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領麗人系列 01-06
白領麗人系列 (1) 完美的交易.
(引子)
多年前的一個傍晚,南加州大學,落日的餘暉映紅了半邊天際。
生化實驗館的一樓,來自印度的博士生拉賈,正穿過走廊踱向大門。大門自
動打開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兒,迎面闖了進來。她一身潔白:白色的球鞋,
白色的運動襪,白色的網球短裙,手上還握著一副白色的球拍。博士生拉賈頓時
停住腳步,呆立在那裡,眼巴巴地望著。女孩兒的身後,大門還沒有關閉,燦爛
的晚霞,毫無遮攔地披灑進來。美麗的女孩兒,被籠罩在聖潔的光暈中。
「拉賈師兄,你好啊,這麼早就走,回家抱孩子去啊?」女孩兒走近了,高
興地打著招呼,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啊?啊!不,不是,我實驗做完了。」來自印度的博士生驚醒過來,攔住
女孩兒,「哎,艾琳,你今天可真漂亮,打網球去啦?」
「是呀,我打了一下午,電子系的一位師兄非要教我,還請我吃了冰激淋。
」女孩兒不得不停了下來。
「真好,總有人請你。」博士生拉賈有些悵然若失,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做
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問:「艾琳,什麼時候我也請你吃個飯吧,外邊新開了一家
印度餐館,咖喱蔬菜咖喱雞,咖喱羊肉咖喱魚,你肯定喜歡的。」
「咖喱?不喜歡,多難聞呀!不過,還是謝謝你!」女孩兒笑了笑,回答得
很乾脆。
「別,」印度男生不甘心,瞇起眼睛審視著女孩兒,從上到下,最後停在女
孩兒裙下的部分,「艾琳,那,咱們一起喝個咖啡,總可以吧?」
「我沒時間,以後再說吧!」女孩兒擡手看看表,稍微有點兒不耐煩,「拉
賈師兄,我得走了,我要在六點半把實驗數據整理出來,下禮拜老闆做報告要用
,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倒也沒別的什麼事,不過,不過,你也別這麼急著走呀?」博士生拉賈忽
然壯起膽來,嬉笑著伸出手,試圖抓住女孩兒,「艾琳,你今天的白運動襪可真
漂亮。」
「拉賈,你觀察得真仔細,要是你做實驗也這麼仔細,早就該畢業了吧?嘻
嘻,別生氣啊。」女孩兒側身躲開印度博士生,「喝咖啡的事,下星期再說吧。
我真的必須走了,齊師兄在實驗室裡等我。拉賈,再見!」
「那只好,再見。」
外面,火紅的晚霞是那麼燦爛。
(一)
十月的下旬,南加州終於迎來了一絲秋意。在這陽光明媚的地方,四季並不
明顯。秋,總是悄悄地來,無聲無息地去。這是一個秋日的上午,一切都普通得
不能再普通。天空是蔚藍色的,一絲雲彩也沒有,好像被水洗過一般。在矽谷的
一座小城裡,像往常一樣,空氣乾燥而涼爽。已經過了上班的高峰,街景顯得有
些枯燥。車水馬龍消失了,低矮的建築似乎頗為寂寞。瀕臨海灣的主街兩旁,種
滿了高大的欒樹,茂密的枝葉間,不經意地露出嫩黃的花簇和紅色的豆莢。在欒
樹之間,偶爾會看到幾株紅楓和銀杏,火紅和金黃的秋葉,雖然不能說燦爛輝煌
,但也濃烈奔放。街邊有一些寫字樓,都不算高大,四五層而已。樓旁牆角下,
還有一串串的紫籐,花已經謝了,蒼翠的綠葉依然茂盛。矮小的民居的圍欄邊,
露出了紅色的泥土,還有一些乾草,樹枝,和枯葉。天竺葵還在開放著,白的,
粉的,紅的,紫的,煞是好看。大海邊的沙灘上,微風吹動著高大的棕櫚樹,發
出陣陣沙沙的響聲。
太陽升高了,海面泛起粼粼的波光,驚動了一群海鳥。它們興奮起來,一面
低低地盤旋,一面歡快地鳴叫。
主街上矗立著喜來登大酒店,算是小城最高的建築,俯瞰著低矮的民居和寫
字樓。在第十八層的一間豪華客房裡,一個女人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神情專注
地眺望著大海。這個女人是美麗的,身材高挑飽滿,皮膚白皙細膩。一頭烏黑的
長髮,被精心地梳向腦後,挽成一個髮髻,訴說著許多端莊和成熟,而一副無框
眼鏡,和一雙明亮的眼睛,更增加了幾分嫻靜與知性。她的裝束簡單而考究:淺
藍色的真絲襯衫,深灰色豎紋的西服套裙,還有肉色的長筒絲襪,和黑色的半高
跟皮鞋。這一切,不經意地表露了她的身份:跨國公司女性高管。這個女人就是
艾琳,本地一家製藥公司的研發主管。她今年三十五歲,在對年齡相對寬容的國
度,這只能算是中年的開始,甚至還可以說是青春的尾巴。美國人常常誤判東亞
女性的年齡,特別是像艾琳這樣美貌,優雅,保養適當,化妝得體的職業女性。
有幾次,艾琳走訪客戶,前台甚至以為她是去實習的管理系學生,其實,艾琳不
僅早就羅敷有夫,而且還是一對兒女的媽媽。
灣區的秋天是溫暖的,很少有霜寒,可艾琳卻不時感到陣陣寒意。她望著不
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
艾琳來自大海的另一端,曾經是天津醫學院的高才生。香港回歸那一年,她
飄洋過海來到南加州大學,用了四年的時間拿到了生化博士。畢業那年正趕上九
一一事件,由於艾琳的博士論文涉及到炭疽菌,她幸運地進入了一家生化製藥公
司,在總部研發中心做科研。艾琳的學問做得不差,但並不是書獃子。她很快就
熟悉了美國的企業文化,並且相當現實地領悟到,做技術是沒有多少出路的,要
想往上爬,必須走管理這架梯子。藉著一個特殊的機會,艾琳說服了頂頭上司,
也就是研發中心主管,由公司出資供她去斯坦福,讀在職工商行政管理碩士。當
時的主管名叫皮埃爾,五十多歲,歐洲移民,是個老派的技術官僚,一直很欣賞
和支持艾琳。艾琳的選擇沒有錯,兩年後她就當上了項目主管,坐進了單獨的辦
公室,而和她前後腳進來的老博士們,還在小方格裡苦熬。再後來,皮埃爾升為
高級技術副總裁,艾琳便接替了上司,爬上了研發中心主管的位置。很多同事對
此頗有微詞,認為艾琳爬得太快,但又無能為力,誰讓人家靠山硬,跟對了人呢?
當,當,當!
牆上的老式掛鐘敲了整整十下。
艾琳慢慢地收回目光,海浪,沙灘,棕櫚,民居,最後,停在街對面的一座
灰色的建築上。這是幢五層的寫字樓,艾琳對它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在那裡整
整度過了十三個春秋。地下室,是大型設備和藍領工人休息處;一樓,是大會議
廳,普通實驗室,和技術員辦公處;二樓,是小會議室,精密實驗室,和普通研
究員辦公處,三樓,是高精密實驗室和高級研究員辦公處;四樓,是總部普通行
政人員和研發中心主管;頂樓,當然屬於總部高級行政主管。記得剛進公司的時
候,艾琳聽到很多研發人員發牢騷,說研發和行政根本就不應該放在一起。對於
普通行政人員的樓層在科研人員之上,他們更是一百個不滿意。艾琳沒有加入牢
騷滿腹的行列,她只是不停地努力,不斷地調整,從二樓爬上三樓,又從三樓爬
上四樓。正當她向頂樓發起衝刺的時候,金融危機爆發了,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戛
然而止。
嘩,嘩,嘩!
