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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慾望(彩蛋)

妻子的慾望(彩蛋)

    清晨起來,蘇晴要去醫院值班,我送她,嫣邊收拾碗筷邊交代,要我幫她換
手機卡,說:「手機在桌上,給我換聯通的吧,我用的不多,省錢。」

  季然也跟了下來。

  等我從車庫開車出來,她剛坐進去卻突然叫不舒服。

  說讓我停車。

  要安靜地躺會兒。

  我回頭看坐在後面的蘇晴,無奈地笑了笑,她也正看我,手從座位的縫隙裡
伸過來,抓住了我的胳膊。

  一時間相對無言,卻都有股淡淡的傷感。

  這一天,是個新的開始,可我們都知道,這新的開始裡,彼此卻已經悄然分
開……「去幫我買口香糖吧!」

  季然皺著眉,很難受的樣子:「我想吐了都……」

  我應著,下車,往旁邊的小賣店走。

  手在兜裡摸錢,卻摸到了嫣的手機。

  掏出來,正準備關機取卡,忽然心中一動,翻開通訊記錄看了下。

  有個陌生的已接電話號碼。

  拿起小店的公用電話,按號碼撥過去,片刻,有人接了,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我黎開,你哪位?」

  我沒出聲,掛斷。

  記得有句話:真愛猶如鬼魅,眾口相傳,然目擊者鮮矣!如果你不相信有真
愛,那她就不存在。

  但是,你肯相信,就一定會存在。

  我還相信。

  「口香糖……」

  我對著店主說。

  他卻沒反應,只是瞪大了眼睛,滿面驚恐的樣子,嘴張著,像是看到了很可
怕的東西。

  跟著,是一聲巨響,和驚叫。

  回頭看,我的車已經衝出去很遠,剛剛停下來,季然正從窗口探出頭向後張
望,表情平靜無比。

  後面,是個衣著鮮艷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血肉模糊。

  尖叫,混亂,張惶,四周的宣囂在一瞬間在我眼裡變得無比的安靜,我大踏
步的跑過去,看著地上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花衣,光頭,醜陋的面孔這時在抽
搐中猙獰,像一條垂死的魚,嘴角不停的冒著血沫。

  這個讓我刻骨銘心的垂死男人,就是佟。

  我蹲下去,對著四周圍攏過來的人群喊:「我是醫生,幫我打110和12
0……」

  我伸手開始觸摸男人頸動脈,強勁有力的跳動還代表著他旺盛卑賤的生命力
,我冷靜的仔細檢查他的傷口,肋骨斷了,大約紮進了臟器,所以不停的吐血,
渾身有多處骨折和挫傷,但是他的頭部沒有受到重擊,從理論上來說,他活過來
的可能性很大。

  我將佟的頭側放,以免他冒出來的血液嗆進氣管,我的手在他的胸腔凹陷處
輕輕敲打,讓他紮進臟器的骨尖慢慢退出來,大約是感覺到了新鮮的空氣湧入肺
腔,佟清醒了幾分,他瞪著我,兩隻瞳孔突然就放大了,顯然,他認出了我。

  我向他微微一笑,對他說:「我是醫生,你不要亂動,我會盡量醫治你。」

  佟恐怖的抽搐著,猙獰的面孔上面露出了惶恐,緊張,悔恨,求饒的種種表
情,張著嘴想說什麼,卻是一陣陣的抽搐,吐出一股又一股的血沫,什麼話都說
不出來。

  我看著他的臉,認真的說:「我是醫生,外科手術醫生,我會醫好你的……

  我俯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以我的技術,我會讓你在手術台上,至少挺
過十個小時……知道什麼是淩遲嗎?知道什麼是身體內部的淩遲嗎?我會一根根
的扯斷你的血管,一寸寸扯斷你的神經,一絲絲撕碎你的肌肉纖維……我會讓麻
醉藥對你沒有絲毫用處……你會一點一點的痛死,而且沒有任何人能知道……現
在,你知道,搞了我老婆,是什麼後果嗎?……是連想死都是種奢望了嗎?」

  佟顫抖的看著我,兩隻眼睛中全是恐怖,我抬起頭來,看著四周離開的人群
,大聲說:「傷者內臟出血,堅持不到救護車來了,必須馬上送走,有沒有人願
意用車送一下傷者的?」

  四周的人群一片嘈雜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用自己的車去載一個血肉模
糊的傷者,而且很可能,這個受傷的男人,還會死在自己車上。

  無奈之下,我只得對著四周的人說:「那就只能用這輛肇事車了,人命關天
……有沒有哪位全程在拍視頻的?幫助做下證明?」

  四周看熱鬧的人頓時說:「有啊有啊,都發朋友圈了……放心吧,我們幫你
證明的。」

  我看著車裡惶恐的蘇晴和坦然的季然,伸手拉開了車門,對蘇晴說:「讓開
。」

  然後對看熱鬧的人說:「來兩個力氣大的,幫著我把傷者抬上車後座……抬
腳就行了。人命關天啊,行善積德會有好報的。」

  兩個中年男人跑過來,幫我把佟抬上了後排座,我關上車門,跑到車前面,
季然和蘇晴已經擠到副駕上,我對著圍觀的群眾說:「警察來了,告訴他們到市
中心醫院急診科來找我們,我是那的醫生……麻煩各位了……」

  圍觀人群中至少有四五個拿著手機拍的人轟然響應,我發動汽車,向著醫院
疾馳。

  蘇晴和季然疊坐在一起,從後視鏡裡看著抽搐冒血的佟,季然平靜的問:「
救得回來麼?」

  我一邊開車,一邊認真的回答:「你想他救回來麼?」

  季然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如果你想他救得回來,就會在這裡等救護車
了……我做的,我認……」

  我平靜的說:「你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已……不用擔心的
,你有駕照麼?」

  季然點了點頭,說:「有。」

  我想也是,她要是沒駕照,怎麼會懂得開車撞人?蘇晴沈默了一下,才說:
「警察那裡……」

  我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蘇晴,道:「那個警察,你認識吧?」

  蘇晴點了點頭,小聲說:「認識……不知道名字而已……他昨天打了你老婆
的電話,想要我的聯繫方式,我不想理他,又怕他一直煩人,所以我才叫你老婆
換了電話卡……」

  我沒有說話,畢竟龍小騎殺人的案件中,嫣也是預定目標,肯定會在警察那
裡留下詢問筆錄和聯繫方式,而蘇晴不是涉案人,自然是不會有任何記錄登記的

  但蘇晴天真的是,她竟然認為,嫣換了電話卡,那個警察就找不到她了?我
開著車來到醫院急診科,對著裡面說道:「車禍重傷,肋骨斷裂紮臟器多處內出
血,多處骨折挫傷,準備手術,我親自來。」

