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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誘惑之賭注 + 番外(完)

一。你找錯對象了,我不是你想要的男人。

  梁宏峰看了看面前的公寓門牌號,又拿出手機再次確認了地址,這才朝防盜
門上使勁兒拍了幾下。沒過多久,一個握著手機正在打電話的女士打開大門。她
顯然是在等人,可看到來人是梁宏峰後,忍不住眼中閃現一絲失望和焦急。

  「薑嵐?」

  面前女人點點頭沒有言語,臉上的神情又變成疑惑。梁宏峰知道他這身裝束
很不得體,身上穿的套頭衫由於年代久遠,不僅皺巴巴的,上面還有好幾個破洞。

  牛仔褲和靴子上佈滿灰塵,要不是整日在塵土中打滾,怎麼可能弄成這樣?
可他直接從工地趕到這裡,能指望什麼呢!

  梁宏峰很快加了一句,「梁宏峰,黃振東讓我來的。」

  他沒有過多解釋,黃振東剛剛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一個朋友家裡正在搞裝修,
工程也沒多複雜,但做的人拿錢之後不好好幹活。薑嵐家裡現在就她一個人,又
是工作又是帶孩子學琴根本盯不住。沒辦法只好到處求助,想著能找個人管管這
爛攤子,黃振東知道後主動攬下這事兒,轉身就把電話打給他。梁宏峰從心裡十
二萬分排斥,不是對裝修,而是這事兒很明顯黃振東想幫他忙。沒錯,他現在生
活慘澹、處境窘迫,但這是他的選擇,與人無尤。

  「也不耽誤你時間,就去看看能不能管一下,壓個場子讓那幫人老實幹活就
好。對你更不是難事兒,這點兒忙都不能幫兄弟麼?」黃振東如是說。

  梁宏峰歎口氣,黃振東很瞭解他,話說得越是不客氣,他就越難拒絕。

  薑嵐一聽他提黃振東,表情明顯鬆弛下來,打開大門示意他進來,還沒來及
說話就聽到手機裡對方接起了電話。她的眼神快速給梁宏峰一個抱歉,趕緊把注
意力轉移到手機。「天啊,周師傅,你總算接電話了……你不是?那你知道周師
傅在哪兒麼?一天都不見人,他答應給我們做裝修,可這會兒屋子怎麼全空了?

  我們買的大理石鋪地、瓷磚、水管零件……「

  梁宏峰站在一旁聽著薑嵐氣急敗壞講著電話,她看起來像只玳瑁貓咪,捲曲
的頭髮用髮夾盤起,但仍有幾縷不聽話的髮絲掉落下來散佈在頸背上。褐色的長
衫蓋過她的臀部,也遮住一半赭黃色裙子。雖然渾身上下被布袋似的衣著包裹著,
可他還是看得出薑嵐雖稱不上豐滿,但玲瓏有致,女人該有的迷人曲線她都具備。

  此時此刻,這只玳瑁貓咪好像被踩著尾巴又被堵住嘴似的,看上去萬分抓狂,
讓他衝動地想走上前抱住用親吻安撫。他在心裡訕笑這個傻念頭,吻她?拜託,
你想做的可不止這麼簡單。

  「你在說什麼啊?你們怎麼能這會兒撂擔子呢?」薑嵐兩條眉毛快擰到一起,
焦急追問道:「周師傅已經收了定金,而且我們簽了合同啊!」

  梁宏峰歎口氣搖搖頭,徑直走上前從薑嵐手中奪過電話,打開話筒後,沈著
嗓子插嘴道:「如果不想死,就讓那個狗屁周師傅立刻把偷走的東西、貪的錢統
統送回來!」

  那頭兒的人顯然很意外,停頓幾秒後恢復過來:「你誰啊?」

  「如果你還繼續想在這行坑蒙拐騙的話,我是你最不想打交道的人!現在我
就明確告訴你,這個單子你碰不得,一毛錢都別想!」

  「你他媽到底是誰?」

  梁宏峰哼了一聲:「我的名字並不重要,你只用知道這事兒我在管。還有,
你玩的花樣對我來說都是老掉牙的小伎倆,如果今兒把錢和貨全還回來,那麼這
件事到此結束,我不會去找你們,也不會追查你們,你們繼續做你們的生意。」