身後傳來陣陣流水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衛生間裡淋浴。這水流聲打斷了艾
琳的思緒,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艾琳手下曾經有過三百多號人,金融危機以後,業績越來越差,團隊也越來
越小,現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更糟糕的是,去年新換了執行總裁,一個剛愎
自用的老女人,名叫梅根。她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女性員工的特殊福
利,比如三個月的額外產假,然後,大幅消減研發經費,改為收買小公司現成的
技術和配方,理由是研發新藥投資過多,風險太大。這第二個決策遭到了許多人
,包括技術出身的元老們的強烈反對。更年期中的梅根惱羞成怒,毫不猶豫地使
出殺手鑭:調整班子,結構重組,把元老們一一擠走,換上聽話的自己人。這些
變故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個難得的重新洗牌的機會,但對於艾琳卻絕對利空,因
為皮埃爾也捲入糾紛,被迫提前退休了。艾琳常常感到困惑,美國號稱民主社會
,怎麼企業裡卻是絕對的獨裁?靠山雖然倒了,天還不至於一下子塌下來。一年
來,艾琳一面更新簡歷,準備退路,一面積極活動,尋找新的依靠。俗話說,牆
倒眾人推,破鼓萬民捶。艾琳的自救行動並不順利,最近甚至傳出風聲,上面要
進一步消減研發經費,可能會把研發中心降格為技術中心。這可是釜底抽薪的狠
招兒,關係到幾十號人,包括艾琳本人和她丈夫,手中顫顫巍巍的飯碗。艾琳不
敢輕視,她使出渾身解術,八方走動,四處遊說,終於搭上了新興勢力,也就是
她曾經不屑一顧的印度幫。
艾琳在南加州大學的導師名氣很大,課題多,經費足,手下幹活的人自然也
多。艾琳的課題組特別大,碩士生博士生博士後一共有十個人,其中兩個,被稱
為怪叔叔,同學們常常在背後念叨。那兩個所謂的怪叔叔,一個中國人一個印度
人。中國叔叔其實年齡不大,是科大少年班出來的,功底紮實,學問做得呱呱叫
,可就是找不到工作,只好一期期地做博士後。同學們都說,他是聰明反被聰明
誤,人太清高,又有點兒迂腐,不願意放下身段,主動去適應社會。比如說,他
姓齊,名孝賢,很有內涵的名字,問題是外國人根本發不出這些音。別的中國同
學,都入鄉隨俗地改稱張約翰李湯姆,求職面試什麼的方便,可齊博士偏要獨善
其身,還說什麼姓名受之父母,焉能擅改。那個印度叔叔名叫拉賈,年齡也不大
,和齊博士截然相反。他是印度理工學院的本科,沒有任何學術功底,實驗做得
一團糟,一個博士讀了七年,最後還是借用齊博士的一些數據,才勉強通過了答
辯。要是中國學生這個樣子,早就被老闆開除了,可老印自有老印的能耐。這個
拉賈,口才好,擅長鑽營,馬屁拍得令人叫絕。艾琳的導師喜歡牛扒,拉賈,一
位虔誠的印度教徒,竟然每週末陪老闆去牛扒店,品嚐那血淋淋神聖的牛肉,幾
年如一日,雷打不動。
有時候,命運真是捉摸人,兩位怪叔叔,最終都和艾琳的事業和生活發生了
交集:畢業那年,老齊成了艾琳的丈夫,而拉賈,現在就在艾琳身後的衛生間裡
,正做著親密接觸前的清潔準備。
嘩嘩的流水聲戛然而止。
艾琳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
(二)
拉賈跨出浴池,站在白色的腳墊上,手持一塊大浴巾,仔細地擦拭著身上的
水珠,從頭一直到腳。胯間的陽具,硬硬地挺著;體內的心臟,彭彭地跳著。
拉賈生在孟買的郊區,家裡是三等種姓,不算太殷實但還能供他上學。應該
說,印度理工學院的本科教育是成功的,至少在照本宣科和考試方面。拉賈畢業
之後,按照家裡的安排,娶了一位遠房表妹。遠房表妹家在果阿邦,也是三等種
姓,可富裕得多,光嫁妝就運了整整三輛小車。雖然拉賈並不喜歡這位表妹,但
他很喜歡表妹家的財富。新婚過後,靠著妻子娘家的財力,拉賈來到了美國繼續
學業。到這裡為止,拉賈的人生軌跡,和成千上萬的其他留學生沒什麼兩樣,再
往後,拉賈的特殊之處就慢慢顯示出來了。印度人重視教育的程度不亞於中國人
,一般而言,印度學生喜歡醫學,電腦編程,還有企業管理。拉賈對生物化學沒
有興趣,對任何其它熱門專業也不感冒。他很想做人上人,但又不願意吃苦費力
,總是希望走捷徑。雖然投機鑽營是印度文化的精髓,但很少有人像拉賈這樣,
對本民族文化如此癡迷和執著。
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捷徑,拉賈走得很累,一來他確實不適合做科研,二來
他表妹的生育能力極強,接二連三地生娃,也牽扯了他許多精力。拉賈的博士論
文拖了一年又一年,最後沒辦法,只好去求老齊。老齊是個好人,看不得別人的
可憐相,雖然他自己也很可憐。老齊給了拉賈一些數據,又幫他做了一些。老闆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發拉賈畢業走人,時間上和艾琳是前後腳。按說拉賈和老
齊艾琳夫婦應該關係很好,可事實恰恰相反。這怨不得拉賈,始作俑者是老齊。
答辯之後,拉賈邀請老齊夫婦週末到家裡吃飯。這邀請是真誠的,老齊當場就答
應了。等老齊回家和艾琳一說,麻煩來了。艾琳恰好懷孕三個月,正在害口,聽
說是印度飯,連連搖頭。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艾琳不喜歡印度人,也不喜歡與
印度有關的東西,包括飲食和飲食的方式。老齊犯了難,他覺得這樣做很傷人面
子,可又不願意難為小妻子。老齊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他沒有馬上通知人家有
變故,請人家原諒,不要再麻煩了,而是磨磨蹭蹭挨到週五的下午,才吞吞吐吐
地告訴拉賈。第二,他竟然沒有隨便編一個理由,而是實話實說,說艾琳一聞咖
喱味兒就噁心想吐。拉賈生氣了,他認為老齊和艾琳是故意羞辱他和他的文化。
就這樣,好事變成了壞事。
拉賈和老齊夫婦結了冤,而且,這冤越結越深。艾琳和拉賈都是零一年秋答
辯的,因為炭疽菌的事情,艾琳年底就找到了工作,也就是現在這家生化公司。
當時公司用人心切,居然沒有在意艾琳的大肚子。拉賈就沒有那麼順利了,按照
答辯委員會的要求,他呆在學校裡,又花了三個多月修改論文。過了年,他猜想
艾琳公司可能還需要人,就請艾琳幫忙在內部投簡歷,這樣希望會大得多。艾琳
理所當然地回絕了,因為她看不起印度人,不僅不能做事,還特別喜歡搶功,放
在哪裡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後來,拉賈憑嘴皮子和漂亮的簡歷,混進了聖地
亞哥一家草創的小製藥公司。印度人擅長動嘴皮和編簡歷,在世界上是無以倫比