  醫護人員頓時就忙碌開來,佟被抬上擔架時,劇烈的哆嗦著,死死的盯著我
,我對著他微笑道:「放心,我會救你的,我可是外科主治醫生……我在汶川地
震中,救過很多很多人……那二十八天中,我救過許多人……」

  聽到我特意指出來的「二十八天」,佟的瞳孔中充滿了一片死灰色,他大口
嗚咽著,鮮血順著嘴向外流,一名護士連忙用吸血器塞進了他的嘴裡面,幫助吸
出汙血,我看著佟的眼睛,從他灰敗的眼眸中,看出了無比的驚惶,這時不僅僅
是死亡的恐懼,還多了一份死後的慌張,顯然他也明白,在我救死護傷的時候,
做過的罪行,將面對數以萬計的冤魂詛咒。

  佟的生存意識徹底被我擊潰了,我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裡面已經沒有了哀求
,而是赤裸裸的兩個字「報應」!「是啊,言大夫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外科大夫了
,你能遇到他,真算是你命大,平時要讓言大夫做手術,至少也得排一周的隊呢
。」

  一名醫護人員勸慰著佟,佟劇烈的掙紮了兩下,大約是骨荏又紮進了臟器裡
面,嘴裡又冒出血沫來。

  我叫醫護人員把佟推進手術室,然後拿出我的駕照,對著蘇晴說:「在這陪
季然等警察,我駕照後面有保險員的電話,叫他過來處理……你們什麼都不要說
,等我出來……」

  蘇晴看著我的眼睛,輕聲問:「你什麼時候能出來?」

  我看著她,認真的說:「我理想是十個小時,希望他的身體堅持得住。」

  蘇晴深深吸了口氣,突然道:「這才是個男人,真正的男人……你進去吧,
我們等你十個小時。」

  我進了手術室,清潔了身體,換上了手術服,再次清潔身體,然後走到手術
台面前,看著麻醉師在操縱儀器,我隔著口罩說:「我剛才檢查過了,病人疑似
有腎衰症狀,聽我指示適量減少麻醉劑量……以免引起器官突發衰竭。」

  麻醉師點了點頭,我站在佟面前,看著他頭罩下的眼睛,冷靜的伸出手,說
:「刀。」

  一把手術刀遞到我面前,我冷靜的,沿著佟胸腔凹陷的部位劃了下去,一股
汙紅的鮮血,如泉水般綻放出來……佟開始抽搐,我扒開他滿是汙血的胸腔,然
後伸手:「鋸子。」

  麻醉師問:「現在加麻嗎?」

  「加百分之一量。」

  我沈聲說,用小鋼鋸一下一下的鋸切佟的肋骨,每一下挫動,都讓佟哆嗦一
下,我鋸開了佟的三根肋骨後,將它們用力扳起來,然後慢慢將他紮進臟器裡面
的尖銳骨荏撥出來,觀察了一下,說:「骨頭碎了,需要鋸掉,生理情況?」

  旁邊的護士立即報出了心跳和血壓指數,我點了點頭,道:「準備血漿和補
充液,隨時觀察生理指標。」

  我看著佟的臉,在如此低麻的情況下,他還保持著清醒,望著我的眼睛,充
滿了恐怖和絕望,不得不說,他的身體真的很好,我的手伸在佟血糊糊的胸腔裡
面,慢慢的扯斷他一根血管,大量的鮮血頓時泉湧出來,我冷靜的道:「吸血器
……傷患血管又在破裂,大約是剛才碎骨堵住了……」

  說完又扯斷了他的一根血管。

  佟在護罩後面看著我,眼睛裡露出了「給個痛快」

  的哀求,我看著他額頭上冒出的汗,冷然道:「加大供氧,保證傷者求生意
志。情況比我想像的要麻煩得多……」

  我戴著手套的手,慢慢在佟的身體裡面蠕動著,他的胸腔臟器,被我一點點
的撕開,縫好,血管一根根的被我扯斷,紮緊。

  神經被我一條條的揉散,然後束合。

  肌肉纖維被我一寸寸的撕開,然後點膠……佟在手術台上,已經完全成為了
一個任由我擺佈的血人,他連哆嗦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木然的看著我,一直看
著我,我毫不避讓他的目光,一遍遍的對他說:「清醒,清醒,我會醫好你的。

  佟的嘴角抽搐著,眉眼都扭曲成了一團,大滴的眼淚跌落下來,我對旁邊的
護士說:「給傷者擦汗,揭開面罩,只保持呼吸器。生理指標?」

  觀察護士急忙說:「血壓平緩下降。」

  「輸血,傷者傷勢嚴重,庫存同型鮮血還有多少?」

  我冷靜的問道。

  「還有三袋,要不要向血站調血?」

  一名助手問道。

  「調,盡可能多調血……同時補充鹽水。」

  我鎮靜自如的發號司令,在這個手術台上,我就是王者。

     護士已經揭開了佟的防護面罩,只保留著他口鼻間的呼吸器,由於有吸血器
吸走他胸腔的鮮血,佟這時喉嚨裡已經沒有了血液,他死死的看著我,突然「噢
咪」

  的哼了一聲,由於含著呼吸器,聲音模糊不清,我自然知道他說的是「饒命

  兩個字,我平靜的說:「放心,我會醫好你的,讓你還可以繼續看電影拍錄
像到處去玩……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保持求生意志,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止血
鉗。」

  佟聽到「拍錄像」

  三個字後,絕望的又流下了淚水,我明顯的看到他在悔恨,無以倫比的悔恨
,但我還是繼續努力的扯斷他的血管又紮上,所有的操作都在血肉模糊的胸腔裡
面進行著,沒有任何人看到,更沒有任何人懷疑,即使最高明的法醫,也無法指
責我專業上的半點錯誤。

  「還在流血,胸腔所有血管都接駁了……應該是腹腔血管破裂,清洗傷者腹
部,準備剖腹……」

  我對著助手下達命令。

  終用死灰的眼睛看著我,露出來的不是哀求,不是絕望,而是仇恨,赤裸裸
,想吃掉我的仇恨。

  我慢條斯理的清理著他已經支離碎破的胸腔,看著佟眼神中淩厲的「就算你
搞死我,我也搞過了你老婆,你老婆都被我玩遍了,玩瘋了,*成**了」

  的神情,我平靜自若的道:「不要害怕,活著才有可能……」

  佟淩厲的眼神消失了,顯然他也明白,再多的事,再大的事,也抵不過「活
著」

  這最簡單的兩個字。

  我從他眼神裡面讀出了大約「下輩子再也不玩醫生的老婆了……」

  之類的情緒,我溫和的勸慰他:「放心,你會好起來的,你身體素質特別好
,你看五個小時的低麻手術,你還能保持清醒,證明你的求生意志很頑強。」

  這時麻醉師忍不住插話道:「傷者的身體確實很好啊……難得一見。」

  「是啊,所以我才叫你低麻嘛,要是他暈迷了,就沒有這麼強的求生意志了
。」

  我淡淡的說:「手術時間多久了?」

  「五個小時。」

  一邊的觀察護士有些疲憊的道。

  「換人,休息吃飯……麻醉師還能堅持嗎?」

  我問道。

  麻醉師沈吟了一下,還是說:「換人吧……我也撐不了了,這還得剖腹呢。

  不多時,手術室裡的醫護人員全部換了一撥,只有我一個主刀醫生還留在這
裡,當然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一個主刀醫生來接手的,哪怕是二十個小時的大
手術,也沒有主刀醫生換人,最多只是增加副主刀而已。