  又是片刻的沈默,再開口時對方語氣明顯好了很多,「周師傅真是家裡有急
事才不得不中途離開,你們說的東西我們什麼都沒拿,身上也沒錢。」

  梁宏峰乾笑兩聲,「這麼說吧,在你卷了東西和錢走出這個門之後,你已全
無信用可言。」

  「我可以向你保證——」

  梁宏峰沒等對方說完就打斷他,「你的保證我聽來就是屁。現在你給我聽清
楚,你能從設計公司要到這個活兒,我也能從設計公司把你挖出來。能蠢到幹這
種不入流的事兒,這個圈子也沒幾個,你自己掂量一下。如果你想碰運氣,不就
此罷手,我會找到你,然後你會非常後悔,我是說非常。你聽到嗎?傻貨!」

  薑嵐在一邊目瞪口呆看著梁宏峰,直到他掛了電話,才回過勁兒。「你怎麼
能和他們這麼說話?如果那邊惱羞成怒,說不定就徹底消失不回電話了。」

  「這幫混蛋已經拿走錢和東西消失了,現在他們需要的是一個還回來的理由。」

  「這樣就行?」

  「誰知道,不過我一會兒要再打兩個電話,希望你碰到的這個周師傅不是個
二貨二到家的愣子。」

  薑嵐張口想反駁,可到底把話咽了下去,半餉才吐出一個問題:「你到底是
誰?」

  「我剛才說了,梁宏峰,具體你可以問黃振東。」

  薑嵐沒有猶豫,退到另外一個房間,立刻將電話撥了出去。等她和黃振東聊
完回到客廳,發現梁宏峰正一頁一頁翻看放在檯子上的設計方案書。他抬起頭說
道:「這個設計方案除了平面是你的,剩下都是抄襲來的,無論誰出的方案,都
是從其他人的專案作品裡拷貝黏貼過來的。」

  「抄的?」薑嵐的下巴明顯掉下來,「你瘋了嗎?我爸媽為這設計付了一大
筆錢。」

  「打電話吧,就說你聽了協力廠商意見,結果你想退貨。」

  薑嵐又盯著他看半天,然後笑了笑,「黃振東對你讚譽有加,我相信你。」

  她轉身將鑰匙和一個資料夾交給梁宏峰,繼續說道:「這個房子的所有東西
都在這兒,怎麼折騰都隨你。」

  梁宏峰道:「你那裝修圖根本沒辦法看。我打賭裝修隊也是這個狗屁設計師
推薦的吧。自己的房子,怎麼就不操心呢!」

  「我像是能住得起這房子的人麼?這是我爸媽養老的房子,可老家臨時有事
非回去不可,本來都已經安排好的,誰知道會遇著個騙子。」

  梁宏峰點點頭說道:「包工包料,我這頭什麼也不用,但請的師傅、採買等
等花錢是不能省的。」

  姜嵐欣喜萬分,當即答應下來。「一言為定。」

  姜嵐的信任讓梁宏峰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你先別著急答應,那個周師傅還
沒讓你吃夠教訓麼?」

  薑嵐伸手碰了碰梁宏峰的手臂,「你不一樣,謝謝你幫我解決這個大麻煩。」

  雖然隔著衣服,梁宏峰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皮膚上薑嵐的每一根手指。他有些
驚訝自己的反應,可很快恢復過來,敷衍地點點頭只說了句沒什麼。直到她消失
在門外,梁宏峰才不自覺抬了抬剛才薑嵐碰觸的手臂,仿佛想捕捉住那片刻的溫
柔和溫暖。他猜測這種不經意的碰觸對薑嵐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又打心裡疑惑
薑嵐是否知道,她的漂亮和友善會對男人產生多麼大的影響。

  薑嵐第二天再次回來,發現家裡已經有兩個師傅在屋子裡鋪地磚。之前採辦
的裝修材料不僅全部被送了回來,梁宏峰還遞給她一個紙袋,裡面是付給那個無
良周師傅的所有定金。薑嵐徹底放心下來,就差給梁宏峰一個擁抱。她把紙袋又
塞進他手裡,雖然梁宏峰號稱不要報酬,她已經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讓梁宏峰白白
幸苦。

