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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三部曲》第三部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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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信件風波

  公公出門己一天了,到晚上還設回來。我和婆婆不止一次的往山溝�那條石
條路望,但一次又一次失望,直到深夜還來見人影。我心�直犯滴沽,難道公公
沒找到公司,鍾先生不在?正常情況下,鍾先生是不外出的;我把公司地址寫得
非常清楚,畫了路線圖,還教他最後一招,叫個出租車。但我又擔心那吝嗇的公
公,舍不得花那幾塊錢。

  天黑了,婆婆就上床了,她一聲不啃,我知道她心�很著急,我也無法安慰
她,也上床睡了。白天給綁了一天,又受了點驚嚇,所以不知不覺睡著了。

  「玟瑰。快起來!」婆婆急促的喊聲把我喚醒。

  我忙起床,拖著腳鐐,當啷,當啷,跌跌衝衝地打開房門,來到堂屋。看見
公公笑容滿麵地坐在那�,婆婆僅穿個大褲頭,蹲在那�幫他洗腳。平時遮蓋得
嚴嚴實實的腳鐐,拖在她腳邊。見我出來說:「孩子。快去竈上吊鍋�再打點熱
水來,讓你公公再泡一泡。」

  我正要去竈房,公公對我說:「不要去了。泡好了。孩子,我們這下可出頭
了,長生果賣掉了,全換成大米背回來了。那個鍾老板真好,還額外給了我一點
路費,開了的房間讓我睡了一覺,所以回來到家天都快亮了。」

  婆婆嗔了他一聲說:「你這個老東西。在外快活,我急得一夜未合夜。玫瑰
呀!你公公和我商量了這事,不要同村�任何人講,我們一家偷偷挖,這等好事
一輩子才遇這麼一次。」

  「婆婆,這山上長生果這樣多,就是全村人都上山也挖不完,你們這樣做有
必要嗎?」

  公公一聽,勃然大怒,雙目對我一瞪,嗬斥說:「你小孩子知道什麼。若同
任何人露一個字,我就扒了你的皮。」

  婆婆跟著說:「你要聽話。我們家發財了,你也享福。不要告訴別人,噢!
聽話。」

  我看他們心胸這樣狹隘,感到無奈。目前隻有忍一忍,以後再說。但心�這
是很委曲,若不是我,你們有這條發財門路嗎。剛剛賣了一次,對我凶相畢露。
越想越生氣,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想來想去,心�很難受。我
已看出,在公公眼�,我在這個家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和家�養得牲畜沒有任何
區別。

  不過,回過頭想想,把我在沁州刑場上所處困境相比,這種環境在當時來講
是最好的,起碼脫離了如意公司大股東的魔爪,生命安全受到保證,更重要的是
神使鬼差的把我賣進我夢寐以求的長生果產地。

  在短信中,已暗示鍾先生做個全分析,看這�長生果中有效成分含量多少,
有無真正價值。若品質滿足生產需要,再想辦法擴大生產。

     ***    ***    ***    ***

  第二天清早,婆婆把把叫起來,拿了件她穿的舊祆和短裙,山襪和麻編的草
鞋叫我換上,和她一決上山采挖長生果,直到傍晚才回家。

  公公在家睡覺,下半夜再來直接將我們挖掘出來,洗幹淨的,藏在山上長生
果莖塊背走,連夜到龍口,第二天下午就趕回來,一天一趟。

  我手術後,幾乎就沒有參加過體力勞動。每天拖著鐐上山下山,還帶著鐐挖
掘,特別吃力。婆婆經常勞動,腳鐐已帶了幾十年,已習慣。

  我這樣一天複一天的幹,真把我累壞了,每天回家上床休息,身上骨骨節節
都痛。第二天想休息,但看到婆婆冷若冰霜的臉色,也不敢開口。

  這樣沒日沒夜地幹,十多天後的一天下午,我與婆婆正在山溝小河�洗刷剛
采挖的長生果莖塊,公公返回後直接來找我們。他看見我們後,垂頭喪氣地一屁
股坐在地上。婆婆看他反常。問:「老頭子。今天怎麼啦?」

  「不要挖了,人家說不收了,今天的帳都沒讓結。」

  婆婆一聽也泄了氣,焦急地問:「為什麼呀?」

  我聽了也很奇怪,為什麼鍾先生不要貨了。出了什麼事?是銷售出了問題,
還是這兒的長生果品質不好。看公公陰沈著臉,我也不敢問。這樣也好,我也實
在幹不動了,正好休息休息。

  我們三人沒精打采地回到家,晚飯都未做,他老兩口回到自己房間�,關上
門在講著什麼,聲音很低,我也聽不清。我累得身體同散了架似的,也不想知道
他們談什麼,洗漱好,換了衣服,上床就睡著了。

  本想第二天不上山,睡個痛快,沒想到早上,婆婆又把我叫起來。我渾身酸
痛,腳鐐好像變得格外沈重,一步步拖著鐐到竈房洗臉。婆婆跟進來,皮笑肉不
笑地對我說:「孩子。你能不能再寫封信給那個鍾老板,叫他收我們的貨。你看
你公公急的,一宿都未合眼。」

  我立刻想到,到龍口鍾先生那兒交貨,肯定有什麼事發生。鍾先生收到新產
地長生果,不可能不給我反饋信息,他不給公公結賬,肯定有原因。

  想到這,我心�有了底,於是我假裝糊塗,回答婆婆說:「寫什麼呀?我又
不認識鍾老板。」

  「上次不是你寫信,叫他收我們的貨?」

  「我家本是做山貨生意的,在被人販子騙賣之前,在家聽說龍口縣有一個鍾
老板專收這種東西,就冒昧給他寫了封信。他現在不收了,我有什麼辦法。」

  「你公公說鍾老板要你的信才收。」

  我一聽更明白了,鍾老板肯定想知道我的情況。但胡家是花錢把我買來的,
怎麼會讓與我家有聯係的人了解到我的下落。於是我就裝傻到底。對她說:「鍾
老板要我什麼樣的信?我不能瞎寫呀,亂寫一通有什麼用。」

  「這我也搞不清,去問你公公去。」

  她拖著我到了堂屋,公公坐在那兒抽悶煙。婆婆把我拉到他跟前說:「老頭
子。你要她寫什麼信,你說呀,我這叫她來了。」

  老頭對婆婆瞪了一眼,怒氣衝衝地說:「我昨晚就對你說了,這信不能寫。
你怎麼這樣稀�糊塗。」

  「我說你才糊塗呢。你怕玫瑰與他聯係上了,跑了?跑了又怎麼樣,這長生
果這麼值錢,幹一天等於你挖草藥一個月。若再幹上幾天,買玫瑰的錢就收回來
了,再幹下去,我們就發大財了,就是十個媳婦也能買得回來。

  若鍾老板不要你的貨,什麼都是空的。再說玫瑰她跑得了麼?她雙腳釘了死
鐐,出得了神仙寨這個山窩嗎?我以前不也是想跑,但跑了幾十年,不也是沒跑
走。若還不放心,再天天上鏈子鎖著,看她能跑掉。前麵老吳家小媳婦想跑,把
她雙手也鎖了,生活都不方便,不是不跑了。」

  「那讓她寫?」

  「當然得寫。就是不能寫我們住在什麼地方,叫他們找都找不到。把你帶來
的幾張紙片給她看,反正你也看不懂什麼意思。再不能對鍾老板胡說八道了。」

  老頭從懷�掏出幾張紙,交給我。我一看有一張是一封短信上麵寫道:

  洪女士:

  請給我回話。

  鍾

  其它幾張是長生果品質分析數據列表,鍾先生是何等聰明之人,時機不成熟
的話他是不說的。從表上數據看,本地的長生果品質非常優良,比鬆樹嶺的好。
十年生的長生果有效成分含量最高,幾乎是五年生的三倍。以前我們采收的五年
生莖塊,也是受資源短缺所累,嚴重浪費資源。

  這分析數據全是英文,難怪老頭看不明白。為了消除他們的疑慮,產生不必
要的麻煩,決定不回信。我就對神情異常緊張的公婆說:「從信上看,鍾老板並
沒有要我回信呀!」

  公公疑惑不解地說:「那為什麼鍾老板給我字條後,每次都要你的回話,後
來還發了火。」

  「回話不等於回信。他要我們隻送在地下生長十年以上的長生果,可我們不
聽他的,還送比較嫩的,他能不拒收嗎?」

  婆婆聽了後悔莫及,對老頭子說:「都怪我圖方便,盡在河邊、路邊挖。這
些樹都較小,泉眼上麵樹大,我們明天到那兒去挖。老頭子,你看,若不是玫瑰
看了字條,解了這個迷,我們還在瞎著急呢。」

  公公對我說:「那我對鍾老板怎麼講?」

  「那你就代表我認個錯,今後隻送十年以上生的長生果。」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災

  自發生那次信件風波後,公公加強了對我的防範,外出時用一把小鐵鎖將我
雙手鐵環鎖在背後,勞動時才放開。在家�婆婆形影不離的同我在一起,晚上睡
覺從外麵把我的房門外鎖上,我就同囚禁在她家犯人一樣。

  我們就這樣天天在泉眼上挖掘長生果,連田�莊稼都荒蕪了。別人的油菜都
收了,插上秧,而我家的都熟透了,菜子從夾�炸出來。

  終於引起村�人注意,有人跟蹤到泉眼,問婆婆挖什麼。婆婆總以找草藥來
搪塞。有些好心的村�人警告公公,泉眼周圍都是聖地範圍,不能在那�亂挖亂
掘,會招災的,公公財迷心竅,根本聽不進。

  當村�插完秧後,天氣變得反複無常,暴冷暴熱。村後高山上的雪峰,整天
雲霧彌漫。那一天在山上,天氣異常的熱,氣壓低,人悶得難受。我對婆婆說:
「婆婆。這天不正常,我怕要下雨,早點回去吧。」

  婆婆也累得夠嗆,臉上又是汗,又是泥。她望了望天,雖然是晴空萬�,但
太陽光火辣辣的,不像四月天。她自言自語地說:「這天實在太反常了,怕有大
雨。」

  她默不做聲地收拾工具,將挖出的長生果拾進筐�,我和她�到泉眼下山溝
小河�邊洗淨。我同她一樣,腳上粘滿了泥,連腳鐐鏈上也糊滿了。她對我說:
「把身上洗洗,早點回家吧。」

  我坐在河邊,先洗臉,把手和手腕上鐵環上粘得泥洗幹淨;再把山襪上,草
鞋上及腳鐐上的泥全用河水衝掉。山溝小河的水,是雪峰上下來冰水和泉眼冒出
的熱水混和在一起的溫水,

  洗過後,臉上、手上感覺特舒服,皮膚上就同抹了一層油脂一樣光潔潤滑。
我突然醒悟,這神仙寨人的美麗與健康,和這雪峰下來的冰水與泉眼噴出熱水肯
定有關。產在這�長生果的保健價值,也肯定與其它產地不同。我正在想入非非
時,婆婆一聲嗬叫。

  「發什麼呆!快洗,好回家!」

  婆婆沒好氣地嗬叱聲,把我從沈思中喚醒。她和公公近來收入頗豐,越來越
財大氣粗的樣子。近來,把我剛來時那一點點友善的假麵具都撕下來,把我純粹
當牲口來使用。

  我聽婆婆話,連忙把臉上水擦幹,走上岸。她把背筐讓我背上係好,將我雙
手反剪,用鎖把我手腕上鐵環上兩個半環鎖在一起,再將部分工具和生活用品放
在背筐�麵,她自己也背個背筐,同我一起回家。

  背上駝了幾十斤東西,身上綁的金屬鏈勒得更緊,束腰壓迫胸腔,呼吸淺而
頻繁。陰部的環在負重走路時,對那敏感的地方刺激得就更利害,雙手反鎖在背
後,想往上提緊內褲,來束縛一下陰部的環都不可能。

  剛走上石條路,我已是麵紅耳赤,氣喘噓噓,拖著腳鐐我實在走不動了,我
看到路邊有塊大石頭,一屁股坐下來。婆婆看我這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她指著
我罵著說:「你這沒用的東西,白吃飯了,才走幾步就不走了。天說變就變,還
不起來快走。」

  「婆婆。我實在走不動了,坐一下就走。」

  「真是賤貨,看來是欠打。」

  婆婆邊說邊從路邊折下一根樹枝,披頭蓋臉地抽下來。我雙手反鎖,擋又不
能擋,隻好盡量躲閃,護著臉,將臉藏在石頭旁,跪在地上,盡量彎著腰,任由
她抽打我的肩臂和臀部。由於彎腰,束腰頂在乳房下好難受,頸部給金屬鏈勒得
出不了氣。