  在新的麻醉師,觀察護士,工具護士,擦汗護士,助手,第二助手的協助下
,我順暢的剖開了佟的肚子,手指陷進大堆的腸器說,我說:「疑似腸裂出血,
鉤子。」

  護士遞過專用分腸鉤,我冷靜的將佟的腸子分開,然後慢慢的在他的腸道上
穿出一個個小孔,鮮血頓時一湧而出,我說:「找到穿腸點了,吸血器,止血鉗
……」

  佟躺在那裡,雖然有著血液一直在補充,但是他也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只
是木然的盯著我,這時他眼睛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我將佟的腹部也分解得支離破碎再一點點修復,稱之為千萬萬剮也不為過,
當我輕輕扯斷佟的生殖器官內繫帶時,已經沒有了情緒的佟,又從眼睛裡面流出
了眼淚,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望著我,我也坦然的望著他,一面將他的膀胱肌腱,
肛門肌腱慢慢的撕裂再仔細縫合。

  這個時候,我非常認真的對著佟說:「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佟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我鼓勵的道:「對,就是要這種強烈的求生意志,雖
然你的傷很重,但是我都盡力幫你控制住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你的求生意志
……」

  我真的很想讓佟活下去,雖然我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外表還算完整
,但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全部碎掉了……而且是合情合理,完全合符車禍原則
的碎掉……由於車禍現場已經破壞,撞擊力度也就只有靠猜測了。

  佟頹喪的望著我,曾經那麼凶殘,那麼淫惡的一個人,在手術台上,在我的
手下,連條狗都不如,我繼續摧殘修補著他的腹腔,割開了他淫亂的腎,慢慢將
手指挖了進去,一點點,一點點的摳出膩滑血糊的內膜組織……佟輕輕的顫抖了
兩下,觀察護士突然道:「心率下降,血壓不足……」

  「加大供血,準備電擊。」

  我冷靜的喝斥,全力以赴以拯救著這個萬惡的罪人。

  「血漿不足了。」

  觀察護士微微有些急促的道,我瞪了她一眼,下令:「從血站調,在醫院廣
播徵求義務獻血者……」

  然後,我看著佟的眼睛,嚴肅的說:「放心,血漿會有的……你要保持強烈
的求生意志!一定要保持!」

  佟看著我的眼神裡面,露出一絲嘲諷,但更多卻是後悔與不甘,他死死的凝
視著我,然後,瞳孔開始渙散了……「生理特徵消失!」

  護士聲音略為加大,見慣了生死的醫護人員,自然對手術台上的死亡習以為
常。

  「電擊!」

  我拿起兩隻擊胸器,相互撞擊一下,狠狠按在了佟的胸膛上面,佟一陣顫抖
,我喝斥:「加大電量!」

  又一次電擊。

  「心率恢復。」

  護士的聲音驚喜的傳來,我看著佟迷茫的眼神,對他笑了一笑,道:「堅持
,現在你的腎穿孔已經找到了,只要切除你殘缺的腎臟,這場手術就可以完美的
結束了。」

  佟自然明白一個男人的腎臟代表著什麼,他死死的望著我,呼吸器裡面傳出
沈悶的喘氣聲,眼神已經完全潰崩了,沒有恐怖,沒有仇恨,沒有哀求,只有一
種刺入心臟的迷惘。

  「小刀。」

  我伸出血糊糊的手套,一把精巧的小手術刀立即遞到我手上,我又說:「擦
汗。」

  擦汗護士連忙用濕毛巾擦試我額頭上的汗水。

  我將雙手遞進佟的腹腔,看著佟的眼睛,輕輕的割開了他被的揉得一團稀爛
的腎臟。

  佟看著我,一直看著我,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我,然後,瞳孔再次渙散……
這次,三次電擊沒有任何效果。

  我聲音沙啞的疲憊道:「死亡時間?」

  「淩晨4時44分44秒……」

  我的嘴在口罩裡面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又問:「手術時間?」

  「11小時03分鐘……」

  我點了點頭,道:「傷情記錄,傷者車禍重傷,大量臟器破損,兼爆發性內
出血和器官衰竭……二助,幫我縫合傷者腹部,值班醫生,出去通知家屬……我
們已經盡力了。」

  我走到一邊的清洗通道,伸開手臂,護士連忙上來幫我脫掉手術服,我慢慢
的走了出去。

  手術室外的大廳裡,坐著稀稀落落的幾個人,有季慈,有蘇晴,還有幾名警
察和幾個看來是家屬的人。

  得到了值班護士的通知,親屬們明顯有些激動,幾名警察正在厲聲勸說,我
疲憊的坐到蘇晴身邊,她默默的看著我,然後問:「你盡力了?」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我真的盡力了,我用盡了一切的手段來挽回他的
生命,但是……血漿不夠,而且破損器官太多……」

  一名警察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我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是那個叫做「黎開

  的警察。

  黎開示意蘇晴和季慈坐遠一些,然後對我說:「我知道你盡力了……當我知
道是你進了手術室時,就知道這個結局了。」

  我不作聲,只是看著他。

  黎開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和他沒什麼的瓜葛的,我只是不想讓蘇晴牽扯到
這件事情裡面,再牽扯出我來,我還有家庭,還有工作……這樣也好,一了百了
。」

  我看著黎開,認真的問:「一了百了?」

  黎開點了點頭,說:「那份視頻根本就沒有存檔,我直接毀掉了,龍小騎的
案子只牽扯到那個他姦殺的女人,其他的我示意他了,他也明白了,就閉嘴了爭
取個死緩……既然沒有以前的筆錄,那這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車禍事故,不會牽
扯到任何別的事情和別的人。」

  我沈默了一下,緩緩問:「為什麼?」

  「自私吧。」

  黎開輕聲說:「我知道,人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麼來,姓佟的和你妻子之間的
事情,或者不算什麼大事,但他最後刻意拍下錄像來羞辱你……是個男人,就受
不了……畢竟這件事情爆出來,也是個醜聞,你也知道,轄區內刑事案件太多,
對我們評級審定也不好。」