  無論什麼事兒,人找對了,進行起來就快捷順利很多。薑嵐很忙,所以很少
有時間來現場查看,然而每次來,都能看到梁宏峰和工人一起幹活,滿臉的汗水,
雜亂的頭髮,眼裡還有血絲並且充滿疲憊,身上的衣服和靴子更是被泥沙弄得渾
身髒兮兮。薑嵐親眼見過他是如何兇神惡煞對待無良的裝修師傅,然而轉身又看
他如此平易近人和工人打成一片,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產生了些許興趣。

  然而,梁宏峰對薑嵐的態度可以說就一個詞兒:冷淡。從頭到尾一副公事公
辦的樣子,和裝修有關的話題,他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而,薑嵐只要問到
一點兒涉及個人的事情,哪怕只是客氣地聊個住址,他也只是含糊其辭很快將話
題拉回到裝修上。薑嵐很是奇怪,按理他們這種做工程的,應該喜歡結交朋友啊,
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但顯然跟她這裡好像多餘似的。她猜測他性格如此,又打
心裡疑惑梁宏峰是否知道,他這種強壯而又沈默的例行表現,會對女人產生多麼
大的影響。

  不過短短兩個月,裝修就接近尾聲。薑嵐想要請他吃飯,可直覺告訴她梁宏
峰一定會拒絕。她挺直背脊,走到鏡子前仔細查看自己。今天她挑了件白色的打
褶裙,精緻的鳳仙領襯托出她小巧的下巴線條,收腰的部分經過改良熨服地貼在
身上,七分袖不長不短,讓手腕顯露在中間,活潑而不顯得輕佻。她知道這條裙
子相當適合她,令她看起來青春動人,可就是胸部稍微有點緊。為了請梁宏峰吃
飯她才穿上這條裙子的,希望能為晚餐增添更多氣氛。

  只不過,有點緊就是了。

  姜嵐來到公寓,梁宏峰早早等在那裡,準備將最後一些帳單和鑰匙交給她。

  毫無意外在聽到薑嵐要請吃飯後,他婉言謝絕。薑嵐也不在意,脫掉大衣走
到客廳,就在她轉身面對他時,姜嵐瞥見梁宏峰黑色眼眸中閃爍的光芒。策略有
效!

  她假裝垮下臉,像是要不到糖的孩子,語氣帶著一絲嬌嗔,「吃個飯而已,
忙前忙後這麼長時間,都沒機會好好謝謝你。」

  姜嵐語調輕柔,梁宏峰卻覺得頭皮酸軟。他沈默半晌,開口說道:「薑嵐,
你找錯對象了,我不是你想要的男人。」

  聞言薑嵐先是一驚,看著他的表情也明白過來。毫無疑問梁宏峰吸引著她,
而他心思明徹看得真切,她只是意外梁宏峰如何能夠板著臉孔說出這麼直接、粗
魯的話。薑嵐皺了皺鼻子,原本簡單的事兒,現在看來卻好像複雜起來。她停頓
了一會兒,雖然不介意被他識破心思,但努力保持平靜也需要些時間。她淡淡問
道:「你結婚了?」

  「你沒問過黃振東?」

  「我以前不知道有這個必要。」

  「不,我單身。」

  薑嵐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他還會告訴我什麼?」

  「沒多少可說。」

  「晚飯時你願意『多少』告訴我一些麼?」

  梁宏峰瞪她一眼,「你認為吃頓飯就可以瞭解我?」

  薑嵐微微一笑,「當然沒那麼容易啦,但總是一個開始。」她重新穿上外套,
拿起皮包,拉住梁宏峰的手肘向門口走去。

  「別緊張,吃頓飯而已,而且你既然上來就給我這麼一個明確警告,那我可
以向你保證,我的心將來肯定不會碎成一地渣子。」

  梁宏峰有點兒接不上話,半天才哼了聲:「如果瞭解之後覺得我很糟呢?」

  「如果沒你以為的那麼糟呢?」

  「你不瞭解我。」

  薑嵐笑意加深,「說不定我是唯一那個瞭解你的人。」

  一抹淡淡的笑容閃過梁宏峰的眼睛,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話,好像她真的瞭解。

  薑嵐是他認識的人中,性子最隨和,也是最容易相處的一位,但是他什麼也
沒說,只是用一個拘謹的點頭表示回答。跟著薑嵐,他們來到位於社區附近的一
家餐廳,坐在臨窗可以俯視繁忙街道的座位。梁宏峰拿著功能表轉手遞給薑嵐,
只說隨意。