的,中國的悻悻學子們絕對自歎不如。又過了兩年,聖地亞哥那家小公司,被艾
琳這家大公司連人帶藥收購了。那時候,老齊在艾琳的幫助下也進了公司,就在
妻子手下做研發。拉賈,老齊,還有艾琳,又成了同事,真是世事難料。更讓人
噓唏的是,隨著美國經濟的日益空心化和泡沫化,企業的盈利不再取決於科學和
技術,而是更多地依靠股市投機,行業拆分併購,以及外包和裁員。在這樣的大
環境下,公司裡做實事的人越來越吃不開,而耍嘴皮子的卻有了用武之地。拉賈
,這位曾經幾乎肄業的差生,終於時來運轉,踏上了平步青雲之路。
拉賈終於擦乾了身體。他扔掉浴巾,擡起左臂,嗅嗅,還好,沒有狐臭,放
下,又擡起右臂,嗅嗅,也沒有狐臭,又放下,然後,拿起盥洗台上的印度香精
,往腋窩和胯下噴了一些。要是在平時,拉賈不會對個人衛生如此計較,但今天
不同。今天,他要在這裡完成一件大事:和艾琳發生兩性關係,或者更直接地說
,拉賈的性器官,即將進入艾琳的身體,抽插,推送,獲得快感,達到高潮,然
後射精。
早在南加州大學的時候,拉賈就對艾琳動過心思。拉賈是印度南部人,膚色
偏黑,對皮膚白皙的女人有著天生的嚮往。他試著約過艾琳幾次,當然沒有成功
。拉賈倒沒有生氣,因為想和艾琳約會的男生很多,被一口回絕的也很多,更何
況,拉賈是有家室的,人人都知道。艾琳嫁給老齊的時候,拉賈和其他男生一樣
,著實失落了一番。後來大家各奔東西,拉賈也就把這點兒情愫慢慢淡忘了。誰
曾料到,山不轉水轉,拉賈又和艾琳成了同事,而且是在同一幢樓裡,天天見面
。那時候的艾琳,已經做到了項目經理,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歲月,褪去了她
學生時代的青澀,換上了少婦成熟的魅力,還有職業女經理人特有的風韻。回到
家中,看著老婆暗褐色粗糙的皮膚,還有日益臃腫的身材,拉賈失眠了。印度人
也講緣分,中國的緣字,其實是來自印度佛經的外來語。拉賈相信,自己和艾琳
,還有老齊,都是有緣的。拉賈試著盡棄前嫌,每天碰到艾琳或老齊,都主動打
招呼,還像美國人那樣,有事沒事開幾個玩笑。老齊還好,多多少少回應幾句,
算是給個面子。艾琳就不同了,仗著自己有靠山,根本不把拉賈放在眼裡。有一
次,拉賈在例會上提議,研發部門也要搞六西格瑪和黑帶,別人不吭聲,就艾琳
毫不客氣站出來要他閉嘴。拉賈甚至還聽說,艾琳把他幾乎不能畢業的舊事,也
有意無意地透露給了許多同事。
拉賈悵然若失而又惱羞成怒,他把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化作了往上爬的動
力。別的印度職業經理人,往往幹個三年就跳槽,拉賈卻一直留了下來。他鞍前
馬後地討好上司,不動聲色地在各部門安插親信。幾年下來,竟然也成了氣候,
樓裡面印度人越來越多,別說中國人,就連本地白人,都快成了少數民族。拉賈
自己,也一步步地從二樓爬上三樓,從三樓爬上四樓,又從四樓登上了頂樓,把
四樓的艾琳和三樓的老齊,都踩在了腳下。金融危機以來,別人憂心忡忡,拉賈
卻十分淡然。古印度哲學說得好,危機就是轉機。去年,拉賈終於把皮埃爾擠掉
,當上了艾琳的頂頭上司。直到那時,艾琳對拉賈的態度才開始轉變,有了起碼
的面子上的尊重。太晚了,實在是太晚了。拉賈已經不滿足於把艾琳踩在腳下,
現在他想要的是,把這個漂亮女人弄到胯下。多少次,拉賈在電梯間遇見老齊,
一面禮節性地寒暄,一面惡狠狠地發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扒掉你老婆的
褲子,扯開她的腿,狠狠地幹她!又有多少次,會議室裡,拉賈一面貪婪地盯著
艾琳妙曼的身影,一面意淫和冥想:應該讓她脫光了幹,還是穿著衣服幹?還有
,應該幹她上面的嘴,還是下面的嘴?
拉賈對著浴室的鏡子,把頭髮弄了又弄,直到自己徹底滿意。和艾琳做愛,
在拉賈看來是頭等大事,不能有一點兒馬虎。從兩個星期前,拉賈就開始準備:
停止吃咖喱和其它辛辣食品,以免口氣和體味過重,還有就是和老婆分房,好攢
足精力,全力以赴完成與艾琳的性交。在印度教看來,性交,不僅僅是男歡女愛
,更是一種古老而莊嚴的儀式:通過肉體的交合,實現靈魂的躍遷和淨化。今天
,拉賈就是要完成這樣一個儀式,與老齊的妻子進行一次暢快淋漓的交媾,以洗
盡心靈深處積藏多年的自卑。
拉賈對於自己的身材和體力,還是信心十足的。另外,他自幼酷愛印度古典
文化,熟讀過各種版本的性經,而且一直身體力行。雖然拉賈出身在印度南部,
但並不矮小短粗。這些年來,為了擠入上流社會,拉賈一直在模仿主流生活方式
。他定期去健身房,打高爾夫,玩沙灘排球,還曾經學過衝浪。與書獃子老齊相
比,拉賈的體質當然要強壯得多,更何況,印度南部,斯里蘭卡和孟加拉等地男
人的性能力,是亞洲知名的,很多有錢的日本女人,每年都要專門去那裡買春。
拉賈確信自己準備好了。他從架子上拿起一條浴巾,圍在腰間,打好一個活
結,然後,推開了浴室的房門。
拉賈的眼前突然一暗。他停下腳步,睜大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適應
了新的環境。房間裡,深褐色厚重的落地窗簾,遮住了陽光,也遮住外面的一切
:海浪,沙灘,棕櫚,民居和對過的辦公樓。寬大的軟床,靠牆擺在房間正中,
柔軟純白的床罩,散發著淡淡的溫暖。床頭兩邊的牆壁上,各有一盞小小的黃色
的壁燈,暗淡的光暈,柔和而又曖昧。床尾的一角,側坐著一個女人:飽滿的前
胸,結實的腰肢,豐滿的臀胯,修長的雙腿。她就是老齊的妻子艾琳,拉賈曾經
的同學,現在的同事和下級。只見她含羞側頭,神態平靜安詳,髮髻已經解開,
烏黑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龐,而那妙曼的身體,也只剩下最後一絲遮
掩:紫色鏤空的胸罩和內褲,肉色透明的長筒絲襪,還有黑色的半高跟皮鞋。拉
賈的心,咚咚地跳著。他屏住呼吸,慢慢地移動著目光,沿著女性妙曼的曲線,
把艾琳的身體仔細審視了一遍,然後,緩緩挪開,最後,停在了床頭。那裡,隨
意擺放著一件淺藍色的真絲襯衫,一條深灰色豎紋的西服套裙,還有一副無框近
視眼鏡。
拉賈的家裡,也有這樣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和一條深灰色的套裙,只不過都
是大號的尺碼。這些年來,隨著拉賈在公司裡地位的上升,他的性慾和情趣也在
不斷提高。他厭倦了印度女人慵懶的紗麗,也不喜歡白種女人過分暴露的背心短
裙。艾琳,這個來自中國的白領麗人,成了拉賈心中美麗,端莊,成熟,性感,
以及其它一切美好感覺的化身。他默默地記住艾琳的日常穿著,給老婆買了同樣
的職業裙裝。每隔一段時間,拉賈就會勒令老婆打扮成艾琳的模樣,趴在書房的
桌前,分開粗腿,高撅肥臀,褪下內褲,而他本人,則意氣風發地立在後面,一
手叉腰,一手扶臀,狠狠地抽插,野蠻地衝撞,瘋狂地吼叫。
哦,艾琳!