  停頓了一下,黎開又說:「我跟蘇晴也說開了,放心,我聯繫你妻子,真沒
什麼惡意,只想叮囑她小心姓佟的狗急跳牆別牽扯到蘇晴……」

  黎開悠悠說:「其實……你應該感謝那個小女孩,真的……」

  我沈吟了一下,說:「那個記錄員,當時也全聽到了……」

  黎開笑了起來,道:「沒有筆錄,沒有原始資料,就不存在案子,再說了,
這只是一樁普通的交通事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交警隊跟我們刑警隊可是兩個
不搭界的部門,那個記錄員,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車禍這件事情的……我會警告她
的,畢竟警隊紀律在那裡,洩露了案件特別是這種可能傷害到當事人隱私的案件
,她絕對會守口如瓶的,這點素質都沒有,還當什麼警察,做什麼刑警隊的記錄
員。」

  我點了點頭,說:「那,就再也不見了。」

  「我還敢再見你?我也怕哪天躺在手術台上,看到你拿著手術刀啊……」

  黎開心有餘悸的說:「11個小時啊……我都不敢想像裡面發生了什麼……

  我平靜的回答:「什麼也沒有發生,你可以調法醫過來解剖屍體。」

  「法醫吃撐了,車禍屍體也要解剖?」

  黎開不屑的說了聲,然後拍了拍我的肩頭,道:「帶你的人回去吧,交警隊
和保險公司會處理一切的……對了。」

  黎開緩了一下,才小聲說:「我用個人名義說一句:你做得沒錯,那個人…
…是個男人忍不了……關鍵是,你沒把自己搭進去……沒把蘇晴搭進去,也沒把
我……牽扯進去……謝謝……」

  說完,黎開走了兩步,又走回來,附在我耳邊對著我說:「從男人的角度來
說,我覺得,那個小女孩,比你的妻子更重要!」

  說完,就大踏步的走到了那群家屬面前,喝斥起來,命令他們離開醫院,明
天到交警隊解決事情。

  我站起來,對著蘇晴和季然示意一下,然後從側通道離開了醫院,我的車已
經被交警隊拖走了,我們在街上攔了輛出租車,三個人擠在後排座上,我看著季
然疲倦的臉,伸手摟住她,讓她靠在懷裡,輕聲說:「謝謝。」

  季然平靜的說:「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長籲了一口氣,不再說話,蘇晴也將頭靠在了我肩上,抱著我的手臂,溫
柔的蹭著,一言不發。

  回到家裡面,我看到臥室裡,嫣還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裡,守著熟睡的嘉嘉,
望著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

  我沒有理會她,直接就抱起了季然,走進了另一間臥室,將季然放到了床上
,為她蓋好被子。

  季然伸手拉住我,輕聲說:「陪我……」

  我脫了鞋子,也鑽進了被子裡面,緊緊擁住了季然柔軟的身體,季然小聲說
:「我不後悔……但我害怕……脫我衣服……要我……」

  作為一名手術醫生,我自然知道,親手終結一條生命,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麼
大的心理壓力,無論有再強大的理由,人的內心也承受不起,包括我在內,雖然
我表面上泰然自若,但內心那根弦也是繃到了極至,急需要一場真正的發洩來舒
緩。

  嫣和蘇晴都沒有進來打擾我們,我和季然彼此索取著,相互安慰著,靈與肉
的交融著,將所有的愛和情都迸發了出去,只剩下相依為命的濃濃情意。

  黎開說得對,這個女孩,才應該是我一生應該守護的,應該痛愛的女孩。

  嫣不會為我殺人,而她會。

  嫣不會為我傷心,而她會。

  嫣只是嫣,而季然,現在已經是我的全部。

  睡夢中電話鈴聲響了,但我沒有接,不知道是嫣還是蘇晴進來接了電話,邊
說邊走了出去,聽那伶俐的口吻,應該是蘇晴。

  我徹底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昨天做了11個小時的高強度手術,又
和季然溫存了好久,這個時候醒過來,我仍然感覺到有些疲憊,我穿上睡衣走出
來,看到嫣正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面,看到我時,她的目光躲閃了一下,然後又移
回來,輕聲說:「你電話響了,是交警隊打來的,蘇晴叫醫院合作律師和保險公
司去處理了……這時她帶嘉嘉出去玩了……」

  我看著嫣,一直看著,她微微躲避著我的眼神,終於,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了
下來,看著空曠的牆面,輕聲說:「你是不是要和我離婚,再娶季然?」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想她擁有我妻子的名份。」

  嫣低低的垂下了頭,悄聲道:「聽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好害怕……但
是,又覺得好……佩服……我自己做不到的,我……知道,從聽到你進了手術室
的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了,我和別人偷情你會原諒我,但我讓別人
羞辱你……我真不知道他沒有拿走攝像機……」

  嫣突然自嘲的一笑,吸著鼻子道:「算了,這個時候了,我都還在自欺欺人
,明知道他在攝像,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忍不住在心裡面僥倖著,覺
得他只是在留念……但我真不知道,他會留下攝像機來,不然我自己就會處理了
……我還奢望著,大家都沒有事情,就當所有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直回到從前
,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生活著……我是不是很無恥?」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嫣。

  嫣抹了一把眼淚,看著我說:「最後我也勇敢一把吧……我們離婚,我什麼
都不要……但是,能不能不要告訴嘉嘉,也不要趕我走?至少在嘉嘉面前,我們
還保持著一個爸爸媽媽都在的家庭好不好?」

  我看著嫣,輕聲說:「季然時間不多了……我會一直陪著她……直到她最後
……」

  嫣流著淚說:「我知道。」

  我又說:「她會是我的妻子,最後一位妻子……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

  嫣瞪大了眼睛,惶恐的看著我,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你可以離開
我,帶走你想帶走的一切東西……包括嘉嘉……我不再愛你了,從季然開車撞向
那個人那一瞬間開始,我就愛上她了,比曾經愛你更多……多到我自己都無法相
信……我現在心裡面只有她,也許她走了後,我心裡面還是只會有她,再也容不
下別的女人了……包括你……我的前妻……」

  聽到「前妻」

  兩個字,嫣失神的,慢慢的坐到了地上,淚如泉湧,死死的瞪著我,用嘶啞
的聲音問我:「你說過你要愛我一輩子,你騙我的?」

  我看著快要崩潰的嫣,平靜的說:「是你先背叛了我……不是我背叛了你…
…特別是你的最後一次,我的心,已經沒了,只是當時不知道……只是當時麻木
了,只想著去殺人……季然幫我找回了我的心,自然,我的心裡面,就全部都是
她了……愛,就這麼簡單,那個流氓讓你爽了,你就愛上他……季然做了我想做
而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我也就把我的愛,全部獻給了她……沒有一絲保留……」