  正在這時,聽見背後哢嚓一聲,束腰突然鬆了,頸部鏈子也鬆了。忽然婆婆
住手了,有一個人在說:「唉呦,那有新媳婦不犯錯的,打幾下就行了。玫瑰。
快起來認個錯。」

  我�頭一看,原來是芙蓉,她拉住了婆婆。我連忙轉過身,跪在婆婆麵前,
哭泣地說:「婆婆。我錯了,你饒恕我吧,我馬上走。」

  芙蓉把我拉起來,幫我擦掉臉上的汗水和淚。說:「走吧!不要惹你婆婆生
氣了,我們趕快下山,西邊的烏雲上來了,要下雨了。我連一擔柴都未拾好,怕
變天下山,正好遇到你們。一下雨就麻煩了,你帶著鐐,下雨路上有水,石條路
特滑,那真是寸步難行,難怪你婆婆發火打你。」

  芙蓉挑起擔子,我們重新上路。身上沒有了金屬鏈和束腰的拘束,感覺輕鬆
多了。

  我想我離開沁州有三個多月了,這束腰早就應當自動解開了,為什麼今天才
開呢?可能是早開了,但插銷還未脫離,今天受婆婆抽打,死命一掙,插銷就脫
開了。回家趕快把束腰拿掉,這樣行動方便多了。

  回到家,公公還在睡覺。婆婆解開我手腕上的鎖,叫我去做飯。我去菜園摘
黃瓜,拔小青菜,急急忙忙洗好,把飯做好,放在堂屋飯桌上。一般情況是公婆
先吃,剩下飯菜我收拾回竈房吃。

  回到竈房吊鍋�打了熱水,到我自己房間�。首先脫掉衣服,身上金屬鏈已
鬆鬆垮垮纏在身上,我把它們解下來,鬆開束腰的氣孔,把緊束在身上三個月的
束腰終於拿掉了。這下腰部突然放鬆,好像失去支撐,人還坐不住,我隻好躺在
澡盆�,仔細清洗腰部皮膚,然後飯也沒吃就睡了。我想讓腰部受擠壓的內髒和
肌肉慢慢恢複,還是暫不進食的好。

  夜半時分,一聲巨大的雷聲把我驚醒。窗外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狂風暴雨橫掃我們這個小山溝。我從床上爬起來,不敢再睡,將衣服穿好。房門
被外麵鎖著也出不去,就半躺在床上,過了二小時左右,房門突然被打開。婆婆
闖進來,急促地對我說:「快起來,給你公公幫幫忙。」

  我隻好起身拖著鐐來到公婆房間,公公正在把大包小包的糧食、衣服等貴重
東西往閣樓上轉移。我和婆婆在下麵遞,公公在樓上往上拉,不斷催促我,並說
山洪很快要不來,說不定要漫到房子�來。

  剛把物品往閣樓上轉移好,我們還未喘口氣,一陣陣沈悶的轟隆聲從山口方
向傳來,中間還夾雜著樹幹被折斷的啪啪聲,非常恐怖。公公臉色都變了,口中
嘟嚕著說:「不好了,走蛟龍了。」

  很快嘩嘩的水聲由遠而近傳過來,公公打開大門,外麵風雨交加,狂風夾帶
冰冷的雨水從門外掃進來;又是一次閃電,將外麵照得雪亮,門外是白茫茫一片
水,巨浪攜帶著樹枝和泥沙滾滾衝向下遊,不聲從村�傳來淒厲喊叫聲,令人不
寒而栗。

  洪水漲得很快,我們家前院很快進了水。一會兒就漫過門檻,進了屋。公公
連忙上了樓,並將婆婆拉上去,對我卻撒手不管。我雙腳被腳鐐限製,自己上不
去,隻好退回自己房間,把箱子搬上床,我爬到箱子上坐著。水一直往上漲,很
快俺沒了床,我急了,順手又抓住漂起的木椅,放在箱子上,心�恐慌極了。還
好,水好像沒往上漲了。

  天亮的時候開始退,到早上院子水也退了。我將裙子挽起來紮在腰上,赤腳
下地,又找了根細帶子把腳鐐上的鏈子中間係好吊起來,固定在腰上,開始清除
房間�汙泥。當水退到院外時,我已將堂屋和竈房清掃好,除掉束腰後,幹活有
力氣得多。

  山水來得快,退得也快,到中午,水己從道路和田中退回河道。但這次洪水
對神仙寨來說是滅頂之災,田�不僅禾苗全無,而且麵目全非;田�堆積著山水
帶來厚厚一層石塊,無法再耕種。許多村民望著這保命的土地,欲哭無淚。

  晚上芙蓉來我家,想借點糧食,但被狠心公公一口回絕。公公反而在她麵前
叫苦不疊。

  她歎了口氣說:「今年神仙寨是在劫難逃,看來誰家都一樣。糧食最多的也
撐不了一個月,少的馬上就要斷炊了。水把出山的路全衝壞了,想走也走不了。
這樣下去,肯定要鬧饑荒了。村上人都說,肯定是有人冒犯了山神爺,山神發火
了,放出蛟龍懲罰我們。大家都議論紛紛,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亂棍打死。」

  我聽她這樣講,感到這�人無知的可悲。這山洪暴發本是自然現象,與山神
有什麼關係。不想方設法生產自救,去瞎猜疑。就是打死人家,能幫大家渡過難
關嗎?我永不住對芙蓉說:「神仙寨過去發沒發過大水?」

  芙蓉不假思索就回答說:「大水年年發,但走蛟不多。前幾年也走一次蛟,
村�餓死不少人。」

  「那一次是誰得罪山神?」

  「那次倒沒人說。但這次村�老人傳出來,有人得罪山神。」

  由於沒借到糧食,芙蓉愁眉不展,也沒心思與我們聊下去,就走了。芙蓉走
後,公公緊張地目送她上了大路後,神色凝重地對我說:「我們家有糧食誰也不
借,待村�人斷糧時,我們可以賣個天價,把村�好田好地都弄到手。記住了,
誰也不借,天王老子都不行。從今天起,每天吃兩頓稀飯,還要摻野菜。」

  我想不到公公是這種發財不擇手段的人,但我也無可奈何我,本人就被他控
製死了,身不由已。

     ***    ***    ***    ***

  第二天,村�召集所有男人都村委會開會。公公吃了中飯就去了,到晚上九
點才回來。回來時,我從自己房間�朝堂屋看,發現跟了二個中年人到我家。這
二人在我祭山神鬆綁儀式上見過。

  公公回來時,我正在房間整理大水後受汙染的衣物。今天清早洗幹淨,才曬
幹,我把它們折好,放在箱子�。

  正忙著,婆婆走進來,除留下我來得時候,青龍市人販子老大給我做的一套
衣服外,其它衣服都拿走了。並叫我立刻換上這套衣服。我聽了莫名其妙,也不
敢問為什麼,想了想對婆婆說:「婆婆。這條褲子我沒法穿,我腳上有鐐。」

  她看了我一眼,將我婚禮上穿的大紅軟緞長裙扔到我身上,冷若冰霜地說:
「那就穿這個,換好馬上出來。」

  由於有外人,在我換好衣服,將頭發重新梳好,紮了個當地年青媳婦發型,
鬢角插了朵紅絹花,將吊耳環也帶上,對鏡子反複看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妥,拖
著鐐,當啷,當啷走出房門。來到堂屋,對麵無表情,冷漠的公公說:「公公。
我來了,找我有什麼事?」

  公公並不答理,他對來的二個人說:「這個女妖交給你們了,現在我胡家與
她毫不相幹,你們把她帶走吧!」

  那個年紀較長的中年人說:「交出來就好。族長和村�人不會再責怪你們,
你們為大夥作了犧牲,下次破費再娶個好媳婦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公要滅口

  我被公公與中年人一席話弄得一頭霧水,但初步感受公公家不要我了,這不
是一個好兆頭。果然另一個中年人往我這兒走,我一看,發現他手�拿著一束麻
繩。我心中一擰,知道不好,頭腦嗡的一下,軟癱在地。

  那中年人拿住我胳膊就往上一拽,讓我跪在地上。另一個也走過來,二人合
作,三下五除二把我綁得人仰馬翻,整個上身給束縛得一點動不了。然後將我拉
起來,又在我脖了上拴了根繩牽著。

  我後麵的人提著我背後多餘繩頭,對我臀部踢了一腳,我一個啷嗆,腳鐐差
點把我判倒。前麵把繩一拉,我趕快起步走。公公把我們送到路邊,就回去了。

  走上村中大道,涼風一吹,我才緩過神來。第一感覺是繩綁得特別緊,好像
他倆人有什麼仇恨,全集中在我身上。天很黑,路看不清,我又上綁帶鐐,雖然
我盡量注意前麵路,但還免不了深一腳淺一腳摔倒幾次。到後來,他倆不耐煩,
一邊一個架著我,幾乎是拖著我走到一間大房子�。

  在�麵一看,是上次祭山神來過的胡家宗祠。他倆把我從上到下密密麻麻用
繩綁在大堂的柱子上就走了。我被綁一動也不能動,背靠著柱子,在這陰森恐怖
的詞堂�又急又怕。開始我還掙紮,後來頭腦冷靜下來。我全身綁得結結實實,
能掙脫嗎?於是我安靜下來,回想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始終找不到原因。

  自到神仙寨,從未單獨活動過,時刻在公婆的嚴密看管之下,一點自由都沒
有,會得罪誰呢?左思右想,理不出頭緒。我怎麼啦,受到這種磨難,越想越悲
傷,忍不住痛哭起來。大約夜半時分,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我徒然緊張起來,
停止哭泣,是鬼?是人?害怕極了。

  「玫瑰。是我,你別害怕。」

  我身後有人壓低聲音在說話。我一聽是芙蓉姐,心�好高興。

  她轉到我麵前,向四周望了望,掏出手帕幫我擦了擦臉,急促地對我說道:
「我不能在這兒久留,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你思想要有準備。我知道,你
特冤枉,但你不能指望任何人救你,你得自己想辦法救自己。我就是現在把你放
了,你也逃不走。」

  原來她參加了村�大會,由於她是本地姑娘,是會上唯一女性。會議開始主
要是討論抗災自救的事,這次洪水造成損失極大,田地全毀了,莊稼一點未留下
來;耕種的大牲口大部分來不及救,淹死了;家�糧食本來就少,油菜子也大部
分讓水從家�衝掉了;更重要種子都沒有,一年都無收成;靠山上野菜,是度不
過去的。

  今年饑荒已成定局,餓死人已在所難免。大家一籌莫展,誰也拿不出好的辦
法,好多男人當場痛哭流涕,悲傷萬份。本來要散會,叫大家回去再想想辦法。
這時有二個平時比較心細的人,一個是村�的會記,一個是常年在山上跑的采藥
的,指責我公公,這次災禍,是他近一個多月在長生泉附近聖地亂挖亂掘,惹怒
了山神造成的。

  他倆曾勸阻過,但我公公置若罔聞,因此他倆要求村�重罰,有幾個受災嚴
重入會的,當時就要求將你公公亂棍打死。你公公嚇壞了,當場說他買來的媳婦
是個女妖,常對他施魔法,到長生泉聖地亂挖,是女妖的主張,要挖蛟蛋增加自
己妖法,自己是無辜的。若村�能將女妖治了,他還要重謝大家。

  芙蓉最後告訴我,明天還有最後給自己辯護的機會。若不能說服大家,那將
是死路一條。她急急忙忙講完,就匆匆走了。

  我聽了十分憤怒,沒想到公公為了自己,把我犧牲。這件本可避免,當有人
告之聖地不能挖掘時,可到別處,結果闖下禍,用別人作替罪羊。

  這時我真把公公恨死了。但又想,恨他有什麼用,我現在己被牢牢的捆在祠
堂�,等人宰殺。恨他並不能救自己。想到這�村�人,不是同樣道理。就是殺
了我,也救不了村�人。反過來,我有好辦法幫村�人度過這場災難,也不救了
自己。這樣分析,明天最後的機會不是證明自己不是女妖,而是拿出一個切實可
行的辦法幫大家度過這場劫難。

  為了利用好這最後機會,必需保持好自己的精力和清醒的頭腦。於是我不再
胡思亂想,努力忍受麻繩緊勒造成肌體痛楚,閉目養神,迎接明天戰鬥。

     ***    ***    ***    ***

  第二天上午,昨天把我綁在柱了上二個人又來了,將我從柱子上解下來,在
柱子綁了一夜,雙腿全麻木了,根本站不住,癱軟在地上。他倆抓住我胳膊,將
我拖到祠堂院子的戲台上,我跪在戲台右前台,往下一看,全村的人全集中到戲
台前。