哦,老齊的妻子!
浴巾,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
(三)
街對面的辦公樓,三樓的大辦公廳,被隔成一個個低矮的格子間。高級研究
員們每人一間格子,據說比二樓的要大一些。格子間的位置很有講究,靠窗的,
歸老員工或老闆的紅人,靠走廊的,屬於資歷淺或不招人待見的員工。格子間裡
沒什麼擺設,一張桌面,一把椅子,一台電腦,一個人。隔斷很矮,擡起頭,整
個大廳一覽無遺,毫無任何私密性。據說這叫做開放式辦公,便於提高效率。
靠窗的一個方格裡,端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神情專注,緊盯著面前的電腦顯
示屏。他就是艾琳的丈夫老齊。老齊已經過了四十,微微有些謝頂。少時的貧困
,影響了發育,使他看起來有些單薄,但也更突出了他碩大聰明的腦袋。上個周
末,老齊寫了一段程序,用來批處理基因序列的數據,可以極大地提高工作效率
。現在,他正在做最後的調試。
老齊出生在淮北,自幼父母雙亡,是吃嫂子的奶存活下來的,也是靠兄嫂和
其他窮親戚的幫襯,才讀完了初中。老齊沒有辜負鄉親們的期望,初中畢業,就
考取了科大少年班,後來,又公費赴美,完成了博士學業。老齊沒有按期學成歸
國,而是滯留了下來,還藉著國內的政治風波,在九二年拿了綠卡,也就是所謂
的血卡。老齊一直認為,這是他一生欠下的第一妝孽債,也是最大的一樁。從那
時起,老齊開始流年不利,事事坎坷。老齊的科研做得很好,導師也非常賞識他
,竭力給他寫推薦信,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工作,無論是在學術界還是在工業界
。沒辦法,他只好一期又一期地做博士後。就這樣,小齊變成了老齊,同學們看
他的眼神,也由羨慕和崇拜,變成了同情和憐憫。老齊在科大有過一個女朋友,
是他的學姐,安徽桐城人,非常愛慕少年才子。老齊出國的時候,指天發誓決不
辜負學姐。世事難料,後來老齊拿了血卡,不敢輕易回國,而學姐又無法出國,
就這樣,他背叛了誓言。在今天,這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但老齊認老理兒,
把這當作了自己的第二妝孽債。
出國後,老齊一直沒有女人,直到遇見艾琳。艾琳是被老齊從機場接回來的
。老齊是實驗室裡的老梆子,又有車,組裡所有的從中國來的新人,都是他負責
接機和安排頭幾天的食宿。老齊對艾琳,比對其他同學更照顧一點兒,註冊,租
房,選課,都是老齊領著去辦的。學校在郊區,比較偏僻不方便,後來艾琳晚上
做實驗,也是老齊陪著,甚至乾脆就是老齊替她做,更不用說搭車進城買菜之類
的小事。要說老齊一點私心沒有,倒也不是。從機場的第一面,老齊就覺得艾琳
有點像一個人,就是曾經餵養過他的嫂子。當然,老齊從來沒有告訴過艾琳,因
為他知道,妻子肯定不認為自己和村婦有什麼共同之處。必須肯定地說,老齊對
小師妹沒有什麼非份之想,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然而,命運的安排,有時候會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齊永遠不會忘記,零一年的一個春夜,楊柳依依,月色溶
溶,他正陪著艾琳往停車場走,姑娘忽然停下哭了起來。老齊頓時不知所措,又
是詢問又是安撫,好半天,艾琳才哽咽著說出了傷心事。原來,姑娘發了許多簡
歷,都沒有回音,又想到自己年齡不小了,連個男朋友也沒有,不由得難過起來。
老齊明白了,小師妹是在為自己的居留權和前程擔心。他於是用了半個多小
時,現身說法,安慰艾琳,只要做了博士後,就可以延長簽證,絕大多數中國人
都是這麼過來的,至於婚姻大事,不必著急,新版產科教程已經做了修改,把高
齡初產的定義由三十二歲提高到了三十五歲。不料,小師妹哭得更厲害了,最後
,竟然撲倒在老齊的懷裡。
一個月後,老齊和艾琳去市政廳扯了結婚紙。
(初為人婦的艾琳,潔白的婚紗,鮮艷的花束,甜美的笑容。)
老齊雖然迂腐,但並不愚蠢,他當然明白小師妹是個人精。艾琳在國內怎麼
樣,老齊不清楚,但出國後這幾年他還是瞭解的。這位師妹,心氣很高,但同時
也非常現實。這些年,她約會過的男朋友不下兩位數,除了黑的,白的黃的都有
,還經常跟齊師兄簡明扼要匯報幾句。本地白人男生家境還可以,人長得也不錯
,有立體感,就是只想玩兒,五年內恐怕不可能結婚。上海來的商科生素質太差
了,講了一晚上他家如何有錢,在盧灣區有三處房,到最後買單還要各付各的。
香港男人真沒趣,中文讓人聽不懂,英文更是稀里糊塗,還自以為比大陸人高一
等,去他妹的。啊呀,台灣小男生太娘了,還說什麼在台灣,媳婦都要和婆婆一
起住,真是嚇死人了。現在,艾琳需要同時解決居留和婚姻兩件大事,情急之下
,選擇確實不多。艾琳需要這樣一個男人,有相似的文化背景,同等的受教育程
度,還有,這個男人在家裡必須是弱勢的,因為艾琳有很強的控制欲。這樣一來
,選擇就更小了。相似的文化背景,同等的受教育程度,使範圍縮小到大陸來的
留學生或曾經的留學生,而這些男人,有綠卡的大多已經成家,單身的一般又沒
有綠卡。算來算去,艾琳算到了老齊的頭上。這事情看起來像意料之外,其實細
想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有時候,老齊覺得自己的婚姻有點兒可笑,好像一樁交易
,不過,如今這世道,有幾件事不包含利益的交換?