  薑嵐也不推辭,為兩人點了同樣的紅酒和牛肉套餐。

  「謝謝你!」薑嵐舉起酒杯,「裝修和一切。」

  梁宏峰猶豫一下再度開口,「對不起,我不知道跟你這兒是怎麼搞的。」

  「不用解釋,你要是不自在,可以先從我開始。我在一家音效公司工作,專
門給遊戲配背景音樂,每個星期還有三個晚上教小朋友拉小提琴。不過,我想你
大概也已經知道這些。」

  梁宏峰點點頭,裝修兩個多月,他有足夠的觀察和交談知道薑嵐的一些情況。

  因為工作地方離爸媽家太遠,她就近租了套房子住著。裝修這邊很少過來查
看,大部分時候兩個人都是電話、短信互通消息,不得不來時,也都是挑著晚上
不教琴的那幾天才過來。

  「我在建築工地綁鋼筋。」

  薑嵐愣了愣,「噢?我不知道綁鋼筋這職業會對家裝如此精通?」

  「我學室內設計的,畢業之後一直做工裝。」

  薑嵐對室內設計只有好看不好看的概念,更不知道工裝是怎麼一回事兒,但
聽梁宏峰的口氣,顯然要比家裝來的更加複雜和專業。她不意外梁宏峰受過很好
的教育,雖然她見識過他的粗魯,但和她在一起時,他也一樣可以自在從容。薑
嵐詫異的是從一個工裝設計師如何變成工地上的鋼筋工。

  「發生了什麼?」

  梁宏峰沒有假裝聽不懂她的問題,該來的總是會來。「我身上有案子,被判
了兩年,剛放出來沒多久,現在還在假釋階段。」

  顯然薑嵐沒有準備好這樣一個答案,「什麼?」

  「車禍,死了一個人。」

  好在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梁宏峰沒有繼續,而且儘量避免和她直視,令
他驚訝的是薑嵐沒有再追問車禍的事情,而他猜測她雖然很想知道更多,但起碼
的禮貌和修養讓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

  薑嵐毫不掩飾地盯著他。她知道這實在不得體,但她就是忍不住。梁宏峰寥
寥幾句話中有太多省略,雖然她已經很感激梁宏峰願意告訴她這些。她當然想知
道更多,又不知道從哪兒問起才不顯得太過無禮。

  從餐廳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街道上仍然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因為第
二天要上班,薑嵐得回出租屋。梁宏峰點點頭也不多說,陪著她擠上人頭攢動的
地鐵。搖搖晃晃的車廂裡,上來的人永遠比下站的多。梁宏峰把薑嵐拉到身邊,
手臂環住她的腰,手放在她的胯上。她喜歡他站在她身邊的感覺。事實上,她懷
疑自己過於喜歡了些,只不過乘客裡唯一不太清楚他們關係的估計就是她自己了。

  走出地鐵梁宏峰就鬆開了她,兩人安靜地走在街道上,路邊的燈光散發出耀
眼的奶黃色光芒,加上兩邊商店五光十四的霓虹燈,在黑暗襯托下顯更加明亮。

  然而漆黑的夜晚有一種不一樣的聲音,襯著周圍氣息分外寧靜。忽然,薑嵐
沒有預警地定住身形,眼睛睜得老大,驚懼地看著他的背後。薑嵐的表情吸引了
他全副注意力,繼而聽到厚底靴踏在水泥地上的急促聲響。他立刻轉身,一個又
矮又胖的年輕人在停車位的間隙中四處衝撞。入秋的深夜已經很冷了,可他不過
穿著一件短袖體恤衫和運動褲,面目猙獰扭曲,張著嘴嗷嗷大喊,而且手裡還舉
著一把菜刀。