  我一出現,在戲台上下麵的人議論紛紛,對我指手畫腳。公公站在最前麵,
抱著雙手,一幅得意洋洋的樣子。

  一會兒,村長上台了,並帶上幾個人,其中有一個白發蒼蒼老人,撐著一支
手杖,在村長摻扶下,坐在中間椅子上。村長走到前台,宣布會議開始。村長話
音剛落,公公就在下麵跳起來,指著我說:「還開什麼會,不趕快把這個女妖沈
到泉眼前水池中俺死,向山神賠罪。鄉親們,你們說是不是呀。」

  但下麵附和的人並不多,從人們憂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擺脫即將麵臨的饑
荒,才是他們最關心的。但公公為什麼這樣窮凶極惡,非要對我落井下石呢?是
為了表白自己,不是。我突然感悟他在滅口,隻有我才知道他發財的秘密。我這
下明白,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狼。

  村長在台上擺擺手說:「大家不要吵了。現在是講文明社會,既然女妖得罪
了山神,也要問個明白。女妖來曆,她為什麼要害我們。最後才由大夥決定如何
處理。」

  公公又在下麵叫道說:「這女妖善於妖言惑眾,不要問她什麼了,直接由大
家定個處死方法就拉倒了,她反正都得死。」

  村長說:「那不行,得按規矩來。女妖,你是從哪�來?為什麼要來神仙寨
害我們?」

  我看這關鍵時刻到了,我要抓住主動權。我挺直了繩捆索綁的身子,將跪著
帶鐐的雙腿往台前移了二步,清清嗓門,高聲對全村男女老少們說:「鄉親們。
無論你們是如何看待我,今天我隻有一句話。我有一個好主意,能幫助大家擺脫
饑荒,度過……」

  這時公公突然打斷我的話,大喊大叫對村民說:「別聽她的花言巧語,她是
騙人的,把她打死算了。」

  說完拾起一塊石頭,往台上衝,想砸死我。

  立刻擁上幾個村民,扭住了他。下麵好多人在議論。

  「這胡大叔怎麼啦?話都不讓人講。」

  「女妖也是他一個人說的。她說有辦法救我們,無論真假,總要聽聽,有許
能行。」

  「現在救災要緊,有主意總比沒有強。」

  「就是把她殺了,也不能度過饑荒。」

  「……」

  這時台上老人站起來,扶著手杖慢慢走到台前。村長對台下高聲喊道:「大
家不要吵了,老族長要講話。」

  台下大家都靜下來,唯有公公還氣勢洶洶地往台上衝。老族長見他這樣,厲
聲說:「這胡老大全沒規矩。來人啦!把他趕出祠堂,不讓他進來。」

  立刻又上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公公架走了。老族長看了看我,嚴肅地對
大家說:「我身為胡吳二姓族長,想講幾句話。八年前走蛟,村�鬧饑荒,人死
了一半,到今天都未恢複元氣,我心�很悲痛;這次又走蛟,我徹夜難眠,絞盡
腦汁也找不到度災良策。

  昨天召集大家,也拿不出好辦法,難道我們在這�等死。胡家買來的新媳婦
剛才說,她有救災好主意。我想,還是要聽一聽。就是魔鬼,他有幫我們寨子度
荒的好辦法,我們都要聽,不然真是要挨餓死人的。」

  他轉過身,彎下腰,嚴肅地對我說:「這救荒的事,可不能胡編亂說。若你
的主意真能行,你放心,有我在,我會公正對待你的。你當著全村人麵說說,你
的好主意吧。」

  看我的策略已見效,就打起精神,把昨夜反複推敲的方法直截了當說出來。

  「你們這兒的長生果樹,根上長得莖塊很值錢,二斤能換一斤大米……」

  話剛出口,下麵的人都轟動了。就像要淹死的人抓住一塊救命木板,叫成一
鍋粥。人們拼命往我身也擠,不斷問。

  「新媳婦,你講得可是真話,不是騙人吧?」

  「我們這�長生果樹多得很,那到那�去換。」

  「這下我們有救了。快說!那兒有人要。」

  「……」

  村長連忙站出來,製止大家說:「大家不要吵。都安靜!安靜!聽她把話講
完。」

  我看台下安定了。繼續說:「村後山那邊龍口縣重生公司,大量收購,現錢
交易。」

  村長聽了興奮得不得了,忍不住打斷我的話說:「那我們送去,他也收。」

  「肯定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桃木枷

  人在絕望的時候,突現生機,那怕是海底撈月,也要試一試。正當台下人雀
騰鼠躍,興奮不已的時候,老族長用木拐杖咚咚敲了幾下戲台地板,村長立即聲
嘶力竭喊叫,請大家安定下來。老族長問:「新媳婦。這件事關係到全村幾百口
子的性命,你有幾成把握。」

  這繩綁得實在緊,頸脖上繩勒得我說話很吃力,上氣接不了上下氣。我努力
把反吊在背後的手往上�了�,減輕一點頸脖上的壓力。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
為公公那條惡狼保守秘密了。

  我竭盡全力大聲對台下人說:「其實,我們村�已有人做這種買賣了。我公
公家用長生果換的大米和布料,把閣樓都堆滿了,不信你們去看看。」

  台下人一聽,轟的一下同炸開鍋一樣。村長好半天才把大家安定下來,我喘
口氣又大聲說:「這幾個月,他安排婆婆和我,天天采挖長生果,把泉眼上麵的
都挖完了。我們在那兒根本不是挖什麼蛟蛋,他是在騙大家。」

  村民們給我幾句話激怒了,大家遭災挨餓,他在那�偷偷發財。

  老族長聽我這樣說,點了點頭,回到椅子上。同村長和台上的人簡單商量一
下,村長到台前宣布,從今天起,禁止任何人上山,由村�派人守在山口。待今
晚村委會製定規章,統一安排采挖和運輸,明天就挖長生果,開展生產自救。

  散會後,族長把村�長者和村委會幹部叫到祠堂議事廳,把我也押去了,跪
在族長麵前。

  族長對我說:「新媳婦。你公公舉報你是女妖,他大義滅親,我們不能不相
信。按族規,女妖是一律交到祠堂關押,待村民們審判後,投入河中深潭淹死。

  我們得按族規辦,所以暫不能給你鬆綁;若你真有心幫我們,讓我們度過這
一劫,這證明你是有善行的女妖,免你死罪,給你機會返回你來的地方,好好行
善積德。但在未離開本寨之前,要鎖住你,以防不測。現在你把救苦救難的好主
意詳細談一談,我們好作安排。」

  聽了他一席話,我驚出一身冷汗,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樣迷信的地方,難怪
公公他那樣有恃無恐,若不是我策略對頭,我恐怕難過今天晚上鬼門關了。一天
沒吃沒喝,這束腰己除,肚子好像空了,又饑又渴。於是我對他們說:「我渴死
了。各位行行好,先給點水喝。」

  老族長吩咐給我喂了一碗水,我潤潤嗓子,再將我的計劃告訴他們。

  明天首先派三個體力最好的,先挖三百斤長生果,去龍口縣找鍾老板換一百
五十斤米,回來解決家已斷糧的特困戶,並與鍾老板約好,第三天派一部汽車拉
一車糧食到山那邊梅林鄉。

  我們這邊發動所有能翻山越嶺的勞動力,背長生果過去,把米背回來這樣,
二天一次,先換三個月口糧回來。以後各戶分片包幹,各戶承包一定數量長生果
樹自挖自賣。對十年以下幼樹和深山的長生果樹一律封林,任何人不得挖掘,作
備用林。

  為了不損傷樹體,每次開挖不得超過四分之一。十年以下幼樹不要挖,挖了
對方不收。對品質問題要把好關,長生果莖塊不破不裂,當天挖當天送,不能因
為品質問題造成對方拒收。

  村長他們很讚成我的計劃,但他們不知道山後有設有路,他們都未走過。老
族長回憶了半天,想起來。他還是聽先輩們介紹的,很早以前太平軍石達開殘部
曾為躲避清軍追殺,從龍口突圍,無路可走,迫不得已就翻過寨後高山來到神仙
寨。在翻越的時候,用軍刀開出一條山道,為怕清軍知曉,就封閉了這條小道。

  聽傳說,石達開後來就隱居在神仙寨,活了一百多歲。他的後人為防清庭追
剿,改姓胡;那些封路守道的太平軍也都改姓胡,後來常年在山上采藥為生。原
來寨�人姓吳,所以胡姓應當是太平軍後人。寨�胡姓采藥人世代相傳,隻有他
們幾個知道這條路。族長當時就請胡姓的村幹部去做他們的工作,開出一條通往
龍口的運輸線。

  為了控製好品質,村長他們決定在通往龍口山口專門為我修一間房子,一方
麵作為關押我的地方,另一方麵對每批運往龍口的長生果進行品質檢查,並要我
經常到各戶開挖地核查,是否按村上要求采收。

  上午快散會時,有個男人挑了個擔子走進來,一頭是刨子、鋸子等木工,工
具另一頭是兩塊木板;這木板約一寸厚,樹心是紫黑色,漸漸過渡到板邊由紅到
黃。來人放下挑子,恭恭敬敬地對開會的幾個人說:「老族長,各位大佬。聽村
長交待,找了幾塊野山桃樹板子帶來了,工也帶具來了。」

  村長站起來說:「很好。這桃木板很稀少,吳木匠,隻有你能找得。」

  「村長真給你說對了。還是十多年前的一次大水,我家老三在河邊檢了一棵
山水衝下來的大山桃樹。他叫我一起到河邊,鋸成幾段弄回家。這種樹又硬又沈
重。今天你要得急,我和老三忙了二個多鍾頭,才把這二塊板鋸開,刨光。現在
送來了,工具也帶來了。不知你老人家要做什麼東西。」

  村長指著五花大綁,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我說:「你給她做一幅枷。」

  吳木匠看了我一眼說「嗬!給女妖做一幅枷。做什麼樣的?」

  「同上次一樣那種,雙手也鎖在枷上的頸手枷。」

  我吃驚地望著村長,上次同水仙演戲我知道,帶著枷的滋味。行動、吃、睡
都受到嚴格限製;水仙隻帶了一天一夜,就受不了,要我長期戴,實在是有些害
怕。帶著哭泣的聲音對老族長哀求的說:「族長。我一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能
耐。不可能妨礙誰。我雙腳己釘上鐵鐐,想逃也逃不掉,這枷就不做了吧!求求
你們,這枷帶著好難受啊。」

  老族長笑著用手摸了摸自己白胡子,對周圍的人說:「你們看怎麼辦?」

  村長說:「這個女妖,念到她對村�還有一點善心,不沈潭也是萬幸了。但
她若本性發作,那對村�禍害就大了。所以必須要製住她。這桃木是鎮妖利器,
給她戴上桃木枷,她的妖術就用不了,有備無患。還是用桃木枷鎮住她,保一村
平安。」其他人也都隨聲附和。

  我聽了傷心的哭泣起來,對這個古老的村落,還相信山神、女妖這種迷信落
後的東西,我還有什麼辦法呢。能不把我沈潭淹死,已是我三生有幸了,誰叫命
運這樣作弄我呢。

  老族長沈思一下說:「村長說得有理,但善良之心,人人都有。一個女流之
輩,整天扛著枷,確對生活不便。吳木匠。你做兩把桃木劍,掛在馬上完工女妖
的屋�。一把掛在大門,一把掛在後門口。她在家時可以卸下枷,但外出時必須
戴上。這件事由監管的人負責。對於監管,可以各戶自動報名,村�給報酬。」

  又有一人插話說:「這報酬從那兒來,村�沒錢。」

  「她剛才不是介紹了長生果救災方法了,若可行,我們可以從中抽點費用。
若騙人,那連枷帶人沈潭,就沒有費用了。村長你在這�監視,把枷作好,我困
了,沒有什麼事,我先回家了。」

  老族長和他們走了,村長交待了吳木匠幾句也走了。

  吳木匠走到我身邊說:「姑娘別哭了,人遇彎腰樹,不得不彎腰。我是不信
胡老二那個吝嗇鬼的胡說八道,你是什麼女妖。你若早把長生果的事給大夥透出
來,他無法一個人發財,還不會把你往死�整。你放心,我把枷上鎖你頸子和雙
手的三個孔,盡可能打磨光滑一點,你戴著不難受。」

  吳木匠立刻動起手,我看著他為我製枷。中午時分,祠堂外麵傳來一陣陣,
有節奏,當啷,當啷熟悉的帶鐐走路和兩個女人談笑的聲音。

  我一聽有一個是芙蓉,我朝大門望去,不一會兩個挎著竹籃的婦女談笑風生
地走進。來其中一個說:「小五子。我給你送飯來了。」

  這是個三十多歲女人,生得小巧玲瓏。她把飯籃交給吳木匠,就同芙蓉一塊
兒來到我身邊,用小手摸著我纏滿繩索的上身。對芙蓉說:「你看他們多狠,把
人綁成這樣,頸子上的筋都勒得鼓起來了。當初人販子把我也這樣綁,不知多難
受。」