婚後,老齊是一個絕對的好丈夫,艾琳也努力做一個好妻子。因為丈夫的身
高只有一米六八,艾琳扔掉了所有的高跟鞋,改穿半高跟或平跟鞋。他們的運氣
突然好起來,就像老人們說的沖了喜。艾琳很快就懷了孩子,老齊的心裡踏實了
。緊接著,艾琳找到了工作,還是本地知名大公司研發,專業對口,待遇也好。
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兒,老齊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孩子兩週歲的時候
,艾琳升為小組長,老齊結束了他的博士後生涯,找到了一份工作:去艾琳公司
裡做研究員。老齊自嘲地說:一半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另一半是一人得道雞犬升
天。先是做了爸爸,然後是離開了校園,老齊現實了許多,也努力去適應殘酷的
職場。他甚至聽從妻子的勸告,給自己起了一個英文名字:湯姆。不過,這個無
比庸俗的名字並沒有派上用場。公司裡有個中國同事老袁,北京人,喜歡開玩笑
,喝咖啡的時候跟老外說,老齊的齊,發音其實很簡單,就是輪胎放氣的聲音。
那老外當時哈哈大笑,差點兒岔了氣,二十四小時之內,這個笑話就傳遍了全樓
。老袁嚇得不輕,趕緊來向老齊賠不是。他倒不是怕老齊,而是擔心艾琳將來找
碴收拾他。老齊哈哈大笑,說老袁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平生最恨兩件事:中國
男人起外國名字,中國女人嫁外國男人。後來,兩人越走越近,成了好朋友。
又過了一年,艾琳生下第二個孩子,是女兒。老齊的家鄉有句老話:女兒是
媽媽的冤家。這話沒錯,孩子剛滿月,艾琳就得了產後憂鬱症。剛開始,老齊以
為妻子是在家悶得慌,上了班就會好。不料,艾琳回去上班之後,情況更複雜了
:突然之間,她對專業研究完全失去了興趣。艾琳跟丈夫商量,說工商行政管理
挺吃香的,想去試試,讀個在職的。老齊犯了難,他覺得中國人丟掉技術太可惜
了,再說,那玩意兒學費很貴的,家裡還欠著一大筆房貸,又新添了一張嘴。不
過,老齊從來不完全否定妻子的想法。他提出,家裡沒有學費這筆開銷,如果公
司願意出錢,他老齊全力支持妻子。老齊的想法是,經濟形勢這麼糟,公司肯定
不會願意額外花這筆錢。沒想到,艾琳遊說能力很強,居然說動了研發中心主管
皮埃爾,出錢給她報了高級行政班,全脫產,一年。老齊的算盤落了空,很懊惱
,就去找老袁訴苦。老袁安慰他說,要是艾琳能快點兒走出憂鬱,倒也是件好事
,再說,如今這世道,搞技術確實沒什麼意思,不如換條路試試。老齊沒辦法,
想想也許是天意,又沒有什麼錢財上的損失,只好信守諾言。
斯坦福不算太遠,就在帕洛阿托附近,風景還不錯。開始的時候,艾琳是自
己開車通勤,早出晚歸,後來發現,這樣太累,只好住在學校邊上,週末再回家
。因為事先沒跟公司提住宿的事,現在只好自己出錢,住在一家汽車旅館裡。很
快,大半年就過去了。老齊一直注意觀察妻子,他發現,艾琳的憂鬱症沒有好轉
,而且回到家裡話更少了。正當老齊憂心忡忡,考慮是否應該求助心理醫生的時
候,情況有了突然的轉機。有一天下班,老齊照例去幼兒園接兩個孩子,被告知
說孩子已經被媽媽接走了。老齊嚇壞了,那天並不是週五,艾琳怎麼會跑回來?
會不會是別的女人冒充的?或者是艾琳的神經真的出了問題?老齊連闖了兩個紅
燈,趕回家一看,妻子坐在餐桌邊,和兩個孩子玩著拼圖,而爐竈上,牛肉湯咕
嘟咕嘟正冒著香氣。艾琳的面色緋紅,略帶羞澀,寫滿了幸福與滿足。
蒼天有眼,艾琳的憂鬱症痊癒了!
艾琳學成歸來後,徹底放棄了技術,正式走上職業經理人的道路。雖然老齊
認為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戴眼鏡的知識女性,這樣做不合適,但他也無可奈何
。老齊的家庭生活從此有了巨大的變化。艾琳比過去忙了許多,基本上沒有固定
的下班時間,還常常出差,而且,她會不自覺地把社會角色帶回家,對丈夫和孩
子發號施令。老齊理解妻子的辛苦,主動承擔起全部的家務,又當爹又當娘。和
所有傳統的中國男人一樣,老齊責任心強,能吃苦,也願意擔待,但是他對妻子
的收入遠高於自己,總是感覺有些不舒服。另外,老齊覺察到艾琳有時會有些奇
怪。比如說,艾琳的工作壓力大,基本上不管家務和孩子,這些都是正常的,他
完全理解,可是,每隔一段時間,艾琳會突然對丈夫和孩子特別溫柔,好像虧欠
了什麼似的。作為一個成年男人,老齊是很敏感的。本能告訴他,妻子在感情生
活方面,好像是有了些什麼。老齊想去證實這一點,又怕證實這一點。他開始留
意妻子的言行舉止,還特別關注她每一次的公務旅行,去哪裡,同行幾人,他們
都是誰,等等,等等。弄來弄去,老齊什麼也沒查出來,妻子好像真的也沒有什
麼。艾琳在公司裡,是公認的比較嚴肅的女性,她有很強的技術背景,不用去做
誰的花瓶,上面又有靠山,一般人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老齊想,本來嘛,上班在一幢樓裡,下班在一個家裡,要真有事能瞞幾天?就
這樣,老齊放下心,全心全意地照顧家庭,支持妻子的事業。
老齊把男女之間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四)
灣區的秋季是清爽宜人的,可是酒店的這間客房裡,卻有些潮濕和悶熱。柔
軟舒適的大床上,老齊的妻子艾琳和她的老闆拉賈,正做著性交前最後的準備。
拉賈的皮膚是黯褐色的,光滑而有彈性,肚子不算大,胸肌也還飽滿,比艾琳的
丈夫結實得多。看來,他在南加州大學的那七年裡,血淋淋的牛扒沒有白吃。艾
琳的體型圓潤飽滿,皮膚白皙細膩。她的衣衫卻淩亂不整:紫色的胸罩,已經松
開,斜搭在裸露的肩上,蕾絲邊內褲,褪到了膝彎,委曲地捲成一團,肉色的長
筒絲襪,還算是完好,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一隻掛在腳上,另一隻則翻躺在床
沿。拉賈半倚在床頭,雙腿自然分開,亮出紫黑色的陽具,直撅撅地挺著,一副
大老闆的派頭。艾琳則跪在男人的兩腿間,雖然沒有了平日的強勢,但依然從容
鎮定,不卑不亢。她左手托著肥大的陰囊,右手握著粗長的陽具,一上一下緩緩
擼動著。
一股淡淡的體味和熏香,在房間裡悄悄瀰散著。
拉賈和他的女下屬,已經前戲了好一會兒。他們都是成年人,也都是過來人
,沒有多少緊張和不自然。兩人從摟抱和接吻開始,過渡到愛撫和挑弄,不斷地
試探著對方的反應。現在,他們已經熟悉了彼此的身體。對於深入瞭解女下屬,
拉賈作為老闆,可以說無所顧忌而又細緻入微。他拿捏了飽滿的乳房,撫弄了渾
圓的屁股,還摳摸了隱秘的陰戶。艾琳也沒有退縮或扭捏,她不僅鬆開胸罩的搭
扣,把內褲褪到膝彎,還主動為老闆做了全身的舌吻。當兩人都開始氣喘籲籲,
老闆提出了要求:女下屬必須為他口交。
艾琳熟練地擼動著,不緊不慢,還不時替換著雙手。黏液,從老闆龜頭的馬
眼滲出,一滴滴沾在她的手上,漸漸塗滿了陽具和陰囊。隨著摩擦與滑動,細碎
的白沫,不斷泛起,粘滿了女人的婚戒,在昏黃的壁燈下熠熠閃光。艾琳出國多
