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往事追憶•氤氳蘭香猶未散,一縷離愁鎖心頭 1-15
【序章】
回憶還在拉扯,思念便會反複。
夢中相逢,由衷歡喜,憂郁和悲傷卻緊跟其後。
喚醒我的,是眼眶的濕潤,淒清的月光正透過半掩的窗,照在我顫抖的軀殼
上。
寂夜未央,心頭悸痛,睡意全無,酒意漸濃。
忘了從何時起喜歡上了酒,其實我並不怎麽會喝。
辛辣的熱流感覺從喉間滑過的滋味並不好受,鼻腔間的嗆湧,窒息般的痛楚
讓我喘不過氣來。
微醺迷蒙間,夢里你久驅不散的身影,仿佛正同我一起溺亡在杯中的酒液里。
或許只有這樣,我才能睡得心安。
酒過了腸胃,終究會變淡。
你走了好久,思念卻愈濃。
章一 【孤獨】
浮生難得的閑暇,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細理著思路。
我將自己的的宿命分為兩段,喜歡她之前,和喜歡她之後。
前段,她賜予我溫馨的歡愉。
後段,她留給我無盡的悲傷。
歡愉和悲傷交織纏繞在一塊,攪斷了我所有脆弱的神經和血肉,只剩下這一
具乾涸的空殼。
她,不是言情故事中至死不渝的情人,而是我的至親,我的姐姐,邱水。
人如其名,姐姐似一泓「秋水」般清澈純凈,溫潤嫻雅,只是靜靜的站在那
兒,也無法遮掩住她獨特的氣質。
年幼時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比我年長3歲的姐姐,只覺她是那般的惹
人親近,白皙的肌膚煞是好看,吸引著懵懂的我。
現在的自己時常會感到孤單落寞,細思想來這好像並不是近年來才有的毛病,
回憶起童年初期,一切皆有跡可循。
我出生在江南的一個小鎮里,童年的記憶便也從這紮根講起。
黑瓦白墻的深院里,白色的高墻上斑駁著雨水的痕跡,黑色的瓦縫間長著細
細的小草,腳下石板上青苔瀝瀝,透著江南特有的潮濕氣味。
父母,姐姐,我,還有一個年邁的奶奶居住於此,爺爺在我還沒開始記事起
就已經逝世。
白日父母忙於生計,無暇照料我,只能將我托付給奶奶。至於姐姐,她在小
學,從小便是乖孩子的她無需大人過於操心。
然而我生性好動,我調皮愛玩,時常惹禍,奶奶又怎能管得住頑劣貪玩的我。
愛孫心切的奶奶擔憂我在外出事,於是乎鎖上了院口脫漆的大木門,將我禁
錮在大院里。
深院白色的高墻化成囚墻,困鎖了我對外所有的向往。
失去了自由的那天,我哭了很久,任由奶奶苦口婆心的哄我,淚水也無法止
住。
“愛哭鬼”,這是姐姐給我取的外號。
哭鬧撒野數次無果後,便也逐漸習慣了在院子里尋樂。
其實大院里足矣讓我這個頑童嬉戲。
老屋的門窗上鏤空雕刻的圖案,是我看不懂的畫框;墻壁黴濕的痕跡上,仿
佛看到各種形狀的花鳥走獸;撥動著那灑在蔬菜上綠色的雨,搖撼著帶香味的盆
栽……
但,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我的好奇心遠遠不會在這深院里就得到滿足。
那是一個陽光炫麗的午間,我同往常一般,無聊地翻尋著雜草間的昆蟲。
一聲窸窣聲吸引了我,擡起頭來,看到了一只貓,在高墻的頂沿上悠閑散步,
那是一只好看的貓,有烏雲蓋雪的黑白相間的皮毛,深深抓住了我的視線。
「貓咪!」
在這個高墻深院的牢獄里,竟然還能發現如此新奇的事物,我心中歡快起來,
脆嫩的孩音呼喊著它。
貓轉過頭來,兩只神秘的眼睛看著我,像是寒夜搖曳在深巷的紙燈籠,又像
是才擦亮的黃銅門鎖……
我想觀察得再真切些,踉蹌小步向著它走去,小手伸前抓舞著。
它似是察覺到了我被軟禁,莫測的眼睛里透出一絲鄙夷,高傲地轉過頭去不
再看我,「嗖」的一聲矯姿輕躍,消逝在高墻的另一面,只留下我一人楞於原地。
「貓咪!貓咪……哇……哇哇……」
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嗓聲被四面高墻阻禦,聲波環璇而上顯得更加慘厲…
