她極力遮掩,力量
卻太微弱。
「哥哥,救我……」
「嘶……」高曉的裙子被撕開,接著是內褲。於永年的眼珠已經不會轉動。
褻瀆這樣的少女……隻為了他的褲襠癟下去。
光潔細緻的雙腿,小腹下纖細的絨毛,顫抖滴落的淚,還有那一聲無助的叫
喊,換來的竟隻是我絕望地歎息……
世界不會聆聽弱者的叫喊。也許,她們隻有臨死前才能明白。
腳忽然被碰了一下,我的腿一陣鑽心的疼,回頭一看:竟是同樣躺在地上的
陽天,他給我個手勢。
我努力地用手向他走去,站著的人早已沒有閒暇顧及我和他。
一把手槍,和一個手機,還有一連串組織裡的手勢信號,我卻是費了那樣大
的力氣才拿到。
謝謝……儘管你利用了我。我回給他一個手勢,然後看著他欣慰地死去。
我爬向高曉,中間不停環視這間屋子……充斥著肉體的撞擊聲,男人的淫言
聲,女人的痛苦呻吟和哭叫聲,沒有人注意我。
「砰—─」槍聲響了。
屋子裡刹時一片靜默,然後是申清身體重重倒地的聲音和於永年殺豬一樣的
號叫—─他的褲襠永遠不可能再鼓起來了。
我懶得再看他們一眼,咬著牙爬過去,把哭泣著的高曉抱入懷裡壓在身下。
「答應我,要忘記這裡的一切,快快樂樂地開始新的生活……」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身後槍響了。而我……也同時按下了陽天給我的手機撥
號鍵,號碼的震頻會引暴他裝在這間屋子裡的RDX炸彈,分量足夠讓頂層全部
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