  「不是的,我沒有愛上他……」

  嫣痛哭流泣的跪在我面前,猛烈的搖著頭,許久以來,我從來沒有看到她這
麼痛苦過,但是,現在她的痛苦,我卻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等同身受……該痛苦
的時候,她冷靜得總是異常的平靜。

  我淡淡的說道:「不管你愛沒有這上他,你和我離婚後,都不可能再嫁給他
了……除非你願意和他冥婚。」

  我這句話徹底讓嫣癱坐在了地上,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也靜靜的看著她
,良久,嫣才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看著我,一字一頓的道:「我不會走的。嘉
嘉也不會走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嫣急促的呼吸著,看著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會認輸的,我會
把你搶回來!一定要搶回來!」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嫣,輕聲道:「何必呢,我又不是一件玩具,當你完全擁
有我時絲毫不珍惜,別人擁有時,你又想千方百計搶回去,搶回去後,還不是一
樣不珍惜……」

  我伸手撫著嫣的臉,抹去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幾乎殘酷的冰冷道:「走吧,
你已經變壞了,再也改不好了,去過像蘇晴一樣的生活吧,外面有的是大把的男
人,會讓你們舒服的……我永遠也不會成為那些男人中的一員,所以,我還是我
,你,卻已經不是你了。」

  我站起身來,走向臥室,嫣跪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聲嘶力竭,然而我卻
沒有一點心痛的感覺,只擔心,她吵到了季然。

  我進了臥室,小心的關上門,將嫣的哭聲,徹底隔絕在了門外。

  季然已經醒了,坐在床上,清冽的眼睛看著我,我也坦然的看著她,季然沒
有說話,而是開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穿好衣服後,推開門走了出去,我不知道
她要做什麼,只得小心翼翼的跟著她。

  季然坐在了沙發上,看著仍然跪坐在地上痛哭的嫣,平靜的說道:「我不會
和他結婚的,所以你也就不必和他離婚。」

  嫣猛的抬起頭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盯著嫣,渾身上下
都在哆嗦和顫抖著。

  季然淡淡的對著嫣說:「我做這麼多,就是為了挽回你們夫妻的感情,如果
你們離婚了,那我做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意義?」

  我在後面喃喃道:「你真的不想嫁給我嗎?」

  季然不屑的道:「嫁給你有什麼好?你能讓我光宗耀祖,還是流芳百世?我
乾乾淨淨的來,現在不能算是乾乾淨淨的走,但至少,也不能背著一個別人老婆
的名份走吧……這個身份,我可是不稀罕的……你已經得到我了,還有什麼不滿
足的?」

  「我……我想……」

  我張嘴結舌,卻是說不出想說的話來。

  季然回過頭看著我,認真的說:「你這個人,就是優柔寡斷,想得太多而做
得太少,一直以為你想的就是最好的,你給的也是最好的……結果呢,你自以為
完美無缺的溫柔不是你妻子想要的,你自認為高尚犧牲的婚姻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時間不多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婚禮,一張比紙還薄的證書,能證明什麼?你
們倆個,不是都證明過了嗎?我甚至以為,你在用這種身份來羞辱我。」

  我瞠目結舌的無言以對,季然說的話,如同刀子一樣在割著我的心,是啊,
我一向以為給了別人最重要的東西,但偏偏都不是別人想要的……直到今天,我
和嫣一樣,還在自欺欺人,認為一個「妻子」

  的位置,足以代表我對季然的一切愛情……我的「妻子」

  有這麼重要?如果真有這麼重要的話,那坐在地上的嫣,又算是什麼?「所
以別瞎想了,我撞了那個男人,其實我是想撞死他的,真的想撞死……但不是為
了你,而是因為,他害了我姐姐,害了很多人,還這樣囂張,這樣無恥……老天
爺不給他一個結果,那我就給老天爺一個結果。如此而已……所以,不用想太多
,在我看來,婚姻和愛情,都應該是神聖的,不容侵犯的,如果有人侵犯了,就
得以命搏命的還擊回去,孔老夫子都說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啊……就是
以德報怨的典型了……你這種男人,用來當情人是最好的,但用來當老公……老
實講,真沒什麼安全感。」

  我如遭雷殛,一時間,我的自尊,我的愛情,被季然傷害得體無完膚。

  季然看著我,笑了笑,道:「感覺很奇怪是吧?很簡單啊,昨天以前,是我
姐欠你們的,但昨天以後,是你們欠我的,我還了那個人渣一條命給你親手報仇
,還賠上了我的處女身給你……所以,我現在能居高臨下的看著你們倆……別瞎
折騰了,你們在意的,在乎的東西,不是我在意的,更不是我在乎的,現在我的
,只想快快樂樂的度過最後的時間……誰要讓我最後的時間不快樂,我就要讓他
也不快樂,明白嗎?」

  說完季然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還說道:「我去找晴姐和嘉嘉了,你們自
己處理好吧,別讓嘉嘉回來,看到你們不人不鬼的樣子。」

  我木然的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個被拋棄了的玩具,孤苦零仃,倍感淒涼。

  嫣慢慢的爬過來,趴在我的膝蓋上,向上仰望著我的臉,滿是淚痕的臉上,
卻是笑靨如花,她柔聲說:「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我沒好氣的說:「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搶好不好?」

  「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嫣重複著,像是在宣誓一樣,認真的看著我,輕聲說:「言,我變壞了,變
得徹底的壞掉了,但我還能改好……真的能改好,你相信我麼?」

  我心裡空蕩蕩的道:「破鏡重圓,還是有裂痕的。」

  嫣溫柔的道:「但是至少是重圓了啊,那些破碎的鏡片,不會去傷到別人,
傷到自己,碎成一片片的,將所有的人都割得血淋淋的……我知道我沒資格向你
要求太多,我只想問你一句……我要下地獄了,你願意陪我嗎?」

  我不解的看著嫣,嫣看著我,認真的說:「我沒有愛上那個人,真的沒有,
我只是在害怕,害怕陷入地獄的時候,沒有人陪……我的慾望已經釋放,我的地
獄已經打開,我已經變壞了,徹底變壞了,再也變不好了,你能和我,一起下地
獄嗎?」

  我寒毛都立了起來,惶恐的看著嫣,不由自主的後縮了一下。

  嫣明白我的恐懼來自於何方,她緊緊摟住我,不讓我後退,看著我的眼睛,
認真的說:「我不會去找別人,真的不會,我只要你……蘇晴說過,有很多很多
種的方法,能讓人陷入地獄的,不是非得去找別人……言,我在地獄裡面了,你
下來嗎?」