年,知道在國外,口交不算什麼。作為職業女人,她見過世面,懂得道理,知道
如何進退,也知道怎樣取捨。對於眼下的事情,艾琳沒有什麼心理障礙,也不感
到多少羞恥和慚愧。和丈夫以外的男人調情,擁抱,接吻,愛撫,乃至發生性關
系,這並不是她的第一次,更不是唯一的一次。如果連這些都不能擔待,當初艾
琳就不會放棄技術,改行做專職行政管理。
吱溜,吱溜。
滋潤,順暢。
艾琳的人生觀,是在上中學的時候形成的。那時的中國,貧富差距已經很大
,特權階層也開始成型。普通的民眾,喪失了抗爭的勇氣,只希望加入腐敗的行
列,分一杯羹,或者躲在特權階層的羽翼下,討一口剩飯。艾琳的爸爸媽媽,都
是醫學院附屬醫院的職工。幾十年前,爸爸是醫院裡最出色的外科大夫,而媽媽
則是最漂亮溫柔的護士。艾琳的家庭,曾經被許多人羨慕,可是到了八十年代末
,情況發生了變化。那時的天津,市政建設開時好轉,中環線建成了,高層住宅
樓也越來越多,可艾琳一家還住在簡易樓裡,兩室無廳,而且沒有產權。眼看著
老鄰居和老同事們,一個個都喬遷新居了,爸爸媽媽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少。有
時候,艾琳會聽到他們吵架,大意是媽媽希望爸爸給院長送禮,而爸爸抹不開面
子,不願意。艾琳知道爸爸不喜歡院長,他們曾經是同學,一起分進單位的,還
都追過媽媽。因為爸爸的業務好,人也瀟灑,還會拉手風琴,所以媽媽選擇了爸
爸,後來兩家人就不怎麼來往了。
爸爸和媽媽一共吵了三年,後來突然就不吵了。艾琳記得很清楚,那是九二
年的夏天,醫院裡最後一次福利分房。有一天,艾琳忽然感覺不太舒服,老師就
讓她提前回家了。艾琳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回到家,一打開大
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清楚是汗味還是別的什麼,還有亂七八糟的聲音
:床在吱吱嘎嘎,媽媽在嗯嗯啊啊,還有誰在呼哧呼哧。裡屋的門是虛掩的,艾
琳走過去,輕輕推開門縫,不由得呆住了:天哪,媽媽和一個禿頂的男人,對,
是院長叔叔,就是他!端莊賢惠的媽媽,完全變了樣:她撐在床邊,彎腰踮腳,
雙手緊抓床槓,白色的護士裙,卷在腰間,肉色的內褲,褪到膝下,而白花花的
屁股,則高高撅起。媽媽的身後,站著那個院長叔叔,光著肥胖的身子,雙手扶
著媽媽的腰,一拱一拱地,正狠狠撞擊著媽媽的屁股。
那天晚上,艾琳在街上遊蕩了很久,才回到家裡,爸爸媽媽都急壞了。不到
一個月,艾琳一家就搬進了新房,五樓,朝南,寬敞明亮,使用面積一百五十多
平米。艾琳的內心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從表面上看,她仍然是個開朗樂觀的女
孩子。後來,艾琳考上了大學,雖然離家很近,但她還是堅決地搬進了學生宿舍
。再後來,艾琳出國,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隨著生活閱歷的增多,她
開始理解媽媽,也原諒了媽媽。在現實社會中,當男人都無法堅持自己的信仰,
又怎能要求女人守護貞操?艾琳一直感到奇怪,對於那些世俗的問題,比如說,
媽媽和院長一共做過幾次,爸爸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好像一點兒不感興趣。有
時候,艾琳甚至想,既然媽媽早晚要獻身,她為什麼不早一點呢?那樣的話,全
家就可以盡早搬進新房,爸爸媽媽也不用吵鬧好幾年。
吱溜,吱溜。
越來越滋潤,越來越順暢。
艾琳漸漸加快了速度,也加大了行程。她已經換了幾次手,有些累了,老闆
的陽具,也越來越硬,越來越大。艾琳感覺火侯到了,便鬆開手,伏下身,側過
臉,伸出舌尖,舔了舔陽具的根部。一股淡淡的腥騷,迎面撲來,但還能忍受。
本來,艾琳是有些顧慮的。她擔心這個印度男人的體味,更害怕他會有粗野的舉
動。要知道,印度是世界著名的強姦之邦,婦女幾乎沒有任何地位。現在看來,
老齊妻子的擔心是多餘的,老闆對這次互動非常認真,不僅做足了個人清潔,也
沒有顯示出任何暴力傾向。每個民族的男人都有好的,也都有差的,關鍵在於,
你遇到的這個是好還是差。艾琳想,自己也許對人過於苛刻,這個拉賈,看起來
還不算太讓人反感。艾琳擡起頭,甩了甩長髮,再埋下去,一面用手扶住陽具的
根部,一面舔著陽具的側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舌頭一刻不停,
始終環繞著老闆的陰莖,包裹,滑動,吸吮。同時,她還不時地用指尖,輕輕地
摩挲老闆的陰囊。
老闆開始受不了了,喘息的聲音,愈來愈粗重。
艾琳開始了真正的口交。她親吻著老闆腫脹的龜頭,舌尖,轉著圈不斷地舔
著馬眼,然後慢慢地含住整個龜頭,吐出來,甩一甩長髮,湊上前,一手握住陽
具的根部,張開嘴,深深地套了下去。
驟然間,拉賈的呼吸彷彿停止了。
(艾琳跪在老闆的兩腿之間,高撅屁股,張開嘴,深深地套弄著。)
艾琳婚後的生活還算和諧,只是沒有什麼激情。生育之後,孩子成了家庭的
中心,夫妻之間,只剩下親情和責任。艾琳生第二胎的時候,得了產後憂鬱症,
這在國外很普遍,也談不上什麼不幸。她對工作失去了興趣,也不親近新生的嬰
兒,總感覺家庭和孩子拖累了自己。艾琳知道這是不對的,看過心理醫生,可就
是走不出來。最後,醫生建議她換個環境,也許會好起來,於是,艾琳選擇了外
出培訓。離家住校之後,艾琳的心情並沒有什麼好轉,她仍然感覺沮喪,而且還
增加了孤獨感。這種在職管理班,其實就是學校創收的一種手段。學員都是各公
司的中層幹部,公費鍍金,拓展人際關係,回去好往上爬,沒有人真正想學到什
麼,也不可能真正學到什麼。課餘時間,大家就結伴下館子,然後去酒吧消遣。
開始的時候,艾琳不想去,後來實在無所事事,就跟著去了。
上點檔次的美國人,平時是道貌岸然的,但是不能喝酒,一喝醉就原形畢露
了。艾琳的同學都是有家有口的,可幾杯酒下肚,孤男寡女們就開始打情罵俏,
然後是摟抱接吻,最後發展到雙棲雙宿。艾琳不認為這是一夜情,最多算是一夜
性,因為根本沒有什麼感情的成分。有幾個白人男同學,也來勾搭艾琳,其中一
個,二十七八,身材高大,長相不錯,對艾琳大獻慇勤。艾琳知道,美國男人沒
有什麼紅顏知己的概念,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誘惑女人上床做愛。實話說
,艾琳並不討厭這個男生,甚至還有一點兒好感。大多數東亞女人都喜歡白人,
特別是發達國家的白人,艾琳也不例外。小白男生再三邀請艾琳單獨約會。第一
天,艾琳告訴他,自己已經結婚,有丈夫。男生聳聳肩,問,那又怎樣?第二天
,艾琳告訴他,自己不僅已婚,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媽。男生又聳聳肩,又問,那
又怎樣?艾琳還在考慮第三天該怎麼回絕,不必了,第三天,小白男和班上一個
金髮女人,勾肩搭背混在一起了。
艾琳失落極了,她不再去酒吧。
這天下午下了課,艾琳走出教室,一擡頭正看見皮埃爾。原來,皮埃爾去舊