  芙蓉說從飯籃中將飯菜拿出來,對我說:「玫瑰。我家是第一個報名來看管
你的。我這給你送飯,家�都已快斷糧了,隻能做點長生果莖塊和米熬的粥給你
吃。」

  我聽了很驚奇。對她說:「你知道長生果能充饑度荒?」

  「知道。祖上傳下來的,但全吃不行,要有糧食或肉食搭配才行;吃多了,
人很難受,四肢無力,全靠它度饑荒還是不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山洞小道

  聽了芙蓉的話,認為她講得很有道理。長生果是保健品不是食品,就同人參
不能當飯吃一樣。吳木匠老婆坐在吳木匠身邊,手擺弄著腳鐐鐵鏈,眼直勾勾的
看著我。悄悄對她男人說:「你看胡家媳婦,那身衣服真漂亮,人也長得好看。
就是給麻繩綁著也迷人。我看她沒有一點妖氣,不像害人的女妖。」

  吳木匠瞪了她一眼說:「不要亂講,給祠堂�人聽見,拿你也去沈潭,我可
救不了你。」

  這個小女人嚇得不敢吱聲,看著芙蓉給我喂飯。待我和吳木匠吃好飯,芙蓉
叫吳木匠小女人先走,她在這�陪我,並要送我到山口專為我做的房子�去。

  直到下午太陽快下山時,桃木枷才做好。村長下午早來了,看枷做好,就急
不可待地先用桃木枷將我的脖子扣上,再解開我身上的綁繩。把我剛剛從繩索綁
縛中解脫的,手腕上密布紫紅色繩痕的雙手拿到前麵來,鎖在枷的前麵。

  吳木匠的手很巧,他製造桃木枷更像一件木雕工藝品。他首先用半浮雕的工
藝,把板麵挖成昴首弓腰龍的形狀,張著的龍嘴挖成半園,兩塊板是兩條龍,兩
條龍口對口合起來,正好咬住我的脖子,龍尾挖一個洞,一隻後腿是話動的,可
活動的後腿龍爪合上,正好卡住這個洞;我的手從洞�伸進去後,龍爪卡過來,
用插銷固定,把我手腕鎖住;從外表看,好像是龍爪把我的手緊緊扣住。

  兩塊枷板是由一根橫穿的插銷板,穿過暗銷連接起來。插銷板一寸寬,半寸
厚,尺寸做得正好。插的時後,要用木錘敲擊,才能穿進兩塊枷板的插銷眼槽,
兩塊枷板的板縫是公母榫,兩塊枷板就合起來天衣無縫。在板縫的兩端龍頭和龍
尾處,裝有鉸鏈可以上鎖。

  將枷把我戴好後,村長拿出兩條畫有符的黃表紙封條交叉貼在枷縫上,將木
匠新做的兩柄桃木劍交給芙蓉,又對她千叮囑萬交待一番,和木匠一起走了。最
後祠堂隻剩下我倆,她將我扶站起來,我兩個膝蓋,由於跪的時間長的原因,痛
得伸不直,站不穩。芙蓉扶著我,我咬著牙慢慢挪動著帶鐐的雙腳,一步一步走
出祠堂。

  吳木匠的許諾果真,對現扣住頸部和手腕的三個孔,果真打磨得非常光滑,
尺寸做得恰到好處,不鬆也不緊,這樣人好受得多。上次水仙戴枷就是這三個孔
卡得緊,折騰得她死去活來。這桃木堅硬結實,比一般木料重,這枷少說也有十
來斤,扛著這是有點沈。

  上了村�大路,已是黃昏。晚霞將西邊的天空染成紅彤彤的顏色,將山頭也
抹成桔黃,河水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清徹的河水在晚霞映襯下,閃爍著金光。

  神仙寨還是往昔一樣,美麗、寧靜。晚炊的輕煙,從村民家冉冉升起,往上
彙成輕紗般的薄霧,漂往山腰,這�還是那樣幽靜,神秘。僅是在泥石流毀壞的
田旁,站著那三三二二手持鋤頭的農民,發出無可奈何歎息聲,才感到這寧靜中
的沈悶和神秘中死神的陰影。

  村中大道上,洪水帶來的汙泥已被後來的雨水衝刷幹淨;大小石塊已被村民
清除。當我披枷戴鎖地出現在村中時,有的同避瘟神一樣逃避我。但更多饑腸轆
轆的村民,攔下我反複追問,長生果換糧食的可信程度。糧食對於災後的神仙寨
幾百口人太重要了。

  在公開場合,我戴著枷,仍恥於見人。這種龍形枷,據芙蓉介紹,是專鎖妖
魔鬼怪的。從心底我感到一種自己被侮辱感覺。在這�,這龍形枷是一種恥辱的
標誌,所以現在怕見人,特別是神仙寨�,大部分對我來說陌生的人。故我堅持
芙蓉走在前麵,我低著頭跟在後麵,盡快趕到山口新建的小屋。

  「進來吧!」芙蓉推開吱吱作響的院門,對我說:「寶兒。你在那�,媽媽
回來了。」

  「媽媽,媽媽。」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扯拉著一個五十多歲婆婆,從屋�蹦
蹦跳跳跑出來。直嚷囔說:「媽媽。給我帶來吃的嗎?我餓了。」

  原來芙蓉把我帶回她家。我這模樣同死牢囚犯一樣,真不好意思進她家門。
老婆婆看見我,走出院門一手挽著我的胳膊,一手拉著小孫子,親熱地說:「進
院吧!姑娘。這麼漂亮的媳婦,胡老三為什麼非要往死�整。我才不信你是什麼
女妖呢。」

  小孩瞪著一雙水靈靈大眼,目不轉睛地望著我說:「奶奶。這姑姑頸子上架
一塊板幹什麼?她不累嗎?」

  我看到這麼天真可愛的小孩,走進院子,在他麵前蹲下來。對小孩說:「姑
姑到你家來,高興不高興?」

  「高興。姑姑好穿得好漂亮,真好看。」

  聽到小孩天真的回答,看到他營養不良菜色的小臉,我很難過。芙蓉的日子
很難過,從小孩氣色看,她家可能快斷糧了。

  芙蓉把我拉起來,扶進屋叫我坐下來,小心地揭起枷上封條,用村長給的鑰
匙打開枷兩頭的鎖,用菜刀捌開插銷,將我的枷取下來。我十分不安地搓搓手,
活動了一下疆硬的手臂。對她說:「到你家來,己對你不利了。再解開枷,村�
人會懲罰你的。」

  「不管他們,你趕快洗過澡,好好睡一覺。明天天不亮,我們就要起來,好
往山上趕路。」

  芙蓉是個行動果斷有主見的女人,她這樣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我吃了一點
長生果粥,洗完澡,芙蓉就安排我休息。從昨天下午被綁到祠堂到現在,未能休
憩一下,所以能無束縛地睡在床上,舒服極了,很快進入夢鄉。

  「玫瑰。你醒醒!你醒醒!」

  睡夢中有人搖動著我的身子在喊我。我睜眼一看,是芙蓉。她一身上山幹活
的裝束。我趕快起來,她帶我到竈房洗漱好,就領我到了堂屋。我走進一看,堂
屋黑壓壓坐滿了人,有一個在昨天上午審判我時,坐在戲台上的長者也在。我嚇
了一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那長者站起來說:「胡老三新媳婦,不要害怕。昨天上午你說得話我相信。
在這大災之後,胡老三那種有恃無恐,毫不在乎的樣子,我們就知道他肯定不缺
糧。他田少,去年收的稻穀不多。每年他是村�最先缺糧的,他肯定有其它的來
源,所以我認為你說的長生果換糧食這件事是可信的。

  但今天來的都是吳姓,是村�最缺糧的人家。昨天安排胡姓副村長找那三個
胡姓采藥人,要他們公開後山小路,被他們拒絕。他們借口胡姓祖上遺訓,不得
公開小路秘密。但他們答應換糧之事,可由他們四人包下來。

  但從胡老三的為人,不是我在他背後說長道短,我們實在信不過他。可能等
不上他們的糧食,我們都餓死了。姑娘。胡老三即汙蔑你是女妖,他決不可能放
過你,也不會讓你的長生果救災順利實行。但這個計劃關係到今晚到這兒來的幾
十個家庭一百多人的生死,所以我們要另想辦法,確保救災辦法實施。

  姑娘。雖然我們相信你,但這救災救人天大的事,要你當著這幾十個家庭人
的麵,給我們再一次保證,這長生果有人收購是真的,而不是你為了救自己,胡
編出來騙人的。」

  聽了吳姓長者一席話,我的極大震撼,並不是每個山民都是那樣善良,發天
災不義之財的人大有人在。這個長生果救災行動也關係到我的生死,要盡最大可
能保證成功。

  我走到大家麵前,非常誠懇地說:「各位父老。這場大水威脅了這麼多鄉親
性命,就是犧牲了我自己,能救大家,我都心甘情願。有一件事,就是對我公公
也沒實說。我現在告訴鄉親們,龍口縣收購長生果的是我家的世交,隻要是我的
貨,他不可能不收。他要得量很大,就憑在座的每個人每天都送,都滿足不了他
的需求,這一點請大家放心。」

  鄉親們知道後,都興高采烈。原來昨天他們聽了我的話後,都急不可待地上
山挖掘了不少長生果。剩下的事,是怎樣送出去。

  按照他們商定按計劃,除胡老三外,村�先安排另外三個胡姓采藥人要去龍
口賣長生果,他們打算背著長生果,偷偷地跟蹤那三個胡姓采藥人,找到後山小
道,也去龍口。但是否可行,大家爭議很大。

  有一個自稱與胡姓采藥人常來常往,關係很好的六十多歲老人介紹說:「這
事有好多年了。有一次,和無意中聽他們談話中透露這條小道,是經過後山一個
很隱蔽的山洞。

  由於他們自己平時都很少走,洞口給荒草和雜樹長得看不見了。他們幾個輪
流去砍了幾天堵洞雜樹,洞才能進去。為砍樹清洞口,他們都不想去,認為這條
道已沒有價值,互相推委時,我正巧去找他們,聽見隻言片語,看我來了,就隻
字不提了。」

  吳姓長者說:「僅知道小道從山洞穿過,但不知道洞口在那個山溝。後山有
那麼多山溝,是無法找的。而且他們隻要發現我們跟蹤,是會想法拋掉,決不會
讓我們跟著。

  聽胡姓副村長說,他去找他們的時候,胡老三也在,他們四個在鬼鬼祟祟的
商量什麼,連副村長也不讓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指望他們肯定要壞事。還是從
順河下山出水洞口,到大彎村大路想辦法吧,別指望那條近道了。」

  其他人也認為,雖然路遠時間長點,但是最可靠的辦法了。但又有人說,順
河下山路衝毀了,一個人走都困難,不可能背多少長生果出山。而且路上還要花
費用,賣的錢還不夠路上花的,怎麼可能救大家。

  大家商量來,商量去,都很難辦。有人說,幹脆大家都下山出洞要飯去。但
這些老人、小孩和上腳鐐的婦女出不去,又怎麼辦。屋�幾十號人都唉聲歎氣,
一籌莫展,堂屋�死一般沈靜。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白馬溝

  看到這情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胡老三他們身上,是水中撈月。當我苦思苦
想,想其它辦法時,突然眼前一亮,我想起一件事。公公出售長生果十天左右,
鍾先生未收到我的信息,拒付公公貨款,並揚言,再應不收貨時,那天公公發急
了,沒回家,直接在山上找我們。我發現他是從泉眼正對麵那條山溝過來的。

  平時公公不讓我知道他從後山那條山溝出來,都避著我,直接回家。如是我
興奮起來,高興地脫口而出地說:「唉呀!我有辦法了。」

  這不亞於平地一聲雷,大家都�起頭,迷惘地看著我。

  「我公公每次都是從泉眼正對麵那條山溝過來的……」

  大家不約而同地說:「白馬溝。」

  我繼續說:「我公公每天都去,幾乎有一個多月了,肯定有他走路的痕跡。
以前沒有人知道長生果能賣錢,也不可能有人去走那條道,所以他不會毀滅掉他
走過的小路。這條路肯定直通洞口,但天亮後,他們今天去,肯定要消除走過的
痕跡。為了徹底清除痕跡,他們不會在夜�,而在白天。隻要趕在他們前麵,就
有可能找到路。」