  看著嫣期盼渴望的模樣,我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一陣的厭惡,她看到我臉上
的表情,神情一滯,眼角的淚又滴了下來,輕聲的,自嘲的道:「是啊,現在的
你,怎麼會陪我下地獄呢……你已經不再愛我了,你已經愛上別人了……真正的
愛上別人了,我是愛上了慾望,那個人只是慾望的象徵,而你是真正的愛上了別
人,全身心的愛上了別人……我還在期盼著,你能和我一起下地獄,再一起拯救
我出來……」

  我怔了一下,詫異的問道:「拯救你出來,是什麼意思?」

  嫣看著我,流著淚的苦笑道:「地獄是刺激的,但地獄也是殺人的……終其
一生,我們不可以淪陷在地獄裡面,只能自行拯救……正如蘇晴找你,就是她在
自我拯救……而我……能有這個讓你拯救的機會嗎?」

  我猶豫著,一時間躊躇不絕,嫣垂淚道:「你果然還是這樣優柔寡斷,我還
以為,進了手術室後再出來的你,會跟以前不同了呢。」

  我直直的看著嫣,突然問道:「我殺了他,你不心痛嗎?」

  嫣臉色蒼白的看著我,無助的道:「你怎麼會認為我會為他心痛?那就是個
人渣,是個流氓,是個惡魔……是個拖我進地獄的兇手,我只恨自己沒有季然的
勇氣,不然早就親手殺了他了……言,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或許是被他那些流氓
的言語短暫迷惑過,就像人說粗話一樣,會有變態的快感,但誰也不會把粗話當
真……我知道我髒了,從頭到腳都髒遍了,甚至連心和靈魂都充滿了汙垢……我
知道你會唾棄我,會拋棄我,會像扔掉一塊沾了鼻涕的紙巾一樣扔掉我……但是
,我對你的愛情,從來沒有變過,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跟你來到這裡,成為你的
妻子……我只是後悔,讓別人打開了我的地獄之門,讓我困在裡面,再也出不來
……求求你,不要拋棄我……如果能再來一次,我真的會殺了他,再殺了季然的
姐姐……為你做一個烈婦……」

  我莫名其妙的覺得好笑,喃喃道:「如果再來一次……呵呵……如果再來一
次,我就不會娶你了……」

  嫣看著我,清冽的道:「那你會娶誰?娶蘇晴?娶季娜?還是娶季然?」

  我無聊的道:「總會遇到好女人的。」

  嫣冷冷的笑道:「用你那種方式愛女人,再好的女人,也經不住壞男人的誘
惑。」

  我看著嫣,冷冷的道:「不要以為,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像你一樣自甘墮
落,心甘情願成為別人不花錢的**。」

  「終於罵出來了啊。」

  嫣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看著我奇怪的說:「這句話,我都自己罵了自己千萬
遍了,但你卻一直捨不得罵我?為什麼?因為你的愛?因為你想著用你的愛感動
我?讓我回頭?讓我內疚?老實講,我有感動,有內疚,但那只佔有百分之一不
到,其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嘲諷,都是看不起……明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睡
了,被人**了,被人輪姦了,被人強姦了……躲在一邊什麼都不做,自欺欺人
的善良著,覺得自己特別崇高的寬恕著,縮頭烏龜一樣的容忍著……季然說得太
對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是你老婆,我被人如此的淩辱強姦**輪姦,你
為我做了什麼了?血濺五步?報警告官,最後還是靠個小女孩,才稍微展現了你
一點的男人氣概……你活得,比我髒多了。」

  我氣得渾身哆嗦,握緊了拳頭看著嫣,骨節捏得啪啪作響,嫣毫不畏懼的看
著我,悠然道:「為什麼那個人敢來家裡強姦我?還拍錄像?還敢放在你面前?
他看死了你,你就算知道,也不敢做什麼……你是拿著手術刀出去了,然後呢?
手術刀不是扔了嗎?季娜死了關你屁事啊?季娜死了關你老婆被強姦了屁事啊?
季娜死了關你被羞辱了屁事啊?你為什麼不去殺人了啊?你馬上就找到借口了啊
……那個人看死了你,我也看死了你……你就是這種人……就是只天生的烏龜*
**子……還想娶季然,難怪季然看不上你,你也就只配娶我這種爛貨,不要錢
的**……連我這種爛貨不要錢的**,你都守不住……連罵都不敢罵一句,成
天愛啊愛的,愛你嗎個頭啊,愛愛愛,你拿愛當飯吃啊?怎麼沒吃撐死你啊……
一個小女孩都知道開車撞人保險公司理賠,***的會做什麼?拎著把蘋果都切
不開的手術刀走來走去,說出來都丟人!」

  我感覺到了無限的羞恥,彷彿一層層的皮被扒得精光了一樣,連靈魂都裸露
出來,我看著嫣,眼睛裡帶上了哀求的神情,乞求她不要說了,嫣卻自顧自的道
:「你是醫生啊,你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殺一個人於無形啊……你都做了些什麼?
用拳頭去和那個人打架?然後,又被別人打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這麼窩囊
,這麼沒用,我能怎麼辦?那個男人要來強姦我,我就只能讓他強姦,要拍錄像
,我就只能讓他拍錄像……我知道他對著鏡頭在羞辱你,我能怎麼辦?自己丈夫
保護不了我,自己丈夫掌握了一切證據都無動於衷,我甚至以為,你是綠帽愛好
者,心想這樣的話,我們倆口子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那我被人汙辱了,還
算最後為你做了點貢獻呢……「「別說了……」

  我痛苦的嘶叫,一直以來站立的道德制高點,被簡簡單單的「丈夫」

  兩個字刺得墜入深淵,我是一個丈夫,看到妻子受辱,掌握了證據,想的不
是以牙還牙,而是忍辱偷生……是娜說服了我嗎?不是,是我自己說服了自己,
我突然發現,我有什麼資格責怪嫣?在她受辱時,在她一次次明裡暗裡向我暗示
要出國時,我選擇了漠視,選擇了將頭埋在沙子裡面,然後看到最後的那段錄像
時,又可笑的提著一把手術刀,像個小流氓一樣出去殺人。

  我是醫生啊,專業的外科主治醫生啊,我殺人用得著手術刀嗎?我用一根針
管就能在佟的腳上注入空氣,造成他心梗的速死假象啊?我用一根手指就能按住
他的頸動脈,讓他半分鐘內就休克昏迷,然後無數種任何專業法醫都查不出來的
死亡方式任我選擇啊。

  可是我卻拿到了一把手術刀,佟那種人,會怕一把手術刀嗎?他拿出一把比
我更大的刀,或者一腳踢落了我的刀……我呵呵的傻笑起來,真的傻笑起來,這
一刻我才明白,嫣說得真的是對,季然也說得對,我是最好的情人,但是,作為
丈夫,我真的不合格……是一點都不合格,半點都不合格……我的忍辱負重,我
的苟且偷生,我的一切一切,其實都是兩個字:懦弱。