金山出差,順道停了停。艾琳很高興,領著老闆到她的住處,喝茶聊天。兩人講
了很多,特別是艾琳離開後,公司裡發生的一些逸事。能講的都講完了,兩人沈
默下來,後來,說不清誰先主動,艾琳和老闆鬼使神差地上了床。皮埃爾是法裔
,聽說年輕時花過。他不急不緩,一面喃喃地說著情話,一面動手脫去女下屬的
衣裙。艾琳又緊張又害怕,她知道應該竭力抗拒,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
這樣,艾琳的襯衫,裙子,胸罩和內褲,被一件件扔到了床下,然後,擁抱,接
吻,愛撫。艾琳先是渾身戰慄,乳房發漲,雙腿不由自主地絞動,後來,子宮開
始酥麻,連綿不絕,沿著陰道,一直傳到大小陰唇。皮埃爾分開艾琳的腿,跪在
中間,騰出手,捧起女人的腳,脫掉平跟皮鞋,隔著絲襪,貪婪地嗅著,吻著,
先是一隻,然後是另一隻。艾琳徹底放棄了,她好像是沐浴在和暖的春風裡,正
在慢慢融化的雪人。老闆終於趴了下來,含住女下屬肥厚的陰唇,輕輕吸吮起來
,那麼溫柔,那麼體貼。艾琳開始大聲呻吟,還弓起雙腿,讓老闆的舌尖更加深
入,直探陰核。最後,艾琳只覺得子宮驟然抱緊,一股怒潮,便洶湧澎湃地噴了
出去。
天哪,原來這才是高潮!
艾琳情不自禁叫了出來。
艾琳昏了過去。
(五)
生活是多麼美好,權力面前,人人平等,再高傲的女人,也會屈服。
拉賈現在的感覺非常好。他靠在床頭,雙臂撐著身體,兩腿劈開,把陽具盡量前
送,還瞇著眼睛,俯瞰著胯下的女下屬:緋紅的兩腮,已經無法合攏,更有幾根
陰毛,粘在唇邊,而白乎乎的粘液,不知是精液還是口水,正黏滋滋地流淌下來
。濕婆啊,這就是艾琳,老齊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那個曾經高不可攀,對
自己不屑一顧的女神嗎?拉賈簡直不敢相信。他忽然有了一種美妙的感覺,像陽
光一樣,從陰囊裡發生,湧進小腹,向四周擴散開來。拉賈閉上眼睛,默默感受
著那份溫暖,緩緩流過全身,然後,他驟然睜眼,再次向下望去。
撲哧,撲哧。
碩大的陽具,半截在嘴裡,吞吞吐吐,半截在掌中,出出進進。
這是真的!
這不是幻覺!
拉賈陶醉了。他頗為憐憫地欣賞著女下屬:靈巧的舌尖,時而輕佻,時而凝
重,緊緊環繞龜頭;豐腴的雙唇,時而吞吐,時而舔吸,處處包容陽具;而青蔥
似的手指,時而輕撫,時而揉搓,久久不離陰囊。艾琳到底是結婚多年,兩個孩
子的母親,她技藝嫻熟,動作老練,舔,吸,刮,含,吮,輕重緩急,恰到好處
,更不用說那職業女性特有的敬業和專注。拉賈再次閉上了眼睛,他仔細品味著
,享受著,也遐想著。
拉賈喜歡皮膚白皙的女人,因為在印度,往往膚色越白,種姓越高貴。他曾
經去酒吧,釣過本地的白人女大學生,就是找糖心爸爸撈點零錢的那種。開始的
時候,拉賈頗有些得意,可幾次下來,便厭倦了,甚至覺得更加無趣。白人女孩
兒雖然身材好,性感開放,可皮膚粗糙,滿身曬斑,而且她們過於早熟,十五六
歲開苞,到二十出頭已經鬆弛不堪。拉賈在她們身上,不僅找不到一點兒征服感
,甚至還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艾琳就不同了,雖然不是白種女人,可皮膚更為
白皙細膩。她本來就容貌端正,隨著歲月的流逝,又增加了莊重和沈穩,更顯出
職業女人成熟的魅力。艾琳的自信,自立和自愛,在拉賈眼裡,反倒成了一種特
殊的誘惑和挑戰。畢竟,征服一個良家婦女,遠勝於玩弄十幾個婊子。有多少次
,在樓道,在電梯,在會議室,拉賈貪婪地注視著艾琳的倩影,久久不能忘懷。
又有多少次,他按捺不住胸中的慾火,躲進一間僻靜的廁所,解開褲子,掏出陽
具,一面浮想聯翩,一面狠狠地自擼,直到精疲力盡,然後一瀉如注。
人們往往以為,性騷擾在美國是個嚴肅的話題,其實在所謂的主流社會,這
根本不算什麼,而且越往上層越糜爛。作為一個中高層管理人員,你最好不要去
騷擾前台小姐,因為她的地位低下,薪水也可憐。如果她付諸法律,可能會撈到
一筆巨款,相當於她幾十年的收入,所以,她很可能會告你。但是,你可以騷擾
實習生,或者級差不太大的其它高管。實習生不是正式員工,法律上有很多模糊
的地方,而高管們本身就熱衷於利益交換,更不願意為性事鬧翻,因為那樣等於
自絕於整個圈子,謀殺了自己的職業生涯。給研發中心降格這個提案,是老女人
梅根搞的,和拉賈無關,但拉賈也是得益者。消息傳出來之後,拉賈一直在關注
艾琳的舉動,但他不急於主動出擊。終於,艾琳碰了無數次壁之後,不得不求助
於他。拉賈很爽快,一口答應幫助艾琳,說服老女人,保住研發中心。艾琳是懂
道理的女人,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當場就要拉賈擺出條件。拉賈卻搖搖頭
,說沒有什麼條件,保住研發就是保住公司,保住公司就是保住大家的飯碗,包
括他自己的。最後,拉賈提出,既然大家屏棄前嫌,同舟共濟,就應該有個儀式
。見艾琳沒有反對,他繼續建議,和艾琳來一次印度教的男女雙修,以顯示雙方
同心同德,合二為一。艾琳考慮了幾天,就答應下來,並且商定了時間和場所。
也許,艾琳想清楚了,印度的雙修,就是中國古代的和親,屈辱歸屈辱,總比撕
破臉滿盤皆輸強。
拉賈閉著眼睛。他的注意力,逐漸集中到自己的龜頭上面。他已經不大能自
控了,身體,時而痙攣般戰慄不止,時而又似乎恢復了平靜。
在印度社會,女人也是一種商品。依據年齡,相貌,氣質和出身等等,每個
女人都有一個價格。種姓,權力和財富則是男人購買女人的籌碼。籌碼足夠,再
付出一點耐心和技巧,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想當初在大學裡,拉賈厚著臉
皮約艾琳,只落得一次次慘遭拒絕,後來進了公司,也常常被弄得顏面掃地。為
什麼?就是因為拉賈那時的籌碼還不夠。現在好了,拉賈小人得志,先一步爬上
了五樓,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艾琳。印度是階級社會,更是種姓社會,等級森嚴
,層層壓迫。在絕大多數印度人看來,對主子奴顏卑膝,對同輩爾虞我詐,對下
級橫徵暴斂,就像恆河的流水一樣,是自然而永恆的。拉賈在印度人當中還算是
好的,至少,他對艾琳的感情是專一的。當拉賈愛慕艾琳的時候,他想的是狠狠
地幹她,而當他怨恨這個女人的時候,他想的還是狠狠地幹她。經過多年的隱忍
和鑽營,現在到了收穫的季節。拉賈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女人,開
始享用她妙曼的身體,怎能不讓人激動萬分?拉賈知道,在公司裡,對艾琳感興
趣的,不僅僅是自己,好幾個高管,有實權的那種,也都曾經試探過,但最終都
只能搖搖頭,聳聳肩。還有人懷疑,艾琳和她的靠山皮埃爾關係不一般,但僅僅
是懷疑而已,大家捕風捉影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任何破綻。一時間,艾琳似乎成
了公司上層裡的道德模範,被許多人景仰和羨慕。沒想到,昔日的女神和道德模
範,現在就跪在我拉賈的胯下,這不,龜頭上酥麻的快感,一陣陣擋都擋不住!