  吳姓長者激動的站起來說:「白馬溝,溝深草密,人跡罕至。隻要有人走,
不可能不留下痕跡。吳天朋。你們老兄弟幾個,都是打獵出身,肯定能找到路,
順路就能發現洞口。你們馬上回家,把家�那點米全煮了,吃飽,再帶點幹糧和
水出發。天明前,一定要趕在胡老三前麵,到白馬溝口,找到路。

  若找到路,發現洞口,派一個人回來,再帶第二批人去;若找不到,也要派
人回來送信。你再到泉眼山坡上守著,跟蹤胡老三。」

  人群�齊刷刷站起十幾個人,領頭的吳天朋,五十多歲,精明強幹,他對長
者說:「大爺。不要說人在那兒走了幾十趟,就是隻野羊隻跑過一次,我都能跟
上。走!」

  看他們要動身,我趕忙說:「請稍候。我寫封信給你們,請鍾先生多借點糧
背回來,以救燃眉之急。」

  芙蓉對吳天朋他們說:「你們先回家準備吧!我公公也去,他把信帶著。」

  我笑著對芙蓉說:「也好。你家連肥皂都設有,我在信上加幾筆,請鍾先生
買點。」

  吳天朋他們悄然魚貫而出,一點聲響也設有,以防胡老三他們發現。

  等他們走後,我對吳姓長者說:「我們這是救命,要有絕對的把握。順河出
洞,大彎村大道這條路,我們也要走。」

  「姑娘。這如何走。」

  「不知大彎村有無糧食賣?」

  「大彎村雖不通汽車,但通三輪機動車,應當有糧食賣。」

  「我們派二個可靠的人,帶少量長生果樣品、我的信和一張借據,乘公共汽
車從青龍市到龍口,向鍾先生說明我們的災情,借點錢給我們。在大彎購糧,往
村�送。另多派人將大彎村到神先寨衝毀路段修好,以便運糧。」

  吳姓長老疑惑地問:「你能借到錢買糧?」

  「沒問題。鍾老板知道我這兒有長生果,他不怕我們還不起。」

  「姑娘。太謝謝你了。你那是女妖,你是我們神仙寨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你
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會害你性命。時候不早了,大夥要走了。我們安排芙蓉照
顧你。」

  在啟明星出現時,屋�老鄉都消失在夜幕籠罩的村子中。屋�隻剩下我與芙
蓉,我們相視而笑,我第一次看到芙蓉,發自心腑燦爛的笑容。

  我倆草草吃了點東西,芙蓉拿出那幅龍形枷對我說:「女菩薩。別高興太早
了,你現在還是女妖,來!把這個帶上,準備上路吧!」

  當她用枷把我鎖好後,在我耳邊輕輕說:「這副枷與你真伴佩,你帶上好體
麵,好迷人啊!」

  我故作氣惱地說:「胡扯。這枷鎖在我身上,羞恥死了,那來體麵?」

  「不信?我給你照照鏡子,你自己看。」

  其實,我自我感覺也不錯。但無法啟齒。這也隻能在家孤芳自嚐,到外麵拋
頭露麵還是不妥的。當然,隻有在生命沒有受到威脅時,才有這種感受,否則隻
有恐懼和悲哀。

  東方己顯出魚肚色,山巒、村莊、河流、樹木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漸漸露出它
們輪廓。村中的大路泛著白光,彎彎曲曲伸到山邊。河麵上的蒸汽像輕紗,慢慢
漂移到村中、山間,把剛在晨光中顯露的萬物又籠罩在一片白芒芒的霧氣中。由
於心情舒暢,雖披枷帶鐐,走路也覺得輕鬆。

  芙蓉邁著嬌健的步伐走在前麵,我帶著腳鐐鐵鏈相互碰撞叮當、叮當有節奏
的響聲跟在她後麵,清晨的山村,寂靜無聲,這叮當的響聲格外清脆。出了村,
進了山道,山道旁樹高林密,光線又變暗了,路有些不平,還看不清。

  我雙手鎖在枷上,又拖著鐐,不易控製人的重心。遇到路麵突然變化,我隻
能扭動著腰和臀部來保持身體平衡。但這種動作拉動著陰部的那些環,不斷刺激
陰部那幾個特別敏感的部位,弄得人心浮氣燥,想入非非。

  看到前麵身體強健的芙蓉,突發奇想,她若是個男的多好,那樣在這荒野的
山道旁,他看到一個如花如玉的姑娘,被枷鎖束縛得毫無任何抵抗能力,肯定會
將我按倒在路旁來強奸我。我是多麼想他這樣做。

  想到這,頓時身體渾身發熱,臉頰通紅,燒得人好難受。下身癢,手又抓不
到,兩隻大腿互相擠擦,這樣環對陰部刺激更利害,陰道�濕得往下流水,身上
大汗淋漓,全身發軟,再也走不動了,癱倒在地。

  芙蓉聽到動靜,回頭看我躺在地上,轉身就走到我麵前,將我拉起來。關切
地問:「怎麼啦?看你臉上這麼多汗。」

  我心虛的很,紅著臉尷尬地說:「路不平,摔了一跤,嚇得一身汗。」

  芙蓉同情地說:「也難怪你。山道本來不好走,你又不是山�人,腳上帶鐐
行走本來就不便了,還披枷,怎麼不摔跟頭。來!我扶著你走,前麵就到了。」

  好不容易走到山口,從這�分出幾條路,右拐是到泉眼,左拐到白馬溝,直
走是上山路,通往深山老林。給我做的房子,在離路邊五十多米一塊地形平坦的
大草坪上。這�石多土少,長不了樹,隻稀疏的長些茅草。

  從泉眼下來小河溝,繞這塊草坪流過。村�人利用平整地麵挖起的石塊來壘
牆,用割下的茅草蓋了房頂,搭了個簡單,但結實的小屋。大門是用胳膊粗的櫟
樹製成柵欄狀,門外麵用鐵鏈鎖上。�麵除堆積搭房頂剩餘的茅草,其它什麼也
沒有。這實際上就是間牢房。

  芙蓉打開門,我進去一屁股坐在茅草上,喘一口氣。她也歪倒在草堆上,氣
喘噓噓。這時天己大亮,我側過身仔細看看她,臉色已大不如前,麵黃肌瘦,營
養嚴重不足。作為一個家庭主婦,上要顧老,下要顧小,操勞多吃的少,真難為
她了。

  正在這時,山口方向傳來腳步聲,在這寧靜的早晨,腳步聲分外清晰。我同
芙蓉不約而同的聚精會神地聽。這肯定是胡姓采藥人,可真快,腳步就直接走到
門口。

  一個與公公年齡相仿的老頭走進小屋,他背著一隻沈重背簍,�麵肯定裝的
是長生果。他抓著我枷頭上的兩條龍尾,凶神惡煞地對我說:「小妖精。今天我
若到龍口換不回大米,下午休怪我不客氣,非把你綁塊大石頭,沈到泉眼下麵水
搪�淹死,除掉村�禍害。」

  說完,抓住枷狠狠一推,我猝不及防,也無法抵擋,仰麵帶枷倒在草堆上。
然後他冷笑一聲,揚長而去。我後頸給梗了一下,半天出不了聲。

  芙蓉顧不上我,翻身爬起來,追出大門。

  不大一會兒,她又急急忙忙趕回來。焦慮地對我說:「玫瑰。好奇怪呀,他
們沒去白馬溝,朝直往山上走,難道洞口不在白馬溝?如果是上山的路,那�麵
山溝可多,我得去跟蹤他們。你一人待在小屋�,我把門鎖上,待會兒我回來。
你在這兒不要害怕,門很結實,無論是壞人,還是野獸,都進不來。時間來不及
了,枷我就不開了,你忍著點。」

  芙蓉鎖上門就走了,我站起來,走到門邊,看著她急匆匆走了,我的心一下
沈下來。難道那天公公也玩了一個花招,把我騙了?他從其它山溝出來,故意繞
到白馬溝,再到我和婆婆這�來?他當時也沒有這個必要呀。他要不讓我知道,
完全可以先回家,再來。越想越可疑,如果那胡姓采藥人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去
向,應當在路過山口時很隱蔽地悄悄過去,沒有必要到小屋來大吵大鬧。這肯定
是個圈套。

  我想到這,立馬想把芙蓉追回來。但我披枷帶鐐,門又鎖著,急得我先用枷
撞門,但無濟於事。我想用腳踢門,門還沒踢開,自己反而給腳鐐帶倒了。我倒
在地上,又急又悲傷,我變成一個真正死囚,鎖在這牢房�,能有什麼辦法呢?

  果然,時間不長。我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芙蓉的怒罵和哭泣聲。我急忙掙
紮起來,撲在門上,從大門柵欄�看到,二個采藥人將芙蓉拖過來,有一個人先
跑過來把門鎖打開,另二個人把芙蓉拖進來,拋到草堆上。

  其中一個冷笑地說:「芙蓉。我們幾個就知道,你搶著報名要求看管這個女
妖,是沒按好心。想日夜守著這到後山必經山口,來跟蹤我們,找到那條小道,
這下跟蹤不成了吧。」

  芙蓉毫不示弱對他們罵道:「你們這些千刀殺萬刀砍的王八旦。你敢欺負姑
奶奶,看你們怎樣收場。快把我鬆開,你們把我勒死了,好痛呀,快解開!」

  我一看,芙蓉給他們五花大綁,從上身到雙腿綁得同棕子一樣,繩索深深陷
入肉中。她在草堆上拼命掙紮,這三個人毫不留情又拿出一些布條,將芙蓉的嘴
塞得滿滿的,她再也罵不出聲,再用黑布條連眼帶耳,一道又一道纏繞,將她眼
和耳嚴嚴實實堵起來。另一個人也拿出布條,對我如法炮製。我也陷入聽不見,
說不出的黑暗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洞中之路

  憑感覺,他們幾個走了。我用腳摸索去找芙蓉,一會兒用腳探到她蠕動的身
軀。我先跪下來,彎下腰,用鎖在枷上的手去摸索她的身體。

  芙蓉也明白我的意思,將頭部往我手上靠,這樣我很快找到她的頭部,摸到
了布條的結,雖然布結打得結很緊,但最後被我慢慢解開,拿掉她蒙眼堵耳的布
條。她將嘴送到我手邊,我捏緊浸滿口水的布條,用力一拽,布條給拉出來。

  過了一會兒,感到她用頭在頂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側身躺下。她翻動著,
滾到我身邊,用嘴咬我封口布條,我頭往後仰,口中布條鬆了,我用力把口中剩
餘布條用舌頂出去。給布條幾乎塞得脫臼的下巴,總算有了感覺,好一會才合上
去。

  她又用嘴解布扣,好半天也解不開,滴出的口水淌到我的脖子上。後來她急
了,咬住布結,往頭頂拉,總算給她拉鬆一圈,最後費好大勁,把綁在我頭上布
條鬆掉。

  她力氣也用完了,身子一軟,重重地倒在草堆上,急促地喘著氣。被麻繩勒
得高高聳立的雙乳,一起一伏,頭上布滿汗水、草葉和灰土。我重新跪起來,對
她說:「你起來!我來給你解繩子。」

  她疲憊地閉著眼,吃力的說:「等一會。我心慌,先休息一下。」

  我看到她毫無血色的臉,知道她水災後,從來未吃過飽飯。營養缺乏身體很
虛弱,過了一會,她呼吸漸漸平穩,睜開眼,想起來。由於手腳都捆著,翻了幾
下才坐起來。

  我跪在她背後,先給她解繩扣。這繩打的都是死結,因為我雙手分開固定在
枷上,互相接觸不到,無法配合。想用牙與一隻手配合也不行,扣在脖上的孔,
與扣住手的孔隔得遠。隻好用一隻手,怎麼也解不開,用牙咬也不行。繃緊的麻
繩在背後把芙蓉雙手吊得老高,繩勒得她脖子上筋鼓多高,雙手血脈不通,變得
紫紅。

  我折騰半天,也累得夠嗆。她扭過身,看了看我,又躺下去。對我說:「我
的腰受不了,解不開,算了吧!你也累得滿頭是汗,我們都休息吧。」

  正說著,外麵好像有人走路地沈重腳步聲。我與芙蓉都警覺起來,聚精會神
注意門外動靜。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翻身掙紮著站起來,走到門口望外看,果然
有一男子健步如飛地往我們這�走來。我心�緊張得要命,不知來得是何人。因
為我和芙蓉都是毫無抵抗能力,失去自由的人。

  來人走門外小路上,老遠在喊叫。

  「芙蓉!芙蓉!」

  芙蓉聽見,喜出望外。高聲回答說:「麼叔。你來啦!快來幫我,我給繩勒
死了。快些!」

  一個五十多歲精瘦漢子,破門而入。看見躺在草堆上,給綁得無法行動的芙
蓉,大吃一驚。忙扶起她,邊解繩子邊問:「這是誰幹的?他吃了豹子膽了。快
說!是誰我找他算賬去。」