貓咪,你為什麽要跑,我不會傷害你的啊,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曾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被禁錮在大院里的生活,但當我看到這只貓時,才發
現自己錯了,向往高墻外的那顆心一直未曾沈寂。
內心再次躁動起來,我要出去,一定要出去,我憑什麽要被門口那副銅鎖束
縛住,我要找到那只貓,我要像它一樣自由。
「韞韞?怎麽了,韞韞乖,別哭,別哭。」
聽到我的哭聲,奶奶從屋內跑了出來,她呼喊著我的小名。
奶奶真的是上了年紀,滿是褶皺如幹癟橘子皮的臉上明明寫滿焦急,沈重的
步伐卻無力邁大,看著她傴僂的身脊,竟顯得有幾分滑稽。
這份滑稽的模樣非但沒有逗笑我,反而使我更加厭惡,年幼的我不理解奶奶
的良苦用心,權當她是一個剝奪我自由的惡人。
奶奶將我抱住在懷里,她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安慰著我。
人的悲傷並不互通,我明明哭得撕心裂肺,奶奶卻在安慰我的同時,無奈的
笑了笑,露出了嘴里缺了幾顆牙齒的空洞。
我的情緒更加奔潰,哭聲更大了,淚水糊和著翻滾的鼻涕泡。
奶奶不知我為何而哭,或許那時的我,自己也拎不清,這突然的難過緣何而
來。
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孤獨。
章二 【心動】
等待著湖,變了顏色。
鮮艷的火,是遙遠的落日。
我曾聽到,神秘又浪漫的心跳,那些聲音,跳進了花鳥魚蟲的環抱。
平淡無奇的日常,視線交錯,我跌倒在你眼中翻滾著的波濤里再也走不出來。
直至,湖水凝成了一方青石,落日燃成了一片灰燼,花鳥魚蟲也縹緲成了一
縷塵光。
突然,想把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化成詩意寫在你的眼睛里。
這樣,全世界最美的詩篇,便是你望向我的眼眸。
……
「邱韞你這個愛哭鬼,聽奶奶說你中午又在鬧了?」
迷糊間,耳邊這個惱人聲音鬧醒了我,哭完鬧完就睡覺一直是我的“好”習
慣。
「誰啊!」
不滿地嘟囔著,睜開朦朧的雙眼,只見一個瓷娃娃可愛的女孩,白皙的圓臉
嫩瑩如玉,小巧的鼻子,可愛的粉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即使藏在眾多孤星之中,也能一眼就找到她,然後從心眼里親近她。
可惜,她怔大了眼睛瞪著我時,雙手叉著腰所擺出來的那副老氣橫秋的大人
模樣,與她可愛的外表大相徑庭。
原來是姐姐放學回來了,看她現在這副要吃人的模樣,長姐的威嚴臨面而來,
被人打斷睡夢後燃起的惱焰便也隨之熄啞……
「阿姐……」
我脆生生的應著她,心生需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奶奶年紀那麽大了,你也不知道讓她省省心。」
姐姐雖只比我大了幾歲,但與我的頑劣愛哭不同,聰明活潑的她口齒伶俐,
說話有條有理。
「我……我,是奶奶她不讓我出去玩,我才哭的……」我垂下頭,抿著嘴,
強忍心中的委屈。
「愛哭鬼,就因為這個哭?」見我黯然的模樣,姐姐語氣柔了幾分,似責非
責。
「嗯,我每天都被關在院子里,我真的好想出去玩。」
「這還不簡單,阿姐帶你出去~」
「真的嗎,阿姐你能帶我出去玩?」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姐姐,心里酥麻得如同螞蟻爬過,我知道那是向往高墻外
的希望之火在跳躍。
「當然。」
姐姐驕傲的擡起下巴,拍著胸膛向我打包票。
我崇拜的眼睛里,她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周身如同煥發著迷離的光芒般。
說走就走!我在姐姐的帶領下,懷揣著做賊般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向院門走
去。
門栓被移開,蒼老的木門緩緩推開時,所發出的那咯吱刺耳響聲,對我而言