  梁宏峰覺得很古怪,那人忽然換了方向,朝他們圍了過來。薑嵐知道要躲,
身體卻凍結在原地,然後望進一對淩厲的眼眸,距離她只有幾米之遠。梁宏峰反
應過來,立刻撲向那個瘋子。他身體側轉避過揮舞的菜刀,捏住拳頭使勁兒朝他
的鼻子打了出去,那瘋子沒站穩摔在地上,梁宏峰用自己的身軀壓住他,按住他
拿菜刀的手腕。他大聲呵斥讓他住手,可那瘋子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嗚哩哇啦
發出憤怒的咆哮,專心對抗束縛住他的梁宏峰。

  梁宏峰這時也意識到他對付的是一個十足精神異常的人,他必須設法控制住
他,才能防止他再傷害別人。幸虧這時有兩個圍觀的年輕人也壯著膽子加入進來,
合夥兒制服住那個瘋子。周圍一片忙碌,看到滿面淚痕的兩個老人跑到人群裡乞
求,梁宏峰這才知道這家人是附近老居民,平時兒子雖然瘋癲,但今天還是第一
次跑出來攻擊路人。周圍人紛紛表示不滿,已經有好事的人報警要把這個瘋子抓
走。

  梁宏峰一看事情得到控制,又聽說員警要來,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薑嵐
一把拉住他,關切的詢問。還沒等梁宏峰回應,她已經抬起手臂摸他的額頭,並
且低聲驚呼:「梁宏峰,你受傷了!」

  梁宏峰舉起手腕抹了一下,果然有血不斷從額頭滲出,滴滴答答流到圍巾上,
留下一大片血漬。「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了。」

  薑嵐面色慘白,拉著他就朝公寓走。

  梁宏峰很是抗拒,說道:「已經半夜,很晚了。」

  「你是因為送我才成這副模樣的,我怎麼可能讓你這副模樣離開!」

  「我可以照顧自己的傷,又不是長在背上讓我碰不到。」

  姜嵐白了他一眼,「進來啦,而且我沒問你意見。」她疾步走到廚房,從櫥
櫃裡拿出一個白色塑膠急救包,打開包取出裡面的消毒酒精棉片,一邊用牙齒撕
去包裝袋,一邊對梁宏峰說道:「過來,在椅子上坐好。」

  梁宏峰遲疑了下,還是聽話照做。

  「應該會有點痛,忍著啊!」薑嵐站在他腿間,開始小心翼翼擦拭傷口,然
後又仔細檢查,好在梁宏峰只是在額頭有些擦痕,雖然流了很多血,但並無大礙。

  薑嵐長松一口氣,「應該不用擔心去醫院縫針,血幾乎止住了。」

  梁宏峰並沒有回應,薑嵐低頭看向他,忽然發現梁宏峰的眼睛遠比她本來注
意到的深邃許多。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她可以看到他長而翹起的睫毛,不禁為這
麼粗線條的男人竟然擁有令所有女人嫉妒的睫毛而大感驚詫。他如此之近,肩膀
如此寬闊,舉目所見,全是他結實的胸膛和手臂上突起的肌肉,還有他方正的下
顎,平滑緊縮的肌膚。薑嵐的手最終停留在他的面頰,她對梁宏峰這個男人本來
就有感覺,雖然曾經假裝只是禮貌使她想觸摸他,但是現在不用假裝了。

  梁宏峰忽然被一個柔軟而芳香的女人包圍很是震驚。他可以強烈感受到薑嵐
的體熱與氣息。薑嵐的手拂過他的面頰,一股戰慄竄過他的身軀,仿佛有人用榔
頭敲他的腦袋,梁宏峰告訴自己那是因為消毒棉片帶來的灼燒。他強迫自己放鬆,
卻不小心手指觸摸到裙子的羊毛料,不但柔軟還相當的滑順。他努力使自己眼神
向下,而纖腰的曲線吸引著他,在地鐵上時他就知道薑嵐的腰間弧度恰好與他的
手掌契合。梁宏峰深深吸了一口氣,數著心跳,將手握成拳頭,使勁兒壓抑住想
伸手撫摸她的衝動。他抬起頭想轉移視線,就在這時,薑嵐也低下頭接觸到他的
注視。她給他一個輕輕的微笑,可能是看到他饑渴和充滿欲望的眼睛,薑嵐的笑
容逐漸隱去。梁宏峰不覺迷失自己,幾乎快無法呼吸。