拉賈越發得意起來,思想,也更加漫無邊際。他彷彿回到了幾年前,那一次
,在例會上,拉賈提議,研發部門也要搞六西格瑪和黑帶。大家不置可否,只有
艾琳,突然站了起來,嚴厲地斥責了拉賈,勒令他閉嘴。這一次,拉賈沒有像現
實中的那樣,頹喪地低下頭,而是勇敢地站了起來,大聲回應道:「臭婊子,反
了你!趴到講台上去,脫掉褲子,撅起屁股,看我怎麼收拾你!」拉賈朦朦朧朧
地看見,艾琳哀怨地看著大家,好像在求助。大家都默不作聲。沈默。過了好一
會兒,艾琳無奈地低下了頭,輕輕撩起短裙,慢慢褪下內褲,分開修長的雙腿,
無奈地伏在會議桌上,然後,把裙子緩緩捲到腰間,雙膝微曲,腰肢慵軟,雪白
渾圓的屁股,便高高地撅了起來。大家都驚呆了,紛紛站起來,聚攏過去,把艾
琳和拉賈圍在中央,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指手畫腳,更多的是目瞪口呆。啪!艾
琳雪白的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掌,一個紅手印登時浮現出來,緊接著,啪!又
是重重的一掌,再緊接著,啪!啪!啪!一掌又一掌。拉賈掄圓手臂,一面狠狠
抽打著女人,一面威嚴地呵斥著:「臭婊子,你跟我做對,就是破壞公司的長期
競爭力,說,你該不該打?」該打!該打!大家齊聲歡呼。拉賈擺擺手,目光如
矩,環視四周。會議室裡頓時鴉雀無聲。嘩地一聲,拉賈解開腰帶,褪下褲子,
掏出了巨棒,只見它昂首挺胸,怒不可遏。好!又是一片歡呼。
拉賈陶醉了,他的耳畔,迴響著震耳欲聾的呼聲:插進去!插進去!拉賈仿
佛看到,自己步伐堅定地走過去,靠在艾琳的身後,傲然屹立,擺好了姿勢。「
臭婊子,說,我拉賈該不該狠狠地幹你?」全場鴉雀無聲。艾琳艱難地擡起頭,
環顧四周,好像在乞求。沒有人出面相救。可憐的女人回過身,望望那粗壯的陽
具,無奈地點了點頭。「該,我艾琳就該被狠狠地幹。」拉賈得意地笑了,他分
開老齊妻子雪白的臀肉,只見毛茸茸的陰戶,濕濕漉漉,兩片暗紅色的大陰唇,
已經微微張開。拉賈心潮澎湃,熱血上湧。他伸出拇指,按住飽滿的肉唇,左右
雙分,一對鮮嫩的小陰唇,便自動綻開,露出珍珠般的陰蒂。插進去!插進去!
眾口一詞,歡呼聲響徹雲霄。拉賈挺起怒不可遏的陽具,頂住了艾琳水汪汪的陰
戶。再看女人那柔嫩的陰蒂,一伸一縮,好像在羞澀地等待著什麼。歡呼聲漸漸
平息下去。鴉雀無聲。噗!油光?亮的龜頭,進去了!插到底!插到底!歡呼聲
再次響徹雲霄。正值中午,會議室的窗簾是打開的,燦爛的陽光,毫無遮攔,直
直地照射進來。大家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看,拉賈的陰莖好大好長喲,它在插
入,一吋,兩吋,三吋,慢慢地被艾琳的陰毛淹沒了。好,快要到底了,再加把
勁呀!
糟糕,出事了!拉賈突然渾身抽搐起來,他的脊髓好像在燃燒,越來越燙,
幾乎不能呼吸,還有睪丸,也在一陣陣驟然緊縮。不好,高潮來得太快,要射精
了!怎麼辦?拉賈知道自己要洩了,他有了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想射,要射,
必須射,可是,不,不能啊,他還沒有插到底,等一等,等一等!拉賈不甘心,
他不想早洩,他還要堅持,他必須堅持下去。啊!拉賈大叫一聲,猛然睜開了眼
睛。
胯下,艾琳還在吸吮著,從根部,到龜頭,再從龜頭,回到根部。她意識到
老闆的高潮即將來臨,便吐出口中的陽具,擡起頭,看著拉賈,似乎還笑了笑,
然後,再伏下去,側過頭,緊緊含住老闆的睪丸,舌尖,滑溜溜地舔吸著,同時
,右手握住陽具的根部,來來往往,飛快地套動起來。太美妙了!拉賈弓起屁股
,雙手,死死抓住床單,他想讓這美妙的時刻永遠繼續下去,但是,他的夢想很
快就破滅了。艾琳鬆開雙唇,吐出緊縮著的睪丸,停下手,斜握著直撅撅的陽具
,然後,靈巧的舌尖,貼住陰莖的根部,順著輸精管的走向,溫柔地舔刮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可憐的睪丸,驟然被釋放出來,一時間無所適從,不由得一
陣痙攣。拉賈只覺得小腹一熱,輸精管便腫脹起來。不,不要!拉賈哪裡還控制
得住?一股濃濃的精液,洶湧澎湃地衝了出來,斜斜地飛過去,優雅地劃著一道
弧線,啪地一聲,濺落在一米開外的地毯上。啊!拉賈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吼叫。
艾琳的舌尖,繼續舔刮著,四下,五下,六下。拉賈的小腹還在熾熱中,他的身
體一抖,啊,又一股濃濃的精液,劇烈地噴發出來,竭盡全力地飛出去,再次跌
落在床邊的地毯上,好遠。拉賈痛並快樂著,他的身體彷彿已被掏空,可女人還
是沒有放過他。七下,八下,九下。拉賈痛苦地呻吟著,身體陡然一震,擡起,
又重重地跌落在床上。最後一股精液飛奔出來,無怨無悔,再次劃出一道漂亮的
弧線,啪,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
濕婆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