卻不亞於天籟。
兩扇木門間的縫隙越來越大了,亮眼的光芒透射進來,高墻外的景色逐漸清
晰起來,身後卻傳來了一陣沈悶腳步聲。
「幹嘛去?」無比沙啞的聲音。
遭了,是奶奶來了,又要被抓回去了,嗚呼,剛燃起的情緒瞬間熄滅,猶如
跌入冰窖,我已經做好了接受審判的準備。
「奶奶,我帶阿弟出去透透氣,好不啦?」姐姐扭過頭來,笑瞇瞇地撒嬌道。
「好好,別太晚,早點回來吃飯。」奶奶拄著拐杖,寵溺地看著姐姐,點頭
慈祥的笑著。
事情發展來了個大轉彎,變化之大,使我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
「走啦!」我感到姐姐輕推了我一下。
繼續推動著未完全打開的木門,剛被打開出一道只容得下一人通過的縫隙時,
我便如一條泥鰍從中間鉆擠了出去。
終於出來了,我興奮地奔跑著,雀躍著,叫喊著,如同掙脫籠獄的鳥兒,撲
騰著翅膀,歡快地飛向藍天,想要翺翔的心愉悅的歌唱起來。
「阿弟,等等我。」姐姐在我後面,有些跟不上我的步伐。
已是傍晚時分了,剛才在院內時根本沒有註意到。
僅管刮著些許微風,可連那風也是軟柔柔的,沁人心脾,沒有絲毫白日里的
暑氣。
秋日的黃昏是如此的富有詩情畫意,落日染紅了天邊的雲彩,浩瀚的天穹滿
是一層接著一層絢爛的胭脂水粉。
夕陽的醇香正透枝丫,在街道上的青石板路上鋪灑著粉紅色的星點,兩旁原
本的白墻均勻地塗上一層紅胭,縹緲的裊裊炊煙也化成了浪漫的藍粉色。
在我的認知里,水墨浸染般的江南印象被打破了,這大胭脂盤底下黑瓦紅墻
的民居美景,分明是一副色彩斑斕的水彩畫啊。
「阿姐,好漂亮啊。」我由衷的感嘆道,轉過來,看向姐姐。
只見粉紅色的余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襯出微醺般的酡紅,絢麗的發絲偶然
間不經意的起舞。
姐姐笑嘻嘻看著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明媚可愛。
我感到自己稚嫩的心靈上,輕而易舉地被烙下了一顆只屬於她的朱砂痣。
「走,我帶你去看更漂亮的。」
姐姐牽起我的手,我也握緊了她,夕陽的暉芒宛若巨大的粉紗裙,將我們籠
罩其中。
踩著淺淺的步伐,坐在湖邊的沿岸,近旁翠柳醉夕陽,遠方漁歌頌暮晚。
放眼望去,紅日變成了一盞光焰柔和的大紅燈籠,懸掛於天與湖交際的邊。
湖面失去了原色,像飽飲了玫瑰酒似的,醉醺醺地漲溢出光與彩。
「阿弟,以後在家不許哭了,有姐姐帶你出來玩。」
「嗯,好,我不會哭了。」
姐姐沈浸在美景中,而我卻在偷瞧著她,暮紅遮掩了我發燙的臉頰。
夕陽走進了你的秋水,而你來到了我的綺夢。
這一刻,湖靜,心動。
章三 【溫柔】
所有能回想起的一切,都滴淌著苦藥般難熬的思念,有關於姐姐的回憶總是
那麽的長。
院內曾彌留香樟一株,從樹苗逐漸茁壯,悔未曾詢問它知否時間為何總是匆
匆,今空余殘樁一截。
熟悉的深院里,度過了一個白天又一個黑夜,走過了一條街又一條巷,經歷
了一個春又一個秋。
黑瓦白墻依舊靜靜的佇立在那,增添的斑駁痕跡無聲述說著它也曾經歷過的
滄桑。
其實,我對大院的抵觸早就沒那麽深了,因為有了它,我才能找到理由求姐
姐帶我出去,享受和她在外的溫馨時光。
那一年,早已步入小學的我,懂事了一些,也讓家人少操心了些,對我不能
隨意跑出大院玩耍的禁錮也解開了。
終於可以隨自己心意跑出去玩耍了,我卻沒想象中那般歡喜,反而有些難以
化開的悵然憾意。
人吶,總是反複無常的善變。
好在我也習慣了苦中作樂,卷起心中深垂的惆悵幕帷。
曾經被禁押於大院里不能外出時,我便在內尋找新奇事物打發時間,現在我
恢複自由了,卻依舊做起了同樣的事。
蟬歌嘹亮,夏意正濃,我冒著熱汗來到了後院的晾衣竿上,一些色彩鮮明的
內衣,還有帶著精致花邊的襯裙吸引了我…
如同發現了珍貴的寶藏一般,我的視線再也挪不開了,腳不聽使喚地向前走
去。
顫抖的手抓起其中一件粉藍色的小內褲,年輕的款式充滿了青春的氣息,我
一看就知道這是姐姐的,心中頓時萌起異樣的感覺。