  梁宏峰先是像對待瓷器般輕輕摟住她的腰,他緩緩站了起來卻沒有退開,而
是漸漸緊鎖手臂將她拉進懷抱中。窗外漆黑一片,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塗抹在天
際,沒有一點點亮光,沒有一點點聲音,整個城市早已陷入沈睡之中,只有他們
兩人,在寂靜無聲的午夜裡偎倚著,一種情不自禁的氣息包裹著身體,撩撥著心
弦,等待他們向前、等待他們退後。

  「姜嵐,我管不了自己,叫我滾。」梁宏峰沙啞地低喃,掙紮著控制自己,
專注地呼吸、呼吸,再呼吸,然而他越來越亢奮,紅色薄霧在他視野邊緣凝聚。

  薑嵐將臉埋在他胸前,她喜歡這樣抱著他,並同時被他抱著。嗅著他溫暖身
軀所散發的男性體香,薑嵐無法想像一個女人和梁宏峰這樣的男人在一起能做什
麼,而現在,她卻無法阻止自己的想像賓士。她的心臟猛烈跳動,雙手微微發汗,
神經末梢變得越發敏感。感覺梁宏峰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她抬起頭,在他眼中
看到某種掙紮和懇求,雖然她不知道那究竟意味著什麼——要她聽話?還是不聽
話?

  薑嵐在他的注視下抬手慢慢拉出腦後的髮夾,當第一束髮絲掙脫自由時,梁
宏峰面部抽搐了一下。她幾乎停了下來,不過強迫自己繼續,直至頭髮全部披散
下來。薑嵐咬咬下唇,低聲說道:「親我啊!」

  梁宏峰結實的身子好象被揍了一下似的痙攣,好一會兒才道:「我從看到你
的第一面就想這麼做。」

  薑嵐並不懷疑她所感覺到的吸引是雙向的,但是能聽到梁宏峰公開證實好上
加好。她故作輕鬆地問道:「歇斯底里的女人使你興奮?」

  「只有當她有波浪長髮時,」梁宏峰抬起手撫摸她的頭髮,「而且皮膚柔軟
光滑,讓我忍不住想親一口。」

  「我打賭,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親吻只是一個開始,」薑嵐把臉轉向他的掌
心,感覺他手中粗糙的老繭。她撇了撇嘴角,問道:「下注麼?」

  梁宏峰閉上眼睛想抵禦住眼前的誘惑,但是薑嵐踮起腳尖又往前挪了挪。他
抓住她的肩,好像在猶豫要推開還是按緊。薑嵐屏住呼吸,徐徐抬起手,搭上他
的肩膀,纖指滑入他後腦的頭髮,想要拉近兩人的距離。霎時間,他的意志力轟
然倒塌,一切再也無關緊要,只剩下他克制了太久的需要。他呻吟一聲,向欲望
臣服。

  梁宏峰一隻手滑到她腦後固定住她,低下頭攫住她的唇瓣,另一隻手迫不及
待地隨之往下溜,貼在她曲線玲瓏的臀部愛撫,並且攀沿而上撫過她的裙裝側面,
直到豐滿的胸脯掌握在手中。他在她的口中呻吟出聲,猛地把她推到牆上壓住她
的身體,將她緊緊貼在身體和牆壁之間。

  他果然吻了她。

  姜嵐一時之間感到非常震驚,隨後微微放鬆。她其實預料到會有這一吻,可
是這並不僅僅是一個吻而已。雖然她缺乏經驗,卻感覺得出他益發熾烈的欲望。

  當他捧住她堅挺的胸脯,血流開始狂奔,肌肉疼痛的渴望變得尖銳高漲。一
股燥熱使她透不過氣來,也使她迷失了自我。她根本沒有抗拒的機會,也來不及
防備他的此種需要。梁宏峰的雙臂環繞她,熱情吞噬她,熱力滲透兩人的衣物,
陌生的堅硬抵住大腿之間的柔軟,透過衣料燒炙她,薑嵐忍不住驚喘。

  好像飛蛾撲火,薑嵐將自己的身體更加靠向他的懷中,並歡迎他的觸摸,她
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輕易便習慣於他的親吻,以及被他擁在懷中的感覺。