  芙蓉沒理會他的提問,焦急地問:「麼叔,路找到沒有?」

  「找到了。胡氏兄弟太狡猾了,我慢慢說給你聽。」

  聽芙蓉的麼叔講,果如我們所料。他們在天沒亮時,就趕到白馬溝山口。天
蒙蒙亮時,吳天朋就發現了胡老三走過的小道,順路走了一個多小時約十四五�
路時,小道突然沒有了。吳天朋不愧是獵手出身,很快在一個巨大的岩石後麵的
一個很隱蔽的雜木林�找到洞口。

  在洞口,很清晰地看出新留下人走過的痕跡。洞�很暗,叉洞口也很多,這
也是胡老三大意,他若將洞內他走過的痕跡抹掉,例如火把灰和留在青苔上爬過
的手腳印。我們就是進了洞,也不容易找到出洞口。雖然從進洞到出口不到五�
路,我們也摸索了近二小時,這才找到出口。

  出口那片山林,吳天朋過去趕山打獵去過,他很熟悉。但那邊也下了暴雨,
發了山洪走過蛟,道路也給水衝毀了。從龍口到梅林鄉汽車也不通了。

  吳天朋安排了兩個人留守在洞口,看守大部分背來的長生果。他和芙蓉的公
公帶領其它人,背了少量長生果和信,先輕裝往龍口市,先找鍾先生想辦法,弄
點糧食先運過來,再將長生果運到龍口。而他趕快返回,給家�人一個信。

  麼叔也費了好大勁,才將芙蓉鬆綁。由於捆得太緊,鬆開後,芙蓉「唉喲,
唉喲」叫個不停,仍無法動彈。麼叔忙將其扶起來,芙蓉坐起來問麼叔說:「麼
叔。你們看見胡家兄弟那幾個王八蛋嗎?」

  「看見了。在我回來時,在白馬溝看見的。我剛出洞口一會兒,就看到他們
幾個空著手往洞口奔來。我藏在一塊巨石後邊,看他們幾個到了洞口,他們把我
們走過的小路踏倒的雜草扶起來,將走進的痕跡消滅掉,用樹枝和石塊把洞口堵
死。這些人都是常年在山�鑽的老手,真是把走過的小路或搞亂,或將路引到別
處,或把走過的痕跡掩蔽掉。我們若不是趕在他們前麵,真的很難找到洞口。」

  「他們沒有去換糧食?」

  「沒有。」

  「壞了。他們肯定回頭來,說換不到糧食,加害玫瑰。這樣徹底斷掉我們生
路。你趕快回村�,一方麵告訴大家,路已找到,另一方麵叫人來保護玫瑰。」

  他站起來要將我的枷打開,芙蓉阻止他對他說:「你抓緊時間回村,這兒的
事由我來處理。你快走!」

  麼叔很快走了,芙蓉到我身來想為我開枷。但手哆哆嗦嗦,鑰匙半天也插不
到鎖住枷頭鎖孔�。她被捆麻木的手還未愎複過來。

  正當她手忙腳亂之時,胡氏兄弟三個在公公帶領下,氣勢洶洶衝了進來,不
由分說,抓住我拖了就走。芙蓉急了拼命撲了上來,他們仨人二個拖著我,另一
今拎起芙蓉甩到小屋的草堆上,將門鎖上,揚長而去。芙蓉爬起來,撲到門邊,
但己來不及,門已鎖上。她拼命搬弄著木門,想打開它。但一切都晚了,結實的
木柵門被胡氏兄弟反鎖,把鑰匙丟在門外草叢中,眼睜睜看到他們將我架走。

  我披枷帶鐐,被他們架著動彈不得,索性放棄了徒勞無益地掙紮,由他們連
拉帶拖,將我架到泉眼的水塘邊。

  大水後,我第一次來到這�。我幾乎認不出這�,泉眼旁布滿了被大水從山
上衝下大大小小的石塊,塘邊草坪也被汙泥所遮蓋。隻有泉眼還在往外噴熱水,
熱水噴出地麵形成的熱氣,造成池濃霧將這水塘周圍方園幾�路罩得嚴嚴實實,
幾米外都看不見東西,分不清是天睛還是天陰,顯得這�即神密又恐怖。

  胡氏三兄弟在水塘邊將我放下來,我掙紮著坐起來,對這三兄弟說:「我與
你們往日無冤,前世無仇,你們為什麼非要將我弄死。難道你們就不怕報應?」

  他們兄弟三個對我毫不理睬,一邊打著口哨,一邊整理隨身帶來的繩索,將
我兩隻腿並排靠緊,用繩從大腿以下,一圈圈帶腳鐐綁緊,再將一塊沈重的大石
頭,綁在腳上。

  正綁著,不遠的地方又傳來一聲口哨,我的公公急急忙忙趕來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沈潭

  「快!」公公一邊跑一邊對他們三個人說:「快將她丟進水塘�,村�一大
群人趕到這�來,再不動手都來不及了。」

  他們三個兩個架著我的胳膊,一個抓著我的腳鐐鏈,將我�起來,往霧氣騰
騰的水塘邊上走。我知道這是最後時刻,恐懼又驚慌,拼命掙紮,並大聲呼喊:
「救命呀!救命,快來救我。胡老三要把我沈潭。」

  我公公慌�慌張地衝上來,把拴在我腿上的石塊抱起來,四人�著我,走到
塘邊一塊大石頭上,四人同時一聲吼叫,將我遠遠拋進濃霧蘢罩著的水塘�。

  「撲冬,撲冬。」二聲,我重重地落進水�。拴在腳上石塊先落水,接著我
的身子也落入水中。石塊拉著我往水中沈下去,很快整個身體帶枷設入水中。我
本能地緊緊閉上嘴和眼,屏住氣沈入水中,心�恐慌極了,心想,這下死定了。

  水塘�的水是山上雪水和泉眼熱水混合的,落入水中,就同落入浴池一樣,
立刻感到周身熱氣將自己重重包裹起來。我本能地在水底掙紮著,但雙腳給綁上
大石頭動不了,固定在水底,隻有扭動著上身。可能是身上衣服未濕透,同時脖
子上套的枷雖沈,但是幹透的木塊,比重比水輕,將上身帶動往水麵上浮,再加
上沈水時的反作用力,頭部又重新露出水麵。

  我抓緊時刻吸了口氣,頭又沈入水下,這樣頭部浮出幾次,我有了經驗,不
敢亂動。最後頭部隻有在後昂著的時候,麵部才勉強露在水麵上,嘴以下仍浸在
水�。既然還有一線生機,我也要努力。

  當身子比較穩定時,我用懸在水中的雙腳在水中探索,希望能找到一個支撐
點。由於雙腳拴著大石頭,很快雙腳就站在石頭上,這樣身體就穩定多了,身體
也不隨波逐流,在石塊上直立起來,心�稍安。但也奇怪,這泉眼旁的水塘,據
當地人講有二丈多深,這樣我雙腿綁個大石頭,肯定沈入塘底浮不上來,這塘並
不是傳說的那樣深,否則死定了。

  人安定下來,我開始觀察周圍,要想辦法出去。就這樣浸泡在水�也是很危
險,由於水溫較高,人的熱量散發不出去,越來越感到炎熱,頭上也出汗了。我
睜眼一看,除了霧水什麼也看不見,隻是聽見不遠的高處有人在高聲說話。

  「老實說,你把人弄到那�去了。」這聽起來象是芙蓉麼叔的聲音。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公公蠻橫無理地吼叫著說:「你們無權打聽
她。」

  「你講不講理,你以為沒有她我們就賣不掉長生果?我們大家都是鄉�鄉親
的,她能幫村�度過饑荒,就不能害她。害了她,也就害了大家。」

  「這件事你們管不上。她是女妖,給村�帶來災禍,必死無疑。」

  「說她是女妖,你有什麼憑證?」芙蓉和一幫人七嘴八舌地質問胡氏兄弟,
說:「這場災害是她造成的,有什麼能證明?」

  有一個男子高聲說:「即便她不是女妖,她是胡老三買回來的媳婦,是死是
活你們無權過問。」

  「不要同他們費時間了,找人要緊。」芙蓉焦急的說:「玫瑰,玫瑰!」

  「胡家媳婦……」

  好多人同時喊起來。

  我高興極了,情不自禁地想回答。剛張開口,水就灌進嘴�,嗆得我連喝幾
口水。我想用枷劃動水引起大家注意,但泛起的水花濺到鼻中,人無法呼吸。而
且泉水噴出的聲音完全蓋住了我弄出的水聲,岸上的人根本聽不到。

  眼見呼喚地聲音從水邊慢慢移到遠處,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我這下徹
底失望了。淚水混合著汗水從臉上淌下來。我想不到會把命喪在這窮鄉僻壤的深
山,我能恨誰呢?難道是命運!

  「看來這女妖肯定淹死了,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動靜。」

  岸上突然傳來公公的說話聲,原來這個凶神還守在水塘邊,怕別人來救我,
真是壞透了。

  「三哥。肯定死了。這口塘有幾人深,她身上綁了個大石頭,沈在水底這麼
長的時間,還會有氣。這下你可放心了,再也沒人搶我們的生意了。」胡氏兄弟
中的一個附和著說。

  公公又說:「這霧氣太濃,我沒有眼看到她沈下,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們再
守到天黑,到夜�,在這深山老林,不死也活不了。」

  他們慎重的態度,是決心要我的命。越是這樣,我越要堅持到最後一分鍾。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咬緊牙關堅持,但身體越來越弱,手腳都被束縛動彈不了,
越來越控製不了身體,整個人在水中隨水波蕩漾,人的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突
然岸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霧氣仍濃,我仍舊看不見岸上景物。

  「老三。不好了。」腳步聲已很近了,一個男人急迫的說:「老三。村�吳
姓好多人準備到你家搶糧,弟媳叫你快回家。我已通知了我們胡姓弟兄上你家去
了。」

  「翻了天!」公公氣急敗壞地說:「弟兄們,走!這女人肯定死了,快回家
去。」

  一陣雜亂的腳步漸漸遠去,除了泉水噴湧的水聲,周圍什麼聲音也沒有。隻
有那濃霧的灰白色,淹沒了這世上的一切。

  「玫瑰,玫瑰!」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有人又在喊叫。我努力提起精神,心想是不
是死亡前幻覺。但確實是有人在喊,而且有人在說話,但已辨不清是誰的聲音。

  「玫瑰,玫瑰!」

  「人到那�去了呢?胡家兄弟能把她藏在哪�?」

  「我們把這周圍都搜了,就是沒找到人。好奇怪」

  「現在就是水塘�沒找了。這霧太大,塘�熱霧騰騰,什麼都看不見,連水
麵都看不到。」

  「不可能在水塘�。他們把玫瑰架到這�,當時霧氣還不大,我老遠還看見
的。」

  「胡家兄弟死死守在水塘邊,人肯定在這一帶。既然塘周圍沒有,那肯定沈
到塘�去了。」

  「唉呀!那可凶多吉少了,我怎麼沒聽見落水聲呢?」

  「當時我們離得遠,泉眼噴水聲又大,你怎能聽見?」

  「那我們下塘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把這水塘翻個底朝天,也要
找!」

  「塘水可深,下去要小心。」

  「你們看見沒有,水麵上有個東西,還在動呢。」

  「去看看!」

  「要小心。」

  我朝說話的方向看去,有兩個黑影出現在水麵上,他們發現我了;一種說不
出的輕鬆和解脫油然而生,人整個鬆弛下來,一切又變得模模糊糊,一會兒什麼
也不知道了。

  不知什麼時候,一種呼喚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時而清楚,時而模糊。我
想回應,但開不了口。終於我看到光明,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周圍有好多人
歡呼起來。

  「她醒了,她醒了。」

  我努力睜開眼,芙蓉布滿淚水的笑臉出現在我麵前,我又逃過一次鬼門關。
後來幾天,時而高燒,時而昏迷。但最終還是醒過來。

  在我昏迷的幾天,村�人通過小路背回了一批糧食,數量雖不多,但村�沒
有了斷糧戶。有了糧,村�人心穩了。從每天絡絡繹不絕來看我的人臉上,再也
沒有那種驚慌絕望的眼光,又回到昔日那種安詳自足的氣氛中。

  芙蓉告訴我,那天我能生還,還要感謝這次洪水引發的泥石流,洪水從山上
帶下的泥石衝垮了泉眼水塘的水壩,淤塞了塘底,塘水變得很淺。若在洪水前,
把我綁塊石頭扔下去,十條命也沒有了。