  我害怕,其實我害怕什麼我都不知道,害怕嫣離開麼?好像不全是?是害怕
自己失去現在的生活……哪怕這個生活中多了一隻耗子,我也裝作看不見,希望
它吃飽了自己就走了,我害怕改變,害怕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不僅僅是嫣,
嫣只不過是一個具體的代表而已。

  所以那個流氓看透了我這種人,嫣也看透了我這種人,他們能在我的家裡肆
無忌憚的通姦,甚至當著我女兒的面淫亂,他們就知道,我就是個屁,連個屁都
放不出來的悶罐,是啊,我是連屁都沒有放出來過啊,想到這裡,我頹然的低下
了頭,習慣性的將頭埋進了膝蓋間。

  嫣看著我沮喪的樣子,伸手輕輕摸著我的頭髮,問:「你是怎麼殺他的?」

  我悶悶的說:「我叫麻醉師給他打了微麻,讓他在清醒的時候,切開了他的
胸腔,慢慢的鋸開了他三條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扳起來……」

  我慢慢的訴說,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都描述入微,這是我的專業,我最驕
傲的領域,在手術台上,我就是王者。

  我說得非常詳細,大量的專業術語夾雜在其中,嫣卻聽得兩隻眼睛閃閃發光
,不停的追問:「後來呢……他看著你……你感覺到是什麼意思?」

  我沈浸在了回憶裡面,想像著佟的眼神,哀求,仇恨,恐怖,惶恐,後悔,
威脅,求饒……我不知道平時的佟在哪裡,但我敢肯定的是,手術台上的11個
小時,他絕對是在地獄的最深一層掙孔,甚至連哀號都發不出來……因為口鼻裡
堵有呼吸機啊。

  說到最後,我看著嫣,認真的總結道:「我淩遲了他,就在手術室裡,在同
事們的注視中,活生生的淩遲了他,整整11個小時,他死的時候,胸腹腔內,
沒有一條血管,一根神經,一束纖維是完整的,兩顆腎部還有生殖器內系器官,
全部被我活生生的捏碎了……」

  嫣興奮得渾身顫抖,臉上泛起了陣陣的紅暈,握著拳頭,惡狠狠的說道:「
該,你早該這麼做了……他所有加給我的侮辱,都該這樣千百倍的還給他……只
可惜,我沒能親眼看到這一幕……對了,手術室裡有監控麼?」

  我怔了一下,道:「有啊,為怕醫療事故,手術室自然有高清監控的,真出
了事故,衛生局和醫監局就可以調看了。」

  「複製出來,給我,一定要給我。」

  嫣病態的笑道:「他拍了我好多無比羞恥的錄像,他被淩遲的監控,我一定
要看到,答應我。」

  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任何一個主治醫生都可以調取自己的手
術錄像複製研究的,甚至有時候還會用來給別的醫生講課,我點了點頭,昨天那
種手術雖然11個小時,但只是一場普通車禍外科手術,沒有絲毫吸引人之處,
如果我不去複製的話,估計永遠也不會有人去看一眼的。

  嫣突然看著我,說:「能刪除嗎?複製了後?」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刪除的,即使法醫來了,也無法從我的手術過程中
,挑出半點毛病……何況,律師和保險公司答應了賠付,他的屍體明天就會火化
掉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故意去刪掉,反而容易引人懷疑。」

  嫣點了點頭,對我說:「那一定要把視頻給我,全程的,11個小時的,一
秒鐘都不能少。」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看到嫣這麼興奮,心裡倒是有了幾分釋然,至少,她現
在,是痛恨那個人的。

  嫣瞟了一眼我,突然又問:「我們還離婚嗎?」

  我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癱在沙發上,喃喃道:「你想離就離吧……我無所
謂了……」

  嫣撲在了我身上,惡狠狠的扯我的臉皮,怒道:「我什麼時候想過離婚了?
我什麼時候想過離婚了?」

  我看著她,木然道:「消防通道裡啊,你給他手淫的時候……你自己說的,
和我離婚了,要他娶你啊。」

  嫣死死的看著我,眼淚又流了出來,硬嚥著說:「你就記著這一句,一直就
記著這一句,永遠都會記著這一句,是不是?」

  我無動於衷的說:「是啊,你自己說的啊,你要和我離了跟他過啊……現在
可以去冥婚了……」

  「我說的是……我說的是……」

  嫣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終於還是嗚嗚哭了起來,摟著我道:「
老公,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忘記我說的那句話……我知道我知道,我說過太
多太多的話,什麼淫蕩的話都說過,你都在視頻裡看到了,但唯獨這句沒在視頻
裡出現過的話,最傷你的心……無論我怎麼辯解,但當時,我確實是這麼說了,
也這麼想了……因為我知道他這樣糾纏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發現的,我害怕,
我真的害怕……我是個壞女人,是個髒女人……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我木木然道:「是啊,我也是個懦弱的男人啊,天生的烏龜啊……天生烏龜
配不要臉的婊子,是絕配啊,我覺得你說得挺對的啊。」

  嫣看著我,一直看著我,然後輕聲的說:「老公,你和我,一起在地獄裡面
了……」

  我看著嫣,不太明白她說的話。

  嫣輕聲說:「自棄即地獄,當我們自暴自棄不再自我拯救的時候,我們就在
地獄裡面了……老公,歡迎來到無盡深淵……這裡到處都是吃人的妖魔,纍纍的
白骨,沒有陽光,只有邪惡……我們在這裡,無法沈淪,地獄不會讓人沈淪,只
會讓人害怕,害怕得想要逃離,卻怎麼也逃不掉……能讓人沈淪的,只有天堂,
只有幸福……」

  我像在聽神話故事一般,看著嫣,道:「你是不是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心理醫生也無法拉我離開地獄,也許,反而會被我一起拖下來。」

  嫣直勾勾的看著我,妖媚的道:「用你最不喜歡的方式。」

  一股怒氣在我胸腔裡面勃發,我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嫣,還沒有說話,她便
按住了我的嘴,含淚的眼中,滿是微笑,輕聲說:「你還是愛我的,你在生氣…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沒有以前那麼多,但我也不奢望有那麼多……有一點點就
好,其實太多的愛,真的負擔好重,壓得人好想逃離……老公,我只要你一點點
愛,一點點就夠了,其他的,我們就在地獄裡面去尋找補充吧。」