  姜嵐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所有的動作都像自然反射。她扯掉梁宏峰的
夾克外套和圍巾,以便將身體貼得更緊,又加深回吻,更好品嘗他口中的甜蜜,
享受舌頭滑過他牙齒的刺激。薑嵐的需求愈來愈熾烈,而梁宏峰也準備給予她所
需要的一切。

  梁宏峰掠奪著她的雙唇,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入無法回頭的胡同裡。在他的
懷抱中,薑嵐如此柔軟、如此順從,擷取他每一個親吻並且熱烈回應,讓他欲罷
不能。他的手再度滑下她的身體,將她壓向他,允許自己的唇停頓數秒,使自己
的大腿與她的相契合。一陣愉悅自他的身體中升起,並且愈來愈劇烈,以至於大
腦和蹊部之間的聯絡處似乎處在短路狀態。

  梁宏峰將她更緊得攬在懷中,腦袋埋在高聳挺拔的雙乳間,隔著衣服放肆地
狂吻那迷人的乳溝,同時撩起裙子,覆上薑嵐腿間。他伸進她的內褲褲腰,挑逗
愛撫私密地帶的柔軟毛髮,指尖刷過異常敏感的部位,指腹埋在其間攪動,繞著
圈子緩緩向入口推進。當他第一節指頭探進,只覺得薑嵐溫暖濕潤,甬道緊繃著
的四壁被慢慢迫開,接著第二節手指也加入進來。

  薑嵐的胸口急劇起伏,因他的激吻和動作不由得張大嘴用力喘息,腿間悸動
的脈搏更加強烈,讓她不由自主夾得更緊,收縮攫住他的手指,並且貼著他掌根
急遽抽動。薑嵐感到下身愈來愈脹,愈來愈不舒服,全身的血液湧向腹部中央,
肌肉在失控中劇烈跳動,幸虧手臂牢牢勾住他,她才不至於癱倒。終於,薑嵐驟
然揪住他的衣服,抵著他的手掌喊叫出聲,「天啊!」她熱淚盈眶,那感覺像一
輩子,而以前從來沒有這樣。

  梁宏峰眼中閃過奇異的神情。他發出低沈悶哼,用身體把薑嵐牢牢固定,一
邊瘋狂親吻,一邊在口袋中摸索,很快掏出一個錫箔包裝袋。他飛速武裝好自己,
再次抱住薑嵐將她拉近,固定住她的身體,另一手移到兩人之間,拿住勃起前端
磨蹭她濕潤的捲曲毛髮與柔嫩密處,髖部往前頂一下、又一下,接著深深挺進。

  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呼吸間收縮、愛撫,緊窄的甬道磨蹭入侵的勃起前
端。

  她抱著他,手指揪住他頸背的衣服,大腿在順從中顫抖。

  薑嵐不想動,也不敢動。她被梁宏峰舉起,牢牢釘在牆上,腳趾只能勉強碰
到地。那絕妙的壓迫令薑嵐忍不住啜泣,她無法抗拒,也不想抗拒。開始只是覺
得臀部被他抓緊,下一瞬間他將她用力下壓,同時猛烈往上推進、穿透、充滿、
擴張。隨著每一下挺動的力道,她體內便更加緊繃,他似乎不斷在前進,完全沒
有後退的意思。薑嵐的肌肉因期盼而收縮,體內深處的張力聚集。她一陣暈眩,
發出微弱的渴切呼喊,累積的盼望令溫熱的蜜液與淚水如暴雨流泄而出。她咬著
牙悶聲呻吟,閉上雙眼迷離地貼著他扭動,腿間磨人的悸動一次次爆發,歡愉化
作千萬飛鏢射進她的花芯、子宮、全身上下,強烈的快感讓她徹底失控。

  「操,」梁宏峰發出窒息悶哼,他的視線從未離開她,頂著她轉動,不斷往
灼熱的內部挺進。他驚喜地發現,薑嵐甬道內有一處地方,在他勃起的側沿每次
掃過時,都會感到一陣顫抖,就像有電流通過似的酥麻,渾身輕飄飄的,入墜雲
霧之間。他咬牙吸氣,忍不住讓挺進的速度越來越快,只想反反復複感受那充血
觸電般的猛烈刺激。伴隨著一次又一次衝擊,體內一股熱潮逐漸形成,他的腦子
也漸漸變的越來越不清晰。終於,梁宏峰口中發出含糊的長聲呻吟,滾燙的種子
噴灑出來。