  若不是他們想了個圍魏救趙的計謀,借去胡老三家去搶糧,將胡氏兄弟引下
山,他們再下塘救我,也發現不了這個變化,真是天不滅我洪玫瑰。

  在床上休息幾天後,我就下床了。現在除了腳鐐束縛我雙腳外,身上沒有其
它刑具,心情特別好。由於在塘�熱水浸泡時間太長,身上皮膚整整脫掉一層,
但長出新皮又白、又嫩、又光潔。

  人是七分皮膚三分長相,村�到我這�的小媳婦說我變了個人,大水前日日
夜夜跟婆婆在山上挖長生果,風餐露宿,風吹雨打,又受了驚嚇,弄得人不人,
鬼不鬼,又黑又蒼老。這不,人變得煥然一新,又白又漂亮。這�的泉水真是好
的護膚養顏寶水,我真是因禍得福,受益非淺。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致富路

  為了運進更多糧食,並將長生果運出去。村�人決定打通到大彎村出水洞的
大路。因為到大彎村後,可以用機動三輪車,到青龍市可以用汽車;路雖遠點,
但人工搬運從村�到大彎村的路,比後山小路近一大半。而且是下山路,比後山
翻山越嶺,鑽山洞密林要好走的多。

  村�男人修山口瀑布到水洞口這一段,帶腳鐐的女人們修村口到瀑布這段。
芙蓉帶女人們天天去修路,安排我在家休息,這樣做也不讓胡氏兄弟發現我,再
加害於我。但我看神仙寨人修路熱情很高,連六十多歲老婆婆也積極參加,我在
家忍耐不住,穿著芙蓉舊衣服,待芙蓉出門後,混在後出發,家�有事年齡較大
婦女中去修路。

  幾天後,也是村�女人愛護我,有人偷偷告訴了芙蓉,她勃然大怒,講我是
自己害自己,也辜負了村�吳姓人為保護我良好用心。她認為我公公決不會放過
我,所以在得知我偷偷出工的第二天早上出工之前,邀請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壯婦
來到我休息的房間。

  我看她們拿著麻繩,凶神惡煞地走進來,就知道事情不好。我連忙客氣招呼
她們,並解釋我出工的正當理由。她們理也不理我,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我穿上身
的芙蓉舊衣服扒來,將我脫得一絲不掛。

  我急得高喊芙蓉,她聽見後,笑容可掬地站在我的麵前,不顧我一再哀求,
連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兩眼望著天,任由這幾個壯婦將我赤身裸體,五花大綁。

  待我被繩捆索綁,勒得撕牙裂嘴時,她走到我身後,又緊了緊繩扣,笑眯眯
地說:「好了。你不要裝了,你忍耐力極好,繩不勒緊,是拴不住你的。現在好
了,你這樣去出工,拋頭露麵,我不會反對,隻要你敢這樣走出去。我太忙,沒
有空照看你,這樣我放心,也安心。」

  我見勢不妙,撲冬一下跪在她的麵前,哀求她說:「好芙蓉。我再也不出去
了,你放了我,求求你了。」

  芙蓉婆婆在房門外看著我,對芙蓉說:「芙蓉。玫瑰去修路,也是好心。不
要這樣,年青女人這樣鎖上鐐,還赤身裸體五花大綁,即難受,又難為情,就饒
她這回吧!」

  「婆婆。你可莫上她的當。別看她長得像一朵花,頭腦可好使了。你在家對
付不了她。今天你那兒都別去,看著。如別的事都可以依她,就是不要放了她,
這樣她再鬼,也不敢出門。她好心修路,這好心會招引殺身之禍。這樣對她,也
是為她好。」說完就帶那幾名壯婦出工修路去了。

  無可奈何,我隻好看著她們出去。芙蓉婆婆走進來,彎下腰將我垃起來,扶
到床上坐下來。摸了摸我的臉,幫我理了理零亂的頭發,關切的說道:「玫瑰姑
娘,你不要生氣;芙蓉叫人捆上你,是一片好心。她綁你用的麻繩,是我們這�
綁買來新媳婦用的。凡是我們神仙寨上有腳鐐的女人,都用這種麻繩綁過。有的
也和你今天一樣,赤裸裸身體捆綁的,主要防止新媳婦逃跑。

  我們山�人忙,不可能派專人在家看守,要上山下地,往往隻把新媳婦一人
留在家,這樣她不敢出門,也就不跑了。開始時也綁得緊,綁得很結實,叫她自
己無法解開。

  這種繩是用過四五年的舊繩,由於伸過勁,不易斷,但很軟。雖然比一般麻
繩細,勒在身上有些痛,但不傷經骨和皮膚。但你可要注意,切沒胡亂掙紮,隻
要亂掙,那就勒得非常痛,所以凡是被綁的新媳婦,都老老實實不敢亂動亂跑。
後來就是鬆鬆綁她們,她們也規規矩矩不敢亂動,半月下來,腳鐐也釘上了,就
是不綁她們,也不敢逃跑了。」

  她又扯了扯我身上的繩子,晃了晃我被緊縛的上身,笑了笑又說:「芙蓉這
丫頭把你綁得確實緊,雙手在背後吊得那樣高,我想你連胳膊都動不了。」

  我試著動了動手臂,確一點也不能動,好像雙手不是自己的,就苦笑地對她
說:「你說得千真萬確,不但胳膊動不了,手指都不聽使喚,好像不是長在我身
上。稍一運動,全身又痛又麻。芙蓉好狠心,就這樣她還不放心,臨走還把繩扣
又緊了緊。」

  「那隻能證明你確實不簡單。不是那些單純的新媳婦,你這樣赤裸裸身體上
綁又帶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她突然盯著我的乳房,露出非常驚訝的眼神。我在些奇怪,低下頭一看,兩
隻金光閃閃的乳頭環在乳頭上晃動。我忽然明白了,羞得麵紅耳赤,急忙轉過身
去,同時彎下腰,兩隻大腿緊緊夾著裸露的陰部,不讓她看到住陰部掛著的金屬
環。她好奇伸出手,勾住乳頭金屬環,往身邊拉。我無法抗拒,隻得挺起胸,把
身體轉過來,頭低著,不敢看她。

  她對我歎了一口氣,挽惜地說:「多好的姑娘。胡老三不要你,好多戶人家
托人告保,想要你作媳婦。好好的乳頭穿上這麼大的金環,漂亮雖漂亮,但不是
耳朵;女人的乳頭要喂養小孩的呀。這環擋在這,小孩吃不上奶,怎麼養孩子,
養不了孩子的女孩誰要哇?」

  我夾緊大腳,反而將穿在陰核上的環擠出來,這隻環比陰唇上六隻都大,兩
隻大腿根本遮不住它,很快就被她發現。

  「『喲』怎麼這個地方也有,讓我來看看。」

  我真是無地自容,羞恥感強烈衝擊我的神經,渾身發熱冒汗,她分開了我的
大腿。

  「還有這麼多,誰這樣作孽,在女人這最隱密的地方穿上還麼多環。來!我
去找把鉗子把它們剪斷除掉。」

  我實在不敢麵對,低著頭沈默不語。

  她很快找來一把鋼絲鉗,夾住陰核那隻,用力剪。她用力牽動環,強烈地刺
激陰核。弄得我心猿意馬,手腳亂顫。一陣亂動,緊綁在身上細麻繩勒得上身又
痛又麻,我忍不住呻呤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做的,這樣細,用鉗子都剪不斷。」

  「你不要再弄了,再剪我受不了。這金屬環特別結實,用鉗子是剪不斷的,
否則我早把它們剪掉了。」

  「誰把它們裝在你身上的?」

  「還有誰,是人販子!開始他們準備把我高價賣給夜總會,專門給我裝上那
些男人們喜歡的淫穢東西。這些東西不簡單,是特殊材料做的,沒有專門的工具
是除不掉它們的。在押送我的路上,遭遇公安,在帶著我逃跑時,甩包袱把我賣
到這�。女人這兩個地方安著這東西,別提多難受。走路,幹活常被弄得心神不
安,心�癢癢的。說句見不得人的話,有時弄得見個男人都想撲過去。」

  「在胡家時你婆婆發現沒有?」

  「沒有。」

  「天意。你公公那樣整治你,也是一種預兆。等他兒子回來發現了,一樣容
不得。最後也要把你賣掉。這樣看,神仙寨的媳婦你是做不成了,你要早想去路
啊。好好休息吧,下午我就可以把你鬆綁。」

  芙蓉婆婆連說:「可惜,可惜。」出了我的房間。

  聽芙蓉婆婆這樣說,我坐在床上,心�反而清鬆。我還真擔心村�那戶人家
要我去做他的媳婦。那樣是真慘了,憑神仙寨對待女人的手段,他們要是想留住
你,腳鐐手銬,繩捆索綁,崎嶇的山路,湍急的河水,深山密林,信息不通,女
人想逃都逃不掉。

  今後芙蓉一家會極力阻止村�人打我的主意,我就有離開可能。

  我看了看陷入皮膚綁住我的麻繩,又看了看磨得發亮的腳鐐,如若想離開這
�,身上的綁繩不是問題,他們不可能總是綁著我,麻煩的是腳鐐。

  這�的鐵匠隻會在女人腳上砸上鐐,還從來沒聽說開的。還有,這鐐上砸上
的鉚釘,由於在高溫紅軟時鉚上,鉚釘與腳鐐環幾乎是合成無縫整體。整個鐵環
沒有鉸鏈,在上鐐時把弧形鋼條慢慢敲打合上的,合成的鐵環基本把腳脖圍上,
留下最共一指空隙,說明工匠手藝高超。這樣鐵環同澆鑄的一樣,是個整休,不
緊不鬆的匝在腳脖上,根本就沒作怎樣打開的打算。不要講還深山,就在城市�
要打開它也不容易。

  將來出山後,隻有步金銀花後塵,生活極不方便。但金銀花可以不與不熟悉
的人交往,可以在家不工作,我可不行,要與各種人打交道。要整天拖著腳鐐不
讓人發現,實在難辦。

  想著,想著,忐忑不安。身體有些困,就倒在床上想睡一會兒。哪知上身剛
一著床,整個胳膊又痛又癢。原來被這細麻繩勒緊的皮膚變得特別敏感,隻要有
物品接觸到它,就鑽心地又痛又癢。難怪村�人把買來女人捆好,放心地丟在家
�。

  這樣被細麻繩五花大綁的女人,即便可以不顧羞恥地赤身裸體往外逃,但這
�草茂林密,在逃走時,樹枝、草葉對身體刮擦無法躲避,那種又痛又癢的感覺
是無法忍耐的,所有不可能跑。這時被綁女人對捆綁後形成一種恐懼,就是後來
鬆鬆綁著,也不敢亂動。這山�人對付買來女人,真有一套,綁起女人來,無論
男女,都是手腳麻利,幹淨利落。

  既然不能睡,我身上秘密婆婆己知,幹脆就走出房間,在屋�到處走走。

  婆婆在廚房做午飯,她的小孫子也不在家,可能到門外野地�玩去了。我試
著走到門口,外麵一個人也沒有,就壯著膽出門到院子�。院子們也開著,也可
能在如意公司已有裸體在外的經曆,所以看看沒人幹脆走出院門,來到村中大路
上。

  村�寂靜無聲,一個人影也看不見,炊煙從家家煙筒中冒出,大家都在做午
飯。隻有往瀑布村口處傳來婦女在一起的嬉鬧聲,工具和石塊的碰撞聲,仔細聽
聽,中間還時而傳出腳鐐在人行走時發出的清脆叮當聲。

  我參加了幾天修路勞動,幹活的七八十個中青年婦女,除芙蓉外,全拖著腳
鐐。其中有二十多年青的,是剛買來不到一年的新媳婦,手還鎖著鐵銬。還有五
個我過去從來沒見過,十八九歲,高個,漂亮,苗條的年青姑娘。一看就知道是
城�人,後來知道有三個還是大學生。不僅手銬腳鐐,還套著帶著長長鐵鏈的鐵
項圈。

  聽她們說,人販子把她們綁來後,整天赤身裸體被用帶鐵鏈的鐵項圈鎖在房
間�,都沒見過天空。主要是她們有文化,聰明,神仙寨的人用最嚴厲的方法禁
錮她們,隻到生下小孩。

  由於這次修路時間緊迫,工程量大,要動員神仙寨一切勞動力出來修路。這
次是芙蓉到每家每戶做工作,這些人家都麵臨饑荒,不得己才讓她們出來。為了
以防萬一,臨時叫鐵匠給她們砸上死鐐,死銬。每天出工,由芙蓉去一個個領出
來,並且把一個鐵項圈的鐵鏈鎖在另一個腰上,竄成一串,牽到村口工地上。