我顧不上是否會被人發現自己正在做此猥褻之事,拿起內褲放至鼻尖,深嗅
那自然的清香,仿佛聞著的正是姐姐身上的體香。
時間停止在這刻,後院里一切都變得靜謐起來,仿佛連躁人的夏蟬也啞了聲,
此刻只剩下了激動的心跳聲。
難以言喻的神秘感覺從我心靈深處透出,胯下的雀兒隱隱發麻,似有膨脹之
感。
這感覺讓人奇異的同時,又攜帶著就帶著罪惡的氣息,明明忐忑不安,卻讓
人難以自拔。
氣息變得愈發粗重,體內那股奇怪的感覺愈難壓制,我突然好奇起,姐姐的
兩腿間曾被這件內褲曾貼身過的部位,到底長什麽樣呢。
這個念頭一旦點燃,便再也熄滅不了。
似火的驕日更是滋長了我火熱的欲念,我記不清那日回到房間後,渾身燥熱
的自己,是怎麽熬過盛夏熾熱的下午。
屋內的老式電風扇發出的聲音甚是喧囂,連吹出來的風都像是熱浪。
「煩人!」
我從滾燙的竹席上坐起,一腳踹翻了那惱人的風扇。
無辜的風扇倒在地上滾了幾圈,像只落水的野雞,扇葉撲騰了幾下,便不會
再轉動了……
暑氣盛,宜靜心。
「好好的風扇怎麽就壞了?」晚飯間,父親表情略嚴肅,向我問道。
「不知道。」我繼續低頭扒著飯,冷聲回應。
「這麽熱的天,看你晚上咋辦!」父親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晚上讓阿弟和我睡一個房間吧,我那兒倒是蠻陰涼的。」姐姐在我旁邊,
幫腔道。
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心臟怦然跳動,確信自己沒聽錯後,趕忙繼續吃飯,
裝出毫無所謂的模樣,掩蓋著這短暫的失態。
靜夜,屋外的蛙聲,忽高忽低,忽斷忽續,此唱彼和。
窗外懸掛的那輪月亮像是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
微風輕晃著薄紗裙似的蚊帳,模糊了皓白的月光,那氤氳的光痕或許是好夢
悄臨時留下的腳步吧。
在我的枕邊,姐姐輕柔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均勻的鼻息,婉轉成一首又一首
動人的歌謠,飄進我的心湖里,泛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我轉過頭來,月光透過木雕花的框窗,化成了一件輕盈的長袍披在了姐姐的
身上,她好似一位潔白的仙女。
姐姐優雅的睡姿展露出了青春期的她發育愈來愈成熟的身材,胸前薄薄的睡
裙下,似是藏著兩團小山峰。
幾年前還是和我一樣平坦的胸部,現在怎麽變得這般好看。
我的手放置其中一只小山峰的上方,但並未敢接碰到,我怕姐姐醒來。
隔空用手掌比劃著它的規模,但那山峰好似有些魔力一般,吸扯著我的手向
下按去,手指抓陷在軟綿綿的肉團里,回饋我的是帶著彈性的奇妙觸感。
「好舒服的手感。」我屏息一口急促的呼吸。
看著姐姐可愛的臉蛋,或許是在睡夢中察覺到了不好的事物,她兩條秀氣的
眉毛輕輕皺動,細長的睫毛顫抖了下,兩片花瓣般的嘴唇半張發出悠揚的音韻。
「阿姐……」
我的視線無法從離開姐姐那兩片美唇,年少的我不懂接吻意義,只憑著想要
褻瀆美好事物的本能吻了下去。
兩唇輕貼,柔軟的唇肉給我傳來了快樂的荷爾蒙。聞著帶著姐姐芬芳的氣息,
淺嘗她微甜的唾液。
我的心臟劇烈地起伏跳動,比白天偷拿姐姐內褲時還要激動,不知不覺中動
作粗魯了起來。
帶著朦朧月色的昏暗之中,我看到那雙緩緩睜開的明眸。
姐姐醒了!
我緊張,我害怕,可就是不舍得停下和她的接吻。
隨便了,大不了挨頓揍,我閉上了眼,用力伸出舌頭向姐姐的雙唇內探去。
本以為姐姐會厭惡地推開我,然後將我胖揍一頓,甚至驚動父母,來個家庭
暴擊。
然而並沒有,兩只略涼的手臂環在我後腦上,我被牢牢地抱住,我和姐姐的
雙唇貼得更近更緊,繾綣纏綿。
我不解地睜開眼,看到了姐姐那熟悉的笑意,美眸中仿佛流淌著一緞星河,
不遜色於此刻靜謐的銀月。
今晚月色真美,風也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