  我感覺到我好像被嫣催眠了一樣,在她嘮嘮叨叨的敘述中,體會著嫉妒,憤
恨,瘋狂,卑劣,齷齪種種我無法體會的甚至無法想像的情緒,當我最後神智清
醒時,發現和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赤身裸體交媾在了一起,她坐在我身上,看
著我的眼睛,對我微笑著道:「老公,歡迎回到人間。」

  我看著這個妖媚入骨的陌生妻子,一時間,竟然是恍然如夢。

  一個月後,季然發現她懷孕了,這個小小的女孩兒,暴放了驚人的生命力,
硬生生苦撐到孕熟期,成為了一個醫學上的奇跡,我們都以為季然能撐到孕熟期
已經是極限了,甚至隨時都做好了剖腹產的準備,但是最不可思議的情況發生了
,母嬰換血……嬰兒在母體內,感覺到母親身體白血球的缺乏,就自動反哺給母
親大量的白血球健康細胞,這個曾經在醫學界引起轟動的案例,竟然活生生的在
我們面前出現了。

  季然在十月懷胎後,生下了一個渾身雪白的女嬰兒,連頭髮都是白的,這是
嬰兒給母親反哺了過多白細胞的自然後果,經過檢查完全恢復了健康的季然,和
我一起,抱著雪玉似的女兒,淚如雨下。

  季然拚死懷孕生下了女兒,卻又在女兒的幫助下得到了真正的新生,這一刻
,我感覺到,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季然生育後,我曾經因為女兒的戶口問題,再一次向她求婚,季然不屑的撇
了撇嘴,道:「單親媽媽怎麼了?礙著你了?再說了,現在不是一塊住著的嗎?
非得靠那張破證綁住我啊?那張破證你綁住誰了啊?」

  聽到季然這話,我狼狽不堪的閉上了嘴。

  由於季然懷孕期要靜養的需要,我和嫣賣掉了以前的房子,在近郊一個國際
知名大樓盤中買了一幢獨立別墅,醫院的住房公積金還是很高的,以我的收入,
還算能湊合,在這幢別墅中,蘇晴成了不交錢的長期住戶,隔三差五的三更半夜
爬到我床上來,義正言詞的說以肉抵債交房租,而嫣就會在這個時候,拖我一起
和她們進入那慾望的地獄中去。

  蘇晴振振有詞的對我說過:「我沒有愛上你,我是愛上了你和你老婆的愛情
,我愛上了你們的家,愛上了這種家的感覺……如果不讓我加入進來……我就要
千方百計的破壞它……相信我,破壞總會比建設容易……」

  如此霸道的宣言,竟然是讓我無言以對。

  季然的醫學奇跡讓我也風光了一把,我本來是抱著最後留念的絕望心情,詳
細記錄下了季然懷孕的一點一滴,並且拍攝了大量的視頻數據,我又是醫生,各
種設備也方便的借到家中,這樣在季然懷孕生子又痊癒後,竟然讓我有了一整套
詳細的資料,我在季然的鼓動下,將這些資料整理成為論文,本來想寄給國內的
醫學雜誌的,沒想到季然卻是偷偷摸摸寄給了(科學)。

  對,就是在世界學術界排名第一的(科學)雜誌,(科學)很快就來了回復
,向我要了一個並署名額也就是寫作作者的身份,讓一位資深科學雜誌撰稿人,
將季然的資料和我粗陋的論文,寫成了一篇潸人淚下卻又精采絕倫的醫學論文,
並在(科學)雜誌上以長篇形式發表出來。

  季然火了,先是火遍了全球,又火回了國內,無數的廣告,贊助,經紀人蜜
蜂般的飛了過來,季然帶著雪玉,拎著蘇晴出去逛悠了一圈回來,然後,我的房
貸就還清了。

  我也火了,我不像季然那樣是火成了明星,而是在醫學界火了,畢竟是一篇
(科學),很快我就連升三級,成為了醫院的副院長,然後一系烈的專家頭銜和
職業職稱簡直不要錢的白送一樣栽到了我頭上,甚至當有人提名我成為當年諾貝
爾醫學獎的獲得者消息公開時,我自己都嚇汗了,季然的痊癒是女兒雪玉和母親
的愛的反哺好不好,這關我什麼事啊?不過想到母女換血季然痊癒的誘因是我讓
季然懷的孕……說沒我什麼事,也不太合情理啊。

  諾貝爾獎自然不會這麼無聊的發給一個醫療故事,我也就在眾人羨慕中,水
漲船高的成為了國內著名的諾獎提名醫學專家,(科學)雜誌長篇論文第一作者
,國務院特殊津貼獲得者,國家智庫特殊保護人才,國家十年計劃重點發展專業
學者,全國十大傑出青年,等等……我一度納悶什麼是國家智庫特殊保護人才,
季然出去逛了一圈,見多識廣的對我說:「臭美唄,就是打起仗來,第一批進入
核防空洞的專家教授唄,具說有這些人在,即使地球打成了廢墟,也能重建文明
……」

  我頓時大汗,不過有了這麼多的頭銜後,我的收入隱隱達到了城市高級水平
,而且一線的工作很少親自出手了,清閒下來也就更有空的陪著季然和女兒,當
然還有嘉嘉。

  嫣一直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她對此十分心滿意足,因為知道季然是兩次都不
屑的拒絕了我的求婚,所以嫣對季然簡直就是感恩戴德,也對她敢於開車撞人而
心懷敬畏。

  蘇晴不三不四的混在我們中間,生活得像是一條滑溜的魚,對外說是季然的
兼職經紀人,醫院的事由於季然的風波鬧得太大,她作為季然的名義監護人,加
上我關照的原因,也就成了一個只拿錢不做事的隱形人,這個女人在床上玩起來
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魔鬼,不但我和嫣經常被她玩到崩潰,連季然有時候都開
始有模有樣的邪惡起來。

  幸而蘇晴的邪惡,現在只為我而綻放,至於季然,倒是對我坦承過,暫時還
沒有去找野男人的心思,至於以後,就得看我的表現和她自己的心情了,不過最
重要的,還是小雪玉喜不喜歡我這個爸爸……聽得我膽戰心驚,看得她哈哈大笑

  在蘇晴為主,季然為輔的雙凶聯合之下,我和嫣的生活,永遠再也沒有了沈
悶和平淡,有的永遠只是措手不及的瘋狂與沈淪,像嫣說的那樣,進了地獄,想
出來,出來了,又想進去,於是就一進一出,一出一進,直到銷魂的白沫被勒索
出來,才算豎起了白旗。

  對於以上的流氓言徑,我不屑的表示了鄙視,然後就被三個發了瘋的女人又
一次拉入了地獄。

  一進一出之際,真的是幸福與痛苦並存著。

  生活很幸福。

  但生活不能一直幸福。

  生活很痛苦。

  但生活也不能永遠痛苦。

  至給所以沈淪在地獄中努力自拔直到口吐白沫的同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