  由於剛戴上手銬腳鐐,還不習慣,她們路都走不穩。就是這樣,她們堅持出
來,認為這比鎖在家�強多了。而且看到這�婦女大部分都上有刑具,在這�養
得白淨漂亮,也心安理得,情緒好多了。

  在工地上,芙蓉並不要她們幹,活而是將她們分開,每人帶十幾個人,合理
安排工作,策劃工程。在工地上她們將鐵項圈的鐵鏈末端鎖在腳鐐鐵鏈中間,左
手提著鐵鏈,在工地上跑來跑去,右手指揮。五個人把工程安排的有條不紊,節
省了不少材料和勞力。

            第一百三十章  池芍藥

  我和她們也交上好朋友,我同村�所有婦女一樣,都高興去修路,難得有這
樣好的機會,全神仙寨的媳婦們聚在一起,打鬧鬥樂。但我現在倒黴,被綁在家
�,無法上工地,其實芙蓉太小心,這麼多女人在一起,藏個把人,胡氏兄弟也
難發現。何況他們都在瀑布外修路,他們家�人不熟悉我,有一次我和我的婆婆
擦肩而過,她都沒發覺。

  正當我在大路上發呆時,突然後麵有人在說活,我大吃一驚,嚇得扭頭就往
院�跑;待跑進屋,朝門外一看,原來是芙蓉六七歲的兒子,不知從什麼地方鑽
了出來,看我往屋�跑,以為我與他玩,跟著我後麵追,一邊追,一邊叫著說:
「姑姑,姑姑。你別跑那樣快,等等我。」

  他很快追進屋�,一把抱住我的腿,高興地說:「抓住你了,抓住你了。」

  她奶奶從屋�出來對他說:「乖小寶,別鬧了,來吃飯,把姑姑放了。飯在
桌子上。」

  小家夥放了我,蹦蹦跳跳爬上桌,抓起他的飯碗,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目前
背來糧食並不多,還很緊張,早晚都吃稀的,僅中午一頓幹的。給小家夥專門做
的一點白米飯,我們吃的是一半野菜一半米麵的粑粑。不過,這個時節的野菜很
香,我也喜歡吃。

  芙蓉婆婆在桌上留了幾塊放在二個碗�,那是我和她的中飯;用飯籃放了幾
塊,再用布蓋上,準備給芙蓉送去,其餘的放在鍋�,等芙蓉公公背糧回來吃。
她提了一隻熱水並送飯去了,米粑的香味引發我饑腸鹿鹿,我也坐在桌邊,忍不
住用嘴去啃粑粑。

  小家夥己吃好了,看我那的狼狽樣子,用手指著我的臉說:「姑姑。吃飯要
用手,這是媽媽說的。

  「小寶,姑姑沒有手怎麼辦?」

  小家夥伸出二隻手,高高舉起來說:「你怎麼沒有手,我就有二隻手。」

  我開玩笑說:「我真沒有,隻有兩隻假的,放在背後不能用。」

  「那我來看看。」

  小家夥爬下板橙,跑到我後麵,抓住我的手臂拼命搖;我的身子立刻又痛又
癢起來,站起來掙脫他。他高聲叫喊,指著我說:「姑姑說謊,這手是真的,是
早上我媽媽叫人把手拴在你後麵,是我親眼看見的。」

  「那小寶能不能幫姑姑一個忙。」

  「幫什麼忙?」

  「把姑姑身上繩子解開,這樣姑姑就有手吃飯了。」

  「我不會解。」

  「姑姑教你,小寶聰明,一學就會。解開姑姑講故事給你聽,帶你玩。」

  「那好,我來試試。」

  我聽他這樣一說,高興極了,立刻從橙子上下來,蹲在地上對他說:「好孩
子。你到我背後來,看見繩扣解開就行了。」

  「這有好幾個繩扣,不知解那個。」

  「你找一找,凡是有繩頭的扣都解開。」

  小家夥還真行,他手嘴並行,還真解開把我雙手高吊在背後的繩扣解開,我
雙手一下放下來,全身的繩索馬上有些鬆動。我鼓勵他說:「小寶真能幹,姑姑
太喜歡你了。繼續努力,把其它繩扣也解開。」

  但將兩隻手腕綁在一起的繩扣,他怎麼也解不開。我也蹲得雙腿發麻,索性
跪在地上,正當小寶滿頭大汗,興致勃勃解我身上繩扣時,他奶奶送飯回來了。

  「小寶。你在幹什麼?」

  「我在幫姑姑解繩扣。」小家夥頭也不�地說。

  芙蓉婆婆一把將他拉過來,對他說:「小寶。不要幫她解,這個姑姑不聽你
媽媽的話,你媽媽叫人把她綁起來。你幫她解,你媽媽會生氣的。好孩子,看你
忙得一頭汗,到院子�去涼快涼快,我送你去隔壁三叔家,同他小四玩。」

  芙蓉婆婆送走小孩後,回來笑嘻嘻地說:「玫瑰姑娘。芙蓉說你精,看來真
不假,你鬼點子真多。能使喚小孩來幫你解繩子,真有你的啊。你這樣聰明的姑
娘,看來繩子是捆不住你,隻要像隔壁三叔家買來的大學生小媳婦一樣,再上手
銬,用鐵鏈把脖子鎖上才行。與你相比,那姑娘算老實的。反正今天已過去大半
天了,我把你繩鬆開,你也好吃飯。」

  下午我幫芙蓉的婆婆洗菜,準備明天飯,打掃衛生。人忙,時間過的好快,
我正和芙蓉的婆婆做好晚飯,門外傳來人走動和婦女互相打招呼的聲音。我忙起
身,剛走到大門,就看見芙蓉一隻手扛著一把錘子,另一隻手用鐵鏈牽進一個年
青女子走進院子。這年青的女子是三叔家買來的大學生小媳婦,叫池芍藥。她看
見我,高興地走進屋,用一雙鎖著鐵銬柔軟白嫩小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說:「玫
瑰姐,一整天都沒看見你,好想你。你今天怎麼沒去上工?」

  芙蓉見她對我這樣親密,把連著她脖子鐵項圈的鐵鏈放在她手上,微笑地對
她說:「時間還早,你們聊一會。我去你家,看我的孩子,他在你家玩,順便對
三叔說一下,你在我家,等會送你回家。」

  我同她手牽著手,都拖著腳鐐,叮當,叮當到我房間,坐在我床上。我笑著
說:「芍藥怎麼樣。穿戴這身鐵家夥感覺怎麼?」

  「還能怎麼樣,現代版的中世紀囚徒。我大學畢業,做夢也想不到競找到一
個囚徒職業。不過比剛來時那麻繩捆綁的茲味好多了。那麻繩味道很複雜,開始
認識我的男友時,由於愛情,第一次,也是生平第一次被捆綁。

  那天我剛衝完澡,也沒穿衣,僅圍了條大毛巾坐在他身邊,他輕輕撫摸我,
我感到特舒服,充滿幸福感。後來他要與我做一個遊戲,我當時都迷糊了,由他
擺布。他用一條毛巾紮住我的眼,不知什麼時間我的雙手給他攏到背後,又不知
怎麼弄的他用一根長繩纏上我的身上,將雙手在後麵綁住。

  突然他用手將我雙手往上一托,一根繩收力,將我雙手一下吊到後頸處。肩
關節一陣刺痛,雙手臂勒得又麻又痛。我一下驚醒,尖叫起來。掙紮著問他在幹
什麼。他一下把我擄在懷�,順手扯掉我身上毛巾,我被緊縛赤裸上身,緊貼在
他寬闊的胸膛;他吻著我,輕言細語地對我說,我愛你。

  你看奇怪不,身上這種痛感馬上變得很刺激,很舒服,還想這種感覺變得更
強烈些。唉!那知道他是個騙子,他說他是某名牌水利工程大學畢業的,是國家
某水利工程總工程師。我對他這樣年青,在這樣高的技術崗位上工作,從心底佩
服。

  我也是學水利專業的,正在找工作,他說他可以幫忙。他說他們正在籌建一
個水電站,先帶我來實習,就帶到這個地方,住在當地農民家中,後來知道就是
他自己家。

  晚上他如法炮製,又用繩把我赤身裸體五花大綁後,又把我雙腿也捆起來,
而且將腳手反綁在一起。他借口有事外出一下,我睡在房間等他回來。那知他這
一走,再也不見蹤影。再細想到這兒一切,這那有什麼水電站的影子。回想起過
去我請教他有關水利工程問題時候,他總是迥避,而且連最基本常識都沒有。當
時我既然沒去想想,真是鬼迷心竅。

  當我明白過來時,已經晚了。這一夜我都沒合眼,人從心�到肉體,痛苦極
了。全身上給繩勒得又痛又癢,時間越長越難受,最後麻木,好像身子都不是自
己的,與第一次感受有天壤之別。」

  我聽了笑得直不起腰,就打斷她的話,對她說:「他是芙蓉的堂弟,他那�
是什麼總工程師,他是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山農。」

  可能我的話觸及了她心�傷痛,她咬緊牙關,沒有說話,美麗的大眼睛�噙
滿淚水,被鎖在手銬上的兩隻小手,無意識地擺弄著鐵項圈拖下來的鐵鏈,雙腳
不由自主地擺動,弄得腳鐐鏈叮當作響。

  看她這樣,我也笑不起來了,想改變這種尷尬氣氛,忙轉過話題,對她說:
「唉!這種事攤到誰,也要上當。聽芙蓉婆婆說,你男友可是一表人才,論相貌
與你還是很伴配;隻可惜生在這窮鄉僻壤,沒讀什麼書,但人還是很聰明的。」

  我這樣一說,她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她站起來,放下手中鐵鏈,長鏈嘩啦一
聲落在地上,兩眼有點興奮,望著天花板輕聲說:「我是在網上認識他的,見麵
後,確被他英俊的相貌所迷惑,而且他的皮膚特別好,在男人中都不多。他手勤
嘴也巧,學什麼像什麼,性情也好。」

  她停下話頭,又緊靠著我坐下來,抓住我的手,看著我的眼,有點憂愁地對
我說:「他那天為什麼不告而辭,到現在也不回來。他家�為什麼那麼嚴厲地對
待我。要知道他走後第二天,他媽到房間來,給我蓋了床被單,然後來了一個男
人,在我脖子上鎖上這帶鐵鏈項圈,才鬆了綁。後來一直鎖在家�,這鏈一頭鎖
在床架上,鐵鏈長度隻能從房間到廚房,也不給我穿衣服。他把我鎖在家中,他
在外肯定又在騙別的女人。」

  「他們家�人對你怎樣?」

  「除了不給自由,其它方麵都很照顧。他母親對我特好,我也常幫她做些家
務。她說,隻要她跟她兒子過日子,他兒子絕不會要第二女人。誰知她兒子怎麼
想的。」

  「我倒聽芙蓉說過,她表弟迷上你,若不這樣,你也不可能嫁給他。他騙了
你,再不敢見你,說一定在外掙了大錢,同你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決不讓你受
罪。」

  「若是這樣,他家�人把我這樣當死囚犯一樣禁錮。」

  「我想,他家沒有其它意思,還不是怕你跑了。時間長了,你安心了,脖子
上,手上的東西會去掉;但腳上的可能要戴一輩子。」

  我把腳放到床上,把她的手銬拉到我腳鐐邊,叫她比較。然後對她說:「你
看腳鐐的鉚釘,是燒紅軟的鐵釘鉚的,與鉚孔己熔為一體。腳鐐是整片鋼條彎曲
成的,是很難打開。而你的手銬是兩條弧形鋼條合起來,兩頭用鉚釘冷敲上的,
中間有縫,用鋼鋸都可把鉚釘鋸斷,你脖子上的鐵項圈同手銬一樣。」

  芍藥將她自己的手銬仔細看了看,再把腳提上床,細心的觀察自己的腳鐐,
然後興奮地對我說:「玫瑰姐。是真的。我還真沒注意呢。手銬和腳鐐鋼環是不
同。」

  「其實神仙寨對付買來媳婦用的刑具,也在不斷進步。這幾天上工地媳婦們
都來了,我注意到,三十歲以上的腳鐐同你手銬鐵環是一樣的。聽說你來的比我
早幾個月,從我來的那時起,手銬同腳鐐一樣了,是取不下來。」

  「你也戴過手銬。」

  「現在還銬著呢!」

  「我怎麼沒看見?」

  我把手伸出去,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鋼環。

  「你看,他們隻要用鎖將兩隻手上鋼環上半園的耳鎖上,就變成手銬。可鎖
在前,也可反銬在後。他們沒給你上,是今後不想限製你雙手。但腳鐐不能少,
萬一那天你心一動,偷跑了呢。」