  過了許久,梁宏峰捧住薑嵐的腦袋,喃喃問道:「喜歡?」

  「是的,」薑嵐低語,依戀地望著他灼熱的目光,「你呢?」

  「哦,當然。」梁宏峰把她慢慢地放回地上,扶住她讓她喘了會兒氣,這才
輕輕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然後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你很迷人,讓人無法拒絕!」

  薑嵐顫巍巍整理好衣服裙子,攏了攏早已淩亂不堪的頭髮,又小心挪了挪步
子,很是慶倖膝蓋竟還能撐得住自己。她看向不遠處的梁宏峰,此刻他也已經將
自己收拾整齊,走到窗前稍微開了些窗戶,將歡愛後那股特殊的靡靡之味從屋內
吹散。之後,梁宏峰又在飲水機接了杯水遞給她,水面微微起伏,好像她的心情,
溫暖柔順卻安之不穩。薑嵐需要說點什麼,什麼都好,只要能重新開始交談。通
常這不是難事,她在任何場合都有話說,此時卻一句話也想不出來。直到梁宏峰
穿上夾克外套、戴上圍巾,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薑嵐才好像想起什麼,高聲叫
了一句:「你等等。」

  她在臥室裡轉了個圈,手上拿條圍巾,一邊拆著包裝一邊走了出來。她幾天
前特意買來想找個合適時間送給他,這條圍巾其實是情侶裝,她第一眼看見時就
非常喜歡。然而梁宏峰的意思很明顯,她也只能按下這個念想。薑嵐走向前,將
已經蘸上血漬的圍巾從梁宏峰脖子上拆下來扔到一邊。在他還沒來及抗議之前,
將新圍巾對折後搭在他的脖子上,快速將一端穿插進閉合的一端拉緊調整。

  「別拒絕,這又不是什麼定情禮物,所以不用緊張。你那圍巾已經戴不成了,
而我又買了一個剛好要送給你,何不換一個現成的呢!」薑嵐語氣堅定,快速說
道。

  質地柔軟的羊絨熨貼地圍攏著梁宏峰,暖和舒服。他忍不住拽了拽圍巾,仿
佛在和自己的內心激烈交戰,將圍巾圍得更緊?還是脫下來還給薑嵐?最終,他
將圍巾塞進夾克中,清清嗓子,試探著問道:「薑嵐,你讓人上癮,如果可以,
我能再來找你麼?即使我只能給你這些,也只能接受這些。」

  薑嵐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低聲道:「我不知道究竟給了你什麼。」

  梁宏峰搖搖頭,「別這樣,你會後悔的。我有前科、有一個生病的母親、有
無數的麻煩。我一輩子都住在一個十平米的小房間,那是由一個院子分隔成兩家
的簡陋瓦房。除了燈泡,那房子從來沒有任何改變,因為我沒錢、沒有工作,沒
有希望。」

  「這就是你打算度過下半輩子的方式?」

  「這種方式你一天也受不了。」

  「那麼告訴我你為什麼留下來。」

  因為他放不下,因為他捨不得。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非要讓我說清楚?」

  「沒錯,確實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一個字:性。」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

  薑嵐雙手交叉在他頸背上,「梁宏峰,看著我,我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很美
好,可你要認為連一個『可能性』都沒有的話,怎麼會覺得我會讓這件事繼續發
生。」

  她的拒絕在意料之中,梁宏峰點點頭:「至少我們把話都說清楚了。」

  薑嵐踮起腳尖,沒有保留地吻住他。如果他不給倆人一個機會,那麼她要確
定他記得他錯過的是什麼。梁宏峰打開雙唇,舌頭在她口中肆意掠奪。她感覺到
他的興奮,於是手指插進梁宏峰的頭髮中,想找到把他拉得更近的方法。

  梁宏峰推開她,拉下她圈在他頸背的手臂,在粗重的呼吸中,走到門口打開
門,並且在離開前無聲無息地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